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5)
氣兒都不敢喘,一直豎着耳朵聽着周圍發生的事情。
“你幹什麽呢?”安致遠帶有強烈鄙視氣味的開口沖杜昇道:“這家餐廳也沒有那麽讓人欣賞到這個地步吧?”
杜昇轉過臉來,表情上帶有一絲古怪,對江鏡澤道:“阿澤,我看那個人怎麽那麽像陸行阿?”
安致遠聽到陸行這個名字,眼神下意識就飄到了江鏡澤身上。
“嗯?”
江鏡澤眉毛一挑:“你想挖牆角?”
“……”杜昇表情一囧:“我跟你說真的!”
看見杜昇的模樣不像是開玩笑,江鏡澤皺皺眉,轉過身順着杜昇所指的方向看過去。
因為視線被遮住的關系,江鏡澤只能看見一個女人的背影,而另外兩個人則徹底只看得見個影子,但是,就算只是一個影子他也已經認出來了,不是陸行還能是誰!
杜昇看了一會兒,有些興奮的轉過腦袋道:“我就說是他!本大爺看人……”
“嘎吱——”
杜昇瞧着江鏡澤手中緊握着的叉子在潔白的瓷盤上劃出極其難聽的聲音,不由得忘記了繼續把接下來的話說完,傻愣愣的看着江鏡澤回過身來,笑容得體的站起身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沖他們道:“不好意思,先失陪一下。”
安致遠神色複雜的看着江鏡澤走過去的背影,手中的叉子無意識的在桌面上來回敲打。
“真過去了!”杜昇有些不可思議的沖他道:“等會兒萬一阿澤和奸夫打起來怎麽辦?”
安致遠沒有搭理他,倒是安然,一臉憤然的道:“當然是幫江……S,Sky!”
說完後,他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兒,為什麽是奸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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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如果是放在平時,即使陸行和一個女孩兒坐在這裏江鏡澤都不會選擇冒然上前,就算心裏再賭,也絕對不會這樣,可是這次,他看見的除了陸行之外,和陸行坐在一塊兒的是前幾天才回過江家看江老爺子的江一鳴,而坐在他們對面的那個女人,單單從衣着和年齡感就可以判斷她是誰。
江一鳴和他的母親在A市不奇怪,奇怪的是為什麽他們會和前幾天才反應激烈拒絕自己的陸行在一起?
江一鳴此時和陸行坐在一邊,正聽着母親講話,還順便以好朋友的名義給陸行正在切牛排。
殊不知此時的一切已經被江鏡澤不動聲色的看了個遍。
陸行很無言的看着盤子裏切好的牛排,又看了看江一鳴媽媽笑眯眯的模樣,終于是沒辦法,拿着叉子吃了一塊兒,結果剛咽下去就感覺呼吸被堵上了。
眼前,原本不應在會在這裏碰到的江鏡澤依舊那麽光彩奪目,陸行眼巴巴的看着他走上來,連忙回過神來,用喝水掩飾自己眼眶中的濕意。
江一鳴表情很完美的呆了一秒,随即驚訝的站起身來:“哥?你怎麽也在這裏?”
江鏡澤笑着開口道:“跟着朋友過來吃飯。”說着,他伸手拍了拍江一鳴的肩膀,對着面部表情接近愣怔的江夫人道:“阿姨,您什麽時候到A市的?怎麽也不說一聲,好讓我們做小輩的給您接風洗塵!”江一鳴眼睛微微一瞟,發現自己母親一碰到江鏡澤不會說話的毛病又犯了,只能笑着道:“哥你這是什麽話,我媽她也是剛剛才到……”說着,他頓了頓,看了一眼從剛才江鏡澤出現就在掩飾自己的陸行,內心突然燒起一把邪火:“今天早上十一點的飛機,我和陸行剛剛把她接回來,這不,我們倆就想着給她接風洗塵,就給帶到這兒吃西餐麽!”
