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靳家老宅
姬钺沒有說話,喬樂庭又看了一眼另一邊的雲先子大師,雲先子自然是不能給他建議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麽搞。
喬樂庭一看這個情況,索性便大着膽子走到供桌前踮起腳直接将供奉着那張人皮唐卡扯了下來,他剛一将那張人皮唐卡拿到手中,便只覺得渾身發涼好似墜入了冰窟。但是靳夫人能夠将這張唐卡從別處拿到靳家來,肯定是有其他辦法可以避免這種精神攻擊的。
喬樂庭将畫像扔在了供桌上,然後借着手電筒的光亮在供桌的附近尋找了起來,佛堂裏寂靜一片,燭光搖曳着,将他的影子映在兩邊的牆壁上,他突然擡起手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腦袋,找什麽東西啊,直接把這張唐卡弄到地上一把火點了不就行了嗎。
說幹就幹,喬樂庭拿起供桌沉水香的包裝盒将桌上的天女像掃到了地上,然後拿起蠟燭蹲下身。
紅蠟融化後成了微燙的液體落在了天女像上,一想到這張天女像是用人皮做成的,喬樂庭恍恍惚惚就覺得自己現在有點像個變态。
喬樂庭身後的姬钺看着這一幕,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他開口叫道:“晏晏啊……”
喬樂庭舉着蠟燭略呆萌地轉過頭,“啊?怎麽啦?不能燒啊?”
姬钺張了張嘴,似乎想跟喬樂庭說什麽,可最後他卻擺擺手,對喬樂庭說:“算了,你繼續吧。”
喬樂庭被姬钺這麽一打擾有點慌了,他倒不怕燒出什麽髒東西來,畢竟他身後還有姬钺呢,雖然他嘴上說着不會管自己,但有了危險他肯定還是會來就自己的。
他怕的是這一燒不能直接把靳家老宅也給點着了,雖說靳家老宅不是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但這兒依山傍水的房子也絕對便宜不到哪兒去了,而且面積這麽大,裏面又放了不少藝術品和古董,一旦出了什麽意外,他是絕對賠不起的,除非把姬钺地宮裏的古董搬出來拍賣了。
可是他現在又實在不知道該去哪兒找那位靳夫人,不如先這麽試一試,然後喬樂庭就自己完全是想多了,這張人皮唐卡根本燒不起來,他将唐卡的一角放燭火中燒了許久,可是那人皮唐卡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畫像上神女的表情似乎變得猙獰了起來。
神女嘴角出現了一抹扭曲的笑意,那雙眼睛好像活過來了一般裏面竟倒映出了喬樂庭的身影。喬樂庭被她盯着有些瘆得慌,從衣服口袋裏摸出了一張符紙直接蓋在了神女的臉上,做個眼不見心不煩。
普通的火點不着它,喬樂庭便開始琢磨起歪門邪道來,他之前用過符紙點燃女鬼的頭發,現在是不是也可以試一試,怕符紙的裏的能量不夠,喬樂庭還在上面用血又畫了一遍,然後将它貼在這張人皮唐卡上。
他從地上迅速地跳了起來,跑到姬钺的身邊抓着他的袖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地上的人皮唐卡,他以為會有一束火光沖天般地熱烈地燃燒起來,伴随着一陣噼裏啪啦的聲音,這張人皮唐卡化作一灘灰燼。
但是沒有,什麽變化也沒有,不應該啊,他那張符紙畫得是同類型裏最完美的一張了,還有他的血加成,就算燒不起來,也不能一點反應不給他啊,這樣他很沒面子的,老父親和雲先子大師都在後面看着呢。
喬樂庭正要上前查看一番,卻被姬钺給攔住了,他到底是沒能做到旁觀到底,他說:“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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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钺能來幫忙原本該是一件好事的,偏偏喬樂庭剛剛做了那樣的夢,他目光帶着探尋看向了身旁的姬钺,這不能又是一場夢吧。
姬钺狐疑地看着他,問道:“怎麽這麽看着我?”
