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章節
因為我而暈倒。
我使出渾身力氣讓自己的身子往下沉,以制止他抱着我浪費體力。
澈澈似乎感到我的固執,無奈地将我放下,怒氣騰騰的低吼道:“多多,你這個時候能不能不要這麽固執?”
我閉上眼睛不再看他。
澈澈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濃濃的鼻音自他的胸腔而出:“你讓我拿你怎麽辦才好?你知不知道看到你受傷比讓我去死還要痛苦。我真後悔沒有一直跟着你,我根本不需要你救,我的命沒有那麽值錢。”
我聽見他悔恨的低吼,心尖肉比刀割了還要疼,突然間想明白了好多事。人是不是在彌留之際就會看開呢?
我好想大聲告訴澈澈其實我很愛你,真的很愛你,你的生命比我重要,不要輕賤自己的命。
澈澈的懷抱很溫暖,可是我仍然冷的瑟瑟發抖,緩緩睜開雙眼看着漫天飛舞的落葉,像一曲未完的圓舞曲,仿佛看見我和澈澈在其中歡快的舞蹈着,沒有痛苦,沒有憂愁。
仲孫炀自腰間抽出一把軟劍,提起劍二話不說的直刺向舞末,冰冷的劍如同他冰冷的人般穿透了舞末的胸膛。
瞬間濃郁的血腥味彌散開來,充斥着整座山林。
舞末雙手抱着劍身緩緩的倒了下去,砰一聲,濺起無數枯葉。
“舞末,為什麽?”仲孫澈帶着半邊面具的臉寒冷異常,眉頭緊蹙,他不明白她為何不還擊,為何不防守?
舞末勾起唇角露出慘然一笑,淚水自她的眸中無聲的落下,紅唇輕啓:“因為我愛你,只有這樣你才會永遠忘不了我。”
仲孫炀仿若聽到了最可笑的笑話,忽然兀自的笑了起來,帶了些自嘲:“你愛我?你不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什麽嗎?”
舞末忍住胃裏向上翻騰的血腥味淡淡笑道:“記得,動什麽都別動感情。可是你又何嘗不是呢?”
仲孫炀的眸子仍舊很冷,冷如寒潭,“我不是說過沒有我的命令,不允許擅自行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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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末眸光一黯,不管自己做什麽,他都不會看她一眼,仍是把理由說了:“我想幫你,我知道只要仲孫澈死了,你就可以得到金芊多。”
仲孫炀慢慢蹲了下來,抱起舞末,第一次發覺原來她是那麽的輕,就像一片羽毛。
冰冷是他的保護色,冷哼一句:“多餘。”
“我從十二歲便開始跟着你,第一眼看到你就愛上了你。雖然你不曾對我笑過,從來不曾在意過我,可是我就是無藥可救的愛上了你。我違背了師傅的命令一次又一次的幫你,我不要求你回報我,我只是用着自己的方式去愛你。”舞末說着,咳出幾口血。
仲孫炀淡淡地看着懷裏的這個女人。這麽多年了,自己确實從來沒有注意過她,也沒有對她好過,對待她就像對待其他的工具一樣,心裏忽然有了一絲異樣。
語氣卻仍舊是一層不變的冷:“不要說話,休息一下。”
舞末輕笑的搖搖頭,眉頭蹙了簇,神情痛苦,再次咳出一灘血:“不必了。我知道自己沒有多久活頭了。”
仲孫炀眉頭揚了揚,“舞末,把解藥給我。”
舞末努力的睜大眼睛,呵呵冷笑了起來,雙手死死拽住仲孫炀的衣服,青筋爆出:“炀,你為她做的,她知道嗎?我要死了,你都不能看我一眼嗎?”
“她不需要知道。舞末我最後一次問你,解藥。”仲孫炀眼都沒有擡一下淡淡說道,但是看着她的眼神不似過去那般寒冷,而是多了一層不知名的東西。
“我沒有解藥。”舞末眼裏透着絕望,自己付出的永遠都得不到回報,一時激動,又連續地咳了幾口血。
“天一門的規矩是只下毒不解毒,我又哪裏來的解藥?”舞末眼角閃爍着淚花,用盡全身力氣吼出這一句。
仲孫炀身形一顫,是啊,他竟然忘記了,師傅配的毒藥從來都沒有解藥。
舞末伸起右手,冰涼的指尖觸到冰冷的面具,幾近哀求:“能不能最後讓我看一眼你的臉?”