陸行單手抱着水杯,表情有些隐隐的顫抖,但是卻因為內心過于翻騰,并沒有能很好地去認真聆聽江一鳴剛才所說的話,只是沒想到這個表情在江鏡澤看來,已經被默默變成:我和他有一腿。
江鏡澤簡直不想再搭理笑容得意的江一鳴,他眉頭一皺,轉身對江夫人道:“阿姨,一鳴和我可是兄弟,從這個方面來看您也算得上我半個母親了,下次有空我再給您接一次風!”
江夫人笑着點點頭,嘴裏又誇耀了幾句,但是在江一鳴看來,那個母親被江鏡澤用溫柔的聲調說的要多諷刺就有多諷刺,但是卻不能因此說什麽,只能笑着幫襯。
江鏡澤見好就收,把這兩個人惡心的差不多了,那麽寒暄便也該結束了。
只是——
“行……陸行。”
江鏡澤眉眼間帶着一抹執着:“阿昇我們就在對面拐角,如果吃完了可以過來找我們。”
陸行沒有說話,他放在桌布下的手已經握成了拳,原本修剪得幹幹淨淨的短指甲卻已經陷入皮膚,讓他感覺到絲絲疼痛。
江一鳴聽完,臉上表情故意帶上幾分笑意:“哥,沒關系的,陸行就不打擾你們了,一會兒我會送他回學校。”
“……”江鏡澤沒有再說什麽,最後看了一眼依舊在逃避自己眼神的陸行,笑着對江一鳴道:“那麽就麻煩你了。”
說完,他沖江夫人點了點頭,轉身離去,眼底透出一股戾氣。
杜昇看見江鏡澤面無表情的走回來,剛想問什麽就瞧見他的表情一變,又變成了揚花三月,笑容溫柔的比平時簡直有過而無不及!
安致遠低頭切了一塊兒牛排放進嘴裏,動作優雅,但是手指的青白将他內心的緊張展現。
“沒事兒吧?”杜昇湊到江鏡澤身邊道:“看你們笑眯眯說了一大堆,說些什麽了?那兩個人又是誰阿?陸行怎麽會跟他們在一塊兒?”
江鏡澤一手按着衣服,一手拉開椅子坐下來:“那兩個人是一鳴和一鳴的母親。”
“……操!”
安致遠有些疑惑的擡起頭,他并不知道江鏡澤家裏的情況,所以有些好奇的道:“一鳴?是誰呀?”
江鏡澤抿了一口水,擡眼笑道:“一鳴是我弟弟。”
弟弟?
安致遠莫名的又看了江鏡澤一眼,納悶的想,弟弟的母親?看來不是親弟弟阿?莫非是表弟?
他想了想,調侃的開口道:“怎麽感覺他不受歡迎?”這回江鏡澤沒有說話,反倒是杜昇在一旁咬牙切齒的道:“因為他是……”
“沒什麽,一鳴從小不常跟我們一塊兒。”
受到提示的杜昇忍了忍,重新道:“因為他長得醜!”
“……”
安致遠嘴角抽了抽,長得醜?這算是什麽理由?!
江一鳴一邊和母親笑着聊天,但是注意力大部分都在陸行身上,他明顯的感覺到陸行心不在焉的狀态,內心多了一陣氣悶。
他看了看自己母親盤子裏還剩下為數不多的食物,眼睛一轉,開口道:“媽,我想起我下午還有事兒,要不我們就先走吧!”
看是相同與疑問句,但卻是明明白白的肯定句。
江夫人動作一頓,擡頭有些埋怨的看了兒子一眼,打趣道:“你媽好不容易吃一回好的,沒想到還沒吃完就被你拉走了!”
江一鳴笑着拍拍母親的手:“下次帶你吃更好的!”