喬樂庭覺着自己要是告訴姬钺說他分不出自己的爸爸是真的還是假的,姬钺可能會把他摁在地上揍一頓,他搖搖頭,撒謊道:“沒什麽沒什麽。”
姬钺笑了一聲,倒也沒有再追問他,他走過去彎下身将地上的那張人皮唐卡撿了起來,将喬樂庭貼上去的符紙撕了下來,在唐卡的背面随便畫了兩下,接着似乎很嫌棄地把天女像給丢到了一邊。
那人皮唐卡剛一落地,紅色的火苗猛地從唐卡的中央竄了起來,女人的哀嚎聲瞬間在喬樂庭的耳邊響了起來,那聲音叫得太過凄厲,不禁他想起了在麻風病院時女人的孩子被搶走的那一幕。
佛堂裏的蠟燭在剎那間全部熄滅,一時間狂風大作,整個佛堂只剩下了那微弱的火光,喬樂庭緊緊抓住姬钺的袖子,
無數的鬼魅從頭頂的天花板中鑽了出來,他們帶着一張張煞白的臉圍着喬樂庭他們三人轉圈,他們的臉皮一邊向下脫落,一邊發出桀桀的笑聲,喬樂庭看着眼前的這一幕沒什麽恐懼,只是覺得渾身掉雞皮疙瘩,人死了腦子也不好使了,這皮都掉了有什麽好笑的。
姬钺沒有再動手幫忙的意思,而雲先子大師都快瘦成人幹了,他便是要動手喬樂庭也不敢讓他來,喬樂庭從口袋裏掏出來自己的小榔頭,正好他手指上的傷口還沒愈合,直接往外又擠了兩滴血,抹在了榔頭上,口中大喝:“劍來——”
一道白光閃過,喬樂庭手中的榔頭已然變成了長劍,他向半空中的鬼魅揮舞着手裏的長劍,那些鬼魅剛一觸到他的劍光便化成了一撮星屑,消失不見。
被姬钺扔在牆角的人皮唐卡現在已經燃燒了大半,火光中一個窈窕的身影忽隐忽現着,而那哀嚎的女聲也漸漸低沉了下去。
喬樂庭一邊揮舞着手裏的長劍,一邊在衆多的鬼魅中尋找靳夫人的身影,可是找了一大頓,依舊是一無所獲。
靳夫人到底會在什麽地方呢?思索間,火光中的人影越來越大,漸漸成了一個半人高的苗條女人,她與畫中的神女長得一模一樣,只是身上穿着的卻是一件深綠色的旗袍,上面繡着孔雀燦爛的尾羽。她只站在哪裏,表情憤恨又幽怨地看着喬樂庭他們三人。
佛堂裏的鬼魅已經少了許多,剩下的裏面還有一部分因為恐懼喬樂庭手中的長劍而不敢上前,喬樂庭還特別欠揍地挑釁道:“嗨呀,怕什麽,又不是沒死過。”
鬼魅們:“……”
“凡人,你可知你犯下了過錯。”一道女聲在喬樂庭的耳畔響了起來,他曾聽過這個女人念詩,聽過她哀嚎,如今聽到她的提問他竟然回想起了小時候看的一部電視劇《大明宮詞》,裏面對這個問題的回答是你的錯誤就是美若天仙,喬樂庭覺得自己要是這麽說了,女鬼恐怕得發瘋。
所以他搖了搖頭,一劍又捅死兩個惡鬼,神女看到這一幕同樣氣得要發瘋了,可是不知道剛才姬钺對她做了什麽,她的靈力大損,目前連個實體都化不出來了,只能恨恨地望着這夥人。
喬樂庭也猜出來現在這個神女現在也就能過過嘴瘾了。
他把佛堂中的鬼魅都解決掉了,接下來就該從這個不知道哪門子來的神女口中套出靳夫人的下落,然後殺了她。姬钺剛才已經幫了他一把了,現在都走到這裏了他再找姬钺幫忙可就太不像話了,喬樂庭一邊嘴裏說着我好怕啊我要怕死了,一邊走到神女的面前。他低頭看了看神女寄身的人皮唐卡,拿着手裏的長劍在上面随意地戳了兩下,神女像是受到了侮辱一般,大聲叫道:“凡人,你在做什麽——”
喬樂庭挽了一個好看的劍花,将手裏的長劍指着神女的眉間,問她:“靳夫人程宜雲在什麽地方?”
一聽到靳夫人的名字,神女的表情更加扭曲了,她面目猙獰地問道:“是她找你們來的?”
喬樂庭沒有回答,只把自己的劍尖往前送了一寸,“她在哪裏?”
神女竟是笑了起來,似乎知道喬樂庭傷害不了自己,她說:“我不會告訴你們的。”
喬樂庭剛想把劍再往唐卡上劃幾道,結果它突然變回了榔頭,場面一度十分尴尬,喬樂庭默默嘆氣,把榔頭放回了口袋裏,對神女說:“你不說,那我把靳新成抓起來,折磨死他。”
喬樂庭從看到靳夫人房間裏的那首詩就覺得靳新成和靳家老宅裏的某個厲害的女鬼有貓膩了,當他聽到了神女時便知道不是女鬼,是這個人皮唐卡上的神女,而現在她看見神女的臉色大變,便愈加地肯定了這一點。
神女還強裝鎮定,對喬樂庭說:“你招啊。”
這喬樂庭不得不誇一下自己的未雨綢缪,他上一回在佛堂的時候猜出靳新成可能要跑,所以事先薅了他兩根頭發,現在這不就用上了。
神女看着喬樂庭手中的發絲,臉色一變,喬樂庭沒有立即動手,又問了一遍:“靳夫人到底在哪兒?”
神女這回老實了,“我放她出來,你不能對阿成出手,還有你先告訴我你們找她幹什麽。”
神女跟靳夫人多半是個情敵的關系,把任務說給她聽也無妨,“有人托我們殺了她。”
“殺了她?”神女冷笑了一聲,“是她自己想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