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壓住了,好好管教這不懂……
聞許言走到半路,覺得自己氣勢不太夠,身後只跟着一個心懷鬼胎、弱不禁風的老女人,于是她往旁邊打眼一看,發現一個花匠在勤勤懇懇地修理花枝。
“喂。”
“娘娘。”花匠給聞許言行了個禮。
“你叫什麽?”聞許言問。
“老奴叫高福。”
身後的劉嬷嬷近身在聞許言身邊低聲說:“高福曾經是王府的大總管。”
聞許言聞言驚訝地打量了一下高福,慈眉善目,不過身材福潤,也勉勉強強可以當個撐門面的,于是她笑說:“你可願跟着我?”
高福心中一跳,面上不顯,“娘娘這是何意?”
“你若願意跟着我,以後這王府的大總管的位置還是你的。”
高福恰到好處地露出驚喜神色,激動道:“娘娘、娘娘說的可是真的?”
“真的,只要你能力不錯,我必厚待于你。”
“謝娘娘!謝娘娘!老奴必為娘娘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高福激動地跪下磕頭,但又有些猶豫,“但是側妃娘娘……”
“啥側妃啊,這王府聽誰的?誰做主?”
“聽王爺的,王爺做主。”
“……”王爺都是個傻子,還做什麽主,“嗯,說得對,但是王爺聽我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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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福:我信你的邪哦!
“起來起來,動不動就跪我,我要折壽的!”
“是,娘娘。”
聞許言:“得,跟在我後面吧。”
高福:“娘娘這是去?”
“當然是去打——問候我的溫珂妹妹啦,哦呵呵呵呵~”
“嘶~你輕點!”溫珂輕蹙眉頭輕打了一下孫敖。
“好好好,我輕點~這樣怎麽樣?她怎麽那麽狠毒啊,我心疼死了。”孫敖幫溫珂上着臉上的藥,皺緊眉頭心疼道。
孫敖這麽一說,溫珂又想起被聞許言支配的那個下午,眸中迅速積起水汽,不一會兒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往下掉,她眸光輕轉看向孫敖,小聲抽泣道:“孫哥~你一定要幫我!”
這一句“孫哥”誰聽了不是心中微顫,陡生憐惜之情呢?更何況溫珂還是個美人兒。
孫敖把溫珂攬入懷中,輕撫美背,溫聲安慰道:“不哭不哭,你一哭,我這心肝兒就疼。王妃娘娘實在過分,你想做什麽,我一定幫你。”
孫敖那天去找李衡珏,有自己的思量。
聞許言再怎麽懦弱無能,好歹也是有王妃這一身份的,萬一溫珂不小心打死了聞許言,他和溫珂都沒好日子過。
再加上聞許言确實是絕世美人,孫敖觊觎她很久了,即使聞許言要死,怎麽着也得讓他吃過了再死吧?
但他萬萬沒想到,聞許言突然之間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仿佛瘋了一樣差點把溫珂打死。
溫珂柔弱地依偎在孫敖的懷裏,吸了吸鼻子說:“以前王妃娘娘就處處欺辱于妾,妾處處忍讓,得來的卻是變本加厲。如今娘娘性情大變,更是兇殘,這以後在這王府,妾恐是無法過活啊……嗚嗚嗚嗚嗚嗚嗚妾怕得很,生怕哪天就被她打死在這院裏頭,孫哥~嗚嗚嗚嗚嗚嗚妾必須為自己謀一條生路了!”
溫珂對孫敖自稱妾,這無疑讓他的虛榮心膨脹萬分,仿佛他就成了這王府的主人,真正的皇室貴胄。
“珂兒,孫哥不會讓你紅顏薄命的,孫哥定會護你周全!”
“那孫哥,”溫珂湊在孫敖的耳邊,吐息如蘭,“幫妾殺了聞許言可好?”
