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小團圓
他有什麽主意?他能有什麽主意?不是我小瞧淵栩,認得他這麽久,也沒見他做成過一件邪教教主該做的事。
布道算什麽本事,有本事你讓皇上也信你這邪教啊?
對,這個主意很重要。現在我是教主了,就得把沖淵教往高層發展,就算發展不上皇帝,也得讓士大夫們都信了。不過這就得徹底改理論了,誰們家統治階級也不愛聽公有制……
算了,有那工夫我自己起兵造反了。
淵栩挑釁地朝我笑了笑:“怎麽,你怕我對你的肖竹不利?放心,他對我雖然沒什麽好處,但拿捏我的主意都是你出的,我連你都不曾下狠手對付,何況是他呢。”
他越是這麽說我就越覺着其中有詐。
可我也只想得出殺滌洹真人的法子,真誘他出來倒不方便了……罷了,還是聽他一回。實在不行了,大不了派人去京裏找大哥。只要大哥在,滌洹真人一定會放下警惕出來,但是這麽一來,我跟大哥之間一定會生出嫌隙。
世事總難兩全,大哥和滌洹真人關系這麽近,只要我殺他,大哥怎麽也會不高興的。
我擡起頭來,就看到淵栩跷着二郎腿坐在對面,一派有恃無恐的态度,涼涼地說道:“下定決心了?”
雖然是問句,卻沒什麽疑問的意思,而是帶着絕對的自信站起身來,一手插在口袋裏,意态閑适地說道:“去把樓頂那些人都撤下來,別人都不用,只要你我兩個人就夠了。”
不妨一試。
我也站起身來,把手搭到了淵栩的手上,就好像和他關系還沒破裂時一樣,保持着和他長短一致的步子,一同從屋裏踏出。
不過話說回來,他好像沒看出這是囚服,穿得還挺高興似的。
客棧不過兩層,出了客棧大門,往上一跳便落到了屋脊之上。屋頂四角的影衛還在LOOP着雪姨的成名曲,令人心旌搖動,熱血沸騰。
我輕輕拍掌,吩咐道:“不必再念了,都下去吧。”那幾個影衛同時住了口,擡頭看向我們。其中一個老成些的還問道:“我們閣主還在裏頭,聞人教主,您可是有什麽辦法了?”
我哪有什麽辦法,只略略點了點頭,倒是淵栩充滿自信地答道:“你們要是還想讓肖竹回來,就都下去。阿聞跟滌洹真人是老相好了,哪會不知怎麽對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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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眯起眼瞟了他一眼,等到影衛都下去了才穩穩開口:“怎樣,你的主意呢?你以為肖竹出不來,我便能把你扶正了?依刑律,以妾為妻,是要各杖四十,徒二年,依舊回複本位的。”
他“呵呵”冷笑兩聲:“笑話,阿聞,你當你和肖竹真是什麽夫妻麽?官府又不曾上檔,婚禮也不曾正式辦完,只是你們倆人自相糊弄罷了。”
他悠悠向前走去,眼看着就要走到我替滌洹真人挖的陷井上,我再也按捺不住,從背後拉住他道:“你到底是來幹什麽的?要是搗亂來的,現在就給我下去,我自己想辄就是了!”
這麽略一使力,淵栩就順着我的手臂倒了下來,翻身一撲,竟把我也帶倒下來,半個身子壓到了我胸口上。虧得底下的瓦經年沒人清理過,落滿灰塵泥土,磨擦力大,不然我們倆就能順着屋脊直滾下去。
我一手扒着瓦縫,一手撐着屋沿,甩了甩額前亂發,怒斥一聲:“你幹什麽?這就是你出的好主意,咱倆二死了,滌洹真人自己就出來了?”
“怎麽能是二死呢?”淵栩竟還不起身,反而更用力按住我:“應該是幹死才對。你不是就喜歡這個麽?”
我是喜歡,可是……“都這時候了,誰還能沒心沒肺地愛趣得下去啊!”
淵栩低下頭來,伸出舌頭緩緩在我臉頰上舔了一下:“你不是一直想着讓我穿這身衣服幹你嗎?我也是為了滿足你……”
關鍵不在囚服而是小黑屋!他俯身來親我,我又怕掉下去,不敢擡手推他,淵栩這膽大手黑的玩意兒就敢拽我的衣服。
光天化日!四周民宅窗戶裏還一堆影衛和邪教弟子圍觀!讓人看見了,豈不得以為我一點都不擔心正房,還趁他被人綁架了,公然寵妾滅妻,和小妾白日宣淫……我成什麽人了!
為了維護大BOSS的威嚴和形像,我不得已放開了勾住瓦片的那只手,照着他的脖子立掌削了下去。他身子歪了一歪,避開那掌時居然重心不穩,拉着我又要往下滾。我只好連忙又把指頭插進瓦片當中穩住身形,連帶着也穩住了淵栩。
他毫無誠意地道了聲謝,一手按在我胸前,半跪半趴着,十分暧昧地湊到我面前問道:“阿聞,你不舍得本座受傷,是不是?”
