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請殿下的人放開我的王爺……
跟着聞家人和所謂的十一皇子吃了一頓不尴不尬的飯,幸好聞夫人雖然對繼女不好,但是起碼虛僞啊,還是個會搞氣氛的,才讓氣氛沒這麽尴尬。
宴席吃完,大家都散了。
大夏朝回門的一個規矩,夫妻倆不能睡同一個房間,恰好也合了聞許言的意。聞許言洗了個澡,坐在房裏等鐘果子打探回來的消息。
沒多久鐘果子就回來了。
“王妃娘娘,我打聽到了。”鐘果子關上門道。
“說。”
“聽人說十一皇子是受皇上的差遣辦事,路過瑾州,老爺就将人請回府裏招待了。”
“差遣辦事?瑾州附近有什麽大事發生嗎?”
“不知道。”
聞許言梳着頭,看着鏡中的自己,想了一陣,道:“那你知不知道十一皇子為什麽這麽讨厭王爺?”
鐘果子:“這……奴婢不知道,這個可能得問高總管。”
聞許言點點頭說:“也是,你怎麽可能知道。”
這時,屋外突然跑來一個人,聞許言只聽到劉苗苗陡然變大的聲音:“王爺怎麽了?!”
聞許言和鐘果子對視一眼,起身,打開房門,看見一個李玉書身邊的小厮,氣喘籲籲。
那小厮一看見聞許言就忙跪下說:“王妃娘娘,高管家讓我來請您,王爺和十一皇子在願心亭。”
聞許言皺眉,對鐘果子說:“把外衣給我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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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皇侄兒,聽說你會學狗叫,叫兩聲讓皇叔聽聽。”
高福正想阻止,李玉書已經喊出聲來了,“汪汪!”叫完還傻兮兮地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睢大笑了起來。
旁邊的其他人也發出低低的嘲笑聲。
“十一皇子,天色不早了,王爺該休息了。”高福說着想把蹲着的李玉書攙扶起來,卻被李睢踹了一腳,摔了個屁股蹲。
“急什麽,我還沒玩夠呢。我和皇侄兒多年沒見,想好好聊、一、聊。你說是不是啊皇侄兒?”
李玉書看了看高福,又看了看李睢,愣愣地點頭。
李睢湊近李玉書,捏起他的下颌,說:“李衡珏,沒想到你也有一天在我腳下當狗的時候。明明我是你的長輩,只不過比你大兩歲,卻被所有人拿我和你比,憑什麽?!”
李玉書:“嘿嘿嘿嘿~”
李睢咬着牙,看着如今李玉書癡呆的樣子,又瞬間平衡了,他直起身子,把腳踩在李玉書的肩膀上,“可如今的你,還有什麽資格和我比?傻子。”
“王爺!殿下!請殿下放過王爺!”高福心疼地看了李玉書一眼,立即跪下向李睢磕頭求情。
然而李睢看都不看高福一眼。
“殿下,您如今深受陛下愛重,瑾王身處瑾州,自然是和您不能比的。”聞晴晴攀附在李睢身邊,溫柔道,“恐怕陛下早就忘了瑾王,您又何必和一個傻子置氣呢。”
李睢側過頭,看着如花美人,摩挲她的臉龐,道:“也是,廢物永遠是廢物,本殿下又何必在意。”
聞晴晴害羞低眸一笑。
“對啊,殿下,與其在這和一個傻子較勁兒,我們不如玩點好玩的?”聞家三少聞東臨道。
“不,什麽好玩的,哪裏比得上我的傻皇侄兒好玩。”李睢搖搖頭道。
“皇叔……玉書肩膀重重~”李玉書委屈道。
“重?”
李玉書點點頭。
“那皇侄兒和皇叔玩一個游戲,皇叔就不讓你重了,怎麽樣?”李睢笑說。
“好啊好啊~”李玉書拍手開心道。
李睢指了指聞東臨道:“那你要從從他□□鑽過去。”
聞東臨:“殿、殿下,他可是瑾王爺。”
“怕什麽?不過就是一個傻子。”李睢示意讓聞東臨站起來,聞東臨猶豫地站了起來。
“是啊,東臨,瑾王算什麽,殿下在呢。”聞晴晴說。
李睢指了指聞東臨□□,對李玉書說:“來,鑽。”
李玉書動了動。
高福忙阻止李玉書道:“王爺,不可啊!王爺!”