“這不可!她是王妃啊!”孫敖大驚失色。
“孫哥!王爺是個傻子,就算聞許言死了,他也不會追究。瑾洲山高皇帝遠,王爺不追究,別人更加不會多管閑事。只要我們神不知鬼不覺,誰又能知道是我們做的呢!更何況,她娘家似乎都不把她當回事兒呢。”
“這……”孫敖覺得溫珂的說辭并不是沒有道理。是啊,只要王爺不追究,只要做得幹淨些,誰又會在意王妃是病死的還是被人殺了?
“孫哥,你看看妾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妾如今渾身上下都是傷,都是那個女人打的!嗚嗚嗚嗚嗚嗚嗚那個女人如此狠毒,我們這是替□□道啊!你這是救了妾的命,妾這一輩子都是你的人了!孫哥~”溫珂趴在孫敖的胸口哭得梨花帶雨,凄凄慘慘。
孫敖懷抱美人,心中一股男人的責任和豪氣油然而生,覺得自己為了懷中美人上刀山下火海又何妨!自古只有英雄配美人!
“珂兒,我不忍看你如此凄苦……你放心,我們做好詳細計劃,定能手刃惡人!”孫敖道。
溫珂藏在孫敖懷裏的嘴角緩緩勾起。
“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一個大丫頭慌慌張張跑了進來,看見親密相擁的兩人并無異色,似乎已經習慣了。
溫珂:“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娘娘,王妃娘娘來了!”
“什麽!她來幹什麽?!”溫珂有些許驚慌失措。
“王妃娘娘說她來找您兌現承諾。”
“什麽承諾?我何時和她有承諾了?!”
“奴婢不知。”
“珂兒不慌,今日有我在這,諒她一個女人也不能怎麽樣。”孫敖安撫道。
“孫、孫哥,她她會武功!上回我們六個人都攔不住她!”
“你們女子力氣本就小,她的那點花拳繡腿也就只能如此了。我出去看看。”
“孫哥!”溫珂着急地喊了一聲出去的孫敖,接着又呵斥丫頭,“還愣着幹嘛!扶我出去!”
聞許言走進門,進看到之前的那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從溫珂房裏出來,聽說這是現在的王府總管孫敖。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孫敖,得出一個結論:好色者,非善類。
再加上他毫不避諱地從一個側妃房裏出來,真夠耐人尋味的。
“孫管家,你怎地在這呢?”聞許言問。
孫敖正想解釋一番,聞許言又接着道:“想必是我這妹妹寂寞了,尋個人消遣一下吧?”
孫敖眼中一凜,些許警惕之色閃過,笑了笑說:“王爺命小的來給娘娘送藥。”
這王爺真可憐,就因為他是個傻的,總被拿來當成是別人的擋箭牌,反正鍋都扣在傻子身上,畢竟傻子自己也不會辯解。聞許言心道。
“哦,叫溫珂出來。”聞許言懶得跟他在這說廢話了。
“不知娘娘找側妃娘娘何事?”孫敖走近問道。
“你一個奴才,怎麽還管起主人的事兒來了?”聞許言淡聲道,語氣平靜,但威懾力十足。
孫敖的臉白了白,道:“是小的錯。”
“聞許言!你又來幹什麽?!別以為我不敢把你怎麽樣!”溫珂被人攙扶着出來,看到聞許言怒從心起。
聞許言徑直走進屋裏,吓得溫珂退後兩步,她坐下道:“聲音這麽大,看來好得差不多了。”
溫珂咬着牙,紅着眼睛瞪着聞許言道:“你別欺人太甚!”
聞許言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屋內,又看向溫珂溫聲道:“我若是欺人太甚,你的墳頭草怕是……”聞許言拇指和食指比了個長度,“這麽高了。”
溫珂氣得胸脯起起伏伏,說出的話都是抖的:“你你你你……”
“別你你你的了,我今兒個來,就是來收你的上貢的,繳錢,不殺。”聞許言說。
“什麽上貢?!聞許言,你我皆是王爺的妻妾,我的財物都是王爺的,你沒資格——”
“本宮是正妻,還管不了你了是嗎!”
