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就要當公主怎麽了!……
“看到有登徒浪子輕薄姑娘, 我看不慣,打了他一頓罷了。”
“那為何會有人來追捕你?”
“那得問問你們這些皇親貴戚了,為什麽做錯的是你們, 被追捕的卻是其他伸張正義的人。”
“你這是連我也罵進去了?”
聞許言:“……”她不僅把姚崇君罵了進去, 還把自己罵了進去。
姚崇君:“尖牙利嘴的,怎麽不說話了?”
聞許言:“我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說。”
見聞許言要走,姚崇君道:“你現在出去,還不是被追着跑。”
聞許言蹙了蹙眉, 離開門後面, 又走到窗邊往下看。
姚崇君:“這麽高, 你能跳下去嗎?”
“你怎麽這麽多話?”聞許言不耐煩地回頭,被不知道什麽時候靠近的姚崇君吓了一跳。
“我一直有些好奇, 怎麽會有這麽漂亮得像女人的男人。”姚崇君動作極快地把聞許言的發帶扯開,聞許言慢了一步只能抓住他得逞的手。
“果然是女人。”姚崇君看着披頭散發的聞許言, 眼底閃過一抹驚豔。
聞許言搶過姚崇君手裏的發帶,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姚崇君擋在她面前道:“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
“有必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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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識一場, 交個朋友。”
“我的朋友可不會搶我發帶。你也配?”
“女人任性一點無傷大雅,但若是真把自己當回事了,就不讨人喜歡了。”姚崇君搖搖頭嘆息道。
“你是想說我不識好歹?”聞許言氣笑了, “別說你是王爺, 就算你是皇帝,我照樣可以不把你當回事。有些臉是自己給自己的,不是別人給你的,懂嗎小弟弟?”
姚崇君危險地眯起眼看着她,仿佛在看一個獵物在獵手面前瘋狂挑釁。
“我讓你走了嗎?”姚崇君抓住她的手腕, 很用力,甚至讓聞許言感覺到疼痛。
“我脾氣一向不大好,對于冒犯我的人,”聞許言舉起被抓的手腕,“要麽死,要麽殘。”
“這麽兇,那我可就有點期待了。”
門外突然傳來打鬥聲,打鬥聲極短,很快就有人倒下的聲音。
門被推開了,李衡珏的視線從姚崇君抓聞許言的手到聞許言的臉上,“言言,我們該回去了。”
“放開我!”聞許言這回一甩,竟然輕易甩開了姚崇君,她三兩步跑到李衡珏面前,“走吧。”
李衡珏從聞許言手裏拿過發帶,示意她轉過身去,聞許言雖有疑惑,但也乖乖轉過身來。李衡珏拿着發帶給她在腦後綁了一個小尾巴,還是蝴蝶結型的。
“這位恩人,上回匆匆告別,這次意外相逢,不知本王這回能否有幸請客感謝一番?”姚崇君看見李衡珏之後就放開聞許言,是因為聞許言是恩人的朋友,他也不好在恩人面前為難她,否則恩人對他印象不好。
“感恩的話不必再說,不過是舉手之勞。但有一句話,我必須要說。”
“恩人請說。”
“有些人,不能碰。”
姚崇君順着李衡珏的視線看向聞許言,笑了一聲,“本王自然不會碰恩人的人。”
但聞許言真的是你的人嗎?姚崇君在心裏補充道。
李衡珏看出了姚崇君明裏說的和心裏想的并不一樣,但他沒點出來,而是冷聲道:“自負從來不是你的優點,敦純王。”
姚崇君愣怔住,想起某個讨厭的人,那個人總是高高在上地教訓他——“姚崇君,你太自負了,這點不好。”
姚崇君極度不悅,聲音沉了下來:“你是誰?”
李衡珏沒回答帶着聞許言走了。
聞許言沒注意到李衡珏十分自然地搭在她肩上,小聲說:“我剛才打了一個叫世子的人,現在整個來朝樓和他的人都在追捕我,不然我們低調點跑吧?”
李衡珏安慰道:“沒事。不必躲。”
“真的?我打得挺重的。”
“嗯,該打。”
“可人家是什麽順義侯府的世子,來朝樓不會說不幫他們吧?”
“來朝樓是個明事理的地方。”
明事理?這個特權世界也有這種奇葩地方?
看出聞許言的質疑,李衡珏補充道:“再說了,我們是瑾王府的人,總得看一兩分薄面。”
聞許言:“可是,瑾王府好像沒什麽影響力吧?”
