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江菁韻太溫柔了, 弄得遲雲含更好不好意思了。遲雲含用力點頭,過去從俞芊珏手中接過了輪椅,推着江菁韻進電梯。
在之前,遲雲含得知自己有個姐姐, 只是她那個姐姐來不及長大就被……心裏其實有點點遺憾。
不僅僅因為她是江暮凝的姐姐, 她才那麽緊張,更多是因為對親人那份期待, 突然在一刻得到滿足, 忐忑不安,怕自己做的不好,不被接受。
“雲含?”江菁韻喊着。
“啊?”遲雲含回神, 才發現已經到了一樓, 她小心翼翼地把輪椅推出去,到門口,遲雲含把手遞給江菁韻,江菁韻接着她的力道,上了車, 她坐在最後面, 裙擺要稍稍往上提一點。
遲雲含把輪椅放在後備箱,回來坐在她旁邊, 道:“裙子真好看, 穿在你身上更好看。”
“是嗎?”江菁韻低頭看看, 笑道:“來的時候, 我還糾結穿什麽衣服好, 試了好幾套。”
“你長的好看穿什麽都很好看!跟江暮凝一樣好看,你們基因很優良,這是毋庸置疑的。”遲雲含小嘴連連誇贊, 誇完感覺有點點不對,莫名的有些熟悉。
就聽着江菁韻笑了起來,江菁韻彎着唇角,道:“我還以為只有暮凝喜歡用‘毋庸置疑’這個詞,沒想到你也喜歡用,還是你跟她在一起久了,帶上了她的口頭禪啊。”
“我……我剛剛跟她聊了一會天,一時間沒注意。”遲雲含臉上發熱,太尴尬了,她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沒事。”江菁韻柔聲說:“跟她聊天其實挺有趣的,她說話總是一本正經,有時候她說話直白,正常人無法理解其中的邏輯,聽着想打人。”
可不是麽!
遲雲含點頭,想到自己跟江暮凝聊天時的畫面,實在忍不住了,道:“跟她聊天真的可以氣死人,我剛剛跟她聊,聊得我想去撞牆,有時我懷疑她是故意的,哪有人會笨成她那種程度,就超級難受!”
她重重地嘆了口氣,腦子還在循環播放,江暮凝剛剛說的那句“她要是喜歡你,我跟她可能做不成姐妹”,聽着是在吃醋,可是聽着容易心梗。
哎。
江菁韻說:“暮凝只是不太懂社交,有輕微的社交障礙,她性格不壞,偶爾聊起來也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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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雲含很認同江菁韻的話,感覺江菁韻不錯,像這種豪門,很多為了利益,姐妹感情不好,這也是為什麽祁茜然料定江菁韻不會幫忙,敢召開董事會的原因。
唯一遺憾的是江菁韻的腿,她戴了假肢,要是正常,她站起來就是膚白貌美,還有大長腿。
可能是有些人太完美了,上帝為了公平起見,會從她們身上拿走一些東西吧。
遲雲含說:“江暮凝很好,對我也非常好……嗯,姐姐也很好,好人才會做姐妹。”
不知道是不是跟江暮凝在一起久了,她說話也會變得幹巴巴,彩虹屁誇的都不流暢了,她不太敢說話了,安靜的坐在旁邊。
回去要半個小時,路上還會堵車,時間過的漫長,江菁韻偶爾會跟她搭話,問家裏的情況,說她一個人住在家裏很不安全,以後可以請保姆過來。
遲雲含想過請人,先前因為才上班沒多久,請人要花錢,她才擱置了,現在她出了幾款香水,手裏攢了不少錢,請人過來幫忙,也是綽綽有餘。
到家,遲雲含把江菁韻推進院子,有臺階不太方便,遲雲含先把江菁韻扶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再回去拿輪椅。