說完,他自己先站起身來,替母親拉開了椅子,轉身對陸行道:“陸行,我先送你回學校。”
陸行搖了搖頭道:“你先去忙,我自己回去。”
“怎麽可以這樣!”江一鳴語氣有些誇張的道:“答應你得是可不能反悔了!我下次還指望你帶我們出來玩兒呢!”
陸行抿抿唇,堅持逼着自己不忘江鏡澤的方向看一眼,自己站起來後跟着江一鳴母子一同出了餐廳
作者有話要說:我回來了~~這一章完全是江一鳴江鏡澤,傻傻分不清楚……
亂入的小劇場——江少內心的咆哮。
江鏡澤笑着開口道:“跟着朋友過來吃飯。”【尼瑪,老子在這裏幹你屁事!!滾一邊兒去!!】
江鏡澤眉眼間帶着一抹執着:“阿昇我們就在對面拐角,如果吃完了可以過來找我們。”【好啊!嗯?不就是六年不見麽!!膽子肥到這個地步!!信不信老子把你先(哔——)後(哔——)再(哔——)!!啊?!!!嗷!!!紳士男人傷不起阿尼瑪有木有!!!】
84第二卷(十七)
江鏡澤坐在杜昇的車裏,雙眼帶着些許迷茫。
杜昇眼神裏完全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惡狠狠的盯着前方不到二百米的地方,江一鳴送陸行上學的溫馨情景,半晌才罵了一句“操”。
江鏡澤突然伸出手,疲憊的揉了揉眉頭,聲音有些嘶啞的道:“走吧。”
“走?!”
杜昇怪叫一聲反問道:“你老婆都跟人跑了!你還走!走去哪?!”江鏡澤沒有說話,而是閉上雙眼努力壓制自己腦海裏最瘋狂的叫嚣。
杜昇抿了抿唇,難得正兒八緊的道:“你有沒有想過,江一鳴那孫子早不回來晚不會來,偏偏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帶着他媽一塊兒回來了,這是為什麽?”
“……”江鏡澤勾起唇角冷笑一聲:“看來別人給我們布個局,我們還真沒辦法了?”
“布局?”
江鏡澤沒有在回答,而是開口道:“幫我最近盯着陸行,我要出省一趟。”
“出省?!”杜昇大驚:“你現在還出省?不說你老婆!你的任命書不是快下來了麽?你出去幹什麽!”“出去當個旁觀者。”
說完,江鏡澤擡眼,暴戾的目光透過溫順精致的長睫冷冷看向那個正試圖把陸行送回教室的人。
……
好不容易推掉江一鳴的“好意”,陸行見只覺得自己目前的腦袋比地球還大!
他努力克制住自己不要去像江鏡澤,專心把心思都放到課堂上,可惜效果貌似不是很好,反而弄得自己心不在焉,就連身邊什麽時候多了一個人都不清楚。
“陸行!”
沈斐斐伸手拍了陸行的肩膀一下:“幹什麽呢?”陸行下意識恍惚了一下:“沈斐斐?”
沈斐斐笑着用細長的手指撩了一下長發:“怎麽,幾天不見忘記我啦?”
看着眼前沈美女笑靥如花的面龐,陸行在心裏感到一陣恐慌。
沈斐斐其實什麽都知道。
“怎麽了?”沈斐斐同樣感到陸行的逃避,不禁有些詫異:“上次我喝醉了是不是對你幹了什麽?怎麽你怕我怕成這樣?”
陸行心裏一咯噔,有些僥幸的想:難道她真的不記得了?
可是會過來想想,就算她真的不記得了,那不記得的也只是酒後吐真言的部分!腦子裏知道的只是不說而已。
沈斐斐神色有些複雜的看了陸行逃避的眼神,那天晚上她并沒有喝醉,自然該知道的都知道。原本她根本不清楚也不确定陸行和江鏡澤的關系,只是隐隐約約有些奇怪,再加上杜昇無意的說錯話讓她心裏多了一份警惕,但畢竟這麽多年都過去了,也就漸漸淡忘了。只是沒想到江鏡澤竟然回來了!
