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唉,王爺,你自求多福吧……
聞許言把和離書放在李玉書面前, “看吧,你不簽和離書,就直接收休書吧。”
高福拿起和離書看, 荊烈則是好奇地拿起休書看。
“七出之條之不出?”荊烈啧啧稱奇, “小師姐,你可太牛了,這都想得出來。”
“不出,他不能和我生崽,這有什麽問題嗎?”聞許言道。
“你怎麽知道他不能?你試過嗎?”
“你看他像是能的樣子嗎?”
高福聽這兩師姐弟大庭廣衆把這事兒攤開了說, 臉都燥得很, “娘娘, 這、這休書就不必了吧?”
“我也是沒辦法,李玉書要是不肯簽和離書, 就只能這樣了。”聞許言面帶遺憾道。
“小師姐,你就欺負人家是傻子吧?”
“這哪能叫欺負呢。這不是不可避免的客觀存在的智商問題嗎?”聞許言道, “高福,你也覺得我欺負你家王爺嗎?”
“這……”高福擰眉為難道,“王爺他又看不懂。”
“他看不懂, 你替他看。”過了一會兒,她又道,“看完了嗎?沒問題吧?”
和離書确實沒問題, 除非王爺現在原地說自己恢複正常, 不然他也沒立場阻止聞許言要和離的決心。
唉,王爺,你自求多福吧。
聞許言把紅泥放在桌子旁,她用大拇指在紅泥上沾了沾,摁在和離書上自己的名字上, 指尖點了點紙面,提醒李玉書道:“到你了。”
李玉書把自己的手藏了起來,怯怯地看着聞許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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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許言嘆了一口氣,道:“你不要總讓我覺得我在欺負你。我們離了婚後還可以做朋友。乖,把字簽了。”
李玉書抿了抿嘴,搖頭。
聞許言:“……”
聞許言舔了舔唇,狠心道:“不要逼我用強的。”
她伸手企圖把李玉書的手拉出來,李玉書奮力反抗,聞許言咬牙拉扯。
荊烈仿佛在看什麽稀奇的家庭倫理大片:“……”
高福內心:我該拿什麽來拯救你,我的王爺:“……”
鐘果子擔憂又帶着微妙的同情:“……”
聞許言用力把李玉書的手抓到臺面,迫使他去摁和離書,就在聞許言懷疑地嘟囔了一句“力氣怎麽會這麽大”,李衡珏下意識卸了力氣,被迫摁了手指的時候,突然有人大喊:“着火了!着火了!快救火!!!”
衆人大驚,都下意識地想出去看看,聞許言也跟着向前走了幾步,突然想到什麽,回頭看了一眼李玉書,李玉書正想把和離書和休書撕了,和回頭的聞許言對視。
李玉書還在腦中急轉想怎麽做反應,聞許言卻沒有罵他趁亂撕毀和離書,而是招了招手,“小王爺過來。”
見李玉書傻愣愣的一動不動,聞許言過去一把把人扯在身邊,順手把摁了手印的和離書收到空間鈴铛裏,她手裏把着雪厄刀,眼睛警惕地看着門外。
雖然只說了着火,但聞許言心中的警鈴就沒停過,她已經感覺到有危險将近了。
“王妃!”荊烈推開門,“驿站東邊突然着火了,我怎麽想都覺得不對啊。”
“确實不對。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麽?”
“殺氣?”
“對,他奶奶的又來了!”聞許言煩死了,忍不住罵了髒話,“到底是哪個孫子非要置他于死地!”
“現在怎麽辦?”荊烈皺眉道,“走嗎?”
