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攜手征程

第32章

程亦錦的聲音陰涼陰涼的：“你昨天去哪兒了？”

林笙慢慢站直腰身,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他真的很想來一句：“你他媽誰呀,管得那麽寬！”

但是林笙還是憋住了。他還不想跟程亦錦撕破臉,也不想在李紅星面前鬧笑話。把掃帚一扔,林笙去拿他放在前臺桌子上的外套。

“嘿，有話好好說啊,你倆這是幹什麽啊……用不用我回避一下？”李紅星小心翼翼的問道,他倒是想瞬間遁地,但是又怕兩人在他走了後更毫無顧忌，萬一再打起來……

“不用，紅星哥,你忙你的。”林笙神色如常的扭頭對緊張的李紅星說道：“我們出去說。”

林笙繞過程亦錦，推開臺球廳的門,神情淡漠的率先走出去。程亦錦臉色又難看了幾分，但是也跟着出去了。

程亦錦的車停在門口，林笙走到他車的側面，靠在牆上，這裏正好被車當成一個死角。

程亦錦走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林笙從兜裏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根點上放在嘴邊深深的吸了一口。

“……”程亦錦神色變了變，在離他一米遠的距離停下，聲音低沉的聽不出情緒：“你什麽時候抽煙了？”

“昨天。”

幹脆的答案讓程亦錦眉頭一緊，卻聽到林笙接着說道：“還想問什麽，拜托你快點。”

“……”程亦錦的雙手在身體兩側緊握成拳……

如果對面的人不是林笙，不是他讓他心神恍惚，做夢夢到都會笑着醒來，不是有生以來第一個讓他控制不住喜歡到不能自持的人，程亦錦早就扭頭走人，讓他這輩子都後悔這麽忽視自己……

他看着上半身靠在牆上抽煙，盡管隐忍卻仍掩不住眉宇間那一絲不耐的俊美少年，心髒都緊縮在一起，就是因為喜歡，也是因為這麽喜歡還得不到……

林笙狀似漫不經心的抽着煙，其實全身戒備，他矛盾的既不想給程亦錦好臉色，又不想把他惹毛了讓自己更不好過。

讓林笙想不到的是程亦錦用那種心痛又憤怒的眼神看自己好半天，居然沒有動手，而是轉身朝着他的車走去。

黑色吉普車後門一打開，整個後車座的位置都被豔紅的玫瑰花占據了。

林笙微微一愣神的功夫，程亦錦已經把已經稍許枯萎的玫瑰花扯了出來，狠狠的扔在地上，那動作堪稱粗暴。

然後是副駕駛上堆得如山的包裝精致的小零食，小禮物們……

所有的東西都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內被程亦錦洩憤似的粗暴的扔下後。他坐上駕駛位，連頭也沒回，一踩油門，黑色的吉普呼嘯而去。

“……”林笙又默默的吸了一口煙，才驚呆似的望着面前的滿地狼藉，輕輕罵了一句髒字：“次奧……”

李紅星被叫出來收拾狼藉的時候也張大嘴巴怔愣了半天。然後慢慢的走到枯萎的玫瑰花旁邊，撿起來一個粉紅色心型的包裝精致的進口巧克力盒子，顫顫巍巍的看着林笙說：“還說你倆是清白的？”

林笙：“……”

林笙都做好寫三千字檢讨，被老楊罰去掃操場的準備了，誰知道下午去學校的時候，除了旁邊程亦錦那個位置一直空着，居然一切如常。

林笙問胖哥：“難道老楊昨天下午和今天上午都恰巧沒上班？”他也太幸運了吧……

胖哥一臉鄙夷的看着他，撇嘴說道：“少臭美了，是程亦錦幫你請的假，說中午在學校門口看到你，你急匆匆的要回家有事，拖他幫忙請假，說是你弟弟跟同學打架了，找家長，你去了……”

“……”

“難道是程亦錦編的？”胖哥一看林笙的表情就聰明的猜到了正确答案，但是随即他一臉呆滞，喃喃道：“他撒謊撒的好真啊……把我都騙過去了……”

“……”林笙根本沒心思損他。

昨天，程亦錦居然幫了他，自己今天早晨居然那麽刺激他。

想起早晨自己對他的态度，林笙心裏不太舒服，背後發涼。

一整個下午，林笙的心神都被旁邊那個空蕩蕩的座位擾亂了，一會兒看一眼空蕩蕩的座位，一會兒又看看門口，好像下一秒鐘，門口就能出現那個人一樣……

高敬軒以前總說他看着機靈，其實都是唬人的，他有時候幹得事兒都傻得冒泡了。鐵證列子：洪威事件。

所謂天性，就是後天怎麽變也變不了了。比如林笙看着淡漠，實則受不了別人對自己好的軟心腸這件事。別人對他一萬個不好，對不起他，他都受得了，扛得住，但是一旦欠別人點人情，他就渾身不自在，拼了命的想要十倍百倍的換回去。

說到底，林笙是一個挺簡單的人，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程亦錦上午出現在自己面前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卻在扔掉車裏為他精心準備的驚喜的時候，讓林笙心軟了。還有來到學校，知道他在生氣找不到自己的時候還替自己跟老楊撒謊請假……

