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牽手
司徒飏順利解除危機,王府裏的人也都跟着送了一口氣,慕槿又追着衿晨要下棋,衿晨只能求助仙樂。
聽趙肖說今兒是百花節,仙樂便故作興奮說道:“公主,今天可是百花節啊!等會兒咱們去放河燈,看煙花。”
“啊?我都忘了。”慕槿恍然大悟的站起身子,滿臉興奮的說:“在我們天慕國,百花節還可以圍爐起舞,互送香囊。”
“你想家了?你的舞也學的差不多了,不如讓慕狂接你回去?”矜晨的話如一盆涼水,慕槿的笑容漸漸消失,她怔在原地片刻,委屈的抽動了下唇角,大膽的目光如似火的驕陽般籠罩在矜晨身上,他額頭上滲出了幾滴冷汗,揮手一抹,轉身打了個哈欠。
仙樂本就是個憐香惜玉的人,看着慕槿可憐巴巴的樣子,又聽着矜晨硬邦邦的話,只好打着原場,尴尬的一笑,“走吧走吧!”
兩人誰也沒說話,都是點了點頭,出門後,一個向左走,一個向右走,仙樂在心裏大罵着矜晨,把氣氛弄得這麽尴尬,簡直擾了她陽光燦爛的小心髒。
華燈初上,暈黃的燭光倒影在碧波上,風一吹,便似一張展開的水墨卷軸。絡繹不絕的人們穿梭在大街巷口,女子的嬉笑聲比落在枝頭的翠鳥還要悅耳,迷人的胭脂香彌漫在周遭,喚醒了無數男女心中沉寂的情愫。
仙樂幾人走在街上,看慣了現代的繁華奢靡,這些古色古香的東西卻別有韻味。慕槿興奮的蹦蹦跳跳,把剛買的香囊塞進了矜晨的手中,紅着臉挽着仙樂的胳膊,偷偷抿唇笑着。
矜晨一咧嘴,回身将香囊丢給了趙肖,趙肖捧着這燙手山芋,左右不是,只見慕槿的臉色越來越黑,仙樂才偷偷掐了矜晨一把,硬是拾起香囊按在了矜晨的手心。
“慕槿,你們那裏除了送玉佩,還喜歡送香囊?”矜晨把玩着香囊,沒事找事的說。
仙樂意外的一笑,心想這小子是不是在吃司徒飏的醋?誰知道她這心理活動卻不如慕槿的嘴快,她是見慣了現代的女漢子們口無遮攔,無底線無下限的腐話,可未想到慕槿一閃,忽然湊到了矜晨身旁,仰着頭看着矜晨,毫無顧忌的說:“你是吃醋了?誰讓你當時沒有先接到我的玉佩。”
“你腦袋被煙花崩了嗎?我會吃你的醋?”矜晨“嫌棄”的側身一躲,硬是與慕槿保持着距離。
“你們簫國的男子真奇怪,一個不敢大大方方的退還我的玉佩,一個不敢大大方方的接受我的香囊。”慕槿鄙視的甩下一句話,背手加快了腳步。
“我還搞不懂你們呢,說愛就愛,說變就變,說話跟天氣預報一樣。”矜晨在後方沖着慕槿喊。
仙樂斜眼一笑,打量着矜晨不屑的表情,說道:“你是不是害怕慕槿把你甩了,才不敢接受人家啊?”
矜晨不服氣的瞪大了眼睛,一抹烏黑的鬓角,正了正頭上的玉冠,雙手從脖領一掃到腰間,神氣活現的說:“你要搞清楚是誰甩誰?你以為都像你,被司徒飏……”
仙樂高舉的手掌還沒落下,只聽矜晨的聲音提高了幾分貝,“司徒飏。”
“真的是四爺,小姐。”秋黎拉了拉仙樂垂下的寬袖邊兒。
仙樂心中一顫,詫異的目光跳躍在人群中,他的銀色長袍上鍍了一層溫暖的月光,就算行至寂靜的碧波湖旁垂首而立,也會引得無數女子仰慕的唏噓聲。她剛想轉身踏上拱橋,卻聽陸千的聲音中帶着欣喜傳來,“夫人,夫人。”
司徒飏呆呆望着湖面的眼眸立刻大放光彩,他回眸見仙樂和矜晨站在人群中,女子婷婷玉立,男子風度翩翩,好似一對璧人般讓人羨煞,頓時一股醋意翻騰在胸腔,如果這個時候站在她身旁的是自己,想必會更和諧。
他快步走近,對衿晨微微一笑,輕聲說:“見過王爺。”
衿晨豪爽一笑,指了指仙樂說:“不用這麽客氣,你這次能出來,她可是沒少費唇舌。”
仙樂一瞪眼,還沒說話,衿晨就跳到了一旁,故意四下張望:“慕槿呢慕槿呢?”