然而更沒讓她想到的是,陸行和江鏡澤,竟然真的是那種關系。
在知道真相的那一瞬間,沈斐斐生氣過,恨過,巴不得用力輪着巴掌給陸行一下,但是她在被陸行用盡全力半扶半抱着往酒吧外面走的時候,心裏就顫了一下;再到後來,陸行摔倒的瞬間并沒有選擇不管她,而是自己被壓在身下做了肉墊,沈斐斐眼眶突然就紅了。
幹嘛非要糾結于同性就不能相愛這個問題呢?
再說了!像陸行這樣的長相個性,留個長發就是活脫脫的小姑娘!
更何況……
沈斐斐看着陸行有些蒼白的側臉抿唇一笑。
更何況這麽多年,自己不一直都是把他當閨蜜的麽?
“陸行!”
陸行沒有作答,只是裝作不在意的擡頭看了沈斐斐一眼。
沈斐斐毫不在意的伸出胳膊攬住他的脖子,笑道:“我的死黨啊!”……
江老爺子簡直對自己這個孫子無話可說了!
好不容易從美國回來,答應安頓下來了。這可好!任命書馬上就下來的事兒!突然又說什麽要去外省一段時間!
這不是開玩笑嘛!
江鏡澤一面盡職盡責的逗老爺子開心,一面帶着微笑給老爺子做思想工作。
“爺爺,我這才剛回國,去鄰省走走也正常不是麽?再說了,我不是答應您任命書下來之前一定回來的麽?”
“成何體統!你這臭小子!”
江老爺子牛眼一瞪,伸手恨不得給這孩子來兩下,可是想想,又害怕給打壞了,只得把手給攥起來。
江鏡澤給老爺子用牙簽兒戳了一塊兒蘋果遞過去:“爺爺,我答應您還不成麽?回來以後就在這裏,不回美國了!”
“……”江老爺子一愣,不可思議的看向孫子帶有笑容的面龐:“真的?”
“真的。”
江老爺子頓時心裏一陣暗喜,但是表面上依舊不動聲色的道:“這可是你說的!我告訴你!任命書下來之前,必須給我回來!”
“知道了。”
江鏡澤得到應允,起身就往樓上走,江老爺子原本還想在來一塊兒梨呢,見孫子上樓去了,不由得出聲道:“你上樓幹嘛?”
“之前回國的時候在這裏放了一個行李箱,拿回去裝東西。”
“裝東西?”江老爺子敏感的抓住了這個詞彙,開口道:“你什麽時候的飛機?這麽早就裝東西?”
“今天下午五點。”
“……小兔崽子!”
最終,江鏡澤還是如願以償的拿着箱子離開了。
江老爺子有些不舍的坐在院子裏,聽着門外汽車遠去的聲音,對胡媽道:“哎,這孫子大了就是不中留啊!”
胡媽像是被驚吓到一般,身子一顫,有些故作鎮定的笑道:“老爺您說什麽呢,大少爺可聽您話了!”
說完,她咽了咽口水,抖着雙手小心翼翼的給江老爺子空空的茶杯裏蓄滿了新的茶水。
江老爺子沒有多想,伸手拿起杯子輕輕喝了一口,正打算閉上眼睛休息一下,門那兒忽然響起了門鈴聲。
江老爺子敏銳的擡眼掃過去:“是不是那臭小子忘記帶什麽東西了?小胡你過去看看,如果忘了什麽給他拿一下。”
“哎!”
胡媽垂着頭,将茶壺放到一邊,雙手在圍裙上抹了抹,小跑着去開門。
門外站着一個男人,不是江鏡澤,而是剛剛回省的江一鳴。
胡媽顯然沒有想到江一鳴會來,整個人有些呆滞的看着江一鳴,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江一鳴沖她笑了笑,輕聲道:“胡姨,濤子已經出來了。”
然後,不顧胡媽泛紅的眼眶兀自進了門,對躺在躺椅上的江老爺子笑着道:“爺爺,這麽有精神?”
