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回……門?”
李玉書一臉疑惑,懵懂道:“溫珂姐姐和孫管家在床上做什麽呀?”
聞許言盯着那兩個驚恐的人,看戲似的道:“王爺問話呢,說話。”
“王王王爺,我我們……”溫珂怕得要死,聲音抖得不成樣子,眼淚也簌簌流下,“我我我我……”
孫敖的表情從一開始驚恐,漸漸變得陰鸷,陰狠的目光死死盯着聞許言,聞許言仿佛未察覺一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們兩個。
“說不出來?我幫你說——通、奸。”聞許言淡聲道,“高福,王室內院與外人通、奸,按律法該當何罪?”
高福:“禀王妃,去衣受杖,杖八十。”
聞許言問李玉書:“王爺覺得如何處理?”
李玉書:“啊?”
“知道了。”聞許言看了一會兒李玉書,點了點頭說,“王爺宅心仁厚,道去衣受杖過于殘忍,且此事不宜張揚,免得落了瑾王府的面子,所以一人賜一杯毒酒便可。”
李玉書:我好像什麽也沒說。
聞許言:“王爺又說了,即刻執行。”
李玉書:???
“王爺!王爺饒命啊王爺!王爺!妾知道錯了,妾不想死啊!王爺!王爺!”溫珂哭得撕心裂肺,不顧衣不蔽體就爬過來在李玉書腳下求饒,“王爺饒命!妾再也不敢了……妾再也不敢了!王妃娘娘,王妃娘娘,妾知道錯了!妾再也不敢和您作對了!求王妃娘娘饒命!”
溫珂說完,又猛地磕頭,磕出一片血來。
李玉書:“溫珂姐姐……”
聞許言無情地踹了溫珂一腳,拉着李玉書躲開,冷酷道:“來人,把人摁住,莫髒了咱們王爺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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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上前把溫珂摁住,即使溫珂掙紮得再厲害,也無濟于事。
突然,孫敖從旁邊襲過來,迅猛如電,直沖着李玉書的方向,似乎想抓住李玉書做人質!
但可惜的是,聞許言比他更快,拉着李玉書往後撤,掏出板磚一巴掌拍在孫敖的腦袋!板磚被拍碎,孫敖的頭也流了一腦袋的血,為了保險,聞許言又拍了了一板磚,孫敖被拍得幾乎要暈過去,周圍的人迅速把他摁住。
孫敖眼神渙散,覺得整個屋子都在旋轉,接着有一個缥缈的聲音傳來——“誰派你來的?”
孫敖下意識搖搖頭。
“二皇子?三皇子?九皇子……十一皇子?”
聞許言數到十一皇子的時候,發現孫敖的眼珠動了動,“明白了,是十一。”
聞許言指了指仍在發瘋的溫珂,“三”,又指了指孫敖,“十一”,對李玉書說:“傻子王爺,恨你的人還挺多。”
李玉書沒明白聞許言在說什麽,只知道有人恨他,憂郁道:“為什麽恨玉書?”
“因為他們腦子有病,不關你的事。”聞許言安慰道。
房裏充斥着溫珂的哭喊聲,聞許言厭煩了,帶着李玉書要出去,順便吩咐道:“高福,看着人灌下去。”
高福:“是,娘娘。”
“聞許言!聞許言!!你這麽對我,我化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聞許言,我詛咒你不得好死!!!”興許是知道自己逃不過,溫珂歇斯底裏地大喊。
聞許言走到門口,半側着臉,嗤笑一聲:“那你得排隊,多的是厲鬼想找我報仇。”
李玉書看着聞許言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情,竟有些走神,這哪裏像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姐的樣子,分明像是從屍山血海的戰場歸來的将軍,面對敵人的挑釁,不屑一顧。
今天李玉書的任務完成,聞許言自然要把人送回去的,也不知道這個傻子會不會記得這些,今晚會不會做噩夢。
李玉書扯了扯聞許言的衣服,聞許言停住腳步,回看他,問:“怎麽了?”
只見李玉書在聞許言的左臉空處、右臉空處、後腦勺後面的空處都各抓一把,然後三把空氣都放在左手,再把右手和左手合在一起揉起來,仿佛真有什麽東西在手裏給他揉。
聞許言一臉懵:“你幹嘛?”
接着李玉書把手裏的“東西”扔在地上,猛地踩上兩腳,然後傻乎乎地笑:“壞話,不靈。詛咒,不靈。”
聞許言恍然大悟,原來李玉書在給自己破除詛咒呢。她笑說:“你個傻子還知道好賴話呢?誰教你的?”
“嬷嬷。”
“哪個嬷嬷?”
“宋嬷嬷。”
“宋嬷嬷,睡覺覺,玉書再也不見嬷嬷。”李玉書傷心地說。
聞許言愣了一瞬,才明白“睡覺覺”是什麽意思,她道:“所有人都會睡覺覺的,只是嬷嬷睡得比較早。”
聞許言拉起李玉書的手腕,一邊走,一邊說:“你今天也得睡覺了。”
“姐姐陪玉書睡。”
“做夢。”
聞許言剛起床,閑着無聊,躺在院中躺椅上看書,看了一會兒,問從早上就開始指揮人忙上忙下的鐘果子:“果子,你在忙什麽呢?”
鐘果子震驚道:“娘娘,您不會忘了吧?”
聞許言微微蹙眉道:“忘了什麽?”