“娘娘!”高福帶了幾個人過來,還沒來得及說下一句,就被聞許言打斷了,“高福,去準備馬車,準備跑路。”
“已經遲了!他們已經打起來了!”高福着急道。
“保護王爺!”聞許言躲開一個突然破屋頂而下的戴白色面具殺手,把李衡珏推給荊烈,緊接着又幾個殺手要麽破窗而入,要麽依舊從破洞的屋頂進來。
一時之間,整個屋子都陷入大亂鬥之中。
聞許言擋住劈向她的刀,左手極快地扭住對方握刀的手腕,将對手正踹開的同時,她卻沒有拿刀格擋身後砍來的另一把刀,而是将刀丢向正朝李玉書高舉砍刀的“荊烈”,“铿锵~”正好把“荊烈”的刀劈落了。她剛才竟然疏忽了,荊烈從沒叫過她“王妃”。
聞許言沒了刀,自然也沒有什麽東西能擋住身後的攻擊,她正想硬接下那一刀,斜方向突然竄出一個人把攻擊聞許言的面具人一腳踢開。
“特娘的,吓得我一身冷汗。聞許言你沒事吧?”鳳來朝是真怕出一身冷汗,萬一聞許言有個三長兩短,他們這些暗衛就不用幹了。
聞許言打眼一看,屋裏又出現了一些不同于面具人的蒙面黑衣人,和她在黑狼寨見過的那些人一樣。
“我沒事。”聞許言側過身躲過面具人的攻擊,她轉眸看到李玉書身邊已經圍着兩個黑衣人了,但她仍不放心,努力往李玉書那邊靠。
“王妃,接刀!”一個黑衣人把雪厄刀抛過來,聞許言伸手接住道,“謝了。”
聞許言終于走到李玉書身邊,抓住他的手腕,低聲安撫道:“別怕,我們走。”
趁面具人和黑衣人打得如火如荼,聞許言拉着李玉書抵着牆邊偷偷溜走。
兩人跑出房間,高福和兩個随從也跟着他們跑了出來。
聞許言帶着李玉書往樓下跑,一邊吩咐道:“高福去把車拉過來。火已經越來越大了,這裏待不得了。”
高福點頭,帶着一個随從走了。
剩下的随從跟在聞許言後面殿後,幾人走着走着,聞許言突覺不對,回頭,“大壯——”
大刀迎面劈來,那一瞬間很快又很慢,快到聞許言幾乎沒時間閃過,慢到她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刀尖帶來的利風。
“姐姐!”
“王爺——”
聞許言被什麽人迅速護在懷裏,接着鼻尖嗅到了難聞的血腥味兒。
“李、李玉書,傻子……”聞許言轉身抱住李玉書,喉嚨幹疼得要命,“你真特麽是個傻子!”手上的血是溫熱的,燙得人手抖。
陳落雨早就把不對勁兒的“大壯”一刀結果了,但看着滿身是血的李玉書有點崩了,“娘的,老九,這東西是你們第九衛在逃嗎?!”
公孫修從一個面具人身上拔出刀,快步走過來,幫陳落雨摻着李玉書,沉聲道:“你說對了,他是第九衛的叛徒。”
陳落雨也管不了第九衛的叛徒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他現在擔心李玉書擔心得厲害,李玉書自十幾歲被綁走那次,第一次受這麽重的傷。
公孫修看着面如白紙的聞許言一眼,欲言又止,他之所以沒有陳落雨這麽着急,不是他不關心自家主上,而是他比誰都看得清楚,自家主上是故意受的傷。
在當時的情況,聞許言本人自己确實很難躲開,但是按照李玉書平常的速度,徒手接白刃,再出手,是完全可以不用被白白劃了這一刀的。就算李玉書想隐瞞自己會武功的事,他也可以先接了刀——雖然會受點傷,然後不管是陳落雨還是他必定有一個人會及時飛出暗器救人。
總而言之,李玉書為聞許言擋下這刀,是可以看出故意的。且傷雖看起來瘆人,但知道了自家爺是有意的,那自家爺絕對會控制好自己的受傷程度。
當然,知道歸知道,還是揪心的。不知道是什麽值得爺花這麽大代價施這一苦肉計。
其實公孫修着實冤枉了李玉書。當時情況緊急,李玉書哪裏還顧得上算計,只是腦子一空,身體已經做出了反應。
幾人到了樓下,高福和荊烈等幾個人正好一邊打一邊駕了馬車過來,高福看見受傷的李玉書心急如焚,也想跟着上李玉書那一輛馬車,被公孫修攔住了。
公孫修:“去拿點藥、水和紗布過來。”
追殺者不知道有多少,只知道馬車開出去的時候,驿站裏還在打,大火幾乎要蓋過整個驿站。
