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鈕钴祿氏
去年秀女大選,冷不丁就有流言傳出來,說是鈕钴祿家的一位格格被五臺山佛光寺的大師批命,是福壽雙全,貴不可言的命格。
這話傳開了,難免有人好奇。
那日胤禛給宮裏娘娘請了安,在出宮的路上碰到了老八,老九老十還有十四。
老十一向是個混不吝的性子,一見他就打趣道:“四哥,您聽說了沒?今年的秀女中竟出了個極富貴的命格,這女子可比四哥家的小嫂子厲害多了。”
十四聽了這話有些不樂意,接口道:“啧!十哥,你以為什麽人都能和四哥家的小嫂子比呢。”
老十被怼了也不生氣,只點頭道:“也是,這鈕钴祿家的女子,我先前也沒聽過。可見名聲也是不顯。”老十的生母溫僖貴妃便是出自鈕钴祿家。
老八為人厚道,他微笑着解釋道:“聽說這位女子是出自另一支鈕钴祿氏。”
“難怪,”老九随意道,“既然是另一支出身,這聲明不顯也說的通了。
這話倒很有些嘲諷的意思。
胤禛對他們談論的話題無感,正準備先走一步。十四眼神一轉,卻叫住了他。
“四哥,你等等!”
然後見胤秅看他,便嘿嘿地笑了笑。
随即頗有些神秘的與旁邊的幾位哥哥道:“弟弟一早就問過了,鑲黃旗的秀女正好是今天閱選,咱們這會兒出宮,說不得路上能碰見呢。幾位哥哥難道就不好奇傳出這名聲的女子長相如何?”
胤禛不想他還有這個打算,立馬沉下臉斥道:“胡鬧!”
凡宮中閱選的秀女,未指婚前都是皇上的人,十四這般明目張膽的撺掇衆人去私看秀女,這是犯忌諱的事。
老八見胤禛氣得變了臉色,也幫着勸道:“十四弟,秀女之事不可莽撞。”然後又對胤禛道:“四哥放心,今日十四弟只是說了些玩笑話,咱們兄弟不會傳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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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聞言這才緩和了臉色,他狠狠瞪了十四一眼,打頭走了。身後的三人連忙跟上。
既然知道今日有秀女閱選,為了避嫌,他們一行人特地避開了禦花園的路徑。可好巧不巧,卻在另一段路上碰到了。
既是無意間碰到的,自然沒有皇子阿哥退避的道理。
領着秀女的嬷嬷遠遠瞧見走過來的幾位阿哥爺,忙迎上來請安。
“奴婢給幾位阿哥爺請安!”
老九撇了一眼前面的一行女子,問道:“這是有秀女去閱看?”
那位嬷嬷忙恭敬的道:“回九阿哥的話,這是鑲黃旗的秀女,奴婢正要領去體元殿呢!”
十四不由問道:“不是在禦花園閱選嗎?”他還以為今日是瞧不上了,卻不想這麽巧。
這嬷嬷一聽這話,瞬間明白這是幾位爺知道禦花園有秀女閱選,為避開才走了此處。她忙解釋道:“回阿哥爺的話,原是要在禦花園閱看的,只是今兒日頭大,這才臨時改在了體元殿。”
“原來如此,”老八見十四還要再問,怕他又說出什麽不合時宜的話,便道:“你退下吧!”
這嬷嬷雖退到了秀女一處,卻并未領着人先行,而是恭敬的送走了這幾位爺。
胤禛一行走過時,十四突然道:“八哥,您瞧,那位穿綠衣的姑娘便是鈕钴祿家的。”
這話一出口,胤禛幾人下意識的往旁邊掃了一眼,正好看見了一行身着粉衣的女子中鶴立雞群着一個身着綠衣的女子。
這女子衣着雖顯眼,但幾位阿哥一入眼卻都有些失望。實在是這女子太普通了,微微豐腴的體态,個子也不顯高。那張毫無特色的臉頰若要形容大概只餘憨厚。
這樣僅是清秀的面容,若在小戶人家倒也是宜家宜室,但在這些皇阿哥眼裏實在是不打眼。
老九一向嘴毒,他瞧了一眼那女子立馬嘲道:“爺還以為是個什麽天仙能傳出貴不可言的命格,卻原來是徒有虛名罷了。”
他說完,其餘人雖然覺得公然議論一個女子不體面,但也無一人不贊同這話。
老十哈哈笑道:“也是,這能名副其實的滿京裏也就那麽一個罷了,怎麽可能這麽巧,年年都有。”
他這話雖未言明說誰,但幾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胤禛。
老八溫和的笑了笑,狀似羨慕的道:“咱們兄弟還是四哥最有福氣,府上妻和妾美,羨煞旁人。”
胤禛聞言面無表情,只挑眉回道:“八弟夫妻琴瑟和鳴,何必羨慕旁人。”
