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放歌。
寒烈拿起蘇打水,啜了一口,眯起眼,打量四周。
喬偉文終于注意到他對面的女子,長長的黑色卷發,媚眼如絲,胸部高聳。從穿着看她并不是應召女郎之流的女人,她穿得極保守,晴綸緊密高領的毛衣。她擁有一張感性的臉龐,乍一看她并不吸引人,但仔細一看,會發現她是那種有靈魂的女人。
他沖自己自信地笑了一下,端起桌上的酒,沖她走了過去。
“小姐,你好,可以坐嗎?”
寒烈看了喬偉文一眼。“空位很多,為什麽要坐這兒呢?”
“因為我欣賞小姐的淡然。”這不是恭維,他的确自她身上看見了這樣的氣質。
寒烈笑一下。“恭維我嗎?”
“是的。”他笑,“但發自肺腑。”
“那就坐吧,恭維話總是好聽的。”
“小姐,容我介紹一下,喬偉文,攝影師。”
“寒烈。”寒烈喝口蘇打水,靠進椅子。
他不明白她為什麽聽到他的名字後,毫無反應,一般女子聽到他喬公子——市長之子的名字,早就如螞蟻見了蜜糖,投懷送抱了。
“這曲子很好聽。”他看住寒烈。
“Beatles的老歌了。”寒烈看向遠處。
“你是本地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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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烈搖搖頭。“我剛從紐約回來。”
怪不得!他看她。“不知從事何種職業?”
“模特。”寒烈簡潔。
喬偉文笑了。“我能請你去我的工作室嗎?我有個想法,我想給你拍幾幀照片,不知你意下如何?”
寒烈點頭。“好吧,不過我沒開車來。”
喬偉文喝幹杯中酒。“我去取車,我們五分鐘後門口見。”
“……”寒烈只是舉起杯子,沖他做一個敬酒狀。
沒多久,傳來一聲巨響,酒保和侍者都吓了一跳,寒烈對空笑一下,喝幹蘇打水。
“不好了!出車禍了!快報警!”外面傳來紛沓的聲音。
“Waiter,再來一杯蘇打水。”她撚指打個響榧,複又要了杯蘇打水,慶祝又一次完成任務。
沈磊頭都快炸了,市長之子被殺,不是件小事。何況他剛被宣判無罪釋放,他的死無疑是另一種宣判!他又要躲開讨厭的記者,又要應付瘋狂的市長夫人,天知道!還是躲一躲比較好。
撥了個電話給莊信渲。
“什麽事?”莊信渲問,一手仍不停翻閱卷宗。
“有沒有空?”沈磊語帶希冀。
“沒有,怎麽?”莊信渲合上卷宗。
“我想去你那兒。”
“幹什麽?”他不以為沈磊會沒事跑來找他。
“躲一下,拜托,你把我弄得夠慘了,讓我躲一下,無妨吧?”
電話那頭沉吟一會。“好吧,我去接你。”
被莊信渲接到莊宅,沈磊才長出一口氣。
“謝天謝地!總算記者不會找到法官家來。”
“也未必。”莊信渲遞給他一杯酒。
他定定心。“莊,你的同屋美女呢?”
“還沒下班,你不會是為了看她而來的吧?”莊信渲懷疑地看了沈磊一眼。
“有一部分,但更重要的是喬偉文被殺一案,和詹森被殺一樣,毫無頭緒,天曉得我該如何安撫他那歇期底裏的母親。”
莊信渲看了沈磊一會兒。“我倒有個感覺,如果他母親不動用關系使她兒子無罪釋放,那麽她兒子現在還好好地活在監獄裏。”
“你怎麽知道?”沈磊睜大眼。
“你上一次提到一個組織‘殺器’。如果我沒猜錯,這一次仍是他幹的。”
“正是,而且做得太絕了,太妙不可言了!喬偉文到停車場去取車,拉開車門,坐進去,關上門,這時,暗藏在車中的槍的槍栓拉開;他啓動車子,引擎開始工作,帶動一根連在扳機上的釣魚絲;開出一段距離,釣魚絲拉緊,扣動扳機,然後,槍響了,子彈從他的左頭蓋骨穿到右太陽穴,而車還在緩緩前行,撞到了牆,發出巨響驚動旁人。沒人看到兇手,就算看到,他也有證據他不在場,因為他沒有去扣動扳機。”沈磊大加稱贊。
“有什麽線索嗎?”莊信渲對精巧機關的好奇并不大。
“No。”沈磊笑,“那種槍連小孩也會玩,那釣魚絲更是普通,海杆的釣絲很多人都有,我記得你也有。”
莊信渲點頭,的确随處可見,很輕易便可以取得。
“沒有指紋、毛發、足跡,什麽也沒有。卟!散在空氣裏了。”
笑不及眼底
寒烈推門進屋。
“沈磊,你好。”
“寒小姐,你好。”沈磊笑一下,“下班了?”