一樓有房間住,遲雲含把一樓房間收拾出來,打掃的幹幹淨淨,想着她一個人住不方便,她又把隔壁房間收拾好,自己住進去,道:“有什麽事,你直接叫我,我就住在你隔壁。”
“那麻煩你了。”江菁韻說,“你放心吧,有些事我一個人能做,還不算是個徹底的殘疾。”
殘疾這個詞,聽着怪刺耳的。
遲雲含想着她應該不太喜歡別人什麽事都替她做,就道:“好的,那你餓不餓,我給你做點吃的,就是我手藝不好。”
“不用麻煩,我不餓,明天再品嘗你的手藝,要是有書可以看,你給我找本書吧。”
遲雲含蹭蹭地跑到樓上去,她平時不怎麽看書,江暮凝喜歡看,她就去江暮凝的書房裏找。
拿的時候才反應過來,真是笨死了,怎麽不知道問問她喜歡看什麽!遲雲含一樣拿了一本,再去江菁韻房間,江菁韻自己去了浴室。
江菁韻道:“放在床頭櫃上就行了,你回去睡覺吧,我自己一個人可以,實在不行我會叫你的。”
遲雲含應了聲好,出來把門鎖上了。
回到房間,洗漱完畢,她去看江暮凝的信息,江暮凝給她發了很多,都是直來直去的,不能看太久,遲雲含怕自己看多了會心梗而亡。
江暮凝:【你在幹嘛?】
江暮凝:【入圍了,夏香和秋香。】
江暮凝:【你可以給我姐姐找個酒店住。】
遲雲含回:【我讓你姐姐住家裏來了,她一個人不方便。】
江暮凝回了個哦,又道:【我并不覺得你把她弄到家裏來是明智的選擇。】
遲雲含:【你姐姐的腿是怎麽弄的啊?】
江暮凝:【你總是不正視我發的信息。】
遲雲含:【我都看到了,這不是想多了解了解你嘛,就關心的問一下嗎,不方便那就算了。】
江暮凝:【沒有,可以了解。】
遲雲含:【你姐姐腿怎麽回事啊?】
江暮凝:【我并不清楚,只是後來聽說的。】
她打電話過來跟遲雲含講,好像是去參加什麽活動,出了車禍,那時江暮凝在比賽,回來聽說的這件事。
距離現在已經有十多年了。
遲雲含覺得怪可惜的,道:“你姐姐很厲害的,跟你一樣,剛剛我準備給她幫忙,她說自己可以,我覺得她很堅強。”
江暮凝點頭,“我也很堅強。”
“是是是,你也很堅強。”
這個女人真是過分要強!
“敷衍。”江暮凝沉着聲音說。
遲雲含認真地把她誇贊了一遍。
只要是人,總會有恐懼,她也一樣。
江暮凝在回酒店的路上,她身體往後仰了仰,有些疲憊的感覺,這一天下來,她并不輕松。
要不是她的精神力太強,會把機器炸掉,今天PFE可能真的進不了交流會,只是她身為執行官不能随便嘆氣,什麽情緒都要掩藏好。
但是在遲雲含的誇獎聲中,提起來的心,慢慢的歸落了。
遲雲含那邊夜深了,江暮凝不打算在跟她聊天了,“早點睡,明天再跟你聊。”
“嗯。”遲雲含的确困了,閉着眼睛睡了。
……
當夜國際上炸開了鍋,都在說這次交流會,很多粉絲不滿,因為交流會強制留下Twilight,害得Twilight最後一刻才出現,PFE失去了展示的機會。
粉絲懷疑是有人要搞PFE,把交流會的賬號輪了一邊,對于這件事,PFE也在外網上發了公告,表示,她們很配合大會檢測,但是她們對大會故意拖延時間這種态度很不滿,而且連續炸掉兩臺機器,對Twilight的精神力創傷很大。
交流會官方迫于壓力,公開對Twilight進行了道歉,私底下也聯系PFE的工作人員,把宣傳全部換成PFE,同時會專門給PFE的調香師做一起采訪。
PFE這才滿意了。
……
周三,還得去上班。
家裏有客人,遲雲含早早的起來做飯,她的手藝是真的差,只能給江暮凝偷偷發消息,讓江暮凝教她做菜,想着專門做點她姐姐喜歡吃的菜。
江暮凝那邊正是黑夜,她皺着眉,問道:“她喜歡吃什麽,我怎麽知道,我又沒給她做過飯。”
“随便來點什麽都成!”遲雲含拜托她。
江暮凝嚴肅地說,“她是我姐姐,不是你姐姐,為什麽你那麽殷勤,我怎麽沒見你給我做過飯?”
