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19號房
喬樂庭對着姬钺做了個鬼臉,姬钺無奈地搖了搖頭,擡手敲響了眼前的房門,女人正在屋裏打掃衛生,聽見敲門聲高聲問了一句誰呀,姬钺答了一聲是我,女人放下手裏的抹布過來給姬钺開了門。
看着站在門口的姬钺,兩條好看的眉毛頃刻皺了起來,不滿地問他:“回來幹什麽?”
喬樂庭是讓姬钺将女人給色|誘出門去,但姬钺理解的色|誘與喬樂庭的似乎出現了一點偏差,他擡了擡手,女人狐疑地随着他的兩手擡起了頭,緊接着只聽咚的一聲,女人手裏的抹布一扔,整個人都倒在了地上。
喬樂庭隔了好遠聽了這聲都替女人的腦袋疼,他小步跑了過來,看見呈大字躺在地上的女人,嘆了一口氣,一邊把女人給拖到沙發上,一邊批評姬钺道:“太暴力了。”
姬钺輕笑了一聲,去飲水機旁給自己倒了杯溫水,對他說:“那下回你自己來吧。”
“……”喬樂庭一改剛才的批判态度,對姬钺說:“雖然暴力,但是大大地提高了我們行動的效率,還是值得表揚的,回去給你做朵小紅花。”
姬钺将手裏的水杯遞給了喬樂庭,道了一聲:“謝謝啊。”
“不用,不用,”喬樂庭把水杯裏剩下的水全部灌進了自己的肚子裏,然後把水杯放到茶幾上,從書包裏拿出個演算本,撕了一頁開始疊起昨天姬钺教給他的紙鳥。
喬樂庭今天比昨天的手藝強了一些,小胖鳥撲騰了兩下翅膀,繞着客廳開始嗚嗚地飛了起來,喬樂庭跟在紙鳥的身後,小晏又搖着尾巴跟在喬樂庭的身後,姬钺看着他們三個跟個小火車似的在客廳裏亂轉,有些頭疼地擡手揉了揉額角。
紙鳥繞了一圈後向着房子的主卧飛了過去,喬樂庭幫它開了門,然後一眼就看到了女人放在床上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的半透明性感睡衣,喬樂庭噫了一聲,回頭偷偷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看雜志的姬钺,捂着嘴呵呵笑了起來。
紙鳥在卧室裏盤旋了一陣兒,一個猛甩頭向着裏面的浴室沖了過去,還好喬樂庭眼疾手快提前幫它開了門,不然指定又得撞個滿頭星。
不過喬樂庭能救得了它一時,救不了它一世,一個不注意,胖乎乎的紙鳥直接沖到了浴缸裏,再也沒有出來,小晏站起來,兩只黑色的小爪子趴在浴缸的邊緣,歪着頭看着喬樂庭,兩人大眼瞪小眼,彼此都沒有說話。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浴缸裏的洗澡水昨天還沒有放幹淨,喬樂庭疊紙鳥的時候也沒給它按個腦子,紙鳥一沖進水裏立刻就變成了水鳥,等喬樂庭發現的時候,水鳥已經變成了糊鳥。
诶呦喂,這拿出來在太陽底下曬一會兒還有沒有救回來的可能啊。
“……”喬樂庭看着水中的糊鳥陷入了沉思,但事實證明,他又不是思想者當不了價值連城的藝術品,沉思是沒有用的,只能嘆了一口氣,伸手把紙鳥從水裏撈了出來,放在一旁的洗漱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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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說這也是自己一手創造出來的,雙手合十對着臺上的一團糊逼拜了三拜,算是成全了他們這一段感人肺腑感人淚下的深厚情誼。
小晏也學着喬樂庭的模樣,對着洗漱臺上的糊鳥拜了拜。
喬樂庭看着腿邊的小晏,腦子裏瞬間出現了一個詞——熊貓燒香,吓得喬樂庭一個哆嗦,總算是回了神兒。
他回頭看向了身後的浴缸,紙鳥既然沖到了浴缸裏,那麽浴缸裏一定是有什麽東西吸引着他,他走到浴缸旁邊彎下腰,将裏面的水全部放幹淨,可是浴缸的底部幹幹淨淨的,什麽也沒有。
喬樂庭不得不懷疑是不是自己疊的紙鳥出了問題,所以才會看到水直接就一頭紮了進去。
喬樂庭剛想轉身出去問問姬钺是不是自己疊的紙鳥在哪一步出了問題,突然有一只冰涼的手抓住了他的腳腕,喬樂庭回頭看去,不知在什麽時候浴缸裏已經灌滿了血水,那上面漂浮着殘肢斷臂,随着血水上下浮動着。
浴室裏的窗簾被拉上了,吱的一聲,浴室的門被打開,一個沉重的腳步聲響了起來,粗重的呼吸聲也在他的耳後響了起來,喬樂庭的寒毛都豎了起來,接下來他看見一個血肉模糊的人影出現在浴缸的旁邊,揮着斧頭向浴缸一下接一下地揮舞着,血水從浴缸中濺了出來,落在喬樂庭的胳膊上。
