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他比月光還要低調, 可在她眼裏,卻比月光還要奪目。
一切都是毫無防備。
葉流光的心跳漏跳了一拍。
簡拓的表情就好像在看一場滑稽猴戲,她就是底下那只上蹿下跳的猴子, 葉流光想到自己剛才學貓叫一定也被他看到了,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也不知道他坐那兒盯了她多久, 她懷疑她扔第一顆石頭時他就在那了, 只是她神經比水管還粗, 一直沒有察覺。
還好她臉皮夠厚。
她一蹦三尺高,對着陽臺上的他蹦跳着大幅度揮舞雙手,漾着熱情的笑臉, 化身能融化黑夜的小太陽。
“簡先生!”她用口型對他無聲地喊。
簡拓噙笑, 揚了揚手中的手機, 示意她注意來電,很快她兜裏的手機振動了, 她一瞧,是他的號碼。
葉流光酸溜溜地想, 至少老板沒把她這個號當成廣告, 頂多日常無視而已, 她應該感恩!
迅速接通電話, 有些難為情地仰視二樓陽臺的男人, 她幾不可聞地“喂”了一聲。
“這麽晚了跑過來做什麽?”低沉磁性的男聲在她耳邊響起, 興許是為了不想引起家裏其他人的注意,他的嗓音比平時要沉一些。
也更要命一些。
是那種聽了會讓耳朵懷孕的嗓音。
葉流光的耳根整個都燙了, 調整了一下呼吸後仰臉瞪着他:“我是來跟您講道理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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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講信用!”
“講道理有用嗎?”陽臺上的男人聲音透着漫不經心,他當然明白她在抱怨什麽,只是眉目舒展地俯視她,“我可不打算改。”
老板明擺着要耍無賴, 作為一個人微言輕的小看護,葉流光自然無可奈何,只能握着手機悶悶地請求:“那我不跟您講道理了,簡先生您給我開個門吧。”
明明只是隔着一層樓,還能清清楚楚看到對方,卻要另辟蹊徑靠着手機聯絡,這是嫌話費太多嗎?
“要我開門啊。”簡拓懶洋洋的腔調,“你有暗號嗎?”
暗號是什麽鬼?
葉流光蒙圈:“什麽時候進門要暗號了?”
“剛有的。”簡拓揶揄道,“專門對付愛砸窗戶的野貓。”
葉流光被他這形容鬧了個大紅臉,臊得慌,不敢堂而皇之地瞪他了,蹲在草地上垂着腦袋默默自閉:“您又不接我電話,我又怕把陳姨弄醒了把我轟出去,所以才出此下策的的。”
“我看您家窗戶質量挺好的,要不是我,您可能都不知道您擁有那麽好的玻璃呢。”說到這裏,她又不高興地皺了皺鼻子,“我要跟您強調下,我才不是野貓呢,我明明是家養的,我媽喂我喂得可認真了。”
她孩子氣十足的回答顯然取悅了陽臺上的男人,她甚至可以清晰地聽到他在她頭頂爽朗笑出了聲,這讓她越加明白自己又在老板面前糗大了,窘得擡不起腦袋。
簡拓看着草地上正百無聊賴拿石頭刨土的小姑娘,也只有教養認真的母親,才能寵出這麽個古靈精怪的靈魂。
正考慮要不要放過她,就聽她“哎喲”一聲痛呼,他懷疑這個惹禍精又要起什麽幺蛾子。
“叫什麽?”
