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劫囚
“四爺,您可真有辦法。”陸千從一旁跳了出來,佩服的說道。
司徒飏笑了笑,說:“趕快去買東西吧!”
天色陰沉,緩緩落下了幾滴雨點,離宮門落鎖還有一個時辰,兩人喬裝一番後急急往宮裏趕去,快到宮門口時,司徒飏掏出了腰佩在守門侍衛面前晃了一下。
那人一點頭,他倆懸着的心剛剛落地,就聽到一旁的人說:“等等,你們出宮幹什麽去了?”
“三公主吩咐我們買些東西,所以沒來得及同貴妃的鳳辇一起回宮。”司徒飏精明的回道。
“以前怎麽沒見過你們?”那侍衛窮追不舍的問。
司徒飏見陸千手中的拳頭已經青筋爆出,随時做好了大打出手的準備,他硬是壓住了心中的火,剛要說話,就聽一聲嬌滴滴的女兒聲傳來:“怎麽?他們是柳府的奴才,本公主讓他們送些東西,還要經過你們過問不成?”
那侍衛退後了幾步,解釋道:“奴才是怕有人偷了公主的腰佩才細細詢問,望公主恕罪。”
她瞪了他們一眼,一揮手,示意司徒飏他們跟着她走,這一幕真是驚險,若是再晚幾秒,後果定會不堪設想。
“本公主就想到那些狗奴才會盤問不止,所以才在宮門處等你們,怎麽樣?帶來了嗎?”她興奮的揚眉微笑。
“帶來了。”
“若是有七巧板就更好了。”
“奴才明日給公主帶來,只是這是冒了殺頭的罪,公主一定記住不要跟旁人說啊!”司徒飏裝成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扶着額頭,眼觀四處。
“允兒。”
司徒飏聽見叫聲,忙和陸千向宮殿旁的轉角處靠了靠,三公主也臉色一變,忙沖他們擺着手急急說:“是我母妃,你們快走吧,明兒別忘了給我送來。”
“允兒。”
“母妃。”她邊應着邊把東西往婢女的身後一塞,滿面笑容的迎了上去。
“你在這裏幹什麽呢?又想跑出宮去嗎?你父王身子不爽,你剛回宮也不知道去給他請安,你這孩子是越來越不懂事了。”成貴妃是三公主的生母,雖然已為人母,但卻風韻猶存,她只是嘴裏責怪着三公主,面上卻不急不惱。
陸千見他們走遠了,才慢慢的盯着司徒飏一言不發,直看的司徒飏心裏發毛,像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他才開口說:“看我幹什麽?”
陸千壓低了聲音說:“四爺沒看出來那三公主長的像夫人嗎?”
司徒飏瞟了陸千一眼,心裏暗罵,我又不瞎,當然看出來了。可嘴裏卻說:“像是像,不過沒有她标致。”說完他便輕手輕腳的轉身,轉移話題說道:“咱們先找個地方躲起來,等天黑再想辦法。”
陸千跟在他身後,鄭重的應了一聲,卻見司徒飏腳步一停,回頭囑咐道:“回去不要跟仙樂提三公主的事情。”
陸千忍不住撇了撇嘴,說道:“還好跟來的不是秦璇。”
兩人剛躲起來,便聽見外面狂風亂作,豆大的雨點噼裏啪啦敲在琉璃瓦上,像是有人在房頂走來走去。無邊的黑暗籠罩着金色的宮殿,終于等到了夜幕的降臨。
陸千觀察了下外面的情況,問道:“四爺打算怎麽辦?”
“先要摸清關押姚虎的地方。”他黑色的眼眸閃着一道靈光,又說:“你出去大喊‘有人劫囚’,一定要大聲喊。”
“啊?”陸千疑惑的怔住,頃刻,他還是順從的走了出去。
不多時,只見陸千喘着粗氣跑了回來。嘈雜的人聲與雨聲混在一起,攪亂了本該平靜的黑夜。司徒飏沖陸千一擺手,說:“走,跟着那些侍衛。”陸千心領神會,原來四爺是要用這招。
兩人翻身一躍,便攀在了房頂,只見許多侍衛朝南邊跑去,确定四下無人後,他們才悄悄跟了上去,卻見衆多侍衛守住了大牢的幾個出口,而有一個出口卻多了幾個侍衛,想罷那便是他們要找的地方。
“禀告大人,囚犯在牢中安然無恙。”
為首的将領倍感蹊跷,轉身望了眼四周,鄭重的吩咐道:“你們守好這裏。”
陸千小聲問司徒飏:“四爺,咱們這一喊,不是給他們提醒了嗎?”
司徒飏意味深長的一笑,轉身走向來時的路,“提醒提醒他們未嘗不是好事,走!”
“去哪兒?”
“尋些吃的。”
“那個三公主的七巧板呢?”