江老爺子詫異的看了這個“孫子”一眼:“你怎麽來了?”江一鳴笑着将手中的禮盒放到一邊:“我做孫子的來看看爺爺,怎麽,不對啊?”
言語間帶滿了一個孫子對老人撒嬌俏皮的意味兒,弄的江老爺子愣了愣後心裏突然就有些犯軟。
江老爺子故意大聲咳了咳嗽,起身對站在門口的胡媽大聲道:“小胡,進來倒水。”
說罷和江一鳴一塊兒正欲往屋子裏走,卻發現胡媽站在門口那兒根本沒反應,不由得皺了皺眉,聲音大如洪鐘:“小胡!”
胡媽這才反應過來,渾身一震,半垂着頭道:“知道了老爺!”
江老爺子得到應允,這才心滿意足的背着手往屋裏走。
江一鳴一邊笑着跟着老爺子進屋,一邊不經意一般轉頭看了胡媽一眼。
作者有話要說:要到/高/潮/了~~
昨天出去買衣服了~所以沒能更新~大家我錯了……
不負責預告:接下來會有陰謀,會有肉肉,會有暴力,會有血腥,會有糾結,會有……HE~(你夠了)
85第二卷(十八)
已經在飛機上的江鏡澤自然不可能知道江一鳴已經開始開始登堂入室,他現在正帶着墨鏡靠着椅子假寐。
其實從他回國第二天開始,很多事情就在不經意間一步一步走進別人的計劃,也許已開始這計劃是沒有他的。
首先在這個關系圈裏,可能出現的人不少,最主要的有自己,杜昇,江老爺子,江一鳴,安致遠,安然,胡媽,沈斐斐,甚至還有可能會包含陸行或者是陸行的家人。
然而,在這些人物當中,變化最大的莫過于江一鳴,最陌生的是安然,基本沒有可信之處的有沈斐斐安致遠胡媽,除去這些人之後再除去江老爺子和杜昇,剩下的還有陸行和陸行的家人。
陸行和變化最大的江一鳴有較密切的聯系,認識沒有可信之處的胡媽安致遠以及沈斐斐,其中,和沈斐斐關系較好。
而陸行的家人有母親和外公外婆,以及已經離婚的父親。
想到陸行,江鏡澤突然感到腦中有個東西閃現,他幾乎是立馬就折回思路去細細搜索回憶,緊接着,他想起上回杜昇對自己說的話:“你不知道,你走了以後他有一個多月沒上課,去家裏也找不到人……”
一個多月沒上課?去家裏也找不到人?
江鏡澤的表情有些陰沉。
難道陸行和陸行的家人……也要劃到不可信裏面麽?
在美國,江鏡澤除了會說英文之外,其他的就像一個新生的嬰兒,縱然肖憶有權有勢,但也只是到了美國之後才慢慢白手起家的,而且還有一部分是來自于麗薩。
當時肖憶之所以會氣急敗壞的把自己重新帶回美國,就是因為和陸行談戀愛被發現了。所以到了美國之後江鏡澤被管教的很嚴,能給杜昇打個電話都是奢望,對于國內的事情基本還是慢慢長大後才從杜昇口中略略了解到的一些。
就算現在回國,沒有人的支持與幫助,江鏡澤依舊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建立起自己的關系網,不過所幸在美國依舊有自己認識的關系。
這次去鄰省,去的就是江一鳴一家所在的B市,不是為了查詳細始末,而是為了做一筆交易。
耳邊傳來飛機中空姐溫柔的提醒聲,江鏡澤站起身,整理整理衣服後走下飛機。
站在機場外,他拿着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對面過了很久才被接通,聲音中充滿了黏黏的睡意。
“Albert。”
“Sky……”
被江鏡澤稱作Albert的人好脾氣的在對面打了個呵欠後用英文道:“發生什麽事了麽?”