“那不是因為跟你在一起我能做個廢物嗎?”遲雲含說的理直氣壯,“我依賴你啊!”
江暮凝唇動了動,教了幾道菜。
遲雲含弄的興致勃勃,出鍋的菜色很不錯,她讓江暮凝看,激動地問她,“怎麽樣怎麽樣?”
“還行吧,有一句要糾正你,你不是廢物,你調香很厲害,只是沒有把你的優勢發揮出來。”江暮凝說,“你可以把做菜當成調香,根據味道來做菜。”
做菜可比調香難,要根據火候翻炒,遲雲含真沒那個本事,瞧着菜還可以就往外端,怕不能入口,她又點了附近餐廳的外賣擺在桌子上充數。
江菁韻起來,自己從房間出來了,她只截了一條腿,戴上假肢能走路,走的慢吞吞而已。
看着桌子上的菜,她笑道:“你做的嗎?很厲害啊,剛剛我在房間就聞到了香味,幸苦你了。”
遲雲含很不好意思的臉紅,請她坐下。
用餐很愉快,江菁韻會給評價,誇贊她,遲雲含謙虛地說:“江暮凝教我做的,她做菜很好吃。”
江菁韻眼睛微亮,很驚訝,看起來,她沒吃過江暮凝做的菜,遲雲含誇下海口,“江暮凝回來會給你做的,她很喜歡做菜,對做菜很有研究的!”
“好啊。”
早上去上班,冬歆瑤跑過來幫忙了,她力氣大,說是可以直接把江菁韻抱起來,把江菁韻逗笑了,道:“我可重了,就算你力氣大,也不能一直幹重活,多累啊。”
冬歆瑤嘿嘿笑,到公司悄悄跟遲雲含說:“執行官姐姐好溫柔啊,第一次有人跟我說,力氣大也不能一直幹重活。一般都是,大家知道我力氣大,重活都交給我去做。”
遲雲含把江菁韻送到樓上的辦公室,臨時的董事辦公室,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江菁韻說:“你要是今天不忙就上來聊聊天。”
“我沒什麽事幹。”
秋香都做出來了,遲雲含就是來公司打卡,一個人在家裏來無聊了,她幹脆把江菁韻推到陽臺上曬太陽,去倒了咖啡拿了水果,順便解解乏了。
兩人聊天,多半是聊江暮凝的事。
江菁韻一來是因為董事會必須到場,二來是為了江暮凝的病情,三來當然是過來看看遲雲含了。
“暮凝不告訴你,她有雙重人格,應該是喜歡你不敢說,再者就是她自己都害怕,這些年,她自己也很難接受。”江菁韻幫着解釋。
“我知道的。”遲雲含認真地說:“換成是我,我也會害怕,她沒隐瞞我,當時匹配的時候,資料都說清楚了。我不怪她,現在也沒打算戳穿她。”
她說的輕聲細語,溫柔起來,比江菁韻還要柔幾分,江菁韻認認真真地對她說了一聲謝謝,吓得遲雲含連連擺手。
江菁韻說:“應該的,你是不是想知道為什麽她會變成這樣,就是突然有了雙重人格,正常Alpha都不像她這樣。”
遲雲含用力點頭,“想,路醫生說,這樣可以找到問題在哪兒,解開心結,然後再做疏導,她能好的快一點。”
江菁韻抿着唇,手撐着頭,看看遠處,目光只是虛虛的落下,她道:“應該是她不記得了,我出車禍的時候她知道,當時我去比賽,是幾個大品牌的比賽,她跟我一起去的。”
遲雲含疑惑,“可是我昨天問她,她說她不知道,她說她當時在比賽,半個月後才知道你出事。”
“對,她去比賽了。”江菁韻深吸口氣,“當時我們就在一輛車上,我坐在前面車子側翻了,我傷的很嚴重,她只是擦傷。家裏的人猶豫了一下,抱着她繼續去比賽了,我還在卡在車裏面。”
