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王妃要收保護費
“王爺,老奴查到了。”
“說。”李衡珏垂眸看着一封密信,淡聲道。
“老奴專門下套和聞家的老管家喝了一頓酒,他的酒量是真的大,不過我們也以酒會友……”
“重點。”李衡珏把信壓在桌上敲了敲,擡眸道。
“哦!聽那人說,王妃從小就瘋瘋癫癫的,時而性情暴躁,目中無人,時而唯唯諾諾,軟弱至極,聞家一度以為她中了邪,被鬼怪入侵,那幾年請的道士、和尚、其他修士不知凡幾,都沒用。直到十五歲時,一個道人去了一趟,王妃的情況似乎就穩定了,一直是軟弱可欺的性子。”
“哼,我那九王叔怕是早就調查知道聞許言是個瘋子,所以才勸皇爺爺給我賜婚。原來這才是真正的羞辱。”李衡珏冷哼道。
“王爺,當初老王妃也是很滿意王妃的。”
“若不是我娘糊塗,信了國師的話,非要找個比我小三歲,生辰七月初七,姓聞的姑娘來旺我。我怎麽可能任由李圭做我的主?”
“王爺孝順。老奴看那國師也許沒說錯。這不,王妃才進門不到一個月,好消息就傳來了。”
李衡珏撐額冷笑說:“嘁,無稽之談。純粹是那高堂上的人頂不住了。”
“恭喜王爺,賀喜王爺,我們很快就能回京城了。”
“京城啊,吃人的地方,賀喜什麽呢?”李衡珏輕聲說。
高福蹙眉嘆了一口氣,無限感慨。
良久,李衡珏突然嗤笑一聲,說:“不過,我是回去吃人的,不是被吃的,恭喜一聲也無妨。下去吧。”
“是。”
“等等。”
Advertisement
高福停住腳步,回身。
“王妃現在如何了?”
“禀王爺,王妃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
李衡珏:“……大夫去看過了嗎?”
“去過了,不過……”
“嗯?”
“被王妃娘娘一板磚砸了出去,并讓人滾,且吩咐不許任何人去打擾她休息。”
“……”李衡珏沉默半晌,不知道該說什麽,“一天一夜,沒有吃飯?”
“沒有,王妃不讓人靠近。”
李衡珏起身走出暗室,高福跟在他身後。
“你說她是真瘋還是假瘋?”
“老奴認為,王妃娘娘并不瘋,只是性情有些許暴躁潑辣而已。且老奴認為,這并非是壞事,王爺的王府裏也需一位鎮得住的主母鎮着。”
“也對,不然我一個傻子,真就任由別人把本王的王府搞得烏煙瘴氣,還給本王戴綠帽子了,實在是令人不快。你這原本的大總管被人撤換了,也是不爽快吧?”李衡珏斜睨高福說。
高福呵呵笑說:“老奴聽說王妃娘娘把側妃娘娘打、額、教訓得鼻青臉腫,心裏倒是爽快了點。”
“嗯……”李衡珏突然想到前天聞許言那一頓操作,不自覺地勾了勾嘴角,“我看本王的王妃,并非只是性情暴躁,還聰明得很。”
“王爺?王爺是覺得王妃如今這性子不錯?”
“本王什麽時候覺得不錯了?”
高福捂嘴眯眼笑道:“王爺都笑了。”
“本王什麽時候笑了?”李衡珏斂起嘴角,冷聲道。
“王爺說沒有,那就沒有。”
“滾。”
“是。”高福樂呵呵應道。
聞許言做了一個夢,夢裏自己似乎是一位将軍,坐在高頭大馬上,沖着一個男人咧嘴笑。
“書生!我要出征了,你等我回來,我有話和你說。”
朋友诶,為什麽要立這種小說裏必定be的flag!
“祝将軍凱旋而歸。”男人說。
“等我!”
“好。将軍一定要平安歸來。”
“不用擔心我,你好好照顧自己。”
“嗯。”
“我走了。”
“好。”
“我走了。”
“嗯。”
“我真的走了。”
書生笑了,将軍也笑了。
要走趕緊走!磨磨唧唧的!幹啥玩意兒呢!聞許言在夢中腹诽。
将軍調轉馬頭,背對書生揮了揮手,雙腿一夾馬肚,“駕!”
塵土飛揚,将軍的白色袍角在空中起落,白色的身影越來越遠。
做個夢怎麽那麽累!
聞許言擡手揉眼睛,卻摸到一片冰涼,她抹了抹,看着手裏的液體,“草”了一聲,又嘆了口氣,什麽毛病,做夢也會哭?
難不成獨屬于少女的感性細膩特質雖遲但到了?