等馬車離開後不久,常良言才命令道:“撤。”
聞許言沉默地給李玉書輕柔清理背上的傷口,清理完後,伸手,“藥。”
公孫修把藥遞給她,聞許言接過,一點一點地撒上李玉書的背上。
“嗯嗚嗚嗚嗚好疼~”本來昏厥的李玉書似乎被痛醒了,哼哼唧唧地喊痛,“好痛嗚嗚嗚嗚~姐姐~”
公孫修前段時間假扮過李玉書,但是幸好是在荊烈身邊假扮的,不然要是在王妃面前假扮的可能很快就會露餡。這種嘤嘤嘤哭唧唧的撒嬌方式有點難學。
但是再難學,公孫修也要克服困難好好學習,否則下次真要他在王妃面前假扮王爺,怕是功力不夠。
然而,王爺似乎不太喜歡他在這裏。公孫修接收李玉書暗暗投過來涼涼的視線,識相開口道:“王妃娘娘,王爺此番疼得打滾,車廂狹窄,怕是無餘地發揮,我還是先下車了。”
聞許言無語地看了一眼“疼得打滾”的李玉書,點了點頭。
李玉書深刻懷疑公孫修是故意毀他形象的。無餘地發揮是幾個意思?
“別動。”聞許言警告在她腿上扭來扭去的李玉書,“你忍一忍,給你上藥。”
“疼疼~~~”
“那也是沒辦法,誰叫你逞英雄幫我擋刀。”聞許言嘆了一口氣道,“不知道誰教你的。”她拍了拍自己的腿,“你要是疼就咬我吧。”
“不咬~ ”李玉書搖頭。
“不咬就忍着。”
“要姐姐親親~”李玉書眨巴着眼睛說。
“我親你大爺我——”看着李玉書瞬間失落、委屈的表情,聞許言忍住了脾氣,“好好好,親親親~親了就聽話,可以嗎?”
“嗯嗯~”
聞許言在李玉書臉頰上敷衍地親了一口,拍了拍他的頭,“行了,趴好。”
李玉書乖乖趴好等聞許言給他上藥。
聞許言給他上好了藥,纏上紗布包好,松了一口氣,開始算賬。
“李玉書,你下回你再敢這樣不管不顧地替人擋刀,我、我……”聞許言咬牙放狠話,“我再也不理你了!”
“姐姐不要不理玉書~不要~”
“那你要聽話。”聞許言掐他的臉,“沒有人值得讓你這樣為她擋刀,知道嗎?”
“姐姐值得~”
聞許言怔了怔,輕聲道:“我也不值得。”
“姐姐值得!”
“值你個大頭鬼!”聞許言瞬間兇神惡煞揉他的臉,“傻子傻子傻子……”
“姐姐,痛痛~”
聞許言心虛放開揉臉的手,“不玩了,你好好休息吧。”
聞許言看着躺在她腿上睡着的李玉書,心說,快點好起來,千萬不要發炎啊~
可惜天不遂人願,李玉書半夜的時候發燒了。沒辦法,衆人只能半夜趕路,希望能早點趕到錦麟城。
“怎麽不想要什麽,就來什麽。”聞許言皺眉地給李玉書用涼水擦臉。
“娘娘,”趙爽騎馬到聞許言的馬車旁邊,“要不然我先帶人快馬加鞭到錦麟城安排好住處,找好大夫等你們過來吧,這也能省下一些時間。”
聞許言想了想,道:“好。”
趙爽正想策馬離開,聞許言追說道:“別忘了你的解藥還在我這裏。”
趙爽小眉毛一擰,心塞道:“知道了娘娘~”
在天剛剛亮之前,聞許言一行人就趕到了錦麟城,趙爽帶着他們到了一座府邸安身。衆人也來不及看清這座府邸如何,所有人的心都懸在了李玉書身上。
等到找來大夫,給李玉書施針用藥後,衆人的心才稍稍安定下來。
“娘娘,您一夜未休息了,還是回房休息一下吧。”高福勸道。
“是啊娘娘,若是到時候王爺醒了,您卻倒下了,咱們怎麽向王爺交代啊?”鐘果子也勸。
“王爺的燒還沒退,我再看看。”這種刀傷發炎感染一不小心就會引起其他并發症,她并不了解這個時代的醫術如何,但就普遍冷兵器時代的醫學科技來看,并不能讓她放心。
“娘娘……”鐘果子還想勸,聞許言制止了她,“果子,你去拿點被褥和枕頭過來,我在這裏睡。”
高福嘆了一口氣,知道勸不動,就讓鐘果子聽聞許言的話去拿東西。
“高福,你讓趙爽回宮叫太醫過來,普通大夫我信不過。”
“是。”
到了中午,來了三位太醫,說是皇上派人來的。三人輪流看了李玉書症狀,又聚在一起商量了一陣,讨論出一個醫療方案來。
“王妃娘娘,王爺的刀傷能治,但王爺的毒,我們恐怕無能為力。”羅太醫被推上前來和面無表情的聞許言禀告。
聞許言聞言一愣,連忙問:“什麽毒?他還中毒了?什麽時候中的毒?”