“嗯,你們談。”寒烈笑一下,她不想介入他們的談話。
“寒小姐近來工作忙嗎?”
“還好。”她駐足,“你呢?聽說你這陣子很——”
“狼狽。”他呵呵笑,“這是沒法子,只能躲到我的敵人家裏。”
寒烈搖搖頭。“在一般人印象裏,法官和地區檢察官永遠是一對敵人。”
“我們也是敵人。”莊信渲白了沈磊一眼,“我們從中學吵到高中,從高中吵到大學,從大學吵到工作,已經很有歷史了。”
“吵架也要看人的。”沈磊瞄了一眼寒烈。
寒烈了解地點點頭,倏然換話題。“我要去吃晚餐,不介意的話,你們一起去吧。”
“好!”沈磊第一個跳起來,完全忘了剛才的狼狽。
“沈磊!”莊信渲也不知為什麽會不開心。
“我去換件衣服,馬上就來,請稍等。”寒烈上樓。
留下沈磊,一個勁對莊信渲翻白眼。
“莊,你已經有未婚妻了呀!”
“這和未婚妻無關,我有義務保護她不被你這天下第一色狼欺侮。”
“見你的大頭鬼!咱們倆誰是色鬼呀?”沈磊怪叫。
“誰是色鬼?”寒烈下樓。
“是他!!”沈磊和莊信渲同時指住對方的鼻子。
“和兩只色鬼同處一室是否太危險了呢?”寒烈笑問。
沈磊不語,只是看着寒烈。她一身黑色貼身的長裙,恰到好處地顯示出她浮凸有致的身材,長長的直發飄逸着引人遐思,很——沒有律師的味道——只是女人味。
莊信渲皺着眉伸伸手在他眼前晃。“喂,走吧。”
一行三人竟跑到快餐店,人手一份盒飯,吃得津津有味,一點也不顧及身上的光鮮衣着。
突然有閃光燈亮了亮。寒烈第一個擡起頭,她滿臉笑容走向那記者,在記者還沒會意過來時,劈手奪過他的相機,很熟練地單手卸下底片,拉出來曝光。
那記者一直目瞪口呆,直到他反應過來,那一卷底片已經全都曝光了。
“你知道人權嗎?”寒烈笑,“肖像權和隐私權呢?”
“公衆也有知情權,新聞自由!”記得恨恨地一轉身離開,留下幾句髒話。
“你身手很快呀。”沈磊發現新大陸似的,少見女子如此臨危不亂。
“這不是快,只是果決。我不覺得法官、地區檢察官和一個無名的女律師在快餐店一起吃快餐的照片被刊出來會有什麽好的話。”
“但也沒什麽。”莊信渲只是深深望住她。
“你錯了,記者最會制造假相,說不定明天報上就會說,法官以及地區檢察官司私下會面,想必對喬偉文被殺一案已達成共識。另,在場還有一位××女子,與二人關系不明。接下去的流言可想而知。”
沈磊和莊信渲都沒開口,他們都在想同一件事,面前的女人太藏而不露了。
正如寒烈所預料的那樣,第二天,法報頭條新聞就刊了出來,內容與寒烈所雲幾乎無二。
拿到報紙的莊信渲和沈磊連搖頭還來不及,電話就蜂擁而來,詢問報上的事是否屬實,以及××女人的身份。
沈磊拿起電話,撥號。
“喂。”電話那端傳來女性柔美的聲音,“孟氏律師事務所,請問您貴姓?”
“我姓沈,找寒烈。”
“請稍等。”對方轉接。不久,又傳來一個稍冷但卻磁性的聲音。“我是寒烈。”
“我是沈磊。”
寒烈沉默一會兒,問:“什麽事?”
“你看到報紙了?”
“是。”寒烈憋了半晌,終于笑出聲,“怎麽?”
“你還笑得出!”沈磊嘆口氣,“麻煩大了。”
“怎麽大了?你們并沒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何況謠言向來不攻自破,你又何必着急?”寒烈笑了半天,終于止住。“這樣,我教你一個辦法,在臉上套個紙袋,蒙住臉,準保沒有人來打擾你。”
沈磊聽了也忍不住噴笑而出,這女人的确值得男人欣賞。
“這樣,晚上你來吧,不出去晚飯,由我來燒,免得你們在外面受人騷擾。”寒烈沉吟一會兒,“下班時到超市買些牛排、蔬菜、沙律油、蛋和橙子。”
“等一下,讓我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