李睢又一腳把高福踹開,命令旁人把高福摁下。
高福:“不可以!殿下,請您放過王爺吧!不要再這樣折辱他了,求您了!”
“本殿下今日就要是要折辱他,你待如何?哈哈哈哈哈哈~”
李玉書似乎終于察覺李睢的惡意,說:“皇叔,玉書不要。”
李睢眯了眯眼,道:“不要,也得要。來人。”
說着就有人押住李玉書,李睢說:“皇侄兒,乖乖的,聽話~”
“不要,皇叔,玉書不想玩了。皇叔,玉書不想玩了!”
李睢笑着搖搖頭,下令道:“鑽。”
就在李玉書被押着朝聞東臨□□鑽,衆人都在等着看戲的時候,忽然一陣風刮來,迷了衆人的眼。在衆人沒注意到的時候,聞許言已經到了聞東臨面前,狠狠地往聞東臨□□一踹。
“啊!!!!”
聞東臨痛苦地蹲下身子,捂住□□,叫得凄厲。
“是你?!”李睢定眼一看,不知道聞許言什麽時候來的,震驚道。
“我聽聞王爺和皇叔在願心亭談天,我就來看看。沒想到聞東臨這狗崽子竟敢折辱我家王爺,我就順便教訓一下有娘生沒娘教的弟弟,殿下不會有意見吧?”聞許言道。
李睢一時啞言。
“啊!”
聞東臨痛苦的叫聲喚醒了震驚的聞晴晴,聞晴晴又心疼又怒極,擡手就要給聞許言一把掌,“聞許言,你竟然敢——”
聞許言抓住聞晴晴的手,反手就是一個極重的巴掌,“啪!”,接着趁別人都還沒反應過來,又連打兩巴掌“啪!”“啪!”,直到李睢抓住聞許言的手腕,阻止了聞許言下一個巴掌。
“你叫聞許言?”
“怎麽,殿下還不知道你皇侄媳兒的名字嗎?”
“我也不知道我的皇侄媳兒這麽潑辣呢。”
“有人當着殿下的面子,欺負皇室中人,傷了皇室顏面。我替殿下教訓一下不知好歹的東西,殿下不必謝我。”聞許言在“當着”和“皇室顏面”這幾個字刻意加重語氣。
李睢重新審視面前這個長着驚世容顏的女子,本來他以為嫁給李衡珏這種傻子的,不過只是一個徒有其表的庸俗女人,但如今這個女人這番話說出來,倒是堵住了他要阻攔的話和動作。
這個女人并非平俗的女人。
李睢放開聞許言,聞晴晴捂着腫起來的臉,委屈哭喊道:“殿下!殿下要為奴家做主啊!殿下!”
李睢看了聞晴晴一眼,聞晴晴立馬住了嘴,怨毒地看着聞許言。
“殿下,這是何意?”聞許言看了看被押住的李玉書,問李睢。
“我和皇侄兒鬧着玩而已。”
“王妃姐姐,王妃姐姐,玉書不想玩了。”李玉書淚眼汪汪地看着聞許言。
聞許言憋着火氣,道:“殿下也聽到了,王爺說不想玩了,請殿下的人放開我的王爺。”
聽到“我的王爺”這四個字,李玉書心裏湧出一股難以言明的情緒,和上次聽到聞許言說“瑾王府就是我家”時的一樣。
李睢擺了擺手,讓人放開李玉書。
聞許言又把視線轉向高福那邊,道:“難道殿下要和高福玩游戲嗎?”
李睢盯着聞許言一會兒,也讓人放開了高福。
聞許言冷冷地看了一圈子在場的人,李睢、李睢的屬下、捂着豬頭臉的聞晴晴、以及一些旁系的、算起來算是她弟弟妹妹、躲閃她視線的人。
她記在心裏了。當然,還有被她踹了命根子的,被擡下去的聞東臨。
如今敵衆我寡,聞許言自然不會莽撞地逞一時之勇,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王爺,起來。”
李玉書站了起來,聞許言抓住李玉書的手,“走,我們回去睡覺。”
“等等。”
聞許言回頭,眼裏藏着不耐煩道:“殿下還有什麽事?”
李睢嗅了嗅自己剛才抓住聞許言的手,裝作陶醉道:“皇侄媳兒的身上真香,用的是什麽香料?”
