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年家姑娘
殊蘭道:“這年家也不知出了什麽好風水,家裏的兒子一個個的出類拔萃就罷了,連帶着女兒家也是不遑多讓。妹妹是知道的,那漢人家養女兒可比咱們滿人精細多了。又加之這年家的兩個姑娘長的花容月貌,聽說是從小請了名師教導琴棋書畫的。那凡是見過這兩位姑娘的人家沒有不誇贊的,若不是顧忌着在旗的女子要參加選秀,他們家的門檻還不被提親的人踏破了。”
南嘉聽着殊蘭的講述,心裏認同的點點頭。确實,歷史上的年氏便是秉性驕矜,才情不凡。她容貌秀麗,甚得胤禛的喜愛。在潛邸到胤禛登基的七八年間,胤禛的所有子嗣皆為她所出。由此足以見其盛寵。
南嘉道:“姐姐與我說這些,總不會只是為了誇贊人家的姑娘吧?”
“當然不是。”殊蘭道,“原本這姑娘如何出色也是人家的事,可偏偏近來有人在外頭打聽你。許是直接打聽到咱們家太過突兀,這不,便有人走了我婆婆的門路。幸好我婆婆還算明事理,知道我們這一家子如今仰仗的是誰,所以在外頭也不敢多說,一回來就将這事告訴給我了。我越琢磨越覺得不對勁,便也打聽了回去。妹妹猜怎麽着了?”
她賣了個關子,見南嘉繞有興致的等着下文,就繼續道:“原來打聽妹妹的人竟是那年家。其實,原先妹妹因着種植銀耳和奶粉方子的事傳出了名聲,那有些人家女眷對你好奇,也不是沒有私下打問的。可誰家也沒有同他家一般,專打聽些妹妹容貌如何,性情如何之類的私事。我一想他們家正好有兩個待嫁的姑娘,可不正是意有所向。這完全是沖着貝勒爺去的嘛。”
殊蘭一口氣說完這些,才端起桌上的溫茶一飲而盡,問道:“阿音,你說說,對這事你怎麽看?”她問完,便等着南嘉的表态。
南嘉心裏确實有些意外,她只知道年家有女兒嫁給胤禛做側福晉,卻不想他們家這麽早就已經有了籌謀。
她想了想道:“姐姐今日這樣一說,我倒想起來了,大哥也在信裏提到過,說貝勒爺跟前有個姓年的青年才俊,能力才幹讓人佩服的緊。這位莫不是年家的哪一子吧?”常勝沒查出來的事,今日倒是能映證了。
殊蘭心裏分析了片刻,才道:“能與貝勒爺搭上話的,那必定是他們家二子年羹堯了。他們家長子雖說也有些才幹,但卻遠不及其弟會鑽營。”
她說着馬上反應過來,遲疑道:“這年家的打算難道是想讓前朝男子投在貝勒爺的門下,然後将其妹送入貝勒府後宅。這樣裏應外合,兩面使力,将來才不愁他們家不富貴。”
南嘉笑而不語。事實上,從年家一出場,這打算不是已經很明顯了嗎?
南嘉的默認,讓殊蘭有些擔憂,她道:“阿音,這事咱們既然提前知道了,難道就不能想想法子嗎?”
南嘉對她這如臨大敵的姿态有些好奇,“不過又是個女子罷了,貝勒府這幾年新人來回不斷,姐姐怎麽單對這年家姑娘這般重視?”
“阿音,你是沒見過那年家的姑娘。”殊蘭不由回憶起親身所見,“我曾在戶部侍郎李大人家長孫的滿月宴上見過那年大姑娘一面,那樣的秀色花顏,雖說是比不上妹妹你的容貌,但卻遠超其她人。而且那姑娘的交際手腕我也見了,當真是八面玲珑,左右逢源。這樣一個女子進府,怎會甘心平庸一生,難保不會與你争起來。她背後又有那樣勢重的父兄撐腰,怕是會成為你的勁敵。”
聽殊蘭的形容,這确實不是個凡俗的女子。不過南嘉還是心寬的安慰殊蘭道:“姐姐也不必太過憂心,我想這年家大姑娘該是已經到婚配的年紀了吧。明年大選,她若想憑此機會入貝勒府,怕是位份上不會如意吧。”如今的胤禛只是個貝勒,按規矩是只能有一位側福晉的。
她繼續道:“這年家的動作,我瞧着所圖甚大。依着他們家的野心,怎會甘心将女兒送入貝勒府只做一個格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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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蘭聽着也認同的點點頭,“阿音,你分析的對,年大姑娘是明年的待選秀女,貝勒府上沒有她的位置,年家很可能會為她另外擇婿。所以,這年家想要送一個女兒入貝勒府那就只能是他家那位二姑娘了。”
殊蘭說着,眉眼不僅沒有舒展反而皺的更緊了。
