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神者每天都想死

第53章 如果會死亡，你還是會跟着小林嗎

草薙的神色空茫了一陣, 才從這個消息之中拉回了自己已經快要因為緊張蜷縮成一團的思緒，抽絲剝繭找出裏面還能夠冷靜思考的一部分，就像是被下了指令的機器人, 草薙僵硬着聲音問道：“告訴我具體情況。”

小林還沒有在草薙的臉上看到過這樣的情緒, 空茫而又不知所措, 即使是在被人偷襲受傷的情況下, 草薙自身也能給人一陣游刃有餘的感覺。

所以那邊到底說了什麽才會讓他這麽驚訝。

“十束受傷了。”草薙放下終端，總是平和親切的一個人, 終于像是染上了赤組的怒氣, 眼鏡下的雙瞳中，是快要噴薄而出的喧嚣與怒火。

小林忙追問：“到底是怎麽回事？”

“鐮本，帶安娜回去。”草薙将終端扔回鐮本手裏, 不過很快，他就改變了這個想法，攔住聽到他的話就打算返回的鐮本, “算了, 還是我們一起吧。”他害怕那些人再對安娜出手。

這個時刻情勢比較危急, 草薙沉吟了半晌, 終于望向小林：“小林, 能擺脫你和我一起去看一下多多良嗎？”

小林當然不會拒絕這件小事，趕去醫院的路上，小林才通過草薙的描述知道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本來赤王受到草薙消失的信息之後, 是帶了一批人來尋找他的。結果在趕去七釜戶的路上, 卻被聞訊趕來的青之氏族攔住，雙方本就在一定程度總是出現一點小矛盾，兩邊有摩擦也不是一兩次，不過這次比較特殊, 草薙失蹤的消息還是給吠舞羅的衆人造成了很大影響。

雖然兩邊都有王權者壓住，但是摩擦還是一觸即發。

小林對兩個組織老是出現摩擦也是有所耳聞的，畢竟在力量體系上，他們一定程度就是對立的存在。

S4的理智與赤組的熱血本就是不相融的存在，但是他們每次的摩擦也不會出現什麽大的傷亡。

一次兩次之後，小林也看出這兩個組織之間其實并不會出現大毛病，也沒有太在意，結果誰知道，這次卻出了問題。

在雙方都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之下，S4的一個成員忽然在沒有接受命令之時拔刀，刀劍所指方向，便是手無寸鐵，正好将身體暴露出來的十束。

事情發生得太快，在十束身上的鮮血噴灑出來之前，多數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幸好當時一直跟在衆人身後的小狐丸注意到不對勁，下意識出刀将那人的刀鋒打偏了幾分，讓傷口偏離的十束身上的致命位置。

即便如此，聽八田在那邊的敘述，十束現在的情況也是兇多吉少。

攻擊來得猝不及防，但是好在這群人都身經百戰，反應的很快，尤其是青王宗像禮司，很快就反應到這是他們這邊出了問題，立即就要動手捉住出手的犯人，只是沒想到對方早有準備。因為涉及到王權者這個比較隐秘的問題，所以兩組碰撞時找的那條街人并不是很多，也不是衆人所熟悉的那一條。或者說，沒人能想到會有人在兩個王權者的手下動手傷害他們其中之一的氏族，而且還能那麽準确地跳出實力最弱的十束，如同就是被推倒的多米洛骨牌，整整一條街都被從地下掀起，赤王和青王立即展開聖域保護住了身邊的成員，只是再回頭要去找那個動手的人的時候，卻發現對方早就在混亂中失去了身影。

這麽大動靜立即招來了七釜戶禦柱塔裏的兔子們。

吠舞羅雖然早就怒氣沖天，打算和S4幹一場，但是他們更擔心已經在一連串事件中受傷了的十束。

青王也意識到處理後續事件的重要性，立即安排人幫助赤組安排了救助十束的措施，黃金之王那邊也很快從兔子那裏了解了信息，将超能力往治愈術方面發展的超能力者借調過去，幫助治療十束的傷。

“別讓我抓到那個混蛋。”草薙說完全程，罵了一句。他的車在受到攻擊的時候被他丢在了不遠的地方，只好帶上這麽一批人去醫院。

因為車位不夠，小狐丸很自覺地變成了原型躺在了小林的腰間。至于藥研，小林并不确定他的“不明正體煙霧”會不會突然消失之後又突然消失，未免這把沉穩又性格好的短刀在他還沒有出世的時候就碎刀了，便把刀暫時放在了草薙那裏，算是為可能出現的危險做了個保障。

到達七釜戶最大的一家醫院，幾人從車上一湧而下，氣勢洶洶的樣子将同樣來看病的病人們吓得紛紛躲了開來，等他們走後還心有餘悸地摸着心口琢磨這到底是些什麽人，長的挺好看，就是兇神惡煞的。