羅太醫也是被問得一懵:“娘娘難道不知道?王爺身上常年留有殘毒,我們推測這可能是致使王爺思維混亂甚至癡傻的原因。”
聞許言松了一口氣,還以為是新中的毒,既然說的是導致他變傻的毒,那他已經傻了這麽多年了,也不差這一會兒。但她也忍不住多問一句:“真不能解?”
“也許……”孫太醫不敢确定,猶猶豫豫,“也許醫聖王漣之能解。”
聞許言問這一句也是沒抱什麽希望,但沒想到居然還有點微弱的希望,她和高福對視一眼,問道:“王漣之在哪裏?”
“王醫聖七年前就已逝世,老孫,你提這個又有什麽意思呢?”陸太醫搖頭嘆息道。
聞許言舔了舔唇,微笑看着孫太醫,掏出板磚,“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幽默啊?嗯?”
“娘娘、娘娘,冷靜!冷靜!”高福和瑾王府衆人一看聞許言掏出板磚就覺不妙,一窩蜂上來拉住聞許言。
孫太醫被突然變得兇橫的聞許言吓得腿一軟,幸好陸太醫和羅太醫及時把人扶住,但兩人也是被吓得後退幾步。
“娘娘!雖說王醫聖已逝世,但他的徒弟還在!也許他能治好王爺!娘娘饒命!”就在聞許言把人甩開,像女鬼一樣速度極快地來到孫太醫面前時,求生欲使孫太醫吶喊出聲。
“徒弟?”聞許言把板磚丢了,“叫什麽名字?人在哪?”
“就在錦麟城,叫寇晗。”
***
“老九,你不是說王爺心中自有計算,怎麽過了兩天還沒醒?”鳳來朝問。
公孫修思索了一會兒道:“爺必定是想要苦肉計能更大更好發揮,所以其實已經醒了,只是沒讓王妃發現。”
陳落雨提出質疑:“難道爺就看着王妃衣不解帶、寸步不離照顧了他兩天,沒有一點心疼?”
公孫修:“這……”
鳳來朝來勁兒了:“所以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爺對聞許言不是真愛!”
陳落雨神情先是驚訝,接着是懷疑,然後是失望、難過:“難道我看到的都是假的?”
“傻啊你,”江複拍了拍陳落雨的腦殼,“你們也別總把爺當神,怎麽就沒想過當時爺其實也沒想過這麽多,純粹是憑本能擋的刀。本能的愛,才是真愛。”
“切,爺事無遺漏,凡是做事必定留有後路,怎可能任由自己受傷昏迷卻沒有目的和安排?”鳳來朝不屑道。
一直沉默的常良意突然側頭看向一邊,“寇晗。”
一個身穿白色布衣,背着醫箱,面容俊逸的男子現身,未語先笑:“我真是受不了你們了。一群獨狼在這裏讨論什麽真愛,啧~”
陳落雨看見寇晗忙問:“二哥,爺怎麽樣了?”