“簡先生,有蚊子咬我。”葉流光懊惱地拍了一下裸着的小腿,沒打着讨人厭的蚊子,只好沖着樓上賣慘,“蚊子好多。”
今天氣溫略高,她穿了一條半身牛仔裙,小腿處沒了布料遮擋,成了蚊子的目标。
“又來了,肯定是最近夥食太好被蚊子發現了。”她雙手亂舞想揮走煩不勝煩的蚊子,“您再不讓我進來,明天就只能見到我被蚊子撕爛的屍體了。”
“很晚了,回家好不好?”簡拓委婉表達了拒絕,語氣卻并不強硬,晚風一般溫柔。
葉流光心裏明白,确實很晚了,可興許是這夜的氣氛太好,令她不甘心只是遠遠地在樓下看着他。
想離他更近一些,确認他病得不嚴重,她才能安心離開。
“不好。”她誠實地回答他,仰頭注視着他的小臉透着執着,“您生病是我失職,我得近距離望聞問切一下,确認您真的沒事,我才能放心走。”
“我沒事……咳咳……”
簡拓剛撒完謊,身體卻帶着自己的意志誠實地咳了兩聲,在如此靜谧的夜裏,這兩聲咳嗽猶如一雙無形的手,把葉流光的心瞬間擰成了一股麻花,她的罪惡感因此更深重了。
“您把我支開,是不是因為病得很嚴重?”葉流光用哭腔問他,“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錯,我腦子是進水了嗎?我怎麽能讓您淋雨呢我不是護理專業的,果然不行……”
她把錯都攬到自己頭上,不管不顧地一通自責檢讨,聽得簡拓太陽穴脹痛,這是要哭鼻子了嗎?
身邊冷靜理智的女性居多,弟弟女友陸繁星也是性格潑辣,很少女孩子會當着他面哭哭啼啼示弱,所以說到底,他不擅長應付葉流光這樣性格乖巧情感卻又豐沛的女孩子。
聽她情緒激動地吸了吸鼻子,像是被誰欺負了,他蹙着眉:“哭了?”
“該死的蚊子又咬我一口!”葉流光一口濃濃哭腔,仿佛下一秒就要“哇”得一聲哭出來。
簡拓揉了揉發燙的眉心。
這是簡振從哪裏給他找來的愛哭包。
“進來吧。”他敗下陣來。
***
老板開恩,葉流光終于能夠進門,這回還不是從一樓客廳上來的,簡拓坐了電梯下來親自接她,電梯直接把他們送到了二樓,他的房間。
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踏入他的私人空間,非常男人味的房間,裝修上也是偏向北歐冷淡風,沒有花裏花哨的擺設,就連床品也是深色的,葉流光眼睛不敢亂飄,不過該看的,一個不漏,全偷看到了。
她聽陸繁星說起過,出車禍前簡拓自己一個人獨居,只是車禍後過了方便照顧,才回父母這裏暫住。
難怪他現在的房間看上去沒花什麽心思,就只是睡覺的地方而已。
“現在近距離也看到了,我像是要二次挂掉的樣子嗎?”簡拓自嘲地問她。
“您好着呢。”葉流光排斥“挂掉”這樣不吉利的字眼,“感冒咳嗽對您來說可能是小事,對我來說可是大事哎,是我工作沒做好,偏偏您還瞞着我不想讓我知道,真是的,我是這麽小氣的人嗎?您大大方方生病好了,我不會嘲笑您年紀大身體差的。”
“就知道放你這個小混蛋進來準沒好事。”為了進來苦肉計都用上了,進來以後又開始皮,簡拓懷疑自己要因為她病情加重:“信不信我現在再把你扔出去喂蚊子。”
“您都病了,還是省省力氣吧。”
床頭櫃有杯水,葉流光殷勤給他遞過來,爾後蹲在他腳邊,手托着腮,一雙清澈靈動的眸子大喇喇地盯着他,頂着一張俏生生涉世未深的嫩臉,卻正兒八經地像是要從他的臉上研究出什麽了不得的真相來。
簡拓被她看得不自在,到底是個年輕女孩子,深更半夜待在他房間不合适,想開口轟她回去,又怕方式太過粗暴,傷了她的玻璃心。
“看什麽呢?”他将杯中的涼水一飲而盡。
可能是還在發燒的緣故,自從房間多了一個人呼吸,空氣中的溫度悄然上去了一些。
這姑娘自诩是個小太陽,這話倒不假,能灼人的那種。
“我在望聞問切呢,您放心,您就算生病了,也還是全世界最最最好看的病人。”葉流光大晚上了不忘營業,吹噓奉承那一套張口就來,“現在您陽剛的氣質裏又多了一點病美男式的柔弱,我相信別的小姐姐看到您,一定會加倍想要呵護您的,這麽一想,您是不是就開心點了?”