仲孫炀并未多說只是點點頭,他知道她的時間不多了,他的劍不偏不倚的正中要害,因為以舞末的武功是完全可以躲開的,她卻故意不躲開。
他緩緩拿下面具,深邃的雙眸如深不見底的水潭。
舞末輕撫上他的臉:“真好看。”淚水從她的眼底滑落,“原來這一切不是夢。”
一抹淡淡的憂傷劃過仲孫炀的臉頰,他抱這舞末站了起來:“我會永遠記住你的。”
“謝謝。”舞末至始至終嘴角都帶着淡淡的笑容,她這樣已經沒有了遺憾。
她緩緩閉上了眼睛安靜地享受着這輩子最後一次,也是第一次的溫暖懷抱。
仲孫炀抱着她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到仲孫澈呆着的地方,靜如止水地望了一眼我,沒有言語,只是抱着舞末靜靜地向前走着。
我望向炀落魄的身影,靈兒的死對他打擊似乎很大,我從來沒有想過靈兒真的會死,現如今她死了,我爹他們要怎麽辦?想到此我的心比被箭插在體內還要疼。
仲孫澈抱起我默默地跟在炀的身後:“炀,我們去南宮世家。”
“我要好好安葬她,從小到大我欠她的實在太多。”仲孫炀有些梗咽,他的腳步突然一滞,似想起什麽,轉過身目光定在仲孫澈的臉上:“仲孫澈今日我就暫且放過你,多兒中毒了,必須趕緊把箭取出。”
仲孫澈身形一顫,瞪大眼睛看向他:“你說什麽?”
仲孫炀未再言語,靜靜地走了,只聽見一深一淺的腳步聲。
仲孫澈抱着我飛快的在山林間穿梭着,呼呼的風聲不絕于耳。我感覺到自己的血已經凝結,胸口也不再那麽疼。
我半張着眼嘴唇輕輕蠕動,我怕有些話現在不說以後沒機會說了,可是嘴張張合合幾次,也沒發出半點聲音。想了想還是算了,讓他知道我愛他又怎麽樣,我都是将死之人了,這樣只會讓他更內疚,更痛苦。
仲孫澈抱着我一臉急色,腿部聚集了一股氣,不管不顧一腳踢開沉重的大門。
南宮山莊裏的人皆是一驚,僅一瞬便反應過來,操起鋼刀整齊有序地将我們團團圍住。
“來者何人?竟敢擅闖南宮山莊。”為首的中年男子霸氣渾然一體。
“叫南宮宇,南宮毅出來。”仲孫澈抱着我冷峻的面容,滿是焦急地看了一眼四周,卻沒有看到人。
“你是何人,盟主的名字也是你這等小輩直呼大叫的?”中年男子橫眉冷對,聲音抑揚頓挫。
聽見外面的吵鬧聲,南宮宇從內院飛身而出,看到我大驚失色,顫聲問:“仲孫澈,多兒怎麽了?”
仲孫澈眼睛冷冷瞟了一眼四周,南宮宇立即手一擺,衆人如數退了下去。
南宮宇派人去叫了山莊的大夫來,帶着我們來到一間房間:“你把她放下。”
仲孫澈不依仍然死死的抱着我,兩眼充滿血絲。
南宮宇強行地從他懷裏将我搶過将我平放在床上,望了一眼我胸部的短箭,舒了一口氣:“幸好不是要害。”
澈澈目光呆滞地看着我,一動不動,目不轉睛,眼眸裏有着濃濃的自責。
我想叫他不用擔心,可是話到嘴邊卻仍舊發不了聲。
我憑着意志沒有讓自己睡着,使着力氣讓自己清醒着。
“宇兒。”一個白胡子老頭推門進來。
南宮宇急忙讓出一條道。“嚴師傅,您快瞧瞧多兒。”
“恩,你帶着這位公子先出去。”
仲孫澈無論怎樣都不出去,咚的一下跪倒在地,緊緊的拽着我的漸漸冰冷的手。
眼淚無聲的從他眼角滑落:“多多,多多。”
我努力的想伸手為他擦去淚水,手指動了動,最終卻無力的垂在了床畔。
南宮宇拽着仲孫澈站起來,可是仲孫澈像是吃了秤砣死了心似的,腳上定釘般仍是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仲孫澈,你要這樣子到什麽時候?你這樣多兒怎麽療傷?快跟我出去。”南宮宇怒氣騰騰,對着仲孫澈一陣狂吼。
“我要陪着多多。”仲孫澈也不惱,只是很平靜地看着我淡淡說着。
“你清醒一點好不好?你這樣只會害死多多。”
仲孫澈聽到害死我幾個字時,明顯手抖了一下,怔怔的站了起來,毅然的走出了房間。
澈澈,我不是你害死的,我在心裏吶喊。我不需要他難過,不需要他自責。
嚴師傅看着我,直起我的手,按上我的脈搏,說道:“姑娘你的意志很強。脈搏雖然紊亂微弱,但是沒有越來越弱的跡象。”
我扯開唇淡淡一笑,是啊,我意志很強,我不想死,我還有好多的事情沒有做,我不能死。
“姑娘,你中了毒,我現在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