第72章 夜半哭聲
兩個人正聊到關鍵處,外面的門鈴響了。關酥彤由于神經繃得過于緊張,被吓了一跳,反應很大。丁若白一開始也滿腹疑惑,這麽晚了,誰會過來按門鈴?但他随即想到了田甜。差一點把她給忘了。
“我去開門。”丁若白很快來到大門前,将別墅的門打開。
進來的人果然是田甜。看到丁若白,她勉強擠出笑臉。“謝謝你來幫我開門。”
“不用客氣。”
這個時候,關酥彤也走了過來。
“咦,鑰匙我不是已經給過你了麽?為什麽不用鑰匙開門呢?”
“對哦,已經給過我了。”田甜擠出一絲苦笑,“我居然給忘記了。”
“吃過晚飯了麽?”關酥彤關切地問道。
“謝謝關心,我吃過了。我能用一下衛生間麽?”
“當然可以啊。”
田甜笑着朝關酥彤點了點頭,随後朝衛生間走去。目睹她走進衛生間後,丁若白湊到關酥彤耳邊小聲說:“我覺得她有點不太對勁,你晚上和她一起睡覺的時候最好當心點。”
關酥彤倏地睜大了眼睛。“應該沒什麽吧?她看起來挺正常的呀?”
“沒說她一定有事,但你最好有防範心理。我反正提醒你了,該怎麽做你自己看着辦吧。”
丁若白說完就鑽進了自己的卧室。他雖然不太喜歡田甜,但之所以對關酥彤提出警告,并非因為對田甜抱有成見。他在對方的眼中仍察覺到那種光,令人無法言語的陰暗。如果他是房子的主人,一定不會叫對方住進來。
自從在圖書館見到狄雲龍和金美一,丁若白幾乎每晚都會做夢,大部分時間都會在夢中驚醒。當晚也是如此。
而且,當天晚上,他所夢到的事情尤其叫他氣憤。狄雲龍和金美一兩個人在他卧室的那張床上上演了激烈的愛情動作片。他以第三者的視角,将一切細節看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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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排解的醋意幻化成一團怒氣,像一頭發了瘋的雄獅一般在他的胸腔內亂跑亂撞,丁若白在怒火中燒中醒來。胸腔裏的怒氣仍未散去。
意識徹底蘇醒後,他的情緒并未好轉。如果只是夢還好,但夢中的事,可能已經在現實中上演過不止一次。
這樣一想,丁若白有一種抓狂的感覺,很想大聲叫出來。可他還是快速讓自己冷靜下來,并小聲發出一陣冷笑。現在的自己好像一個可憐蟲,房子被仇人住着,老婆被仇人睡着,自己卻只能在這裏聲悶氣。
生氣有什麽用呢?除了能讓自己變得更糟之外,其餘什麽也做不了。狄永川想必也希望自己是現在這種狀态,直接氣死才好,反倒把他成全了。
不能這樣,要多動動腦子想好怎麽打贏這場戰役。丁若白深吸了一口氣,躺回到床上。
他在床上躺了十幾秒後,察覺到有些不對勁,門外好像有聲音,像是風吹過細細的管道而發出來的輕微的嗚嗚聲。
丁若白以為是幻覺。人在入睡前,耳朵裏容易傳出這樣的聲音,實際上是神經性的。但他認真聽了幾秒,發現并非是幻覺,聲音很清楚,是真實存在的。
丁若白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打算出門一探究竟。
他穿上拖鞋,蹑手蹑腳地來到卧室門前,将卧室的門輕輕拉開一條縫。
客廳一片漆黑,但門被打開後,聲音聽得更加清楚了。丁若白循着聲音找去,很快鎖定一個朦胧的輪廓。
當他大概看清輪廓的形狀時,心髒驟然緊了一下。是一個人的背影,正在對着客廳其中一塊牆面上的鏡子哭。
如果不是因為近些年科學主義的全面奉行,他還以為家裏鬧鬼了。
在原地緩了幾秒後,丁若白将門開的更大了些。借着卧室的亮光,客廳也亮了一些。他能看得更清楚了,對着鏡子哭泣的人是田甜。
丁若白心中燃起了不滿的情緒,深更半夜對着鏡子哭,是想吓死誰麽?
他本想直接走過去提醒對方,可幾乎只邁了一步,身體便僵在原地。就算沒有聽到聲音,對方也不可能沒有察覺到客廳內光線的變化,她為什麽會無動于衷?
不祥的預感在他的腦中迅速擴散。
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麽的丁若白深吸了一口氣,開始朝對方邁開步子。他輕手輕腳地慢慢移向對方,感覺一塊石頭懸在胸口。夜晚狀态下的人,神經更加敏感,這個時候如果田甜突然回過頭來,就算他有心理準備,也會被吓個半死。
他走到快一半的距離時,田甜的哭聲停止了,但後背仍在微微震顫。
丁若白停在原地,咽了口唾沫。田甜不會發覺有人在慢慢靠近她吧?
雖然感覺不太可能,但丁若白忍不住會這麽想。人在恐懼的時候,思考能力會很大程度地減弱。
丁若白在原地靜候幾秒,對方并沒有轉過頭來。但他并未因此而松了一口氣。
略作猶豫後,他繼續朝對方邁步。剛走了沒幾步,一陣輕輕的嗚咽聲再次飄進自己的耳朵,聲音就仿佛從深不見底的黑色洞口中發出來的一般,在夜深人靜的環境裏,聽起來尤為詭異。
丁若白微微振作精神,再次朝田甜走去。他并非想叫醒對方,只是想觀測一下處在夢游中的人的表情,和其他方面行為的狀态。這種習慣算是他之前做研究員時留下的職業病。但不得不說,對于喜歡搞研究的人而言,這是絕佳的時機。
已經離得越來越近了,再走兩步,就能看到田甜的正臉。
離田甜很近時,反倒沒那麽可怕了。似乎更加真切的感覺,眼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夢游也只是她的一個病症而已。剛剛的恐懼感,都是想象力搞的鬼。
丁若白稍稍松了口氣,剛要邁下一步時,斜對面卧室的門突然開了。關酥彤揉着眼睛從裏面走出來,看到眼前的情景後,疑惑的歪着頭問:“咦,你們倆大半夜的不睡覺,在做什麽啊?”
丁若白想做噓聲的手勢時已經來不及了。關酥彤的話音剛落,田甜的哭聲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