林笙很愧疚，一直愧疚了兩天……

直到得知高敬軒被打進醫院的消息傳來，他才像是受了驚的兔子一樣，知道自己有多天真，居然對着真正的猛獸心生愧疚憐憫之情……

那天程亦錦開着車在馬路上狂奔，高速的時候差點撞到橋下去車毀人亡。

吓了一身冷汗，他把車停在路邊的草叢旁邊，雙手捂着眼睛，又憋氣又傷心。

他從來沒有這麽過，滿懷欣喜的親自動手，精心準備了一個大大的驚喜，傻傻的心事讓他自己都想笑，滿滿的真心準備呈現到心上人的面前，不需要他的感激，也不需要他做什麽，只要他小小的一個回應，或者一個驚喜的笑容，程亦錦覺得自己都能高興得心髒飛起來。

但是……林笙下午通都沒通知一聲，說不見就不見了。他不知道自己那一刻有多擔心，擔心他在外面打架了被人欺負，擔心他那臭脾氣被人報複……他逃課出來找，從李紅星那裏知道他請了假，卻不知道他去哪裏了。

而他，青幫的下一任唯一的繼承人，黑道世家真正的太子爺，不敢調動家裏的勢力找人，因為顧慮父親知道對他不利，自己像個傻瓜一樣跟着幾個心腹手下一條街一條街的找……第二天，當手下打電話說有人看到他要找的人跟另一個男生“親密”的在城北的小吃街喝得醉醺醺的時候，他就像是被深愛的妻子背叛了的癡傻丈夫，除了憤怒，還剩下委屈，他覺得他的身上的血液都涼透了……

用最後一絲理智告訴自己，他還沒答應跟自己在一起呢，他還不是自己的什麽人，只是跟別人出去吃個飯，自己不可以這樣不理智……然後在遭到林笙冷漠的對待後，程亦錦徹底被傷了。

當時，如果他不走，他真怕自己做出什麽令自己終身後悔的事情來。

程亦錦兩天沒去學校，讓管家給他請了假，安安靜靜的趴在被窩裏睡了個昏天暗地。這兩天的時間，除了管家歐伯準時給他送飯外，他沒與人很人交流過，也沒邁出卧室一步。

歐伯非常擔憂，都在考慮是否不顧程亦錦的反對給他父母打電話的時候，程亦錦終于從他那張柔軟的歐洲King size爬了出來，神色依然有些陰郁，但是總算還正常。

廚房裏手忙腳亂的準備午餐，歐伯在客廳裏欣喜的猶豫着要不要上前。

程亦錦穿着浴袍從樓梯上走下來，一邊打電話。

歐伯只聽他沉聲對着電話那邊說道：“必須今晚就辦，我爸問起就是他跟我有過節。”

歐伯眉心一跳，連忙上前，恭恭敬敬的問道：“大少爺，今天的早餐是中式還是歐式？”

“都來一份吧。”程亦錦想了想說道，随即嘴角勾起一個危險的弧度，好像在對歐伯說，又好像在自言自語：“我得多吃點，今天還有事情做呢。”

在東西都上來之後，程亦錦果然風卷殘雲一般，好像要把這幾天虧欠的都補回來一樣。

歐伯兩鬓已經斑白，腰板卻比門外的保安挺得還直，眼睛裏流轉的光彩根本不像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身體也比年輕人還健康。

他看着程亦錦吃完，遞過準備好的餐巾，忍不住關切的問了句：“大少爺這兩天心情不太好嗎？”

程亦錦的手一頓，眼眸深沉，表情卻有些糾結。

就在歐伯有點後悔自己多嘴的時候，卻聽到程亦錦聲音不算大的說了句：“我喜歡了個人，但是……他好像不喜歡我。歐伯，我要怎麽辦？”

歐伯眨眨眼睛，很想問一句，我确實沒有出現幻覺嗎……嘴邊的兩撇小胡子都在顫抖，歐伯職業的嗓音平穩的說：“恭喜少爺，您終于有喜歡的人了……”

在歐伯的心裏，他從小看到大的小少爺，簡直就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誰家的姑娘會那麽沒眼色看不上，那一定是眼神太不好使了。但是只要她不傻，也很快就會發現他的小少爺是這個世界上最最棒的。

所以在程亦錦說出他的困擾後，歐伯一點都沒有擔心。反而寬心的安慰道：“不會的少爺，你喜歡的人，不喜歡你也是暫時的，她很快就會發現您的好。”

程亦錦的眼睛一亮，很慶幸自己把秘密跟歐伯說了。

“真的嗎……”程亦錦有些不确定的說：“怎麽才能讓他也喜歡我呢？”

“少爺只需要做你自己，你的人格魅力最終會吸引她，也會感動她的……”歐伯思索了一下，繼續給建議：“恩，我覺得她應該欣賞少爺你的男子氣概，男人有的時候不能太腼腆……你喜歡她，就要讓他知道，然後猛烈的追求她，讓她看到你的優點……總之，概括起來就是一句話：該強的時候強，該弱的時候弱。”

歐伯把他當年追求女孩子的經驗全部分享給了他心愛的小少爺。他很怕他的少爺在對女孩子的時候太溫柔，太腼腆了……但是，當時的他還怎麽也想不到，他的小少爺喜歡上的，不是個女孩兒……

一個美麗的誤會，歐伯不知道自己把他心愛的少爺坑成什麽樣……

“嗯……”程亦錦一臉深思，漆黑的眼珠卻很亮，好像領會了歐伯話裏的意思。

經過歐伯的點播，程亦錦深深的覺得，他似乎對林笙太溫柔了，追求的不夠“猛烈”……才讓他看不上自己……

“少爺，您今晚要約她出去吃飯嗎？”歐伯一臉了然的笑着問。

“不……”程亦錦喝了一口咖啡，又把杯子放回桌子上，淡淡的說：“……今晚去收拾情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