李衡珏:“……”被夫人嫌棄了呢。
聞許言:“人家都不把瑾王府當回事。”
李衡珏:“……”
聞許言:“瑾王府也沒什麽排面啊。”
李衡珏捂住她的嘴,阻止她繼續紮他的心,“只要你不說話,我們就可以安全且低調地走了。”
“唔唔唔,唔唔唔”(知道了,放開我)
***
“公子,我們真的看着他們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走了?還讓我們的人去攔順義侯府的人,那我們怎麽對順義侯府交代?”淩初——現任來朝樓負責人對着面前的紅衣男子畢恭畢敬道。
“交代?如實交代,說世子輕薄我們盈盈,讓世子夫人收拾他。”
“這……若是怪罪下來……”淩初面露為難,“恐怕咱們來朝樓不好過啊。”
“誰怪罪下來?就憑順義侯府?哼。”頂頭上司如此嚣張,但作為來朝樓真正負責的人卻沒法像他這麽嚣張,他只知道背後的老板有點身份,但他們得罪的可是錦麟城的貴人中的貴人啊,一不小心來朝樓就會倒閉被查封,哪裏敢嚣張啊?
唉~這些公子爺真不當家不知道社會險惡。
坐在一旁的江複看到淩初緊皺眉頭焦慮,心中有些不忍,安撫道:“淩初,你不必着急。這種事自然有人處理,你才剛上任,以後就會明白了。”
“謝江公子,是淩初急躁了。只是不知道那兩人是什麽身份,要來朝樓力保?”
鳳來朝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煞有其事道:“尊貴得很。誰也得罪不起。”
“比現在在來朝樓的人都尊貴。”江複補充道。
“比……二皇子還要尊貴?”淩初臉色變了,“難道是、是——”皇上?他咽了咽口水,沒說出來。
江複神秘地笑笑,搖頭。
***
直到聞許言和李衡珏走出來朝樓,也沒有其他人出來攔住他們。
聞許言:“果然有點明事理哈。”
李衡珏早就悄悄把手臂從聞許言肩上放下來了,否則被發現很可能被卸了胳膊。
李衡珏:“嗯。你的手怎麽樣了,他有沒有為難你?”
聞許言不甚在意道:“就他?不足挂齒。”
“那你的發帶怎麽被他扯了下來?”
“我沒注意,他的手太快了,而且我的手受了傷,也不好動作。”聞許言說不在意是真的不在意,瞬間轉移話題道,“诶,你覺得夢禾郡主今天跳的舞怎麽樣?”
“挺好。”
“什麽挺好,那叫特別好。你懂不懂欣賞啊?她的一舉一動,一個眼神,一個微笑無不撩動心神!”
李衡珏感覺有點不妙,“她撩動你的心神了?”
“那當然,我的心都化了。”
李衡珏皺眉不悅,“以後少看歌舞,對腦子不好。”
“怎麽就對腦子不好了?你不愛看美人兒還不準別人愛看了?”
“誰說我不愛看?”
“你愛看?”這回輪到聞許言不高興了,“你是不是也覺得姚年年美到不可方物?你喜歡她?哦,對了,你本來就喜歡她,不然怎麽會這麽關注她,還救了她兩次。”聞許言伸出兩根手指頭強調。
李衡珏愣在原地,看着聞許言生氣的背影有點無可奈何。明明說被姚年年撩動心神的是她,倒反過來說他喜歡姚年年了。
他快步走上去,“你生氣了?”
“我生什麽氣啊?是個男人都會喜歡姚年年那樣的吧,我能理解。”
“我不喜歡。”
“你騙人。”
“我怎麽騙人了?”
“你的眼神騙不了我,你承認吧不丢人。”
“我……”李衡珏百口莫辯,“我什麽眼神?”
“你老關注她,都救人家兩回了。”聞許言鄙視他不敢承認。
“只是故人,不免有些關心。”李衡珏把人拉住,要掰扯清楚,“要認真論起來,我平時關注你比關注她百倍,我救你也不止兩次,你比她好看多了,你為什麽不說我喜歡你?”