“無大礙。今晚就能醒。”
“無大礙怎麽睡了兩日?”鳳來朝問,“爺真的是裝的吧?”
寇晗搖頭道:“不是裝的,是真暈了兩日。”
鳳來朝睜大眼睛:“怎麽可能?難道爺就沒什麽計劃?”
“要有計劃,你們能這麽閑?”寇晗挑眉道,“是刀傷引發了舊毒才暈了兩日。”
鳳來朝:“寇晗你到底行不行啊?爺身上的餘毒都這麽多年了,怎麽還沒清除完?”
“我不行,你行。你行你上。”寇晗倒也不怒,笑吟吟道。
“二哥若是不行,這世上怕是無人能行了。”陳落雨小聲道。
“好了,別吵了。爺沒事就好。”江複打圓場道。
“到了錦麟城,你們還能有空吵嘴,”常良意語氣帶着一絲涼意,“是我的疏忽。”
十三衛的人都知道,一旦常良意開始說長句,那就意味着他不耐煩了,一旦大哥不耐煩,他們就沒有好果子吃。
鳳來朝:“梧桐閣好忙,我得趕緊回去了。告辭!”
江複:“我家的賬本有問題,我得趕緊回去解決,再見各位。”
陳落雨:“聽說有人掉礦裏了,我回去看看。告辭。”
公孫修:“……我肚子疼。大哥二哥,再會。”
原地瞬間就只剩下寇晗和常良意了。
寇晗:“我上回跟你要的尹珠玑……”
常良意看了他一眼道:“缺人。”
“要不是和你共事多年,很難知道你說誰缺人。”寇晗吐槽道,又道,“尹珠玑有學醫的天賦,我想要她并非無理由的。”
“看個人意願。”
“她為了顧緣安,離開第六衛,加入你們第一衛,你覺得她會來我們第二衛嗎?”
“那你要我如何?”
“你和她說。”
“她聽爺的。”
“……”這還用你說?“她也聽你的。”
常良意搖頭。
兩人沉默了一陣,常良意道:“爺聽王妃的。”
寇晗嘴角抽了抽,“我就想收個徒弟,用得着這麽七轉八繞的嗎?”
常良意由原來靠牆的姿勢站直,作勢要走。
寇晗:“大哥,您指點指點迷津?”
“和離書。”常良意說完就走。
寇晗盯着常良意踏着輕功離去的潇灑背影,陷入了沉思。
想了許久,他恍然大悟,爺不想和王妃和離顯而易見,只要他把和離書毀了,或者阻止王妃離開王爺,王爺一高興,那就有賞,一旦有賞,他就可以趁機提出讓尹珠玑當他徒弟。嗯,妙哉。
“娘娘,吃點東西吧。”高福讓人把吃的都依次放在桌上。
聞許言面色有些憔悴,但不至于萎靡不振。
她現在也沒什麽好擔心的了,該吃吃該喝喝,不過她也很少離開李玉書的房間。
“辛苦你了。”聞許言說。
自從李玉書回錦麟城但受了傷的消息不胫而走後,許多不認識的人都紛紛上府慰問,明着說是慰問,其實是來打探消息的。聞許言沒心思管這些,所以只能由高福出面周旋招待。
“是老奴應該的。”高福道。
聞許言認真扒飯。
高福腦中急轉思考怎麽引出自己要說的話,但還沒等高福思考出來,聞許言像是猜到似的,開口道:“等王爺醒了,确認無大礙了,我就走。”
“娘娘,您還要走啊?”高福急了。
睡在床上的李玉書薄薄的眼皮底下的眼珠動了動。
“那當然。和離書已經簽了。你放心,救命之恩,”聞許言拍了拍心口,“我記在心裏。以後李玉書需要我的地方,你就來找我。我可能會在國師府,也可能自己買個房子住着,大概率不會離開錦麟城,你放心,能找到我的。”
“娘娘,娘娘能不能不走?”
“都已經離婚了。我再厚的臉皮,也不好意思在前夫家賴着了。”聞許言說,又寬慰道,“咱們以後還是朋友,不用舍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