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蟾蜍危機
煙蕪覺得,這具身體絕對有問題。趴在越石兄的身上,堅硬寬廣的胸膛刺激得左胸口住的那位,“噗通噗通”跳個沒完沒了。
心髒君,你要不要這麽沒出息!
心髒君扶額嘆息,不是我的錯!是越石兄半眯着桃花眼,喉結上下滾動着,吞吐着酒水。特麽的,對于一個現代社會無車無房無美男的三無青年來說,真是極致的誘惑!
劉琨用眼角掃她一眼,嘴邊浮現一抹瑰麗的笑,懶洋洋地倚在席上,接受着注目禮。
心髒君徹底愣住了,漏跳了半拍,留下墓志銘: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不外如是。
今日的金谷園意外頻發,衆人萬萬沒想到,傳說中殘酷霸道的劉琨劉越石竟然被強了,強了還不要緊,關鍵是強了他的是一個侍婢,侍婢還不打緊,關鍵是劉越石竟然沒有暴走。
衆看客本着将自己的快樂建築在他人痛苦上的原則,此刻小心靈嚴重創傷。以石大地主為首的主客皆埋頭喝酒,暗暗感嘆天空黯然失色。本來笙歌豔舞的筵席突然間鴉雀無聲,衆人暗暗感慨氣氛詭異啊詭異。
“啪……”天邊飛來一道閃電,閃電以瀑布的速度,飛流直下三千尺,直到進入大地君的懷抱。
第二次摔倒在地,煙蕪悲催地長嘆,為什麽受傷的總是她!
衆賓客回過神,一邊搖頭嘆息,就說嘛,劉琨不是那麽好對付的!一邊瞪圓了眼,期待後續事件的發展。
木屐“噠噠”聲一步步逼近,月白長衫在眼前越飄越近,劉琨高大的身形帶着強勢氣息,不容分說地充斥在煙蕪身周。煙蕪擡首,眼前之人仍舊笑得似二月春風,卻讓她感到寒冬的冷凝。
“賤婢,你可知錯!”劉琨居高臨下,斂了笑,渾身散發着怒氣,冷冷地睨着她。
什麽叫變臉比變天還快,這就是!心髒君縮在牆角,畫個圈圈詛咒你丫的!
錯,錯在何處?憑什麽他們可以輕賤生命像捏死螞蟻,憑什麽她芳華正好就得奴顏婢膝伺候別人。伺候你大爺的!有些人與生俱來反動分子,不是不爆,時候未到,煙蕪便是這種人。
“呸!”煙蕪忍着劇痛吐出一口血水,順帶心裏問候了越石兄祖宗十八代,兼之撫慰了躁動不安的隐隐松動的牙齒桑。
牙齒桑咬着牙淚盈盈地大聲道:“我沒錯!你們定的規矩,只說未勸客人飲盡酒者處死,可從未規定用何法勸酒。既然如此,我今日的做法何錯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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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讓我告訴你,你錯在何處!”劉琨一拂衣袖,廣袖翩翩,好巧不巧地擲在煙蕪臉頰上,“身為女子,對男子大不敬是第一錯;身為婢子,對主子頂嘴是第二錯;明知錯而不改是第三錯!這随便哪一錯的後果,你都承擔不起!”
聞言,一衆人等不由點頭贊同。對于骨子裏受封建荼毒而不自知的各位,煙蕪只能由衷地說一聲“bitch”。
她昂着頭,語氣故帶輕蔑地回道:“首先,很不好意思告訴您,生您養您的親媽是女子;然後,我鄭重告訴您,您不是我的主人;第三,我!沒有錯!就這麽地,拜拜,慢走不送!”
人群中齊聲響起一陣倒抽氣聲,與此同時,心髒君以手支頤,閃過敬佩的小眼神:“主人!真勇猛!”爾後,又“噗通噗通”表示贊賞。
“你沒錯?!”聞言,劉琨似乎惱羞成怒,眉頭緊皺,徑直移步到了煙蕪身側,伸出手掌在她的發髻上“溫柔”地摩挲着。
人群中再次齊刷刷傳來一陣倒抽氣聲,世界如此暴躁,情勢如此演變,看不懂啊看不懂!
