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刺客,你不解釋解釋?……
來朝樓裏的過煙樓是專門提供歌舞表演的地方, 此時寬大的舞臺上還沒有人,臺下環繞舞臺的座位就已經坐滿了。
聞許言吃着李衡珏點的點心,喝着李衡珏買的好茶, 用李衡珏買的票等看演出, 雖然活得像個小白臉,但她絲毫沒有不好意思。
聞許言:“這是你自願的啊。到時候可別說是我借你的錢吃喝玩樂。”
李衡珏:“嗯。”
聞許言湊近李衡珏低聲問道:“你們暗衛的工資怎麽這麽高?還缺人不?你看我怎麽樣?我從瑾王府和離出來就是個自由人了,我功夫還行。”
“不行。”李衡珏把聞許言躍躍欲試的頭推開,“不缺人。”
“啧。”聞許言很是失望。
“麗麗給各位貴客請個晚好。今日大家齊聚我們來朝樓……”
類似主持人的人出來開場了,主持人長得漂亮, 又會說話, 逗得在場的人都會心一笑。
主持人說完話之後, 就先上了幾個開胃的小節目。
大概兩三個節目過後,主持人又出來了。
“在這個月白風清的晚上……”
巴拉巴拉說了一堆, 底下有人坐不住了,“麗麗姑娘, 你知道我們都是來看誰的,能不能趕緊的?”
“對啊,坐了老半天了!”
“是啊, 我等都興奮難耐了~”
“夢禾郡主!夢禾郡主!夢禾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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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盈盈!鳳盈盈!鳳盈盈!”
……
麗麗微笑地看着臺下群情激動,“那好吧,接下來有請盈盈姑娘和夢禾郡主為我們帶來一曲~”
“嗚呼~”
主持人退場後, 舞臺上空了一會兒。忽然, 一道清越穿透力極強的女聲響起,場內本來熱烈的氣氛突然靜了下來。
緊接着伴樂不急不緩地跟上,音樂悠揚舒緩,像汩汩流淌的小溪流的響聲,令人聽了不由得放松了起來。
歌詞形容的似乎是一個從小在雪地長大的美麗妖女, 每天都在雪中跳舞,與小動物們玩耍嬉戲,天真快樂地生活着。
在歌聲唱到高潮的時候,一個身穿雪衣、戴着流蘇遮面的女子從樓上趟着白綢飛了下來。像是仙女下凡,将衆人看呆了。
聞許言:“好美啊~”
流蘇遮面并沒有擋住姚年年的美貌,相反,給姚年年更添了一些神秘和妩媚。柔軟的腰肢随着音樂輕輕扭動起來,四肢是舒展自然的,眼神既魅惑又純潔。
衆人仿佛看到了歌詞中的那個天真可愛又驚鴻絕世的雪妖,腳上的鈴铛随着舞蹈響起,好像她每一腳都踩在了各位看官的心裏。
歌詞到了雪妖被一個帝王發現,雪妖調皮地和帝王做起了捉迷藏。此時的雪妖少了點少女的純潔,多了點成熟勾魂奪魄的蠱惑。
“不愧是一舞動天下的夢禾郡主。”聞許言感嘆道。
李衡珏将剝了皮的橘瓣遞到聞許言嘴邊,問:“吃嗎?”
聞許言垂眸看了一眼橘瓣,幹幹淨淨,沒有多餘的白絲,詫異道:“你還有心思剝橘子?你不看表演的嗎?”
“在看。你不是想吃又懶得剝嗎?嗯,這裏還有剝了皮的瓜子。”李衡珏給聞許言遞過大概小半碗的瓜子。
“你是男人嗎?”在場的男人除了李衡珏,沒有一個不把眼睛黏在姚年年的身上的,而李衡珏竟然還開小差剝橘子和瓜子皮?
其實聞許言在質疑他的時候,她的眼睛也回到了看臺上。
李衡珏又喂過去一塊果肉,笑了笑沒說話。他從小就看過姚年年跳舞,好看是好看,但也沒有給聞許言剝橘子重要。
角落的某個看桌。
陳落雨:“诶,這姚年年真不愧是第一美人兒,真的絕了。跳得也太好看了吧!”
江複:“若是當年章德太子沒有被陷害,爺早就和夢禾郡主成親了吧。唉,本是佳偶天成,卻無奈被命運作弄啊~”
鳳來朝:“哼,跳得湊合。”
江複:“湊合?小七,你能跳成這樣嗎?”
鳳來朝:“當年章德太子一出事,敦純王府就立馬和東宮撇清得清清楚楚,幹幹淨淨,還上奏退婚,生怕被連累了。如此落井下石,貪生怕死的人,配不上我們家爺。”
江複:“明哲保身罷了。當然,我雖然能理解,但這樣的人确實配不上我們家爺。”
陳落雨:“還是王妃娘娘好。你說是吧,四哥。”
江複:“那是,咱們王妃娘娘都救爺好幾次了。就算最後王妃娘娘離開瑾王府也無可指摘。”
鳳來朝冷哼:“聞許言未必能留在王府,爺是做大事的人,王妃怎麽可能只是一個毫無背景的人。”
江複看了鳳來朝一眼,沒說話,似是默認了。
陳落雨不悅皺眉:“難道做大事就會抛棄原配夫人嗎?”
