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另一個人(上)
“舅舅剛剛打來電話,讓你和我一起去警局。”說這話時,關酥彤的臉上仍然帶着不情願。
丁若白的臉上則立刻露出笑模樣:“果然做大事的人都是金口玉言。”
“真是便宜了你。”
“喂我說,咱倆當初為什麽要假裝情侶,你不會忘了吧?”
關酥彤眨眨眼睛:“記得啊。”
“你倒是把原因講出來啊?”
關酥彤支吾了半天,卻沒講出一個字。
“當初是為了救你,我才假裝做你的情侶。你以為我願意麽?你看起來傻不拉幾的。”
“你又罵人......”
“所以我救了你一命,換來一個工作,這個買賣很值吧,你居然還總把我占了便宜挂在嘴邊!”
“好了,我不說就是了。”
同她争吵完,丁若白不由想,關酥彤雖然長着一張女神的臉,卻一點也不高冷,又不過分敏感,性格其實也還不錯。其實還是挺讨人喜歡的。
他剛冒出這個想法,便立刻在大腦裏給自己一巴掌,媽的,我究竟在想什麽?
關酥彤有一輛白色的奧迪。由她開車去警局的路上,丁若白将田甜的事同她講了,并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正在專心開車的關酥彤聽後睜大了眼睛:“不是吧,你想趕走她?”
“當然,她沒病裝病,實際上卻是想煞費苦心地撬走閨蜜的男友,這樣的女人你還要留她在家裏過夜,你的心真是比田甜的臉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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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貶損她的話,關酥彤卻噗地笑了出來。
“那我怎麽攆她走?直接說?”
“直接說當然不好,盡量別得罪她,可以采用委婉的辦法。”
“什麽辦法?你那麽聰明,幫我想一個。”
丁若白閉上眼睛轉了轉眼球,很快想出一個點子,同關酥彤講了出來。
關酥彤聽完頓時羞紅了臉。
“你想的這是什麽鬼主意?我才不要。”
“這個辦法最好,不但能把她趕走,還能斷了她想把我撬走的念想。”
“那也不行,太羞人了。”
“你都快奔三的人了,別像個小學生似的好不好?”
“你再換一個辦法好不好嘛?”
“就這個,愛用不用,反正又不是我家。”
說完這句話,丁若白把臉扭向窗外。夏天就要到了,街上很多人已經換上了短袖。接下來将會是女人大秀好身材的季節。當然了,對于很多人來說同時也是噩夢。
丁若白的腦子正想着這些不着邊際的事,汽車緩緩停了下來。
“我們到了。”關酥彤說,臉上的紅潤仍未褪去。
兩人随後進入警局。丁若白在那裏見到了很多陌生的面孔,大部分人都神情嚴肅。警局果然是一個威嚴的地方,來到這裏,丁若白居然從心底生出一股畏懼感。
他很快找到了畏懼感的源頭。自己的真身是藤龍,在那件案子的真相被揭露之前,他還是身上背了兩件命案的逃犯。
丁若白很快在警局見到了關酥彤的舅舅于文忠。他看上去很精神,完全不像是昨晚喝了大酒的樣子。
于文忠看到丁若白,只是略一點頭,臉上連笑容都沒有,輕描淡寫地說了句:“來了啊,等我一下,一會帶你去見鐘老。”
于文忠嘴上說一會,丁若白卻幾乎等了小半天。警局裏的人都忙忙碌碌,反而顯得他無所事事。
吃過午飯後,于文忠才再次出現在他面前:“走吧,去見鐘老。”
所謂的鐘老,就是之前的心理專員。見到本人後,丁若白發現他比自己想象的還要老,難怪說要隐退。
簡單的介紹過後,于文忠便對兩人說:“你們倆聊吧,把工作上的事宜交接一下。”
鐘老對丁若白還算客氣。他将丁若白帶到自己的辦公室。
“這裏以後就是你的工作場所了。”
丁若白注意到辦公室裏有兩個書架,裏面塞滿了書。
注意到丁若白在盯着書架看,鐘老的臉上泛出淡淡的笑意:“那些書基本都是和心理學相關的。研究罪犯的心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有大量的東西要學。”
丁若白立刻擺出一副謙遜的姿态,連聲說:“那是那是,要學的還有很多。”
“書架上不光有書,還有很多是犯罪心理實錄,是我多年積攢下來的真實案例,都是我手抄的,你可以偶爾研究一下。”
“真是太謝謝您了。”
下班回去的路上,丁若白的臉上一直挂着美滋滋的笑容。有了這份工作,扳倒狄永川那個老狐貍,希望就更大了。
他正沉浸在幸福中,關酥彤突然開口說道:“你說的那個辦法,我仔細想了一下,可以試試。”
“開竅了?”
“我只是覺得自己對她掏心掏肺,她卻在我這裏裝病,實在是很不地道,欺騙是不能原諒的行為,我最煩別人騙我了。”
“果然開竅了,祝你今晚成功,別把戲演砸了。”
“嗯。”關酥彤的臉又紅了。
兩人回到家的時候,田甜早已經到了。吃過晚飯,關酥彤将田甜帶進自己的卧室,和她聊起晚上睡覺的事。
田甜聽到關酥彤含混不清的說辭,立刻表示出了震驚:“啊?你今晚要和丁若白同房?我沒聽錯吧?你不是說那種事婚前絕對不行麽?”
早已羞紅臉頰的關酥彤支支吾吾地說:“因為,太喜歡了吧,我想今晚試試,他,也同意了。”
田甜怔了幾秒,随後說:“那好,今晚他過來,我去他的房間。”
田甜的提議早就在丁若白的預料之中。她還真是厚臉皮。關酥彤膽子也稍稍大了起來。
“要不你今晚先回自己家吧,我怕晚上會有聲音,那樣就太尴尬了。”
“你想趕我走?”田甜直言不諱地說。
“不是趕,只是覺得不方便而已,你不也接連兩天都沒事了嘛,或許症狀已經消失了呢。”
田甜沉默了一會,才開口說道:“好吧,那我走。”她極為明顯的把不悅寫在了臉上。連招呼都沒和丁若白打,便直接離開了。
田甜走後,丁若白推門走了進來。看到他後,關酥彤立刻瞪大眼睛:“你要幹嘛?”
“來和你聊天,你緊張什麽?”
關酥彤松了口氣:“她走了。”
“我看到了,我又不是瞎子。”
“這樣真的好麽?就這麽把她趕走?”
“你如果帶着咱倆真是情侶的心态來面對這件事,就會發現其實很正常。你和我的二人世界,她撒謊說自己有病,然後賴到這不走算怎麽回事?”
“好吧。”關酥彤嘆了口氣。
兩人簡單聊了幾句,丁若白便回去睡覺了。
和之前一樣,他仍是在睡得正香的時候被關酥彤的敲門聲吵醒。
丁若白一臉不悅地前去開門,剛要質問她又怎麽了,看到關酥彤的臉時,他卻一下子愣住了。
關酥彤面無血色,慘白得像一張紙。
“出事了?”丁若白的心也懸了起來。
“是田甜,她說,”關酥彤咽了口唾沫才繼續說,“她說家裏除了她,好像還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