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她不對勁
丁若白抵達趙家時，林倩兒早已在門口迎接。看到林倩兒，丁若白頗感意外。
“原來你也在這。”丁若白看着林倩兒說。
“趙總說你要來，特意派我來迎接。”林倩兒嘴角流出淺笑，伸手将丁若白迎進屋裏。
丁若白随着她來到客廳，發現客廳的沙發處坐着三個人。趙秋生和自己的媽媽肖英英，也就是趙小林的奶奶緊挨在一起，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男人，丁若白是第一次見。
沙發對面放置兩把帶靠背的椅子，來到沙發附近後，林倩兒坐在其中一把上，丁若白則坐在另外一把椅子上。
丁若白坐好後，發現對面的三個人都把視線投過來。趙秋生的神情極其嚴肅，肖英英眼睛腫成桃形，丁若白猜她應該大部分時間都在哭。那個陌生男人的表情相對平靜。
趙秋生對丁若白介紹了陌生男人的身份，是一名姓楊的律師。
“人都到齊了，楊律師，你現在把整個案件的情況詳細地說一下吧。”趙秋生說道。
被稱為楊律師的人略一點頭，從包裏拿出一份文件，用比較幹脆的聲音說道：“16號上午十點，趙小林被趙總從‘梨園’別墅區接到家中。根據趙小林的供詞，他于當天中午12點10分左右，将劇毒藥片‘毒鼠強’投入被害人周麗所飼養的寵物貓的盆中。周麗的寵物貓具體的死亡時間是當天下午六點。周麗的死亡時間是晚上八點。
“警方在寵物貓的盆上發現了趙小林的指紋，但在周麗中毒致死的水杯中則沒有發現趙小林的指紋。趙小林于隔天的審訊中，承認了自己對寵物貓投毒的事實，但拒不承認自己投毒害死周麗。但趙小林承認，毒死周麗以及寵物貓的劇毒藥片‘毒鼠強’是他于半年前花高價從一個黑商販手裏購買。”
案情描述到這，楊律師收起文件，擡頭看着趙秋生：“趙先生，以上就是案情目前的情況。”
趙秋生一面用手按壓着太陽穴一面說：“我知道。”
趙小林的奶奶肖英英抽了抽鼻子，像個小鳥一般縮進自己兒子的懷裏，用一副哭腔說：“小林不會殺人的，他不會的。”
楊律師繼續說：“目前對趙小林最不利的，就是他承認自己購買了毒藥，且毒死了周麗的寵物貓。”
“可警察沒有在周麗喝水的杯子上發現小林的指紋啊？這樣他們就沒有辦法給小林定罪。”肖英英說完去看自己的兒子趙秋生，“秋生，你說是不是？警察既然沒有發現指紋，就不能定小林的罪！”
趙秋生不知該如何回答，将眉頭皺的很緊。楊律師這時說：“肖姨，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我之前也和您說過了，毒藥是趙小林買的，他也有投毒的行為，即便他沒有在周麗的水杯上留下指紋，也極難洗脫嫌疑。而且，”楊律師頓了幾秒繼續說，“警方也到趙小林所在的學校做過調查，他的同學給出的評價基本一致，趙小林品行不端，為人跋扈，有暴力傾向，警方還在趙小林的日記本裏發現他的一篇日記，他在自己上說，自己總有一天要殺掉一個人，這些信息都對趙小林極其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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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英英絕望地叫了一聲。她叫的聲音很大，引去丁若白的目光。丁若白從她的眼神中讀出了別樣的內容，那是一種夾雜着絕望、痛苦和猶豫的表情。
她的眼神中為何會帶着猶豫的神色呢？丁若白本想看得再細致些，肖英英似乎注意他在看自己一般，倏地閉上眼睛，躺倒在趙秋生的懷裏抽泣起來。
趙秋生表情痛苦地深吸了一口氣後，把目光移向丁若白：“丁先生，你不是說自己對小林進行了人格分析麽？麻煩你現在說說自己的觀點。”
丁若白稍稍挺直身子，随後說：“根據我這一段時間對趙小林的觀察，我覺得他雖然對自己的繼母帶着恨意，甚至也對其産生了殺意，但他同時也對未來抱有很強的期望。一個一心殺人的人，是不會對生活抱有如此期望的。趙小林已經年滿十四周歲，他已經對殺人這件事具有最起碼的判斷力，知道殺人之後意味着什麽。所以根據他的表現，我認為他雖然有心殺人，但決心不足，所以他殺死周麗的貓只是想洩憤而已，至于周麗的死，我覺得兇手另有其人。”
丁若白說這段話的時候，他觀測到一個細節，肖英英在他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身體像是突然僵住了。丁若白的直覺告訴自己，她的表現有些不太對勁。
“丁先生，我冒昧地問您一個問題。”說話的人是楊律師。
“随便問。”
“您是專業學心理學的？”
“嗯。”丁若白大概猜到他想問什麽，不經意地皺了一下眉頭，表情黯淡下來。
果然，和他想的一樣，楊律師随後問出了如下問題：“請問您是什麽學歷？在心理學上獲得過哪些殊榮？是在那個學校畢業的？”
丁若白拿到的是心理學博士學位，學校的名頭也是響當當的，但他不敢暴露這些信息，害怕這些信息會不小心洩露自己的底牌。
他皺了皺臉，極為勉強的說道：“心理學的知識是我自學的。”
屋裏除了他意外的所有人幾乎都瞪大了眼睛。
最先開口的仍是楊律師，他之前還對丁若白抱有一絲尊敬，聽到丁若白堪稱雷人的話後，眼神裏滿是輕蔑：“丁先生，在法庭上用人格分析作為證據，效力本身就很小，你又不是專業的，恕我直言，你的證詞對趙小林這個案子幾乎起不到任何有力的作用。”
“我雖然不是心理學專業出身，但我的悟性很好，學的不比那些專業的......”
趙秋生伸手示意丁若白不要繼續再說下去，滿臉不悅地瞪了他一眼，把臉轉向楊律師。
“這次的勝算有多大？”
楊律師沉寂了好一會，才緩緩開口：“很小。”
肖英英頓時哭了出來。丁若白立刻去看她的表情。他從肖英英堪稱悲傷的表情裏讀到了一種異樣的情緒，她似乎隐瞞了什麽，應該和案情有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