“只要你那張嘴閉上,就是我最大的開心。”簡拓被她天花亂墜吹了一通,再加上剛才在外面吹了會兒晚風,高燒帶來的暈眩感更強烈了,沖她招了招手,“扶我起來,我要躺會兒。”
難得聽他示弱,葉流光不由緊張,手小心翼翼地剛碰上他的胳膊,就被他皮膚間傳來的熱度吓到了,一驚一乍的:“您發燒了?”
“低燒而已。”簡拓明顯不想多談。
葉流光的心情一下子掉到谷底,剛才沉下去的內疚又從心底冒出來,讓她再也沒有心情插科打诨。
她扶簡拓站起來,只是因為身體不适,簡拓明顯要比平時費力一些,葉流光近距離感受到他身體散發出的反常的潮熱,憂心忡忡。
工作以來,第一次需要出手扶他,難免動作笨拙,簡拓這時候還要顯示紳士風度,站起來之後就想推開她自己行動,葉流光卻不肯,伸着手想要再扶,又被推開,又不屈不撓地湊上來,這般拉鋸了兩次後,葉流光的力道沒掌控好,令簡拓的身體陡然失去重心,整個人如同山一般沉沉地向她歪過去。
“啊——呀——”
這變故發生得太快,快到人來不及反應,等葉流光回過神過來,已經被簡拓重重地壓在牆上,整個人動彈不得。
從來沒有跟他那麽近,近到能聞到他身上清冽幹爽的味道。
她瞪圓了眼睛,窒息了。
暈眩褪去後,簡拓自然也第一時間感覺到懷裏的柔軟,發燒令他呼吸沉重,但不妨礙他聞到懷中人發絲間散發出的一股淡淡椰香,是那種想一聞再聞的味道。
令人上瘾的年輕女孩的味道。
然而這種味道他只縱容自己沉溺了兩秒,他理智地手臂撐牆,将自己過分潮熱的身體跟她的分開,徹底拉開距離。
他神情冷峻,目光淩厲,語氣更是接近訓斥:“讓你離我遠點,你在做什麽?”
他突然起來的嚴肅令葉流光十分錯愕,她只是好心想扶他,并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麽,從沒見過他這麽兇過她,小鹿一般無辜地眨了幾下眼後,眼圈就克制不住地紅了。
“我就是……就是想扶您一下啊。”她想哭不敢哭,細小的聲音裏滿是委屈。
簡拓訓完她其實就是後悔了,整個晚上一再妥協,就是不想弄哭她的,沒想到最後還是沒忍住把她弄哭了。
這就是個禍害,不應該心軟放她進來的。
在他還沒想清楚前,語氣已經不由自主軟下來,耐着性子想跟她講道理:“我們畢竟男女有別,時間和地點都不對,這個時候應該适度保持距離,懂嗎?”
葉流光一雙清純的眼眸裏裝滿天真和疑惑,仿佛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很認真地澄清:“您放心,我很懂分寸的,不會趁您生病對您亂來的。”
簡拓語塞,這是他剛才那番話的重點嗎?
該怎麽告訴她,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情況下,亂來的往往是男人……
“我可是24小時待機,絕對敬業的優秀看護呢。”盡管臉上很燙,心裏委屈地想哭,葉流光還是強撐着,“我等您睡着了就走,就照顧您一下下而已,我不想白拿您的工資。”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輕到幾乎快要聽不見,只是兩人這樣近的距離,簡拓不可能聽不見。
面前的女孩是水做的,皮膚嬌嫩瓷白,滿面委屈,黑黝黝的眼睛單純懵懂,因為剛才被他兇了,躲避着他的眼神,乍看之下,更像個易碎的洋娃娃,需要小心呵護。
簡拓也認真反省了一下自己。
小朋友出于內疚和好心,深夜跑過來關心他的身體,雖然不合時宜,但年輕人沒有城府做事欠考慮是常态,平時觀察她,也是肉眼可見的守規矩,比起上一個心思不純總是對他想入非非的年輕女看護,她已經做得很好了。
何況現在舉止不得體,一時沖動喝光她喝過的酒的那個人,好像是他……
他的聲音也輕下來,跟她說實話:“我失眠很嚴重,很難入睡。”
突然得知他有睡眠障礙,葉流光驀地睜大眼睛。
“等我睡着以後走,恐怕回去都沒車了。”簡拓依然手撐着牆望着她,溫潤的眼中一片善意,“早點回去,好不好?”
