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冷靜期
在這兒遇見沐顏，秦途顯然也很意外，看到她穿着黑色露肩的禮服，他眼中的情緒在一瞬間激烈起伏。
童安若瞪了秦途一眼，拉着沐顏要繼續往前走，就在這時，他們的身後響起了秦途的聲音：
“你要走了嗎？”
他不明白沐顏為什麽看到他像沒看到一樣，也沒和他說話，不過直覺告訴他，一定是哪兒得罪了她。
“別理他。”
童安若小聲對沐顏說，她很怕她會受到傷害。
沐顏的心情很矛盾，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糾結什麽。
而在秦途的聲音過後，江牧森的緊接着又響起：
“秦途，我警告你，離我們家顏顏遠一點。”
“你們家的？”
秦途眯眸看向他，眼底放射出一絲冷光。
江牧森喝了不少酒，此刻暈暈乎乎的，膽量也爆棚。
“顏顏是我罩着的，你敢惦記她，我饒不了你。”
“嗯，你過來。”
秦途淡定地點頭，沖他招了招手。
江牧森一步一步下了樓梯，來到他面前，結果還沒站穩腳跟就被他給撂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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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這麽饒不了我的？”
“……………”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江牧森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彈起，想從後面偷襲他，結果早就被秦途給料到，捉住他的手腕，就将他整個人給翻轉過去了。
聽見那“嘭的”一聲，沐顏都不忍地皺起眉頭，而童安若直接嚷嚷起來了，“秦途，你這麽欺負弱小有意思嗎？你不就仗着自己比他高比他強比他壯嗎？他又打不過你，你就不能放過他？”
江牧森聽着她那些話，感覺自己的臉上遭受了一記又一記的耳光。
她這到底是在為他說話還是在拐着彎罵他的？到底誰特麽弱小了啊！！
秦途也沒功夫和江牧森鬧，他的目光徑直看向沐顏，內裏含着深情，試探性地詢問：“我送你回家？”
“抱歉，我聞不了你此刻身上的味道。”
沐顏回絕得很徹底，讓秦途直接僵在那兒。
看到她轉身就走，他立刻跟了上去。
“我來這兒讓你不高興了？”
秦途看着沐顏的側臉，小心翼翼地問她。
江牧森從後面拉住了秦途，“顏顏不想搭理你，你看不出來嗎？”
一股煩躁從秦途的心底沖上來，他想也沒想，轉身狠狠一拳打在了江牧森的臉上。
童安若眼睜睜看着這一幕發生，氣得大喊，“你怎麽能打人呢？”
沐顏頓住腳步，轉過身就看見江牧森捂着半邊臉，嘴角有鮮血流下來。
“我果然還是了解你了解得太少了，想不到你還有暴力傾向。”
沐顏扯下唇，露出諷刺一笑。
江牧森沖到她旁邊，像老母雞護崽似的将她擋在後面，一臉警惕地說：“顏顏，像他這種有暴力傾向的人，最好離他遠遠的。”
“就是，哪有一言不合就打人的。”
童安若也附和了一聲。
秦途沉默地緊抿薄唇，他只在乎沐顏對他的看法。
“好了，別說了。”
沐顏的腦袋裏面也亂得不行，理不出思緒。
她對上秦途深邃的眼睛，“打人是不對的，以後別這樣了。”
“好。”
秦途立刻應下，她說什麽他都會聽。
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在她面前卻溫順得像金毛犬，宛如她是他的主人，只臣服和忠誠于她。
愛一個人，無論你處在什麽地位，總會心甘情願匍匐在地。
大概是沐顏讓他殺人，他都會毫不猶豫地點頭吧。
“這口氣我咽不下，憑什麽我要挨你這一拳？你必須向我道歉。”
江牧森又在旁邊不滿地吐槽。
沐顏轉頭看向他，“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那不行，除非讓我揍回去。”
“除了沐顏，誰都沒權利打我。”秦途面無表情地說。
江牧森被這話噎了半晌，氣得憤憤地握緊拳頭，轉身走了。
童安若扯了扯沐顏，問她走不走。
沐顏禮貌地對秦途颔首，随即離開。
看着她的背影，秦途心想他們也許回到了原點………
不，也許可能更糟糕。
………
沐顏這一夜莫名睡得很不踏實，還夢見了去世的父母，他們倆十分罕見地一起進到了她的夢裏。
早上醒來也沒有睡懶覺的機會，要照常起來上班，沐顏揉揉眼，起床進了洗手間。
她也沒想過下樓會遇見秦途，但他就站在樓道門口，像一棵樹牢牢屹立在那裏，頂着身後的風。
“早上好。”