聞許言一臉吃了屎的表情,冷聲道:“豬油。殿下若喜歡,改天我讓人送點給殿下。”
去他大爺的猥瑣男,竟敢調戲老娘,呸!!!
第二天早上,李睢就收到了一盆豬油——夾雜着豬屎的豬油。
“殿、殿下,小的一早上起來,就發現這盆豬油放在咱們院門口。”
李睢黑沉一張臉說:“你還敢拿給本殿下看?”
“小的知錯,小的知錯!小的馬上叫人去處理掉。”陳水立馬叫人把東西端走。
陳水:“殿下,要不要去查是誰幹的?聞府之人難道敢這樣對殿下?”
“不用查了,我知道是誰。”
“誰啊?”
“聞許言。”
陳水撓撓頭道:“那是否要問責瑾王妃?”
李睢勾了勾嘴角道:“不必。挺有意思的不是嗎?”
陳水也不知道哪裏有意思,一臉疑惑。
昨晚聞許言說若是李睢喜歡豬油的話,就給他送點,李睢竟然也答應了。
所以有意思就有意思在,李睢敢問,聞許言敢答,李睢敢要,聞許言就敢送。
“怕什麽,皇叔說要的,身為皇侄媳的我敢不送?”聞許言撐着下巴,看鐘果子給她剪指甲。
鐘果子說:“但是您還往裏面摻……那什麽。”
“他也沒說要什麽樣的豬油啊,加點料,香噴噴。”右手剪完了,聞許言又把左手伸過去。
鐘果子忍不住笑了幾聲。
過了一會兒,鐘果子又說:“今早祭祖的時候,奴婢還以為娘娘會被老爺叫去訓一頓呢。真是擔心死奴婢了。”
“聞道?他哪裏敢管?李睢和李玉書之間的事他不敢管,所以昨晚全程裝死。我打聞晴晴和聞東臨的事,他也不敢管,一旦我擡出折辱皇家顏面的罪名來,那可不僅僅是傷兩個兔崽子就能解決得了的。”
鐘果子崇拜道:“王妃英明。”
“王妃娘娘,許公子來了。”劉苗苗前來通報。
“誰?”
劉苗苗:“許旦,許公子。”
“許公子?”鐘果子表情有些複雜,但聞許言沒注意到。
聞許言想了一會兒,回憶了起來。許旦,聞許言的表哥,是聞許言從小到大對她還算好的親戚。
“請進來。”聞許言說。
鐘果子幫聞許言剪完指甲,就退到一邊。
“表妹。”許旦快走幾步,走到聞許言面前仔細看了看她有沒有受傷。
聞許言不算熱絡,也不算多冷淡,也叫了一聲:“表哥。”
“我昨日才從妹妹那裏知道一點,說你打了晴晴,怕她又來找你麻煩。今早祭祖時我看不太清楚,所以我又來看看你,你沒事吧?”許旦擔心道。
“沒事,多謝表哥擔心。”
許旦松了一口氣,然後又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她,“表妹,我們許久未見了……你,還好嗎?”
“嗯……挺好的。”聞許言眨眨眼道。
“表妹,我……我有點事想同你說,你能……”許旦說一半,就看了看鐘果子,示意要單獨說話。
聞許言想了想,興許許旦是有什麽要緊事,就先讓鐘果子出去了,但她不明白鐘果子最後回頭的複雜眼神,擔心?惋惜?哀嘆?
“表哥,你有什麽話說,說吧。”
許旦一直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他,倒沒什麽惡意,但是讓聞許言起了點雞皮疙瘩。
聞許言:“表哥?”
“言兒,他,對你好嗎?”
聞許言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許旦說的“他”是誰。
“王爺對我挺好的。”很聽話,就是有時候傻得讓她生氣。
“那就好。”許旦表情有些落寞,“是表哥無能,沒能阻止姑父把你嫁給一個傻子,讓你受委屈了。”
“啊,那不關你的事。”
“怎麽會不關我的事!你和我,我們倆從小青梅竹馬,情投意合,但我卻沒能保護好你!是我懦弱無能!是我對不起你!”許旦痛苦道。
“……”怪不得許旦讓人都出去,這話果然不能讓人知道。
淦,原來這許旦對聞許言還有那心思,她終于明白許旦那奇怪的眼神是什麽意思了,用四個字來形容,那就是——“深情款款”。
在聞許言的記憶裏,許旦确實有點存在感,但并不是很強烈,似乎對許旦也沒有男女之情啊。而且,記憶裏的許旦對聞許言的感情與其說是情有獨鐘,不如說是路人看見一個乞丐,施舍幾分同情和援助。
怎麽聞許言一嫁人,就開始“深情款款”了起來,難不成是她的記憶有偏差?還是許旦過于擅長掩飾自己的感情,亦或者是她聞許言不懂愛情。
哦,聞許言确實不太懂愛情,畢竟母胎單身26年,就盡顧着在末世裏玩大逃殺和種田了。
“表哥,事已至此,說什麽都于事無補啦。”聞許言安慰道。
“不!表妹,”許旦忽然抓住聞許言的手,激動道,“如果我有能力帶你離開王府,你願不願意跟我走?”