老八笑笑,點頭道:“四哥說的是。”他話雖是如此,但心裏卻知道家事這一塊自己比起老四還是有些不如的。不止自己不如,怕是他們這些兄弟都是同樣。
老四兒女雙全,府上不僅嫡福晉早有賢德的名聲傳入京中,就連個側室都是有來歷的。
雖老四謹慎,不曾傳出他那側室才資出衆的話,但他們這些兄弟卻是清楚那女子有多厲害。
作為皇家妻室本職便是管家理事,生兒育女,可他們兄弟家中的福晉能做到這些的卻沒幾個。更別說如老四那側室一般,能輔佐丈夫朝堂瑣事。
老四性子冷情,朝中那些大臣對其向來是恭敬有餘,親近不足。可自去年開始,那些人卻是突然對老四巴結逢迎起來。
為何,還不是皇阿瑪給他指了個有本事的側福晉。
将牛羊乳做成奶粉或糖塊,這法子便是老四家那位側福晉想出來的。
這法子雖看似是小婦人家為謀利所為,但實則是大有用途。只不必費太大的心思,便能輕而易于的攥住蒙古王公的財脈這一條,就是莫大的功績。
能想出這方法,且能毫不留戀的将其拱手交出去,便能看出老四家這位側福晉的蕙質蘭心。
其實,老四握着這麽一項與社稷有大用的利益線,怎會不引起別人的動心。
沒看連一向與胤禛交好的太子爺都坐不住了麽,幾次三番軟硬兼施的想将這個香饽饽捧在自己手裏。可老四還沒說什麽呢,皇上就先不樂意了。
主要是皇上丢不起這個人啊,人家小夫妻間互贈的心意,皇上如何好意思讓老四将這心意讓給其他兄弟。
索性都是自己的親兒子,老四手裏攥了這麽一條線,得益的還不是他這個皇阿瑪,還不是他們大清。
老八心裏的思量,胤禛自不會知道,他只是瞧着一路老八時不時的看他一眼,心裏有些莫名其妙。
索性已經出了宮,胤禛與他們點點頭,道:“我還有公務,先走一步,八弟慢行。”
胤秅先走了,其餘人自然也就各自散了。
這次宮裏的事原以為是個一個小插曲,卻不想大選結束時那位鈕钴祿秀女被指到了四貝勒府。
鈕钴祿秀女的指婚,并未如先前南嘉那般引人注目。
究其根由還是大家對她這命格的說辭嗤之以鼻罷了。
這事胤禛自是也想到了的,不然他也不會胡亂由着宮裏娘娘把這姑娘指給自己。畢竟這最有福氣的一個,已經被自己得了,若再得另一個,怕是皇上也不會同意。
鈕钴祿氏和耿氏入府這日,胤禛并不在府中。
早朝一過,胤禛幾兄弟就被康熙給召到了乾清宮。
過些日子,蒙古各部的親王便要來朝觐見。為的便是胤禛手中攥着的牛乳制奶粉的方子。
親蒙的朝臣建議胤禛将這方子交出去,一來可以顯示聖上的大度,二來也可以借此拉攏蒙古各王公對大清的忠心。
這些朝臣說完這話,與他們相悖的另一派人如看傻子一樣的看着他們。
老十最是耿直,壓不住性子的道:“皇阿瑪,兒臣覺得能說出此話的人必定對我大清心存異類,不然怎會拿我們自家的東西慷他人之慨。”
這話是有些莽撞,但康熙卻沒如往日那般訓斥,只問胤禛的意見:“老四,這方子如何用你最清楚,先說說你的意思。”
胤禛聞言,恭敬的道:“皇阿瑪,兒臣也不贊同把方子或送或賣給蒙古部族。奶粉這東西看似普通,但這其中引出的重利兒臣不說想必大家都是明白的。”
他說着看了看周圍的朝臣,見他們都認同,便繼續道:“咱們滿蒙兩族世代交好,當年□□立朝也脫不開蒙古各部的鼎立扶持。咱們皇家至今都将宗室之女下嫁蒙部,為的就是延續滿蒙兩族的深厚情誼。”
“依兒臣看,若咱們用這奶粉的方子與蒙古各部合作,也未嘗不會起到與聯姻相同的作用。”
康熙聽了這話,道:“那你就說說是怎麽個合作法?”
康熙這話一出,在坐的各位都知道萬歲爺的态度了,索性都收起了先前或私或公的打算,一心聽胤禛奏對。
四貝勒府。
南嘉正靠在榻上吃着冰碗,餘嬷嬷在一旁給她回禀。
“主子,奴婢已經将兩位新格格送到她們的住處了。”
南嘉點頭,問她:“你瞧着這兩個如何?”
餘嬷嬷微微一笑,回道:“奴婢瞧着那位年紀大些的耿格格性子卻些跳脫,倒是那位年紀小些得的鈕钴祿格格,性子沉穩,而且生的珠圓玉潤,看着是個好生養的。”
南嘉聽了這話,微微挑眉。
餘嬷嬷說鈕钴祿氏好生養,可若是她沒記錯,歷史上的這位是入府好幾年後才生養了的。這麽說來,這卻是個不得寵的。
壓下心思,她吩咐餘嬷嬷道:“讓常勝去前院問問貝勒爺何時回府?”
餘嬷嬷應聲下去了。香穗嘆聲道:“咱們府裏一次來兩個新人,還是頭一次。也不知貝勒爺會先去哪位新格格的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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