他雙唇嫣紅,唇齒之間還挂着一條銀絲,正是剛從我口中汲取的,顯得格外YD魅惑。我心中不由得一蕩,便應了一聲:“也不過是……順手罷了。”
他又低笑一聲,把手伸到我懷裏用力揉了起來。這個小妖精,果然是比別人都還主動熱情,要不人老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咳咳,我是正經人,怎麽能沉迷于這種糖衣炮彈的誘惑呢!
糖衣炮彈還誘惑我說:“可你就舍得把肖竹扔到滌洹真人的空間裏,也舍得殺滌洹真人。歸根到底,你還是本座的人,于旁人不過是逢場做戲,利用而已。”
饒我被他迷得渾身酥軟,聽到這話也清醒了一瞬——這是赤果果地挑撥我和肖竹、和滌洹零點人的關系呢!滌洹真人都撕開臉了,他愛說什麽說什麽吧,肖竹卻是我才入門的正室愛妻,怎麽能容一個未進門的妾室诋毀!
我欲開口訓斥他,淵栩卻已經把嘴唇堵了上來,纏綿地挑逗着我,上下一同忙活着,我險些把持不住硬起來。雖是強忍着沒被他迷惑住,到底還是逸出了一聲低低的呻吟。後來他啃我脖子時,我簡直要覺着把他扶正也不錯了,強撐着說了句:“別胡鬧。”也沒什麽家主的威嚴,反倒像是縱容他再做下去似的。
我不由得心中慚愧,兩頰幾乎要燒起來了。
這要叫肖竹手下的人看見了,回去再跟他打個報告……也不是,拉着肖竹和滌洹真人都玩過雙飛了,我看他也沒什麽接受不了。
啧,本來都是我的人,現在居然隔着空間,一個都碰不了。眼前這個小蕩貨根本就是找麻煩來的,真就這麽推了他我的英名就完了。
我一時心神恍惚,仿佛看到了肖竹從空間裏出來,忍不住擡起左手伸向他,低低喊道:“肖竹……”他腳尖一點,在空中一個翻身,向我這方直撲過來。
我這離着高潮還遠着呢,怎麽就出幻覺了?不僅肖竹,我仿佛還看見了滌洹真人,面向我這邊浮在空中,一瞬就消失無蹤。
一陣磚瓦碎裂之聲同時響起,然後又跟着是一道重物落地之聲。我終于明白過來:不是幻象,我是真看見了肖竹和滌洹真人!
那肖竹那一掌落處是……眼看着後院葡萄架要倒,我咬了咬牙,以大無畏的犧牲精神一把推開淵栩坐了起來,右手潛運內力迎上肖竹,口中喝道:“肖大哥不可……!”
房頂不知是哪個白癡收拾過的,一掌對過之後就從我屁股底下陷進一塊,然後以那塊為中心,向四周龜裂出去。淵栩翻身起來和肖竹對掌時,倆人腳下一時崩塌,跟着我一塊兒被瓦礫埋到了房裏。
當然,還有一個先我們一步掉下去,剛被打撈出一半兒的滌洹真人。我于轟轟樓塌聲中,還能聽到他從半米外發出的尖利呼聲:“這破客棧是怎麽回事,我要去消協投訴!”
我立馬精神抖擻,破開頭上瓦片積塵,踏着一地狼籍去找滌洹真人。只是走了兩步不知怎地就覺着身子極重,邁不動腿。低頭看時,卻見兩條褲腿上各抓着一只灰樸樸髒兮兮的手。
是男人的手。
我心裏咯噔一聲,腿都有些發軟。後來被腳下碎瓦紮了一下,覺着有些疼痛,才想起來,除了我以外,還有倆男人也掉了下來,八成這兩只手是……趕緊叫人來救災吧。
我厲聲呵道:“快來人,把二樓垃圾都清出去。肖閣主救出來了,現在讓瓦片堆砸底下了!”
一聲呼喝,招來了許多也灰蒙蒙的影衛,還有許多黑得光鮮爽利的影衛和邪教教衆。我指揮他們救災之餘,更要緊的則是:“攔住滌洹真人,莫叫他走脫了!”
一個滿面塵灰煙火色的影衛舉手報告:“夫人,已經捆住這小子了,請夫人放心!”
我放心得了嗎?滌洹真人豈是捆住就能了的,必須一劍殺了他,不然他絕死不了!想到這點,我便兩膀用力,想把已順着大腿摸到我肩膀上來的那對不省心的男人甩開。可這倆人不分時候好歹,俱都死死扒着我不肯放開,鬧得我一動也動彈不得,別說葡萄架,就是冬瓜架也只能眼看着它砸下來了。
這時候唯一聊可作為安慰的就是,滌洹真人愣沒跑。不知他是不是對我還懷着什麽幻想,但直到我叫冬瓜架子砸得一身都是爪痕,滿臉都是口水時,他還傻乎乎地站在對面觀戰。
我便吩咐人給他綁成後合掌縛的姿勢。他一面閃躲反抗一面怨嘆:“小弟,我不是有意把肖閣主弄進空間的,一時失手,你也不用這麽記恨我,非要人把我綁成這樣吧?”
傻真人,我騙你的。
我不是為了給肖竹才這麽對你。我是為了殺你,才帶了肖竹他們做幫手,現在這樣綁你也是為了讓你不能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