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兩個案件
“死者名叫周玉，之前是一家連鎖餐飲店的服務人員，後來因為借高利貸被人追債到店裏鬧事，店長怕惹麻煩上身，就把她解雇了，之後一直處于無業狀态。初步懷疑是自殺。”
于文忠靜靜地聽完一個男警察的彙報後，把視線移到關酥彤身上。
“你有什麽看法？”
“我和他的看法一致，周玉極大可能性是自殺。”
于文忠似乎對這個答案不太滿意，不經意地皺了皺眉，但瞥見關酥彤一副還有話要說的樣子，于是問道：“你還有什麽其他發現麽？”
“我有。”
“那你講出來。”
“啊，我......”關酥彤一下子緊張起來，但她很快回想起丁若白叮囑的話，“不管你舅舅怎麽問，照我告訴你那樣說，一定沒問題。”
她用力吸了口氣，随後說：“上周日有人報案稱撿到了一個人的手指，手指的主人還沒有找到，但我在周玉墜樓的現場見到了報案人，他當時看着躺在地上的周玉淚流滿面。他表現出來的傷心很可疑，不知道這兩個案子之前有沒有聯系。”
“你覺得這兩個案子之間有聯系，完全是憑借一番猜測吧，有相關的證據麽？”
“沒有。”關酥彤咽了口唾沫，沒想到舅舅真的會這麽問，丁若白居然預測到了，她按照丁若白教她那樣說，“但有些時候，破案就是要大膽假設，小心求證，這不也是隊長您的一貫作風麽？”
于文忠眼前一亮，關酥彤怎麽突然變聰明了？但他很快想到了什麽，不由眉頭一鎖。
屋裏只剩他們兩人時，于文忠用頗為犀利的目光盯着關酥彤問道：“剛剛那番話是丁若白教你說的吧？”
如果不是丁若白事先叮囑，關酥彤差一點就把眼睛瞪得如玻璃球一般大。想不到連這都讓他猜到了。
“如果你照我教你說的話去說，你舅舅或許會懷疑你背後有高人指點，當然這個高人指的就是我。他有可能會問你，你這些聰明的言論是不是我教你的，這個時候，你一定不要表現出吃驚或者其他好像沒見過世面的表情，要很平靜。聽明白了麽？要很平靜，然後說，不，這些都是我自己想到的。說話的時候不要避開他的眼睛，否則他會覺得你心虛了。”
丁若白真是料事如神。關酥彤開始打心底裏佩服他。應該說，她早就打心底裏佩服他了，否則也不會乖乖地叫他若白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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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若白的辦法果然奏效。于文忠盯着她看了一會後，居然笑了出來，是欣慰的笑。這也是關酥彤幾乎第一次在警局，從舅舅的臉上看到這種笑。之前大部分都是無奈的笑和冷笑。
“加油幹。”于文忠稍顯激動地說，“這件案子我不會插手，也不會叫別的人插手。從現在起全權由你來負責。不管周玉是自殺還是他殺，裏面還有什麽隐情，我希望你在一周內查出來。”
舅舅頭一次用如此信任的語氣同自己講話，關酥彤激動之下，居然打算對舅舅行一個軍禮，結果手在擡起來的過程中磕到了辦公桌上的外沿，疼得她全身直哆嗦。
于文忠見狀，臉上原本挂着的欣慰笑容，直接演變成了苦笑。
關酥彤離開之前，于文忠又補充了一句叮囑的話：“可以讓你男友幫你，那小子很聰明。”
關酥彤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舅舅說的人是丁若白。
“嗯，我會的。”說話的時候，她仍在揉自己的手。
回到家後，正在拖鞋的關酥彤突然看到在客廳看電視的丁若白的背影，第一次從心底裏生出一股溫暖的感覺。這個脾氣有點怪的男人，其實還是挺好的。經常和他成雙入對，有時候也會有種錯覺，心裏好像真把他當成了自己的男友。
“回來啦？”丁若白突然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維持脫鞋姿勢的關酥彤因為緊張，手一下扶偏了，直接摔到玄關的地毯上。摔相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丁若白這才回過頭來，看到趴在地板上的關酥彤，立刻從沙發上站起來，跑過去扶她。
扶起關酥彤的過程中，他還像個寵物狗似的在關酥彤周身聞了聞：“沒有酒味啊？”
關酥彤紅着臉瞪了他一下：“我沒有喝酒啦。”
被扶起來到關酥彤賭氣似的來到沙發前，一屁股坐了下去。
丁若白很快跟過來。“我說，你鬧脾氣不會就因為覺得自己剛剛摔倒了很糗吧？”
關酥彤沒有正面回答，但态度已經默認。
丁若白笑了起來：“有沒有搞錯？在自己心愛的人面前出糗，你才應該感到惱怒。看你這個反應，你不會愛上我了吧？”
像是被對方戳中了心裏，關酥彤一下子坐直身體，嘴硬道：“我沒有啊，就是很疼嘛。”
“那就好。”
為了緩解尴尬，關酥彤立刻把話題引到了案子上。
“舅舅說，周玉墜樓的案子完全由我來負責，還說要我在一周內調查清楚。”
“只有一周啊，時間好像有點緊。”
“你覺得不夠用麽？”
“如果手指案和墜樓案之間沒有關系，一周沒問題。如果兩個案子之間真的有聯系，一周肯定不夠。”
關酥彤事先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有些心急地瞪大眼睛：“那怎麽辦？我已經答應舅舅了。”
“答應就答應，時間又不是死規定，具體還要看案情的發展。對了，你今天見你舅舅，結果怎麽樣？按我所說的，你舅舅還滿意吧？”
關酥彤毫無心機地點頭：“嗯，舅舅對我很滿意，他還誇你了。”
“誇我？”
“對啊，舅舅誇你聰明，說可以讓你幫我破案。”
丁若白若有所思地看了關酥彤幾秒，說道：“你舅舅多半已經猜到你今天突然變聰明了，是我在背後指點。”
“啊？不會吧，我都是照你教我說的做啊？”
“猜到也沒關系，改變不是靠一天來完成的。你不是說要努力成長麽？”
“我會的。”關酥彤激動地握起了拳頭。
“嗯，那就好。對了，有件事差點忘了告訴你，等你回來的時候，我幫你調查了一件事。”
“什麽事？”
“周玉和王勇的關系。他們兩個人之前是戀人關系，但後來分手了。”
“難怪王勇看到墜樓的周玉會哭。”
“對，這一點很重要。”
“啊？什麽？”
“他們倆既然已經分手了，王勇為什麽看到周玉墜樓還會哭？”
“這有什麽啊？畢竟在一起過嘛，可能想到之前相處的點滴就傷感了呗。”
“不，我想到的完全是另外一件事。你還記得我和你說過關于夢游症的常識吧？一個人在夢游的時候，會去自己很熟悉的環境。我們假設王勇愛周玉愛的很深，分手是周玉提出來的。而且我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那麽兩人分開後，王勇可能偷偷到周玉的住處很多次，試圖知道她的近況。或許他連夢游的時候去的地方也是周玉的住處。那根手指會不會是在周玉的住處附近撿到的呢？如果是的話，這兩件案子沒準就有聯系。”
關酥彤聽得目瞪口呆，這是她完全沒有想過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