“嗯,有件事情要拜托你幫個忙。”
Albert頓了一下,充滿愉悅笑意的聲音清明不少:“你也會拜托我幫忙?”
江鏡澤垂下睫毛,不在乎對方的調侃,道:“我剛回國,沒有辦法擁有自己的勢力。”
“哦,好吧。”
Albert在電話對面皺皺鼻子:“說吧!”
“幫我查一查,在我不在的六年之中,江一鳴一家的動向,發生了什麽大事;以及……以及陸行一家的生活,詳細一些,尤其是我走後一個月中。”
“江一鳴?陸行?”Albert愣了一會兒,像是在整理思路:“啊!陸行就是你的情人!江一鳴是你的弟弟!”
“嗯。”
江鏡澤應了一聲,擡手招下一輛出租車。
這些事情在美國的只有他們一個圈子的人知道,還是因為好奇所以才去背着他查到的。Albert就是其中一個,所以江鏡澤并不擔心找不到人的問題。
“知道了。”Albert應道:“老頭子最近試圖把我送到埃及去!我得乖一些才行!不和你說了,查到會給你打電話。”
“嗯,祝你好運。”
江鏡澤說完,講電話放進包裏,打開車門坐進去。
司機看着後視鏡,笑眯眯的道:“少爺想去哪?”
江鏡澤眼睛裏閃現出一抹精光:“舅舅在B市也有生意?”
司機點點頭道:“先生試圖這麽做,少爺去哪兒?”
江鏡澤取下墨鏡:“去江軍那裏。”
“好的,少爺。”
說完,司機一腳踩下油門,車子頓時像離弦的劍一樣沖了出去。
江鏡澤坐在車裏,表情悠然自得。
其實他并不擔心肖憶會過分阻礙他去找江軍,相反,肖憶一定是察覺到某些不利于自己家的東西正在過分蔓延,所以才會找人到B市‘發展生意’。
既然有了免費的人手,那這回所謂的局……不如将計就計!
……
江軍大概這輩子都沒有想過還能看見江鏡澤。
江鏡澤站在門口,笑容滿面的打量着江軍錯愕的面龐,以及面龐上的歲月痕跡,心裏無比舒暢。
江軍咯噔了半天都咯噔不出一個字,反倒是江鏡澤開口道:“不請我進去坐坐麽?父親。”
江軍深吸一口氣,退開身子讓了門。
江鏡澤提着一大盒禮品走進屋子。
江鏡澤在保姆毫不掩飾的驚訝眼神中徑直走到沙發上以最優雅的姿勢坐下,然後對着後進來的江軍道:“父親,這麽多年不見了,身體可好?”
江軍看着兒子精致的五官,心裏就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他也跟着坐到江鏡澤對面:“還行。”
“一鳴去A市了,阿姨前幾天也去了吧?我在飯店裏遇過一次。”江鏡澤笑着舒展了四肢,然後有意無意一般道:“一鳴最近長大倒是懂事不少阿?還主動去看看爺爺,還是父親教得好。”
江軍聽完,面色一僵。
江鏡澤沒給他機會,繼續道:“父親,我這次來就是想問問,你們準備什麽時候開始搬回A市?我好準備準備給你們接風洗塵。”
說完,江鏡澤伸手拿過一旁的茶水輕輕抿了一口,好不輕松的模樣。
江軍細細咀嚼了一遍他的話,頓時臉色大變:“你要做什麽!”
江鏡澤眼中毫不掩飾的透出一股失望:“父親以為?”