葉流光想都沒想地搖搖頭。
“您發燒了,需要人照顧。”葉流光遵從內心,給了他一個最樸實也最無法拒絕的理由,“失眠的人最容易胡思亂想懷疑人生了,我有時候失眠睡不着,甚至會懷疑黑夜是深淵,我永遠都出不去。”
“我不是護理專業的,比較沒用,只能陪您說說話。”她輕咬了一下櫻唇,吐露心裏話:“反正……反正我不希望您生病的時候還要一個人在夜裏待着。”
這樣簡單卻透着細膩溫情的請求,縱使是鐵石心腸的人,也沒辦法拒絕。
簡拓自認為也有軟肋,更是開口說不出“不”。
他不說話,也就是默許了,任她扶着坐到床上,然後躺下,葉流光給他蓋好被子,調整好房間的光線,只留床頭一盞臺燈,室內的光線在床邊一角暈開,透着暖意,很有夜晚的氛圍。
床邊鋪着一層羊毛毯,葉流光幹脆盤腿坐在地上,床不高,她剛好可以雙手搭在床邊,撐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他。
房間裏的氣氛,跟這窗外的夜色一樣和諧。
“您別不相信,我肯定可以把您聊睡着的。”她的嘴角微翹,自信滿滿,“鬼故事,一千零一夜,安徒生黑-暗-童話,都在我腦子裏,信手拈來。”
簡拓把腋下的水銀體溫計取出來遞給她:“還黑-暗童-話,你把我當小孩了?”
葉流光眯着眼睛對着燈光仔細看刻度,38.2,不是太高,但也不能掉以輕心。
“老是做大人有什麽意思,偶爾被當成小孩子不是很好嗎?”她甜笑着,随後嘟着嘴想了想,“好像腦補不出來簡先生的童年,感覺您是沒有童年的人呢。”
“你留下來就是存心氣我的?”簡拓頭枕在枕頭上,正百無聊賴地盯着那根溫度計,“要是今晚燒到40度,那就是被你氣的。”
“确實腦補不出來嘛。”葉流光不好意思地瞥了他一眼,“您小時候是不是跟小夥伴這樣說話的?”
她清了清嗓子,開始有模有樣地模仿他平日嚴肅的語氣:“小凡凡你自己一個人出去玩兒吧,不要影響我學習……”
“小凡凡?”簡拓琢磨了一下這個名字,“是胡非凡?”
“是啊我哥胡非凡。”
“你可能不知道。”簡拓此刻心情不錯,“小時候我們愛叫他胡美美。”
“哎?”
“他媽一直想有個女兒,可惜就胡非凡這麽一個兒子,老太太又是搞時裝生意的,胡非凡上小學了,外套還經常是女款的,我們就起哄給他取了這麽個綽號。”他雙眼微眯,很樂意回憶小時候這段,“現在那些女裝大佬玩的,都是胡非凡當年玩剩下的。”
“噗。”葉流光眉眼彎彎,“這麽說來,我美美哥還是女裝大佬的鼻祖呢。”
“所以這家夥有嚴重的妹妹情結,他到高中前都還在希望他父母搗鼓出一個妹妹來,好繼承他家那好幾房間的女裝。”
葉流光快笑裂了,簡拓看了她一眼:“他想認你做妹妹,你倒真的可以考慮一下。”
“您真是的,我缺那幾房間的衣服嗎?”葉流光橫了他一眼,“我明明是缺那裝衣服的房間!”
