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攜手征程

第52章

林笙有三個月沒來了,某然一天,歐伯突然覺得這個家變了。變得安靜的像個墳墓。這裏的主人也不常回來了,就算是回來,也是早出晚歸,沒有什麽多餘的話,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

歐伯心裏清楚，程亦錦這不是針對自己。他對自己還是一如既往的尊敬，一如既往的友好,只不說不再像是林笙在的那時候,他們一起開玩笑，一起說話時候笑得那樣開心了。

程亦錦有時候晚上不回來，歐伯心裏就擔心,想要給他打電話問問，又非常清楚他一定是跟林笙在一起呢。心裏總是別別扭扭的，說不出的滋味……

直到有一天，傭人在車庫外面撿到林笙之前丢了的打火機。這款黑色小巧鑲鑽的打火機程亦錦跟林笙一人有一個，是同一款，三個月前的某一天林笙說不知道丢哪裏了，還讓他幫忙留意這點……歐伯拿着傭人送上來的打火機神色複雜，最後揣在兜裏，坐在客廳裏一直等到程亦錦晚課放學回來。

歐伯把打火機交個程亦錦。

程亦錦楞了一下，接過來看了兩眼才想起來是林笙的打火機，便道：“找到了，謝謝歐伯，你早點睡吧，以後不用等着我，太晚了。”

他放學回來都快十點了，而且有時候他直接不回來了。

“沒關系……”歐伯站在客廳，客廳裏暈黃的壁燈下，他臉上的表情顯得有點複雜。

“怎麽了，歐伯？”程亦錦拿起剛才扔在沙發上的書包，停下腳步問道：“你要跟我說什麽嗎？”

歐伯站在原地猶豫着，過了半晌，才盡量表情自然的對他說：“阿笙……也好久沒來了，哪個星期天你們放假，你邀請他來，我讓廚房給他做他愛喝的湯……”

程亦錦楞了一下，馬上露出笑臉，愉快的答應道：“好的，這周他有時間我就找他來。”

程亦錦拎着書包上樓，腳步都輕快不少。

說實話，這段林笙不來的日子裏，可把他憋壞了。雖然兩人上課在一起，下課在一起，可是大多是公共場合，他這個年紀的熱血男兒，每天看着而吃不到，都要憋出病來了。

不是不能去賓館。只是他做事一向謹慎。他還想一直跟林笙在一起，就得收斂點，更加的小心翼翼。

這三個月來，他們做得次數都沒有以前一個月多。他簡直要憋瘋了。

歐伯的話差點讓他高興的跳起來，回到屋裏他就倒在床上，先給林笙發短信。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其實這三個月裏，歐伯也沒說過什麽，這裏是他的家，林笙想來就來，本就無可厚非。

可是林笙臉皮薄，怎麽也不來。而他也只有憋着的份兒了。

現在歐伯都開口了，明明就是也想念林笙的節奏啊。自己簡直太愛這個小老頭了。

林笙在程亦錦軟磨硬泡，軟硬兼施的哀求中終于妥協了，周末的時候被他成功的帶回了家。

在歐伯尴尬又熱情的招待後，程亦錦終于圓了這幾個月的夢想，把林笙裏裏外外吃幹淨後，抱着他沉沉的睡去……

午後的陽光從二樓卧室的窗子射進來，照在床上相擁而眠的兩個人身上，他們睡得很沉，嘴角仿佛還帶着幸福的弧度……

在程亦錦心中，早就把他們的未來勾勒的清晰而美好。

昌新市也好，別的城市更好，他比林笙的成績好，兩人一定能去同一所大學，然後林笙繼續做他喜歡做的，自己就在他的身後支持他，無論他做什麽，自己都永遠在他身後，永遠能在他累了的時候給他一個肩膀。而他也有很多事情要做，他要變得強大，無比的強大，強大到誰也不能阻止他們在一起。

他夢想的生活，是能為林笙解決所有瑣碎的問題，能夠讓他永遠快樂……最最重要的一點，是林笙永遠陪在他身邊……

可是事件的事情永遠也不會總是按照你想象的那樣走，總會在你平靜的路上加一塊兒石頭，或者挖一個坑，讓你不得不繞路，不得不心有不甘，卻無能為力……

歐伯的問題那麽輕易的解決了。程亦錦的心松懈了不少，加上高三太忙了，他沒有注意到的事情居然這樣發生了，簡直殺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那個時候，還是考前填寫志願，大多數學生到沒剩幾天高考的日子，早就崩潰了。

林笙雖然心裏年紀比較大，但是也沒經歷過填志願，整天拿着報考書啃，翻來覆去的不知道選哪個。

程亦錦卻沒有這個擔憂，他只要等林笙填好了，他跟着填一個學校就好。

就在他以為事情就會這樣平穩進行的時候，那天回老宅吃晚飯，他爸突然說讓他去過完念大學。

“我不去。”程亦錦想都沒想，就拒絕道。

然而，還沒等他說想好的借口，就見他爸放下手中的筷子，眼神深沉的看着他。

程亦錦敏感的覺得他爸的眼神不對，心裏機靈了一下，表面上卻不動聲色，跟平時一模一樣，就是跟他最親近的林笙，也不會猜出他心裏的波動。

“吃飯的時候不要說話。”程夫人淡淡的看了他們兩個一眼，開口輕輕的說道。

程宇雖然在外面有很多女人，私生子女也不少，但是道上的人都知道，程夫人的地位在程家是不可動搖的。就連在外面說一不二的程宇，也非常尊重她，聽說他們夫妻結合有三十年了，脾氣說來就來的程宇，卻從來沒在程夫人面前提高過嗓門說話。