江軍這才反應過來,眼前的也是兒子,一時詞窮道:“我……”
“罷了。”江鏡澤長睫一抖,掩去失望,換成清明而冷漠的神色:“父親不愧是父親。”
話音落了,他沒有在等待江軍有什麽反應,起身道:“父親,我還有事,先走了。”
江軍張了張嘴,滿腦子都是兒子那句:“父親不愧是父親。”
心理霎時感到一股愧疚,然而就這麽一個愣怔的時間,江鏡澤已經起身離開。
坐在車裏,司機笑眯眯的道:“少爺要做的事做完了麽?”
江鏡澤似笑非笑的道:“是啊。”
“那少爺是成功還是失敗呢?”
江鏡澤毫不在意的重新戴上墨鏡:“失敗,但也算成功。”
司機聽罷,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道:“少爺接下來打算去哪裏?”
江鏡澤想了想:“給我訂回程機票,明天下午的,今天先去酒店訂房間。”
“好的。”
感受着耳邊吹進的風,看着不屬于熟悉環境的風景,江鏡澤腦子裏回響着剛才與江軍的對話,突然忍不住笑出聲。
從進門開始,自己就一直在話中有話的給江軍下套,但從江軍的言行則可以看出江一鳴的确有一份不屬于他能擁有的野心。
也許這次登門拜訪,最大的收獲就在此了,而同時,最大的失敗則是江軍下意識選擇了江一鳴這個兒子而并非自己。
江鏡澤緩緩吐出一口氣,正想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手機卻震動起來。
接起電話,對面是杜昇的咆哮:“阿澤,你老婆跟人跑了!”
86第二卷(十九)
杜昇坐在車裏抛玩兒着手機,他身邊坐着連妝都沒來得及卸下的安致遠。
安致遠拉着一張臉,絕對是旁人避而不及的模樣,但是唯獨杜昇還無聊的一邊抛手機一邊嘟囔:“哎,要不是你下來陪陪我,我鐵定會無聊死的。”
“……”
安致遠依舊板着臉,西裝上的水鑽在霓虹燈的照應下顯得華麗又奢靡。
“你怎麽也不吭個聲阿?”
杜昇皺起眉頭,停止了手中的動作:“現在有七點了吧?也不知道阿澤到了沒有。”
“……你到底有什麽事,沒事我要上樓卸妝了。”
杜昇吊兒郎當的轉身杵着椅背笑道:“我一提到阿澤就要逃避?”
“無聊。”
安致遠面部一冷,伸出手就打算推開車門下車。
“想知道陸行和他的事麽?”
“……”
安致遠手下動作一頓,眼神下意識看向杜昇。
杜昇重新坐正身子,一只手指随意的敲打着方向盤,道:“我和阿澤認識的早,總感覺剛出生就認識了,我爸媽這輩子都沒給我見過幾面,從小開始我就是給阿澤的母親一塊兒養兒子似的養着,所以說起來我與其是杜家的孩子還不如說是江家的少爺。”
他說着,眉宇間除了平時的五大三粗還多了一絲溫暖:“多的我也不能說,你也別怪我,總而言之,阿澤的性子很冷淡,你別看他對誰都笑,其實這小子指不定什麽時候給你下了絆子你都不知道!他記仇,小氣,陰險,還自以為是……”
“重點。”
安致遠不滿意的伸手敲了敲車窗,杜昇微怔,然後笑道:“說說都不成?”不過話雖如此,他還是繼續開口道:“陸行是我們高中時候認識的,那會兒我記得好像是剛開學的第一天早晨吧,我和阿澤被他爺爺派人送到學校的時候,我們在學校林蔭道上遇見的,我就看見一個特讨厭的人,就是那天你看見那個江一鳴!只是那會兒江一鳴還跟個傻逼似的,幹什麽都畏畏縮縮,雖然現在也沒多大出息!”
安致遠垂着視線,細細的看着修長食指上帶着的一個銀色寬戒,開口/插/道:“那陸行呢?”
“陸行?陸行那時候跟江一鳴在一塊兒呢!”杜昇眯起雙眼,仿佛思緒都回到了多年前的那個早晨,他看着眼前冷冷的瘦弱少年樂道:“嘿!阿澤!這家夥不害怕!”