沐顏主動與他打招呼，态度禮貌又疏離。
秦途的喉結滾動，看着她雖一言不發，但眼中的情緒卻像蘊藏了千言萬語。
“我去上班了。”
沐顏從他的身邊走過，數秒後，他才跟上去，問她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昨天晚上，他能清楚地感覺到沐顏對他态度的變化，就算之前她也沒有對他太熱情，卻也不會像昨晚那樣冷淡，秦途很疑惑，冥思苦想也得不出答案，只好來問她。
“沒有誤會。”
沐顏看着他的眼睛，斬釘截鐵地回答。
想了想，她又補充一句：“我之前沒有明确拒絕你是因為你人還不錯，也許可以了解一下試試，但昨晚我發現，你好像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沐顏的一番話讓秦途的心驟然從高空墜落，他的人生中有許多絕望而灰暗的時刻，都沒有這一次來得傷人。
她一定不知，她的每個字都像利劍，捅入他的心髒，将他傷得千瘡百孔，打進地獄。
沐顏對他是沒有任何感情的，平靜地說完，微微颔首，随即便繼續往前走了。
秦途定在那兒，深邃的眼眶像是泛起了紅。
他暗戀她六年，如今終于得到了宣判。
………
入職眨眼間就到一個月了，沐顏手底下的這幫人吆喝着要幫沐顏慶祝一下，他們幾個AA，請沐顏去喝酒。
盛情難卻，沐顏只能和他們一起去了酒吧，結果剛一進門，就撞見了熟人。
蔣易軒看着沐顏，露出兩排牙，嘿嘿一笑。
“這麽巧？”
“我剛來，你要走嗎？”
“不是，出去接一個朋友。”
蔣易軒跟沐顏說了兩句就出去了，他第一時間拿出手機給秦途發了消息：
【兄弟，我碰見沐顏了。】
那頭的他很久都沒回複，蔣易軒琢磨着這麽晚他還能有什麽事兒呢？估計是在忙工作吧。
另一邊，沐顏和同事們坐下後就開始聊天喝酒，年輕人最喜歡的就是讨論八卦，他們一坐下就開始聊公司那些高層的事兒，聽得沐顏都愣住了。
“這些事兒，你們都是從哪聽來的？”
“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韓旭沖沐顏眨了眨眼睛，趁機問：“老大，你怎麽不把你男朋友叫來呢？”
沐顏一直都沒解釋，任由他們誤會，想着這樣的話也能減少很多人對她産生異樣的想法，眼下被韓旭這麽問了，她也只是淡淡地回了句：“他工作忙。”
“再忙，陪女朋友的時間總該有吧？你打電話問問他呗。”
“就是，我們都想見識一下你男朋友長什麽樣呢。”
“快打吧，老大。”
“…………”
幾個人起哄地說着，但沐顏依舊無動于衷。
韓旭心眼多，眼珠一轉，試探性地問：“該不會他不是你男朋友吧？”
話音一落，其他人都跟着“哎喲”了聲。
沐顏白韓旭一眼，咳嗽下反問：“我什麽時候說他是了？”
“那他上次怎麽…………”
韓旭微微睜大眼，瞬間明白了，“他是你哥吧？”
沐顏無語，仰頭喝了口酒。
她心情是有點兒不佳的，想着自己進公司這一個月什麽進步都沒有，就難免有些焦慮。
明明進公司前，她還鴻鹄滿志，想着要大展一番拳腳，結果………
“老大，既然你單身，那不如認真考慮一下，給我個機會呗。”
韓旭又厚顏無恥地湊上前，擠眉弄眼地問沐顏。
她唇角勾了勾，“我不喜歡長着桃花眼的男人。”
“我去整形，你喜歡什麽樣我就整成什麽樣。”
“你為了追人真是沒下限了。”
旁邊的李錦一臉鄙視地看着他。
韓旭不以為然，“追女孩子能要臉嗎？老大要能跟我在一起，就算當條狗我都願意。”
聽他這麽說，其他人紛紛朝他撇嘴。
沐顏知道韓旭這人就沒個正經，愛耍嘴皮子，也不拿他的話當真，笑笑就過去了。
…………
蔣易軒昨晚發給秦途的一直沒收到回複，他不由得有些擔心，直接找去了公司。
推開秦途辦公室的門，他正筆直地端坐在桌前，十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打着。
“你怎麽回事啊？昨晚我給你發消息沒看到？”
秦途只是瞥了他一眼，并沒回答。
都這樣了，他要是再察覺不到不對勁，那可就傻了。
打量着秦途的神情，蔣易軒摸了摸下巴，試探性地問：“你打算放棄了？”
“你覺得我的字典裏有這兩個字？”
“那你為什麽不——”
“冷靜期。”
秦途噎得蔣易軒半晌沒話，末了他扯了扯唇，“真新鮮，我就看新聞說現在有離婚冷靜期，想不到追人也有了。”
他邊說邊站起身，“你也知道，我本來就是喜歡沐顏的，要不是覺得競争不過你，肯定下手了，你要不抓點緊，那我可要發起進攻了。”
聞言，秦途發出一聲嘲笑，“你要能追到，就不可能等到現在了。”
“我——”
蔣易軒張了張口，被氣得說不出話了。
聊不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