聞許言看着他的眼睛,一時沒說出話來。雖然看不到李衡珏的樣子,但僅僅是他的眼睛就好看至極,深邃、神秘、溫柔,像是極地幽深天空鋪滿星辰的夜晚,讓人忍不住醉心其中。
“砰、砰、砰……”他爺爺的是誰的心跳聲這麽快,這麽大聲?聞許言莫名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哦,是我的心跳聲。
此時他們正站在橋上,夜深了,周邊幾乎沒人,但橋下的河燈仍敬職敬業地随水流飄動着,寄托世人的祈願。
“怎麽不說話?”
“我……”不知道哪裏放起了煙火,在空中炸開絢麗瑰美的大煙花,恰好掩蓋了她的心跳聲,打斷了她的出神,“你說得對,我比她好看。魔鏡魔鏡,告訴我,誰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李衡珏:“???”
聞許言踮起腳,摁着李衡珏的頭往下壓點頭,刻意把嗓子變細,裝作是魔鏡的回答:“噢~我親愛的公主,你就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李衡珏十分直男地糾正:“你不是公主,你是王妃。”
聞許言惱羞成怒:“我就要當公主怎麽了!”
李衡珏心說,你要是公主,那我們就是姑侄了,但不敢忤逆她:“暫時當當也無妨。”
聞許言還是不滿,準備要他說出只能暫時當當的理由來,卻聽他說:“但你确實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聞許言瞬間洩了氣,眨了眨眼,覺得臉好熱。
李衡珏繼續道:“你以後莫要再說我喜歡別人了,在說之前,想想我怎麽對你的。”
聞許言一臉熱,就想轉移注意力,沒忍住怼回去:“只不過是主人的任務罷了!”
李衡珏挑眉,反思他今日是不是越了君臣之禮,故而沒說話。
聞許言以為他默認,心中有點失望,憋了一會兒,憋出一句冷哼,“哼。”
越想越不爽,再哼一次,“哼。”
天上的煙花還在放,怕李衡珏聽不到她的哼,更大聲地再再“哼”一聲,然後重重地踏着地板走了。
“娘娘,你的鼻子癢嗎?”
聞許言轉頭,怒瞪他,卻看見他滿眼都是笑意,更氣了:“怎麽我生氣你很高興?”
“雖然非君子所為,但娘娘生氣的樣子頗為可愛,故忍不住笑了。”
“什麽非君子所為,你這明顯是小人行徑!以別人的生氣為樂!”
“娘娘教訓的是,再怎麽可愛,也不能任由娘娘生氣啊。”
“你、你是不是在調戲我?!”聞許言氣鼓鼓不管不顧地要報複似的去摘他的面具,李衡珏既沒阻止也不躲開,一動不動地站着,眼神幽深,緊張屏住呼吸,他也不知道心裏是期待她摘下來,還是不想讓她摘下來。
聞許言的手就在面具旁邊頓住了,兩人對視許久,空氣中彌漫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氛。
良久,聞許言收回手,找補道:“聽說戴面具的人,要麽是長得不太好看,心裏自卑,所以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的相貌。要麽是怕別人認出自己的身份。你是哪一種?”
“你覺得呢?”
“我猜你是第一種。所以我不想揭別人的心裏傷疤,我等你自願摘面具讓我看的那一天。”
李衡珏斂下眸子,輕笑一聲,問道:“為什麽不是第二種?”
聞許言思緒清晰道:“我出嫁前在聞府幾乎足不出戶,出嫁後也懶得出門。認識的人用十根手指頭都能數出來,數出來的人中并沒有像你這樣武功高強的人,更何況我想不出有什麽人既處處保護我,又不敢讓我知道的。”
“嗯,”李衡珏點頭,“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其實只要人格魅力足夠大,相貌平平也阻擋不住你的耀眼光芒。”
“娘娘是說我的魅力大嗎?”
“勉勉強強吧。”聞許言含蓄道。
李衡珏低笑,“多謝娘娘誇獎。”
“不客氣,不過是有來有往。”
兩人已經走到他們住的客棧前,李衡珏突然扯住聞許言的袖子。
聞許言:“怎麽了?”
李衡珏:“你明天有事嗎?”
聞許言:“沒事啊。”
李衡珏:“言言,明日陪我去拍賣行吧。”
聞許言怔了怔,“可以。”
她答應後,走了幾步,才想起來違和的地方在哪,“喂,你叫我言言?”
李衡珏快步走進客棧。
“好你個沉香,”聞許言回想了一下,沉香叫她言言不止一次了,她追上去,“我們關系什麽時候到了你可以叫我言言的地步了?香香?沉沉?香兒?弟弟?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