司徒飏見只剩下了他倆,才笑着說:“我剛剛去王府找你,聽奴才說你們來了這裏,便尋來了。”
仙樂一轉頭,看秋黎,陸千都沒了蹤影,她不得不佩服這些人的察言觀色,于是只能打破尴尬,說:“不用肉麻兮兮的謝我,主要是疏影在臨死前回頭是岸了。”
司徒飏溫柔一笑,連心髒都柔軟了幾分,深情望着她說:“如果不是你去勸說,她也不會改了主意。”
仙樂表情一滞,用手搓了搓發燙的臉頰,有些結巴,“你能不能別這麽煽情?我這叫瞎貓碰到死耗子了。”
司徒飏笑容更深,跟随她的步伐緩緩走在河邊,行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他們身上許久,露出無限的羨慕和嫉妒。這樣比肩漫步的情景,是旁人眼中的一幅瑰景。
“什麽時候跟我回府?”司徒飏脫口而出。
仙樂心髒狂跳不止,別扭的勾了勾手指,望着前方長明渠中大大小小的河燈點燃了沉寂的渠水,就連碧波也似一彎彩虹般絢麗奪目。
“怎麽不說話?”司徒飏追問。
“放河燈。”仙樂加快了幾步,伸頭從衆人中尋找慕槿和矜晨,省的總覺得和這個人獨處無話可說。
“還沒回答我的話呢!”司徒飏手快,急忙抓住了要跑走的仙樂,十指相扣,手心相貼,好像有一道電流傳遍了全身,仙樂不知所措的盯着司徒飏急切的面龐,心髒仿若要破腔而出,腦中的轟鳴聲蓋過了嘈雜的人群。他的手掌很溫暖,不知是不是緊張,手心竟有些潮濕,但卻越握越緊,那種溫暖帶着膩人的感覺像是一劑迷藥,讓人無從抵抗。
司徒飏深情的靠近仙樂,月色潋滟,就連今晚的仙樂也載着一絲柔情,安靜的站在原地,目光躲閃卻含着情愫。他暗暗下了決心,一展迷人的笑容,望着她緋紅的嬌顏鄭重說:“仙樂,你願意不計前嫌跟我回府嗎?”
這是……這是司徒飏的表白嗎?她活到這麽大,可是第一次收到男人的表白,一時間,千種思緒在她腦中炸開了花,世間的一切仿若都靜止了,只有司徒飏的話一遍遍在耳邊重播。她心中洋溢着甜蜜的感覺,只低頭望着他腰間随風飄動的長帶,要說些什麽?要怎麽回答?她有資格接受這份愛嗎?仙樂默不作聲,卻難掩唇角的甜蜜笑容。
司徒飏見她不應話,又緊張的開口:“回去做司徒夫人,司徒飏唯一的夫人。”說完,他一把将她摟在懷裏,下颚摩擦在她烏黑的鬓發間,原本是因為有疏影在,所以他盡量壓抑着對她的感情,生怕冷落疏影便成了旁人口中見異思遷,喜新厭舊的負心漢,可疏影至始至終都未将他放在心上,也難怪他跟仙樂在一起的時候,會慢慢生出這樣的感情,兩情相悅就該這樣子。
仙樂遲疑着,猶豫着,他身上的竹香味彌漫在她鼻尖,若她真的是林仙樂,定會迫不及待的點頭答應,可……原諒她這個時候想起了自己本是男兒身,若是有一天他知道這樣離譜的自己,會婉然相拒還是欣然接受?可正如矜晨和慕槿所說,任是誰也看得出她對司徒飏有意,司徒飏對她有情,她不在乎他有疏影的過去,卻在意自己的過去。
“好嗎?”他見她依偎在他懷中也不反抗,但又不說話,便溫柔的在她耳畔再次問道。
“我……我試試吧!”仙樂攥了攥拳頭,長舒了一口氣。
“怎麽說的這麽沒有底氣?”司徒飏眉開眼笑,大方的拉着她的手向河邊走去。
“我都被休了一次了,哪還敢有底氣?”
司徒飏挑眉一笑,壓低聲音說:“要不要我再娶你一次?”
仙樂的笑容僵在唇角,她何曾見過司徒飏說過這麽多的甜言蜜語,他原本對她不理不睬,不聞不問,想着以前他折磨她的日子,她總有種大塊人心的感覺,看來風水真是輪流轉啊!她冷笑着回道:“等你過了考驗期再說。”
司徒飏低頭傻笑了兩聲。
慕槿望着煙花綻放在空中的美麗,深吸了一口氣,微笑靠近了矜晨幾步,說不出的幸福甜蜜。
矜晨漫不經心的四處觀看,忽然像是一匹餓狼搜尋到了獵物,瞪大了眼睛一把推開慕槿,指着前方忽然眉開眼笑,“有進展了。”
慕槿還在努嘴揉着肩膀,聽矜晨一說,也興奮踮腳望着前方傻笑,只見司徒飏的左手溫柔的搭在仙樂肩膀上,兩人相偎蹲在河旁,輕輕放下了一盞河燈,河水泱泱,兩副幸福甜蜜的面容随着輕風漾在了淺波中,也刻在了旁人的心中。
“喂。”矜晨沖着兩人的方向大叫了一聲。
兩人扭頭,發現連旁人的目光也随之而來。
“呀,這不是司徒将軍嗎?”
司徒飏牽起仙樂的手,站起身子笑着點了點頭。
旁人議論紛紛,“這是哪家的姑娘啊?這麽有福氣?”
司徒飏的腳步頓了頓,露出了一個滿足的笑容,他嘹亮的聲音蓋過了人群的嘈雜聲,舉起兩人十指緊扣的雙手,像是昭告天下般喜悅的開口:“這是林家的女兒林仙樂,我司徒飏唯一的夫人。”說完,他便潇灑的留下疑惑不解的衆人,向矜晨走去。
“不對啊,司徒将軍不是休了她了嗎?”
“你沒聽說是那個風塵女子争風吃醋陷害大夫人嗎?可想是真相大白,他們破鏡重圓了。”
路人又小聲說:“要我說嘛!官家的事兒誰能看的透啊?今兒是這個樣子,明兒又是那個樣子?三妻四妾倒也尋常,只是這“唯一”才讓人半信半疑呢!”
“說的也是,這哪裏是咱們小老百姓議論的,散了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