只有煙蕪知道那加諸在頭頂的魔掌,力道有多重,她也清楚,只要劉琨再使上一把力,那麽今日她在劫難逃,搞不好就要去西天見佛祖爺爺了。骨子的反抗因子支撐着她倔強的昂着頭,直視着他的眼睛。
“我最後問你一遍,你可知錯?”劉琨看起來是文弱書生,加之,平素偏愛廣袖木屐的打扮,給人溫文爾雅的感覺,其實,他在武學方面也頗有建樹,因此,他看似溫軟的動作卻蘊含着威脅。這句話的脫口,手上亦加上了幾分威懾。
其餘人心生不忍,潘安上前拍了拍劉琨的肩,卻絲毫沒有晃動他,只得讪笑道:“何必如此!跟個小丫頭置氣有失身份。再說,若你真生氣,讓季倫處理了也落個幹淨,何苦在這裏掃大家的興!”其餘人紛紛附和,望向石崇,石崇并不言語,依是含笑饒有興致地做足了看客姿态。
劉琨聞言,乜了潘安一眼,依舊逼視着煙蕪,放緩語氣再次問道:“可知錯!”,手上再加幾分力道。
煙蕪只覺得頭重腳輕,仿似天突然塌了下來,擠壓地她喘不過氣來。心髒君卻服食了興奮劑,跳着迪斯科撞擊着心門。
不知何時,綠珠到了她身邊,扶住了她,美女姐姐不停地抹着淚,嘴裏喃喃地讓她服軟。
看着美女姐姐心酸的樣,煙蕪全身的細胞皆在咆哮“我錯了!”
“不,我沒錯!”不過煙蕪還是鼓足全身力氣吐出了這幾個字。
“好,很好!”劉琨氣極反笑。
就在衆人默念“阿彌陀佛”,為煙蕪默哀三分鐘;煙蕪嘆息“我命休矣”,“夕陽西下,媽媽我要回家”時。
劉琨出人意料地彎下*身子,左手從煙蕪頭上緩緩移到她的臉頰,細細摩挲片刻後,修長的二指挑起她的下巴,定定望住她,臉上也恢複了慣常的邪笑:“你知道嗎?你讓我想起了蟾蜍。知道為什麽嗎?你……”
他頓了頓,再次靠近煙蕪,近到他呼出的氣息不多不少如數鋪灑在煙蕪臉上,帶起陣陣花香,爾後卻輕而緩道,“你和蟾蜍一樣惡心。”
你才是蟾蜍,你全家都是癞□□!知不知道你的手指停留在臉上的三秒鐘內,咱的臉已經起了一層厚厚的雞皮疙瘩,知不知道,安裝在你嘴上的熔爐放射出的蒸汽成功讓姐脫了一層皮!煙蕪氣極反極其淡定地翻了個白眼,深深地決定不鳥他。
“不過,你這只蟾蜍倔強成性,倒讓我有了幾分興致!”劉琨先生騷包地撩了撩将額上碎發,笑着道,“其實,我這人很善良的。就給你個活命機會,你可接受?”
衆人聽罷轉身搶占角落,無語地對手指。煙蕪聞言無語問蒼天,天,這貨要是善良,請來個悶雷劈死這個非人類吧!雖則如此,她還是從“善”如流道:“我接受!”
“好!”劉琨說着從懷中掏出只小號金蟾蜍,指着金蟾蜍道,“巧了,今日我帶了它來。瞧瞧,你和它長得真像!從此刻開始,你就是它,它就是你。我會把它藏起來,一炷香內,若你能完好無損找回它,我便放你一命。”
他踱着優雅從容的步子到了門口,細碎的光線透過窗紗映在臉上,襯得他如玉般溫良,他淡淡一笑,便宛若谪仙降臨。嘴上卻說着殘忍的話:“它若找不回,我便要你償命;如若找回,少了甚,我皆會從你身上一一取回。”
說着,劉琨出了門,徑直朝後園走去,衆人亦随他步入後園。金谷園依邙山、臨谷水,亭臺樓閣,錯落有致。金谷水穿行其間,引天然谷水修建池湖無數,微風過,碧波盈盈。
煙蕪被綠珠扶着跟在劉琨身後,臉上灼灼疼痛,脊背處亦受了傷,狼狽之态與這金谷春晴格格不入。
劉琨最後停在一處泉水旁,回首含笑道:“看好了,我現在要把它藏起來了!”說完,他擡起右手輕輕一擲,金蟾蜍在空中旋轉,跳躍,閉着眼。“噗通”一聲,重物落水,水面泛起層層漣漪,随後,逐漸暈開直至消散。
這是處活泉,泉水泛出幽藍色,深而不見底,表層水靜止似鏡面,只底層水涓涓流動着不安分的心。
煙蕪心想,您真會藏!首先,想找出金蟾蜍,必須得下水,能下水的必要屬性之一是會水,先決條件是敢下水。确保不會被淹死後,還要準确無誤地找到金蟾蜍落水地點。這對一個嬌弱,懦弱,孱弱的侍婢來說,只能長太息——蜀道難!
“點香!”石崇大老爺冒泡,拍拍手,喚來大堆侍從。不一會兒,香煙袅袅,直上青天。與時間比賽,或者說與時間掙命正式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寫得較卡,作者君捶胸頓足,呼喚各位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