她與南嘉道:“阿音,這年二姑娘可比她姐姐難纏多了。我雖沒見過其人,但也曾聽人提起過。聽說這姑娘長的比其姐姐更加楚楚動人,她年紀雖小,卻詩書棋畫無一不通無一不精。那性子也與其姐的強勢大不相同,很是純真靈秀,善解人意。”
男人,尤其是權高勢重的男人看女人,明顯年二姑娘的性子更加讨人喜歡。
殊蘭的話,南嘉是有些在意的。一個注重隐私的閨閣女子能傳出這般品性,可見其人确實不同凡響。這年氏,将來确實是她的一大勁敵。
不過,她還是寬慰殊蘭道:“人家姑娘出色,你妹妹難道就差了不成?便是将來她真的入了府,也是與我一樣的地位。我如今有貝勒爺的愛重,又有弘曜慢慢長成,将來左不過是各顯手段,相互争鋒罷了。”
南嘉說的這些,殊蘭當然知道。其實,論起容貌性情她至今也是沒見過能比得上阿音的。可這女子的花期就這麽幾年,那年家姑娘正當妙齡之時阿音卻已經……
殊蘭這般想着,不由擡頭瞧了南嘉一眼,心思就有些接不下去了。她原本想說南嘉會美貌易逝,韶華不再,但看着她現在這張豔光四射的面容卻怎麽也說不下去了。确實,憑着阿音的這張臉,暫時是不用擔心她會有容顏老去的那一天。
不過該勸的還得勸,“女子容貌是很重要,不過有時也得看這男人家的心意。阿音你可別一時大意了。”
南嘉笑道,“姐姐就是太愛操心了,貝勒爺對我如何我心裏有數。別人便是家世好些,可又如何能比的上我與貝勒爺相伴數載的情分。”更何況他們之間還有孩子牽絆着。
殊蘭想想也是,四貝勒府上的側福晉專寵之事是京裏廣為流傳的。若不是她們府上去年有兩位格格有孕,怕是宮裏都要過問了,一如之前聖上申斥八福晉善妒那般。八福晉有家世相護,最後才能安然無恙。但阿音卻什麽也沒有,現在想來也是後怕。
南嘉在殊蘭面前表現的智珠在握,殊蘭見了終是放下了心。不過最後還是說了會繼續替她打探年家女眷的動靜,又見了下學出宮的明兒一面,便匆匆出府了。
南嘉嘴上說不在意,但到底還是被殊蘭帶來的消息擾亂了心神。接下來的日子連書本子也有些瞧不進去,心裏不斷回憶起歷史上年氏與其兄年羹堯的事跡。
其實她不是沒想過使了法子将年氏一勞永逸的拒之府外。但最後盤算了一下發現這樣做并不現實。一是她的能力不足,想不着痕跡的阻止一個身居高位的外臣家的秀女落選無異于天方夜譚;二是不劃算,年羹堯可是輔佐胤禛登上帝位的集團首腦之一,若因着一個年氏,讓胤禛錯失皇位,那可真是得不償失了。
既然阻止不了年氏的入府,那南嘉如今首要做的就是加深自己的份量。無論是在胤禛的心裏,還是在他的宏偉版圖裏。
這幾年南嘉與胤禛的關系已漸漸有些如膠似漆的感覺,接下來也無需她多做什麽,一切不過是水到渠成。至于參與胤禛的事業,她一個內宅婦人,只有曲線救國才能不被上位者所忌諱。
事實上,在前朝南嘉也不是沒有根基的。上回的她獻出的奶粉方子,雖說功績全在胤禛身上,但她也不是沒有得到好處。至少宗室裏有女兒的人家都對她感激甚重。
這張方子,讓朝廷與蒙古王公有了更深的利益牽絆,也讓和親去草原的皇家公主有了更重的禮遇。可以說先前的和親公主,是被夫家防備敷衍的,所以大多才會心思郁結早逝。可如今卻不同了,蒙古驸馬一個個的費盡心思讨好籠絡妻子,生怕她們與自己的部族離了心。
有了上回的經驗,南嘉這次首先想到的依然是利用草原上的資源為自己積攢政治資本。
草原人多養牛羊,牛羊身上除了産奶乳還能産毛皮。牛羊皮子在這個時代并不如何貴重,但羊毛卻是個好東西。時人已經發現羊毛可以保暖,但對其的利用多是用來為上層貴族編制氈毯。至于将羊毛搓成毛線做保暖衣物倒是不怎麽多。
南嘉覺得這是她的一個機會。利用羊毛和羊絨縫制出保暖的衣服,可不正符合她這樣賢淑手巧的內宅婦人的做派麽。
想到便做,第一步就是采買羊絨。之所以選擇更加稀少難得的羊絨而不是羊毛,自然是羊絨織的衣衫更加貴重卻也不耐穿,如此才更符合上流階層的衣着要求。
南嘉吩咐将陪嫁莊子上的人手都派出去,到塞外和草原上收購羊毛,藕香院裏也選出了三四個手巧又嘴巴嚴實的丫頭供她吩咐使喚時,李氏發動了。
李氏生産,胤禛并不在府裏。但是烏拉那拉氏卻不敢怠慢,她若想順利的抱養宋氏的孩子,就不能讓李氏這一胎出事。因此一早就吩咐下面的人将新生兒所需的一應份例備齊,送去了海棠院,還有接生嬷嬷與乳母也親自挑選了送去給李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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