鳳來朝搖搖頭,勾起嘴角嘲笑道:“五哥,你能不能別這麽天真。王爺這種人的婚姻,能和我們普通人一樣嗎?那必須是衡量好利弊的。大哥,你說對不對?”
常良意瞥了一眼他們三個,沒說話。
江複和鳳來朝沉默了一下,齊齊小聲問陳落雨:“這眼神是什麽意思?”
陳落雨攤手,“我怎麽知道?”
江複、鳳來朝:“你不知道就沒人知道了。”
陳落雨轉了一下眼珠,道:“大概是覺得我們滑稽的意思。”
江複、鳳來朝:“……”好的,舒服了。今天又被大哥冷嘲了呢。
李衡珏說去茅房,直到演出散場了還沒回來。聞許言只好去找人,随心在樓裏東拐西拐,不知不覺走到了三樓,一陣瓶子碎了的聲音引起了她的注意。
“世子不要!世子……”
“盈盈……盈盈,我好喜歡你,你跟我回家吧,我一定好好待你……”
“不要、不要啊世子……世子你冷靜一點,求求你冷靜一點……若是世子夫人知道了,我們……”
“別跟我提她!”
“世子夫人……唔唔唔~”
聞許言聽不下去了,一腳踹開房門。
顧緣安和被顧緣安壓在牆上輕薄的鳳盈盈一臉驚吓地看着這個突然闖進來的人。
“放開她!”
“你他娘的誰啊!”顧緣安給鳳盈盈整理好衣服,将她擋在後面,“我問你呢,你小子是誰,敢破壞小爺我的好事?!”
“你不配知道我是誰,今兒個小爺我就替老天收了你這個猥、瑣、男!”聞許言拿出板磚上去就是揍。
顧緣安:“啊!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呃!救命啊!!”
聞許言:“我管你是誰,老子打的就是你這種調戲良家婦女的憨批!”
鳳盈盈在一邊着急道:“公子別打了!公子別打了!”
顧緣安抱頭被聞許言壓着打:“……我是順義侯府的世子,你、你好大的膽子!啊!疼疼疼~噢~”
“你是天皇老子,我都照打不誤!”聞許言拳打腳踢,打出一身汗。
“公子、公子別打了,等會兒侯府的人來了,您快走吧!”
“救命!來人啊!啊啊啊!”
“還有力氣叫?”聞許言加重力氣,“叫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
“來人!!!!!救命!!”
“別打了,世子!世子你怎麽樣?”鳳盈盈把慌張着急演得十成十,卻沒想過去叫人,“求求你們別打了!”
腳步聲正向房間這邊快速過來。
聞許言一腳踹開被打暈的顧緣安,準備跑路。走了幾步,又回頭走到鳳盈盈面前。
聞許言:“裝暈,快!”
鳳盈盈茫然不解:“啊?”
聞許言解釋道:“等會兒你就說是他的仇家尋仇,還打暈了你,這樣你就不會被追責。”
“可是……”
“別可是了。我走了記得暈啊。不用謝我,我叫雷鋒。”
“公子小心。”
聞許言擺擺手,出門就跑。
已經走近房間的人看見有人跑,就立馬追上去。
結果局面就變成了聞許言在人群裏流竄,一群人在後面喝令追捕。
“靠,累死了。呼呼呼~”眼看後面的人快追上,聞許言卻越來越跑不動了。
最後,聞許言拼了老命東拐西拐,甚至爬在外牆上暫時将後面的人視線甩掉,她趁機從窗外翻進一間相對比較偏僻的房間。
聞許言一跳進房間,正想松一口氣,擡起頭僵住。
聞許言和在窗後泡澡的姚崇君兩臉懵逼相對。
姚崇君:“……刺客?”
“我……路過。再見。”聞許言轉身想走,卻聽見門外傳來搜查的聲音,她改變主意,掏出一粒銀子放在姚崇君手裏,“小小心意,請你笑納。借我躲一躲。”
姚崇君收了銀子掂了掂,卻對外喊道:“我房裏有刺客!”
淦!
聞許言惱怒,意圖從姚崇君手裏搶回錢跑路,卻被他抓住手腕,他低聲道:“再加點。”
你特麽別得寸進尺!聞許言怒目而瞪,掙紮着甩開姚崇君的鐵爪。
“王爺,刺客在哪裏?”屏風外烏泱泱進來了一大堆人,但卻沒人敢越過屏風看一眼。
“哦,跑了。”姚崇君捏着手裏的兩錠銀子,笑着看氣得想掐死他的聞許言。
衆人:“……”
“滾。別打擾本王洗澡。”
衆人:讓我們進來的是你,罵我們的還是你。
衆人:“是。”
“可以放手了吧?”聞許言咬牙道。
“你今天砸了我,我要你點銀子不過分吧?”姚崇君放開她道。
“我朋友還救了你妹呢!”
“他是他,你是你。”
“嘁。”聞許言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走。
“等等。”
聞許言回頭,劈頭蓋臉的是一件外衣罩住她的頭,接着聽到有人從水中站起來、出桶、穿衣服的聲音,速度很快,一氣呵成。聞許言剛把衣服扯下來,姚崇君就穿好衣服了。
姚崇君拿下聞許言身上的外衣慢條斯理地穿好,“刺客,你不解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