“後天就是您和王爺回門的日子啊!我們在準備回門的禮品。”
“回……門?”
“對啊,娘娘,您嫁過來一個月了,是時候回門了。”
“……啊!好煩!”聞許言把書蓋在臉上哀嚎道。
聞許言的爹——聞道是瑾州知州,按理說聞許言是不夠格嫁進王府的,但是因為瑾王是個傻子,又是個落寞王爺,更不必說還有許多人因為各種目的在背後推進,促成了這樁婚姻。
記憶裏,聞許言的娘還在世時,聞許言還算個掌上明珠,但自從聞許言的娘去世之後,聞道又娶了個繼室,聞許言在聞家的待遇就開始淪落為爹不疼,繼娘煩,弟弟妹妹時不時欺負的可憐角色。
王爺雖然是個傻的,但畢竟是皇室,聞府再不重視,也得做個樣子。此次回門真的是讓雙方都很不爽。
回門當天。
聞家離瑾王府有幾個時辰的距離,所以聞許言此次回去還得在聞府住個一兩晚才能回來。
聞許言百無聊賴看着劉苗苗和鐘果子張羅禮品,“別給這麽多了,他們哪來的資格收我這麽多禮?”
府裏的人都已經習慣了聞許言離經叛道的話和态度了,所以反應都沒有初次聽聞許言喊李玉書傻子時這麽大了。
只有劉苗苗不死心,硬是想把聞許言掰回來,道:“王妃娘娘,可不能這麽說,聞府是娘娘的娘家,聞大人是娘娘的父親,娘娘應該要有尊敬之意。”
“你在教我做事?”聞許言不耐煩道。
“奴婢不敢。”
“不敢就閉嘴。”
劉苗苗動了動嘴唇,還是沒敢再勸。
“娘娘,咱們準備多禮品,也是為了瑾王府的面子啊。”鐘果子道。
聞許言想了想說:“算了,我這次回門也是給他們面子了。以後都不會回去了,我娘不在了,回去也沒意思。我的家只有一個,那就是瑾王府。”
“王爺,您來了。”劉苗苗沖着聞許言後面道。
聞許言回頭,高福笑得眼睛都快沒了,聞許言咕哝一句:“笑得跟彌勒佛似的,也不能招財……”
聞許言轉眸看向高福旁邊的李玉書。說實話,李玉書不說話的時候,長身玉立、自然而然帶着貴氣和莫名的書卷氣,身姿如挺拔青竹,氣質溫潤如玉。大概是從小就被教導詩書禮儀的緣故,所以即使變傻了,失憶了,以前的痕跡也沒抹掉。
但是只要李玉書一開口,憨傻的氣質就會瞬間埋沒掉以前的痕跡。
“看我做什麽?”聞許言問李玉書。
果然,李玉書一咧嘴,笑得憨傻:“姐姐今天好看!”
聞許言得意道:“我哪天不好看?”
聞許言特地選了最華貴的衣服,就回這麽一次聞家,當然要豔壓群芳,最好是能把以前受到的羞辱都還回去。
“過來。”聞許言對李玉書招招手,李玉書乖乖地走過來。
聞許言給他整了整衣領,李玉書穿的衣服是和聞許言配套的,自然也是華貴漂亮的。聞許言拍拍李玉書的肩膀,微仰着頭道:“不錯,如果你能不說話就好了。”
“為什麽呀?”
“不為什麽,我就随便說說。”聞許言随意道,“走吧,不知道天黑前能不能趕到。”
天邊晚霞鋪滿時,聞許言一行人才到聞府。聞家人果然不敢太怠慢,全都站在門口迎接。
聞許言打眼一看,就認準了身形略壯,長着一口打理好的胡子男人是聞道。
聞許言本想先下車,然後再接李玉書下車,沒想到李玉書卻率先跳下馬車,然後站在車邊朝聞許言伸出手,彎着眼睛道:“姐姐~”
聞許言先是食指抵唇,然後道:“不要叫姐姐,叫王妃。”
李玉書眨了眨眼睛,聽話道:“王妃。”
聞許言搭住李玉書的手下了馬車,“嗯”了一聲。
兩人下了馬車後,聞道就迎了過來,行了一禮,“王爺,王妃娘娘。”
聞許言點了點頭,“父親。”
這時,突然插進一道聲音,“皇侄兒,好久不見。”
聞許言擡眸望去,是一個衣着華貴長袍的年輕男人,看着也就比李玉書大兩三歲左右,長相俊朗,但是眉目裏的倨傲顯而易見。
“怎麽,我的好皇侄兒,不認得皇叔了?”男人走過來道。
李玉書懵懂地看向聞許言,聞許言心道,看我也沒用,我也不認識這啥玩意兒。
聞道似是看出氣氛有點尴尬,介紹道:“言兒,這是十一皇子。”
哦,十一皇子。呵呵,怎麽本人還親自來監視李玉書了嗎?
“這就是我的皇侄媳婦兒?似乎不大懂規矩啊,聞大人?”李睢道。
聞道忙道歉:“是臣教導無方。言兒!”
“啊?”聞許言不情不願地行了個禮,“見過十一皇子。”
李雎又看了看呆傻的李玉書,眼裏一絲厭煩閃過,嘴裏“善解人意”道:“小皇侄兒愚笨,不認得皇叔,也情有可原。”
聞許言心裏冷笑。
這時,聞道趕忙出來打圓場,“天色快黑了,還請十一皇子、瑾王爺、瑾王妃屈移寒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