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節
頭。
“明天的飛機?”
“Jo.Jo。”他摟住妻子。
十五年了,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當年英俊年少的莊信渲已經步入中年,額上已經有細細的擡頭紋。
他和沈磊都已經看穿了法律,反而更加認真。他已經當上國立最高法院大法官,在他剛正的态度下,許多大案得以公正對待。
而沈磊,以黑馬之姿,五年內闖入國立最高檢察院,成為最年輕的最高檢察長,卻出人意料地轉入廉政公署,一舉入主,成為政商界敗類聞之色變的廉政監督。
他和莊信渲仍保持着深厚的友情,唯一的改變是,莊信渲已為人夫人父,而沈磊仍是孤家寡人。
“信渲,沈來了。”Jo.Jo打斷他的瞑思。
“沈叔叔!”爾寒奔過去迎接沈磊。
“莊!”沈磊抱起爾寒,“越來越象個大人了。”
“沈,坐,爾寒,去幫媽媽好不好?”
“好!”爾寒知道大人談話不應在一邊,跑了出去。
“收拾好了?”沈磊笑問。
“好了。”莊信渲笑了,“你呢?”
“什麽也不帶,反正華盛頓那邊有得賣,輕裝上陣。”
“這就是孤家寡人的好處。”莊信渲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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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交流好象很隆重,很正式。”
“也許,不過,很奇怪,華盛頓為什麽點我們的名呢?”
“天曉得,我不認為我們已經名揚海外。”沈磊搖頭,自從他看了寒烈留下的資料後,更加疾惡如仇,但,目标是那些僞善的政要、名人、巨賈,五年裏他扳倒了一大批這類惡棍敗類。
“可能吧。”莊信渲已經能淡而化之,公正看待。
次日,兩人同機飛赴華盛頓參加四年一度的國際法律界聚會。
一到華盛頓,兩人就被接進著名的LAW PUB,裏面已經有各國代表在了。這些人平日都不太玩笑,此番正是放松的好機會,可以喝喝啤酒,聽聽音樂,有兩周時間讓他們逍遙。
“莊先生,您很年輕,已經做到最高法院大法官,了不起。”一位美國律師與他們招呼。
“謝謝您的誇獎,其實也沒什麽。”
“你們美國最高法院大法官之一,不也有位不到五十歲的中年人嗎?”沈磊反問。
那位律師頓時肅然起敬。“ALEX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用你們的話形容,他是剛正不阿。而且,他的夫人也是一位了不起的女性。”
“哦?”沈磊和莊信渲感興趣。
“是的,Francesca很了不起,美麗而且能幹,出身又好,卻專門為請不起律師的窮人打官司。”
“是嗎?”兩人對看一下,這種女性世界快絕跡了。
“說不定這次能見到她,她現在應該在華盛頓,大法官好象最近在休假。”律師笑,“聽說他們感情很好。”
兩周的會議、游玩、運動,所有人都很開心。
次日下午就要啓程回去了,傍晚時,一名黑人司機在酒店裏找到了正在喝茶的莊信渲和沈磊。
“二位一定是莊先生和沈先生。”黑人雖然很畢恭畢敬,但不失自尊。
“是,有什麽事嗎?”
“我們先生請二位到家裏吃一頓便飯,車在外面,請。”
“你們先生是誰?”兩人問。
“ALEX SEMON。”
兩人對視一下,好奇心使他們決定随黑人走。
車開到優雅的西式庭院外時,一輛黑色法拉利與他們坐的車擦肩而過,離開宅邸,一個大約二十歲、戴着貝雷帽、墨鏡的女子坐在車上。
“是夫人,大概又出去見當事人了。”司機把車開進花園,停在門口,下車,替他們拉開車門。“二位請。”
“莊信渲和沈磊下車,一個女傭引他們進客廳,奉上茶水。沒一會兒,戴着眼鏡的男主人來到客廳。
“你們好,請坐。”Lukas笑望着一別十五年的兩人。他有他們的所有資料,僅僅為了妻子曾是他們的朋友。“一定很吃驚吧。”他的中文好得令人吃驚。
莊信渲和沈磊幾乎同時憶起了他。
“你——是寒烈的——”
“No,no,寒烈不在了,不要提過去了。”Lukas仍笑,“二位近年來好嗎?”