溫珂一時噎住,她何曾把聞許言當過是正宮?在以前,她只當自己是王府的主人,而聞許言不過是王府養的一個廢物。
“王妃娘娘,您消消氣,側妃娘娘并非有意冒犯娘娘……”
“你是什麽東西?這裏輪得到你個奴才說話?”聞許言冷聲打斷孫敖的話。
她實在受不了孫敖那盯在她身上的明目張膽、露骨、色眯眯的視線,恨不得一板磚把那眼珠子拍飛。
但是還不行,罵一兩句就當是訓誡,孫敖興許還能忍忍,若是她對孫敖動了手,這滿院子孫敖的人,對她來說屬實是個威脅。所以,聞許言只能先把王府的人換成自己的人,然後再把孫敖弄了。
孫敖:“……娘娘說的是,小的不該多嘴。”
聞許言心裏翻了個白眼,“劉苗苗。”
“奴在。”
“這側妃怎地見着本宮不跪,還敢對本宮大放厥詞,不恭敬,你這管事嬷嬷就不管管?”
劉苗苗眼睛一轉,看了看聞許言,又看了看溫珂,眼中含着些許猶豫。
聞許言咳嗽一聲,劉苗苗腦中一閃聞許言拍板磚的英姿,立馬麻溜地就去抓住溫珂,一腳把溫珂踹跪下,死死壓住。
溫珂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壓住了,舊傷新傷使得她痛得整張臉猙獰了起來,她驚怒掙紮道:“聞許言!聞許言!你放開我!你竟然敢這麽對我!劉苗苗,我以前待你不薄,你竟敢和聞許言這樣對我!你們!你們!”
“壓住了,好好管教這不懂規矩的。”聞許言及時止住劉苗苗有些放松的動作,眼中含威脅之意。
孫敖:“娘娘,這……側妃娘娘還有傷在身啊,娘娘手下留情!”
“王爺都不心疼,你心疼什麽?”
這一句話,孫敖倒是不敢應了。
“聞許言,你這樣對我,王爺一定不會放過你!聞許言,你放開我!聞許言……”
“很吵。”聞許言蹙眉道,她指了指一個丫鬟,“你過來。”
那丫鬟瑟瑟發抖地跪在聞許言面前。
“去,讓溫珂閉嘴。”
“娘娘,饒了奴婢吧!娘娘饒了奴婢吧!”丫鬟吓得連連磕頭。
“你之前摁着我的時候,可沒饒過我啊。”
丫鬟聽了這話,更是抖得不行,哭爹喊娘地求饒。
“不會?那本宮教你。”說着,聞許言就掏出板磚,比了比丫鬟的臉道,“這一板磚下去,你必定就能學會了。”
丫鬟連忙道:“會會會會,王妃娘娘我會!我會!”
“哦,那去吧。”
丫鬟抖着腿站起來,到還在破口大罵的溫珂面前,擡手就是一巴掌!
溫珂難以置信地瞪着她的貼身丫鬟,“你竟然敢!你想找死!”
“怎麽還有人說話?”聞許言支着下巴看這場主仆反目的戲碼,嘴角微微勾起,“一定是巴掌聲不夠大。”
丫鬟手抖得厲害,滿臉鼻涕和眼淚,但還是頂着溫珂怨恨的目光狠狠地扇她的主人,一下又一下,生怕聞許言拿着板磚教她怎麽讓人閉嘴。
溫珂從一開始的怒罵,恐吓,威脅……到後面臉腫得說不出話,只剩下凄凄慘慘的哭聲。
高福看着這一套操作,忍不住心中倒抽一口氣,他們這王妃不僅僅是潑辣,還是個狠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