這時人影轉過了身,喬樂庭這才發現這人臉上的皮膚已經全部潰爛,兩只白色的眼珠耷拉在眼眶上,好像随時都要掉下來,不遠處的噴頭突然冒出水來,噴出來的水黏膩濕滑,仿佛人的血液一般,帶着鹹腥腐臭的味道黏在了喬樂庭身體上。
小晏不知道哪裏去了,喬樂庭的腳好像被釘到了地上,再也動彈不了,血人舉着斧頭向他緩慢靠近着,外面的卧室裏忽然向起了女人的哀嚎聲,血人與他的距離越來越近,帶着血腥味道的氣息撲到他的臉上。
噴頭已經不再噴水了,整個地面被鮮血覆蓋,大片大片的紅色映入喬樂庭的眼中,耳邊的哀嚎聲也跟着停止了,緊接着出現的是斧頭在肉體在重重砍下的聲音,那聲音聽得人頭皮發麻,而上頭的天花板上有什麽落了下來,嘀嗒嘀嗒地一聲接着一聲,喬樂庭擡起手在臉上摸了一把,手掌上一片鮮紅。
房間裏晦暗不清,喬樂庭仰起頭,他的瞳孔不斷放大,接着微弱的光線終于看清了天花板上的那灘東西,只見他的頭頂上趴着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女孩的臉色慘白如紙,幹枯的皮膚裂開了一道道的口子,她的腰部幾乎被整個斬斷,裏面的內髒清楚可見,腸子從她裏面滑落,她的手動了動,将腸子重新塞回了自己的肚子裏,然後擡頭對喬樂庭咧開嘴獰笑着。
喬樂庭吓得差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在他的兩腳被釘住,兩只手張開劃了劃便穩住了身體,但他這一走神兒,旁邊拿着斧頭的血人可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高高地舉起手中的淌着血的斧頭,嘴裏發出桀桀的笑聲,向着喬樂庭的頭頂砍來。
喬樂庭穿着王芝雯的小裙子,他的小榔頭自然不在身邊,現在把姬钺叫過來恐怕也是來不及的,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喬樂庭忽然想起了昨天姬钺教給他的驅邪印,趕緊将雙手在胸前合十,手指迅速變換動作,盯着兩道要吃人的目光,在正前方将驅邪印畫了出來。
外面卧室裏姬钺放在浴室門把手上的右手收了回來,轉身回到了客廳中,拿起放在茶幾上的雜志繼續翻看起來。
就在斧頭落在喬樂庭額頭前的一剎那,眼前的血人和頭頂上的女人都消失了,浴室裏恢複成之前的模樣,小晏蹲在浴缸旁邊歪着腦袋,瞪着溜圓溜圓的眼睛望着他,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
喬樂庭與小晏對視了一會兒,這對眼游戲是姬晏虞剛收養小晏時常玩的,大多時候都是姬晏虞慘敗,這回也不例外,喬樂庭揉了揉眼睛也罵了自己一聲幼稚,他又向着浴缸裏望了一眼,浴缸裏什麽也沒有。
喬樂庭出了浴室,将剛才發生的事同姬钺添油加醋說了一番,尤重突出了一下自己的臨危不懼與英勇表現。
“剛才做的不錯,”姬钺對姬晏虞從來不會吝啬自己的誇獎,告訴他說:“等你将來熟練了,不用做那些動作也可以畫出驅邪印。”
“還是爸爸教得好,”喬樂庭在姬钺的旁邊坐下,開始了花樣恭維。
喬樂庭的彩虹屁吹得是真好聽,就是姬钺不太買賬,他低着頭将手裏的雜志又翻了一頁,一個穿着豹紋比基尼的美女瞬間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姬钺把手中雜志扔到一邊,又拿了一本《母豬的産後護理》:母豬分娩時,生殖器官發生了急劇的變化,機體的抵抗能力明顯下降……
啪嗒一聲,姬钺将手裏的書扔到了茶幾上,喬樂庭在一旁捂着嘴偷笑。
姬钺偏頭看了他一眼,靠着沙發閉上了眼睛,對喬樂庭說:“她還要過一會兒才會醒過來,你用搜靈術繼續去找找吧。”
“好嘞!”喬樂庭樂颠颠地又撕了幾張演算紙,做了六七只紙鳥一個接一個把它們放飛,他和小晏跟在紙鳥的後邊一個櫃子接一個櫃子的鑽,期間也遇見了不少厲鬼,從床底下鑽出來的時候差點沒被砍了兩半,但好在都是有驚無險,沒出什麽事。
終于在接近晌午的時候,喬樂庭跟着最後一只紙鳥在王芝雯衣櫃後面的角落裏發現了一本小說,小說的名字是《殺死那個紅裙子》,作者筆名叫一葉。
現在就這本小說簡介來看,這大概是一部陰暗系的懸疑推理小說,喬樂庭找了張紙巾将小說上的灰塵擦幹淨,拖着小晏回到了客廳。
作者有話要說:
母豬分娩時,生殖器官發生了急劇的變化,機體的抵抗能力明顯下降——引用自百度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