對于這些傳言，程亦錦可以作證，确實是真的。

程夫人平時話不多，就連跟唯一的兒子，也不想尋常人家的母親那樣唠叨個沒完。所以，她平時不怎麽開口，但是開口了，就連程宇都很尊重他。

程亦錦從不到十歲就搬出這裏，身邊有保镖，有傭人，有歐伯照顧着。程宇在外面也不止一個外室，但是每逢周末，不是特別特殊的大事，他們都會回來跟獨具的程夫人吃飯。

吃晚飯程亦錦有時候會回去，程宇則留下來住兩天。

這也顯示了程宇對程夫人的尊重。

果然，程夫人的話說完，程宇沒再說什麽，重新拿起碗筷吃飯，一直到吃完，中間都沒有說一句話。

程亦錦神色平靜的吃飯，其實心裏有些不安，他不知道程宇剛才眼神中想表露的是什麽意思。但是，總之是不太高興……

“你跟我來書房。”吃晚飯，程宇徑直走上二樓，頭也沒回的沉聲說道。

程夫人眼中閃過驚疑的神色，一閃而過，看向自己的兒子。

程亦錦故意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給她，就跟着程宇上樓去了。

二樓左側程宇的書房門沒有關，程亦錦在沒到門口的時候腳步頓了一下，才又往前走。

程宇坐在正對着書房門口的紅木書桌後面，聽到聲音的時候擡頭，眼神幽深的沖他點頭，示意他進來。

呈弧形的長方形紅木桌面上，最左側拜訪了一堆文件，程宇的右手邊放着一本因翻過很多次而泛舊的聖經。

程亦錦走近，先是看到桌面上一個暗黃色牛皮紙的大信封，幾張散落的像是照片的硬塑料紙正面朝下扣着，程宇正拿着其中一張照片看着，粗黑的眉毛微微擰着。

書房的燈也不是很亮，程亦錦想幫程宇把從牆上支出來的銀色臺燈打亮，卻在心裏猶豫了一下，最終也沒有動。

程宇就是在這個時候，突然把手裏正在端詳的照片扔在桌子上。

照片正面朝上，裏面兩張清晰的臉孔直接映入程亦錦的眼簾，他的瞳孔狠狠的收縮了一下。

照片上，是在幽暗的小巷子裏，自己跟林笙擁吻的照片。拍照的角度正好照到林笙清晰的大半張臉，精致漂亮的眉眼……

“爸……”程亦錦不可抑制的從喉嚨裏喊出這個字，感覺心髒都為之顫抖了。

程宇的眉目極為硬朗，粗黑的眉毛擰在一起。剛才程亦錦的所有表情都被他收進眼底。他神色間閃過一絲陰郁，開口低沉的嗓音緩緩問道：“你是，想讓我怎麽做？”

程宇沒有立刻怎麽樣，沒有威脅也沒有恫吓。卻反而開口問他想要怎麽樣。可是熟知他性格的程亦錦卻更加驚恐了。很少有事情能讓他這麽害怕，他知道程宇的手段，也知道林笙對自己的重要性。

所以，他只能在心裏不斷的警告自己，要鎮定，要鎮定……因為越是慌亂，越有可能把事情搞砸……

“爸……”程亦錦開口的時候聲音中還帶着顫抖，他竭力鎮定，用一種複雜的語氣說：“……我真的不喜歡女人……”

程宇的心裏咯噔一下，臉上卻連一絲表情都沒有顯露，他其實心裏早就有這個準備了，而且他一直都只一個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所以即使在他心裏最重要的兒子親口當着他的面承認他不喜歡女人，卻喜歡男人，程宇也能面不改色，甚至頭腦清晰的分析下一步該怎麽辦。

“你以前，不是交過很多女朋友嗎？”程宇目光如炬的盯着他。

程亦錦微微低下頭，又擡起，臉上恰到好處的露出掙紮痛苦的神色，遲疑緩慢的語氣像是能體現他的內心經受着怎樣的煎熬：“就是因為我……不喜歡，才一個又一個的換女朋友……我從那時候起，就只對男人……有感覺，我……”

“行了！”程宇突然開口打斷他，眉宇間陰郁的神色讓程亦錦心情沉重，但是程宇并沒有拿出他那根粗長的牛皮鞭抽他，而是用一張審視而深沉的目光注視着他。

程亦錦知道，只要這一刻他露出一點心慌的表情，程宇就能看穿他的所有。

汗滴順着發隙滑進衣領，程亦錦的右手在底下緊握成拳……

程宇終于長長的嘆了口氣，收回鋒利的視線，伸手撫上眉心，使勁兒的揉着，一邊沉聲說道：“盡快送你出國，那邊我會給你安排心理醫生，你這幾天就準備準備吧。”

程亦錦心裏一驚，還想說什麽，卻見程宇一揚手，接着道：“這邊的人都給我斷了，以前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是到了國外你要好好配合治療。”

“爸……”程亦錦想說，同性戀根本不是病，如果這輩子他都改不了……

“你閉嘴！”程宇卻沒讓他說出來，直接厲聲打斷，神色陰郁的看着他道：“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現在，你只能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