遲雲含手指攥緊了,無法想象那個場面。
記憶很沉重,江菁韻聲音變小了許多,“沒辦法,如果她當時不去,整個PFE都會完蛋,整個家族完蛋,所有的合同全部泡湯,損失比我的腿大多了。但是……”
那天車翻了之後,從車裏爬出來的父親,抱着江暮凝咬着牙往比賽地點跑,只留下母親,跟後面的救援隊。逆向奔跑着,那一刻,只有被抱起來的江暮凝面朝着她。
江菁韻本能的盯着她,喊了她的名字。
江菁韻清晰的看着江暮凝趴在父親的肩膀上哭了,然後往下滑,只剩下她親手幫江暮凝紮的兩個羊角辮翹了起來。
那天的比賽,江暮凝贏了,拿到了獎,PFE趁勢要把她捧成天才,媒體也對着她不停的拍,麥克風放在她嘴邊問:“Twilight,你開心嗎?”
“今天來到這裏開心嗎?”
“未來還會參加比賽嗎?”
“喜歡品香嗎?喜歡香水嗎?”
現在百度上還有那時候的采訪畫面,江暮凝低着頭,她攥着衣服,說:“大家都很開心。”
PFE的負責人打圓場,“我們的小Twilight,意思是大家開心她就很開心,之後還會來參加比賽。”
整整一天江暮凝都在接受采訪,PFE成功的拿走了賽方所有的推薦,鋪天蓋地的誇贊Twilight。
Twilight不僅是PFE的救星,好像還是整個香水界的曙光,不對,她是Twilight,是香水界的暮光。
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去關注江菁韻,PFE怕車禍的事影響到宣傳,把車禍的事完全壓了下去。
江暮凝一直都在外面接受采訪,什麽小型比賽、什麽明星賽,給PFE的宣傳拉到最滿。
再回去的時候,她才知道江菁韻截肢了。
家裏人對江菁韻愧疚,想盡一切辦法想要補償她,請最好的醫生給她看,每次治療江暮凝都會跟着去,次次她都是貼着牆站着,穿着西裝,背着手,一動不動,也不會跟任何人說話。
別人來她也來,走的時候,大人會把她帶走,那會江菁韻也是在昏迷中,只知道自己截肢了,心情不好,只是偶爾瞥了幾眼在牆角的江暮凝。很多次,看到江暮凝都是紅着眼睛,頭發亂糟糟的。
家裏、公司都是亂糟糟,照顧一個孩子就夠嗆,顧不上江暮凝,家裏就把江暮凝送進學校了。
這一去就是一年,再送回來,頭發剪短了,說話都一板一眼的,開始大家覺得她說話有意思,會經常逗她,多了會偷偷議論她性格奇怪。
“那你……恨過她嗎?”遲雲含問,感覺被壓在車子裏很窒息,以前她以前就恨過那三個惡魔。
“恨她?為什麽恨她?”江菁韻眨眨眼睛,眼睛裏很亮,蓄滿了水,她道:“那個時候的整個PFE都很難,我出事,所有擔子都壓在她身上,她才五六歲,我們卻要靠着她生存,更多的是心疼她。”
“我是沒什麽天賦的,十多歲還聞不出香水的區別,只能靠死學,之後我也算是卸下了擔子,不用再那麽幸苦,學這個真的太累了,很多時候我都記不起來空氣的味道。香味是什麽呢?聞多了還香嗎?她可以,很厲害,那時候我還有點羨慕她,能完成父母的期待。”
江菁韻嘆氣,“她很小,就要到處去比賽,穿西裝,學說話,在鏡頭下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說。還要進學校,天天跟瓶瓶罐罐一起打交道。”