司徒飏壞笑着從身後拿了出來,在陸千面前晃了晃,其實他沒有那麽料事如神,他本打算考驗考驗仙樂的智商,未想到瞎貓碰到了死耗子。
陸千佩服至極,笑着沖他豎了豎拇指。
雨後的早晨透着一股清神的涼爽,司徒飏伸了伸懶腰,看了看外面,轉頭對陸千說:“我先出去弄兩套侍衛的衣服,你在這裏等我。”
司徒飏和陸千在小黑屋中坐到了夕陽西下,才去了昨日見三公主的地方。三公主依舊笑着跑了過來,她換了一身清爽的襦裙,像是撐槁采蓮的少女,竟讓人多了一份親切,走近後一攤手掌,氣勢壓人的說:“東西呢?快拿來。”
司徒飏放到她手中,原以為她拿完東西就會走人,可未想到她一直糾纏問道:“你會玩兒華容道嗎?快教教我。”
“不行啊,奴才還有事。”
“也就是說你會喽!”三公主眼睛一亮,細細打量着司徒飏。
“公主快回去吧!別讓旁人看見了。”
三公主依舊站在原地,說:“教教我吧,我很聰明的。”
“我……奴才的确有事。”
“這裏人多嘴雜,我帶你去別的殿。”
陸千冷着一張冰塊臉,突然走上前幾步,忙催促:“大人還有事交代我們去辦。奴才們先告退了。”
司徒飏将腰佩遞到她面前,說:“這個還給公主。”
三公主遲疑了下,又把他的手推了回去,說道:“你留着吧,日後你還要教我怎麽破解呢!”
他聽着她天真的話,心裏頓時有些過意不去,便溫暖一笑,硬是将腰佩遞了回去,胡編亂造道:“我以後就有腰牌了,無須再用公主的腰佩了。”
“腰牌?你進宮了嗎?你叫什麽名字?我以後怎麽找你?”
“這個……以後再告訴公主。”司徒飏偏頭望了眼天空,澄淨碧藍,他以為将腰佩還給了她,這幾天的情分就可以兩清了,但事實上,誰都沒有權利抹殺發生的一切事情。
“好吧!”三公主純潔的笑容像是一道流星,劃過驕傲刁蠻的面容,沖他擺了擺手,轉身離去。
司徒飏也如釋重負的呼出了口氣,上次讓仙樂看見了他接慕槿的玉佩,她已經是橫生醋意,這回若是讓她知曉她又收了別人的腰佩,怕又要折騰一番了,他還是有先見之明,先了結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吧!
這一夜,司徒飏依舊讓陸千高喊“有人劫囚”,陸千終于忍不住問出了口:“屬下真不明白四爺這是什麽計謀?”
司徒飏呵呵一笑,開口說:“狼來了的計謀。”
“狼來了?”
“仙樂曾經給我講過的故事。”司徒飏把故事複述了一遍。
“哈哈,屬下真是佩服夫人,更佩服四爺。”
“熬過了今兒一晚,就可以回蕭國了。”司徒飏忽然深吸了一口氣,站在窗邊望着淡淡的月色。
陸千站在司徒飏身後,也極鄭重的點着頭,“屬下跟四爺這麽多年了,第一次看見四爺這麽急切要回去。”
司徒飏疑惑的一轉頭,問道:“原來沒有嗎?”
陸千笑了笑,默不作聲的走開。只留下司徒飏獨自在月光下發呆,原來他跟疏影在一起的時候,并沒有如想象中惦念,或許所有的一切,旁觀者才是最清楚的。
陸千的高喊聲又引來了許多侍衛,重重侍衛将牢門包圍了起來,鮮國的将領看着并無異樣的牢房,惱怒的吼道:“給我去查是誰謊報軍情?”
司徒飏趴在房頂上看着這一幕,嘲笑了幾分,那将領身後的侍衛腰間竟然插着幾張紙牌,顯而易見是在牢中奈不住寂寞,竟如此膽大妄為。
夜裏,司徒飏和陸千換上了侍衛的衣服,偷偷溜進了牢房,打暈了正在玩牌的幾個侍衛,只見滿身鮮血幾乎奄奄一息的姚虎喊道:“你們……”
地上醒來的侍衛正爬到了門前,高聲大喊:“有人劫囚……有人劫囚……”
只是礙于前兩次的謊報,跑過來的侍衛已經明顯不多,他們步伐懶散還竊竊私語。
陸千忙扔了快石頭過去,再次将其擊暈,他趴在牢中的天窗向外一看,外面的侍衛已經越來越近,他緊張說道:“若是現在出去,怕是以卵擊石。”
“去砸那道門。”司徒飏指着另一個方向,對陸千說。
陸千回身将此門堵住,又急急奔向另一邊,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只聽人聲越來越近,三人的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姚虎吃痛的拽着司徒飏的手臂,雙眼腥紅的說:“快走,四爺……不要管我……”
“不要說話……”
已經開始有腳步聲踏入了大牢,千鈞萬發之時,只聽“嘣”的一聲,三人面前的門打開了,慕狂一臉狂傲的站在門前,冷峻的星眸中閃着寒光,像是挑釁般直直刺着司徒飏緊繃的面頰。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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