她的五官裏,數眼睛長得最好,黑白分明,眼珠子水靈,仿佛會說話,簡拓發着燒,時而混沌,此刻占據着他腦子的就是她方才那一眼,眸光燦若星辰,勾得他一想再想。
葉流光此刻的注意力也全在簡拓身上,發現老板一直盯着她,眼神叵測,她臉一熱,不敢再和他直接對視,想起水杯空了,便殷勤起身:“我給您再倒點水來,您晚上記得多喝水哦。”
簡拓看着她在房間裏走動、倒水,對自己的私人空間裏多了一個活人,略感新奇。
她說得沒錯,往常這個時間點,他通常沉浸在黑暗裏,冥想,等待着那股不知何時會來的困意。
黑夜有時是個能囚禁人的深淵。
他深有體會,也很厭倦。
多希望有一場好眠。
“醫生來給您看過了嗎?”葉流光發現水快見底了,思忖着要不要去樓下拿。
他有專業的家庭醫生,她是知道的。
“來過,開了點藥。”生病卧床的他比平日要溫順配合,幾乎是有問必答,“昨晚的風有點大,吹了會兒。”
葉流光表情一滞,端着空杯子猛地沖到他床邊,氣勢洶洶:“您淋了雨還吹了風?昨晚的風大得能刮跑人!”
簡拓不置可否。
葉流光突然明白今晚他為什麽會出現在二樓書房陽臺,書房雖然沒開燈,但其實他就坐在黑暗裏,吹着涼飕飕的風,她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眼皮底下。
并且事實很可能是,他幾乎每天晚上都在吹風受寒!
“您平時睡不着就吹風到半夜?”她終于明白簡拓天天運動卻還是病來如山倒手,叉着腰被氣到了,一時口快:“您說您,怎麽這麽不懂事!”
小姑娘吃了豹子膽,竟然敢開口訓他了,簡拓一點都不生氣,卻開口唬她:“說我不懂事的,你還是第一個。”
“我也是急了嘛,誰知道您那麽能……”最後一個字她沒敢說出口,懊惱自己的口無遮擋,視線心虛地投向牆上的畫,就是不敢正視他。
“能什麽?”簡拓預感那沒出口的評價一定有意思,非要聽真話。
葉流光調皮地搖了搖頭,嘴角翹着,明顯忍着笑:“我不說。”
“說不說?”
“不說。”
兩個人又展開一場氣氛還算輕松的拉鋸戰,簡拓見撬不開她那張蚌殼一樣的嘴,給出金錢誘惑:“說了給你加工資。”
葉流光卻難得不上當,捧着臉對他說:“然後加完工資您就把我炒了,翻臉比翻書還快的資本家。”
簡拓耐性極好,循循善誘:“這回不翻臉,你說說看,我想聽。”
昏黃燈光下他深邃的眉眼引人沉溺,是最溫柔的毒藥,讓人在不經意之間卸下防備,忘了他是個多強勢的男人,忘了他們之間隔着年齡地位身份的差距。
在這一刻,葉流光只想做能跟他談笑風生的朋友。
她那雙靈動的眼睛睨了他一眼:“誰知道您那麽能作。”
頭一次被人這麽形容,簡拓忍俊不禁:“突然有點想翻臉了。”
“我就說嘛。”葉流光不滿地把下巴擱在床單上,雙頰鼓起來,一會兒左邊鼓,一會兒右邊鼓,以此表達不滿。
簡拓笑笑不說話,看她自己稚氣十足的臉,聯想到某些呆萌的小動物。
不過還是沒有人可愛。
“咚咚——”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破了室內的靜谧和諧,葉流光前一秒還跟軟骨動物一般耷拉在床邊,下一秒猛地直起腰杆,僵硬又慌亂地看向簡拓。
“哥,睡了沒?”
門外傳來的,是簡振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知道大家都很急,但是親媽表示,戀愛要慢慢談~
50個2分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