“有一次我問她,喜不喜歡這些,你猜她怎麽說。”
遲雲含猜不到,江暮凝太一本正經了,她要麽很直白的說喜歡,要麽皺眉說不喜歡,好像不會拐彎抹角。
她搖搖頭。
江菁韻道:“她說大家都喜歡,我就跟她說,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告訴我就好了。她就跟我說江暮凝不喜歡,Twilight喜歡。”
當時聽着覺得奇怪,只當是小孩子的童言童語,卻沒有多想。江菁韻也很無奈,就算知道她不喜歡,她也得堅持下去,就笑着揉揉她的頭發,摸摸她的腦袋,跟她說,“那江暮凝也要開心啊。”
沒想到她是在自我厭惡。
不是沒發現江暮凝出問題了,那時她上學,跟人家打架,把對方打進了醫務室,後來老師找她,她怎麽都不承認自己動手了,咬定自己沒動手。
然後調視頻,切切實實證明她動手了,她還是說自己沒動手。江菁韻問了幾次,她依舊不承認,就跟對方道歉,賠了醫藥費。江暮凝跟她鬧別扭,據理力争,“我說沒動手,就是沒動手,為什麽要道歉?不過是她的詭計,學習成績沒我厲害,用陰招逼迫我低頭,你居然還跟她道歉?”
江菁韻把視頻給她看,“你看看,裏面的江暮凝可是打的英姿飒爽,氣都不喘的。”
江暮凝冷着臉,說不話,就緊緊地閉着嘴。
但是晚上,江暮凝主動去找了江菁韻,跟她坦白從寬,低着頭道歉,說自己不應該在有攝像頭的地方打架,應該在沒攝像頭,直接把人打死,免得害得她去道歉。
可把江菁韻吓壞了,教育她不要打架,江暮凝聽得認真,靈動的表情分明在說:“我把她打死,你又不知道。”
江菁韻知道她為什麽打架,豪門聚會,她不小心露出了假肢,被人拍下來了,照片傳出去了,有幾個人笑她戴假肢醜,江暮凝生氣了。
聊了大半夜,江菁韻勉強把事情講通了,誰知第二天江暮凝又不跟她說話,還不承認自己道歉了。
江菁韻敏銳的感覺情況不對,晚上特地去找她聊天,等到第二天再去問她聊得是什麽,江暮凝什麽不記得,江菁韻這才意識到,她記憶出了問題。
“後來她就變成……就是經常忘記事,她當時還沒分化成第二性別,我們都沒想到她精神力出問題了,以為她記性變差了。”
那時候幾個品牌競争,PFE一年不如一年,家族很着急,之前培養江菁韻,下了很大的功夫,沒想到她車禍了,截肢了,另一個記性又很差。
江菁韻道:“但是,她挺奇怪的,她白天依舊可以識香,晚上就什麽都不知道,帶她看醫生,醫生說她得的是一種和夜盲症差不多的失憶症。”
“怕外界發現,家裏不準她晚上出門,但她經常會跑到我房間裏來,就是坐着不說話。”
“這樣持續了很長時間,只能吃點藥,後來也漸漸的好,她晚上也會識香,也變得很優秀,跟白天差不多了。因為不影響正常生活,配合治療也能有所好轉,大家都沒放在心上。”
“之後,我出國,她繼續參加比賽,參與宣傳,不再跟我聊天。再之後就是她十八歲那年,醫生發現有了第二人格。”江菁韻講完了所有的事。
在她的認知自己,那十多年,她是最慘的那個,截肢、失去了大部分的青春,沒想到,江暮凝卻不言不語深陷沼澤裏,連求救的信號都不能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