草薙在前面開路，面上依舊是溫和有禮，但是一路上默然前行的态度卻表明他此時的心情并不輕松。鐮本抱着安娜喘着氣跟在後面，臉上也是顯而易見的擔憂。小林夾在他們的中間，默默握上了小狐丸的刀柄。

也許，他能體會到一些草薙鐮本他們的情緒。若是說他會為所有刀劍擔心那肯定是假的，畢竟小林還不覺得他是那種随随便便相處一下就會掏心掏肺的人，從對待稗田的态度上，他就表現得足夠冷漠。肯定是和吠舞羅這群熱血的人不能比的。

但是，平心而論，若是小狐丸也出了什麽很危險的事情的話，他也不可能會輕松下去，更不可能和以前一樣，獨自一人，怎樣都好。也許周圍的環境氛圍真的可以影響到一個人的思想，在吠舞羅的那樣的溫暖團結的地方，在刀劍們的包容之中，他的情緒慢慢發生了改變也說不定。

一張蒼白的小林闖入小林的眼睛，忽然吸引了他的視線。望着本來就有白皙到仿佛透明一樣的膚色的安娜更加慘白的臉色，小林有些疑惑。

他在安娜的眼睛裏看到了悲傷，難過，已經在與命運的抗争中再一次失敗的了的眼神。

小林暗暗将心中的疑惑斂在心裏，決定等到了無人的時候在細細問一下安娜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總覺得那個眼神裏，似乎是知道十束會出事的樣子。

因為黃金之王這邊的權力，十束是被單獨隔開救助的，即便如此，吠舞羅的人也不可能全都進去，一批人被攔了下來，只方了草薙進去。

草薙的講述太簡短，鐮本放下安娜和認識的幾個兄弟去打聽情況，小林走向了像個精致的洋娃娃，乖乖地站在角落裏的安娜。

“安娜，你怎麽了？”少女的臉色慘白無比，眼中還帶着一絲懊悔。

“多多良，會好嗎？”緊緊地攥着自己的一腳，安娜的眼睛有些濕潤。

“會的。”黃金氏族被稱為最強大的氏族并不是徒有虛名，那裏有這個國家醫術最精湛的成員以及最先進的技術，不過，小林在意的并不是這個，他的目光直視着松了一口氣的安娜，依舊是尖銳地指出事實，“你是不是知道十束會受傷。”

小林依舊地不會太婉轉地說話，被他挎在腰間的小狐丸內心嘆了一口氣，悄悄露出了人身，無可奈何地在他的腦袋上揉了一把，悄聲提醒道：“不可以這麽直白啊。”

好在少年的聲音足夠小，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力，安娜的視線在周圍悄悄地看了好幾遍，确定沒人聽到之後，才松了口氣。

“我想知道一些事情。”安娜的視線越過小林打在了小狐丸的身上，她渴望從小狐丸身上得到一些答案，“刀劍沒有刀鞘，在小林的煙霧下會受傷。那麽小狐丸，在知道小林的煙霧危險的情況下，還心甘情願地一直待在他的身邊嗎？”

“為什麽不？”小狐丸并不覺得這個問題有什麽值得探讨的意義，因為答案一開始就是确定的，他會待在小林身邊，一直，直到他被碎刀的那一刻。

“即使知道自己跟着小林一定會死嗎？”安娜擡起頭，迫切地想要知道這個答案，他太過激烈的情緒，已經引得吠舞羅其他人向這邊頻頻關注。

小林的心驀然緊縮起來，還有些微微的刺痛。

他想他并不想了解到如果真的發生了那種事情他會有什麽心情。

“我很希望這個假設并不成立。”小狐丸微微一笑，用他的話将他和他的小主人牢牢地桎梏在一起，“但是如果真的會有那個結果的話，我還是不會離開的。”

小林的紅瞳凝聚成了情感的風暴，大大小小的漩渦在裏面成型流轉，每一次，都有一種莫名而又奇妙的情緒沖擊着他的內心，洗刷着裏面的暗色的一面，将鮮紅光亮而又美好的那一部分，漸漸地轉換到人的面前。

“安娜！”小林抑制住內心的起伏不定，插入了他們的話題，“如果你知道什麽的話，最好說出來。”

安娜抿住蒼白的嘴唇，內心掙紮不已。

就在這時，小林的終端忽然響了起來。

談話被打斷，小林的眉頭皺了起來，但還是從兜裏掏出了不停閃爍的終端。

“稗田透”三個字清晰地落在終端的屏幕之上。小林雖然和他劃清了界限，但也沒有多此一舉地删去兩人之間的聯系方式，本以為之後應該也是陌路人了，卻沒想到有一天稗田透居然又會打過來電話。

“要接嗎？”小狐丸問道。

小林點頭，剛要接通，卻發現已經從另一方被挂斷了。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接通稗田透的電話會發生什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