莊信渲沒有注意沈磊說什麽,他的目光停留在壁爐上的照片上。那裏挂了幾張照片,一張是一個女孩坐在一個青年肩上,分明是湘湘幼時的照片。另有一張,是一張擁吻的照片。還有一張,是懷抱嬰兒的。那些照片的女主角,分明是死去了的寒烈。
突然,一個長發的女孩無聲無息從三樓的樓梯一躍而下,在二樓借了一下力,平穩落在Lukas身邊。
“非寒!”Lukas含着寵溺的斥道,“你答應Francesca不再這麽下樓的。”
女孩在他臉上吻一下。“我是答應媽咪,不再這麽下樓,可我沒答應她她不在時不這麽做呀。”
“詭辯。”
“投機罷了。”小女孩有雙漂亮的眼眸,象極了寒烈,“何況那遺傳自媽咪,不能怪我。”
Lukas笑。“我女兒,中文名字叫烈非寒,非寒,叫叔叔。”
“叔叔。”非寒明亮的眼睛一轉,很漂亮,但一點也不冷。
“她很象我妻子,幾乎是100%的遺傳,頑劣不堪。”
“多大了?”莊信渲忍不住問。
“問女士的年齡是不禮貌的。”非寒突然說。
“小東西!”沈磊笑,沒有了詫異,“過來。”
非寒走過去。
“告訴我你多大了?”
“十四歲。”
“和我兒子同歲。”莊信渲插口。
“是不是莊爾寒?”非寒又語出驚人。
“非寒,你偷入電腦了?”Lukas又氣又笑,他管不了女兒。
“不小心嘛!”
“被你媽咪知道的話——”
“不會,你不說,我不說,Francesca不會知道!”
莊信渲好奇地看住非寒,從她身上,他看到了七歲的湘湘和二十歲的寒烈,但剛才出門的女人,才二十來歲,而寒烈算來該三十六歲了。
“你一定在猜我媽咪有多大吧?”非寒在父親邊上坐下,“我剛才看你們交錯而過。”
“非寒!”Lukas欣慰女兒的聰穎,但并不許她放肆,“Francesca回來我會告訴她你不乖!”
“你才不舍得,Francesca也不舍得!我是不會說錯的!”
Lukas笑出來,沒轍。
“人家都猜Francesca二十歲,還有人說我是她妹妹。”非寒笑,“Lukas,我沒說錯吧?我敢說她和你結婚時也是現在這模樣。”
“真有你的!”Lukas笑得不行。
莊信渲和沈磊也笑。
就在談笑中,夜深了。
“聽說昨天ALEX SIMON請你們去晚餐?”次日有人問。
“見到夫人了嗎?”
“沒,不過見到了他們的女兒,很可愛。”兩人異口同聲。
“是嗎?”
沒一會兒,最後的閉幕會議開始。
會議結束,收拾好行李,兩人赴機場。
登上飛機,坐定,莊信渲覺得有一線肆無忌憚的目光在注視他,一如十五年前的某一天。他望向舷窗外,一眼看見在瞭望平臺上的女人,長發飛舞,當他眨眨眼,想再仔細看時,那女人消失了。
沈磊也注意到了。
“她來告別了,不是嗎?”
“是。”莊信渲閉上眼,泛起一個微笑,“游戲真的結束了,她走出了冬天,而我們陪她玩完一個游戲。而真正的結尾卻在十五年之後,除了湘湘,誰還能想得出來呢?”
“後繼有人!”沈磊想起一張酷似的臉。
“是!只是再無寒意!”
是,走出了冬天,春在就在眼前!
一九九五年十月八日夜于出塵齋完稿
番外:嚴冬已消逝
番外三
“Francesca,他們要來紐約。”
“他們?”
“是,他們,莊和沈。”
“Lukas,陪我一起玩游戲如何?”已經三十六歲卻仍象二十歲的寒烈笑問。過去的十五年間一直沒什麽機會,讓她可以玩。
“理當奉陪。”他看着愛妻,十五年了,他對她的愛有增無減,她伴他從無到有,鼓勵他,互相扶助。
“請他們來吃飯如何?”
“好呀,你出席麽?”他笑問。
“我是導演,在場就不好玩了,在幕後看才有趣!”
“惡習不改!”
“No,no,只是重施故伎,喜劇就是不斷重複。”寒烈在丈夫唇上吻了一下。“有信心些,我嫁你十五年了,老夫老妻,再惡習不改你也該習慣了。何況,非寒比我更令人頭疼,不是嗎?”
“說不過你,也說不過非寒,那孩子100%象你,有過之無不及。”他把妻子攬在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