“我特別不待見陸行,大概是因為他跟江一鳴在一塊兒的第一映像吧,可是偏偏阿澤總是喜歡跟那個陸行在一塊兒,每次都笑眯眯的,我看見就不爽!”
“你這是吃醋。”
安致遠一針見血的鄙視道。
杜昇不屑:“切!老子就算是吃醋,也是正常範圍!”
安致遠不耐煩了:“說快點兒!”
杜昇斜睨他一眼繼續開口道:“後來兩個就莫名其妙的好了。”
“……”安致遠呆了一下,繼而眼神立馬就殺過來了。
“嘿!你瞪我做什麽?我比你還慘好不好?我當時根本不清楚這些!還是後來阿澤去美國的時候一臉羞澀的拜托我多照顧照顧陸行,加上我小叔告訴我以後才知道的!”
安致遠這時徹底覺得自己剛才選擇留下來就是最傻逼!
“哎哎哎!你幹什麽去!”
“砰——!”
安致遠憋着一股氣,極其怨念的打開車門連招呼都沒打,黑着臉就往一旁的公司走,杜昇的車門被他摔得震天響。
杜昇撇撇嘴:“還不是因為現在不好告訴你,我能說阿澤的家庭情況麽?我能說兩個從小就互相/打/手/槍/麽?”
說完,他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七點二十一。
杜昇咂咂嘴,覺得自己有必要再去幫兄弟再挽回一下老婆,手中打了方向盤一把,一腳踩下油門。
……
杜昇實在沒想到,陸行竟然在學校門口等人!
一開始他還差點兒就傻乎乎的沖上去問:“你怎麽知道我要來。”幸好人家等的正牌兒先他一步過去了。
于是,杜昇就長着一張大嘴,極其不可思議的看着江一鳴打開車門把陸行給接進去了!
“孫子!!”
杜昇罵了一聲,掏出手機打電話:“阿澤!你老婆跟人跑了!”
電話對面,江鏡澤出乎意料的沒有說話,而是直接挂了電話。
杜昇愣了愣,有些惱怒的看看江一鳴遠遠的車屁股,終于忍不住一腳油門招呼過去,以一種狂風過境的效果跟了上去。
司機有些莫名的看着後排座的大少爺突然開口說停車,緊接着他還來不及問,就看見一向優雅的大少爺打開車門就跳了出去,然後把握在手裏的手機狠狠砸在了牆壁上……
司機瞧着四分五裂的手機有些傻眼了,忙跑下去在零件中撿起一張儲存卡遞到大少爺面前。
然後他眼睜睜的看着這位少爺用一分鐘變臉的特技,從一個暴怒中的纨绔子弟恢複成一個翩翩佳公子:“謝謝你,我們還是先回A市吧。”
司機:“……”
江少爺:“走吧?”
接下來,直到把這位少爺送上飛機為止,他都感覺自己有些雲裏霧裏的。
這邊,杜昇一邊咒罵一邊以最快的速度跟上了前面的車子,這才慢慢降下速度。
他看見江一鳴車子拐了一個彎兒以後停在了一家平時去過幾次的高檔消費酒店門口,瞬間就炸了。
幾乎是同一時間,他想都沒想打開車門就跳了下去,伸手就拽住眼前陸行細細的胳膊。
陸行像是見鬼了一般,嘴唇微張,驚訝的看着不知什麽時候跳出來的杜昇,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江一鳴看見杜昇的時候,雙眼中露出一抹厭惡,然後開口道:“請你放開陸行。”
杜昇直接沒打算理他,雙眼直勾勾的看着陸行道:“你要跟他去幹什麽?”
陸行一愣,然後恢複正常:“放開我。”
杜昇有些急躁:“放開你?你先告訴我你們要去酒店幹什麽?”
江一鳴好笑的道:“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