聞許言抽出許旦的手,蹙眉道:“表哥,你冷靜點。我現在是有婦之夫,男女授受不親。”
“對、對不起,言兒,我無意冒犯。”許旦局促道,随即又充滿期冀問聞許言,“言兒,你願意跟我走嗎?我可以讓你離開那個泥沼,我會一輩子照顧你、愛護你、對你好,我們可以……”
“不願意。”
“啊?”
“我說我不願意。”聞許言又重複一遍。
“為、為什麽?”
笑話,她聞許言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富貴的、自己能做主的安身之地,她只想躺着做一只活在米缸裏的米蟲。要她和別的男人私奔奔波,她瘋了才會這麽幹。
“沒必要,我現在過得挺好的。”
“可是瑾王不能給你幸福啊!難道你要為了一個傻子鎖在深院中嗎?”
“幸福,是我給我自己的,不是別人給我的。”聞許言說。
做一只鹹魚很好,別再cue我了表哥!
“言兒……”許旦還想再說什麽,被敲門聲打斷了。
鐘果子:“王妃娘娘,王爺來了。”
聞許言看向許旦,說:“表哥,人各有命,你不要再勸我了。我們倆身份有別,以後別再來往了。”
許旦顫着聲音:“言兒~”
聞許言打開門,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表哥,再見。”
許旦嘆了一口氣,起身走出房門,這時李玉書也正好進來,看見聞許言眼前一亮,高興道:“王妃姐姐!”
許旦和李玉書擦肩而過,眼裏不甘的看着聞許言和李玉書,聞許言視線從他臉上掠過,沒什麽反應。
“王妃姐姐,那是誰啊?”李玉書看着許旦離開的背影問。
“我表哥。”
“哦,是表哥!表哥做什麽?”
“他說要帶我離開你這個傻子。”聞許言坦白道。
李衡珏愣了一瞬,眼裏閃過一絲詫異,沒想到聞許言竟然這麽坦蕩。不過很快,他又恢複成憨傻的樣子。
“不要不要,王妃姐姐不要走!玉書不要王妃姐姐走!”李玉書撒潑道。
“不走可以,但你要聽話。”聞許言趁機敲打李玉書。
“玉書一定聽話!玉書一定聽話!”李玉書連忙保證。
“是嗎?”聞許言神秘一笑,拉着李玉書往房裏走去,“那你跟我過來。”
不多會兒,房裏傳來李玉書殺豬般的叫聲。
許旦走出聞許言的院門,原本不甘難過的神情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有一些些閑散的樣子。
許旦走回自己的住處,打開房門,被房裏身穿黑衣的背影吓了一跳,抱怨咕哝道:“神秘兮兮的,吓死我了。”
許旦關上房門,那人轉身問:“怎麽樣?”
那人戴着銀色面具,看不清模樣。
“讓你失望了,”許旦坐下,倒了一杯茶咕嚕咕嚕喝完,才又說,“她不願意跟我走。”
面具人突然丢了一袋東西在許旦面前的桌子上,道:“繼續。”
許旦打開袋子,興奮道:“大哥,好大的手筆!這銀子夠我過好久了。話可說好,到最後她還是不願意跟我走,你的錢可不能收回了啊。我努力了的!”
面具人點了點頭。
“話說,你為什麽非要我帶表妹走,或者——”許旦收起不正經道,“你為什麽非要她離開瑾王府?”
面具人看向許旦,“這不關你的事,你做好就行。你放心,這對她沒什麽壞處。”
“所以我就更加好奇了。”
“那就憋着。”面具人說完,就翻窗而走了。
許旦翻了個白眼,又繼續財迷地數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