雖然這具身體十八歲,也算得上少女,但她靈魂可是26了,還少女呢?
肚子不合時宜地咕咕咕響了起來。
吃飯!
聞許言猛地起身,眼睛亮亮,除了睡覺,第二個美好自然就是吃東西了!
她穿好衣服——幸好睡覺的時候只脫了外衣,不然還不知道該怎麽穿,然後打開房門,太陽直晃晃地照射在院子裏,亮得刺目。
聞許言眯了眯眼,喊了一聲:“來人啊!”
過了一會兒,一個中年婦女才款款而來,面上還有些不情不願。
“王妃娘娘。”中年婦女行了個禮。
“這是哪?”聞許言問。
中年婦女似乎不明白聞許言為什麽突然這麽問,瞪大眼睛愣了愣。
“這是哪兒?”聞許言又問一次。
“禀王妃娘娘,這是瑾王府。”中年婦女反應過來後答了。
“我是誰?”
“您是瑾王妃啊,娘娘。”
“那你是誰?”聞許言繼續問。
“奴是您的管事嬷嬷劉苗苗啊,您這是又瘋了?”劉苗苗擡眸明目張膽地打量聞許言,并沒有任何恭敬的樣子。
“我瘋了?”聞許言冷笑一聲,驟然大吼,“你也知道你只是個嬷嬷,而我是王妃,你這臉擺給誰看呢!給你臉了是吧!”
聞許言吼完,掏出一板磚直接拍在一邊的柱子上,“咔嚓”一聲,板磚碎成兩半,把劉苗苗吓得直接腿軟跪下。
從後來睡覺得知的記憶裏,聞許言也了解了原主居然有偶爾發瘋的毛病,且有時候所謂的“發瘋”的樣子,怎麽看怎麽像她的性格——真是天助她也!
她聞許言,完全有理由放飛自我了!
“你家主子都被打成那樣了,還跟姐在這兒橫呢!”
“王妃娘娘,奴知錯了!奴知錯了!奴的主子只有王妃娘娘一個,哪來別的主子!奴對王妃娘娘忠心耿耿,奴只對王妃娘娘忠心耿耿!”劉苗苗忙哭着磕頭認錯,生怕聞許言發瘋一板磚給她拍過去。
“忠心耿耿?”聞許言抿了抿嘴唇,懶得理她這冠冕堂皇的廢話,“去給我拿點吃的來。”
“可是……這才申時,尚未到時辰就食——”
聞許言把另一半板磚舉起來,威脅道:“你說什麽?我聽不清。”
“奴這就去!奴這就去!”劉苗苗轉身就跑,聞許言在後頭追說:“要府裏最好吃的!”
“奴明白!”
聞許言摸了摸肚子,靠在椅背上滿足地打了一個飽嗝兒,指着桌上十幾個光溜溜的盤子說:“收拾掉。”
“是。”劉嬷嬷叫來幾個丫頭把桌上的盤子收掉,對着聞許言一臉谄媚笑,“王妃娘娘,還有什麽吩咐嗎?”
“如今這府裏的人都是溫珂的人吧?”
劉嬷嬷笑容僵了一瞬,說:“奴婢不知。”
“哼。”聞許言冷哼。
劉嬷嬷額上滴下一滴冷汗,眼睛游移,猶豫着要不要出賣溫珂,掙一份生機。
“你不說,我也知道。”聞許言神态慵懶斜了一眼劉嬷嬷,心裏琢磨着要把溫珂的人全換成自己的人,不過她哪來自己的人?
買嗎?也不是不行,只是——她沒錢。
窮得很,嫁妝也找不到,估計被溫珂坑走了。
啧。溫珂說好的給她上供的,這都兩天了一個人影都不見。
聞許言站了起來,吩咐道:“帶我去溫珂的住處。”
“王妃娘娘,您若是有何吩咐,讓奴婢去就行,也不勞煩您親自跑一趟。”劉嬷嬷點頭哈腰道。
“你去?不行。我是去收保護費——”聞許言輕輕捂住嘴,呵呵笑得溫柔道,“不是,我聽說妹妹受了傷,作為姐姐的,怎麽能不去問候一下呢?你說是吧?”
啊,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側妃娘娘怎麽受的傷,您是失憶了嗎?還去問候一下,是怕側妃娘娘受的刺激不夠大嗎?
還有,收保護費?哦豁,保護費!您堂堂王妃竟然學山賊那一套不要臉的說辭。側妃娘娘,您還是自求多福吧,這位王妃娘娘,您怕是鬥不過咯!
劉嬷嬷默默腹诽,面上不敢顯露一絲一毫不滿。
“是是是。”劉嬷嬷不敢再說什麽,領着人往溫珂院子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