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說曬黑了會比較帥,當然只不過是說笑罷了!
寧雲晉這輩子可是打定主意要把自己培養成風流翩翩的少年郎,真要變成不符合大夏審美的黑美人一枚,第一個着急的人就是他!問完關于玫瑰的情況,他便帶着人躲進了亭子裏面。
茶水、點心伺候之後,寧雲晉又着人送上筆墨,讓奶娘代筆,揮揮灑灑的寫了一封家書給寧敬賢,中心思想就是表示自己突然想買塊地種花,銀錢不用府裏出,但是得找父親要個下人,請求爹爹允許。
信送到寧敬賢手上,讓他哭笑不得,為這兒子的折騰勁兒感到驚訝!
不過比起之前學食雕、挖山洞等等,種花這樣的小事簡直不值得一提——信裏“一不小心”沒有提到寧雲晉想種花的面積。
寧敬賢只當兒子又有了什麽歪點子,便也沒太在意這件事。放下家書對着佩華吩咐了一句,以後王成跟着小少爺當差,重新給莊子安排一個花匠,就将這件事忘到了腦後。
寧雲晉安排負責買賣這攤子事的人并不是府裏的,而是他奶娘的弟弟甄萬福。
甄萬福是甄家的三子,還是個庶出的。雖然他口才好,為人機靈,是個做生意的料子,但是光是他出身這一點,基本就已經和家業無緣了。
甄家老爺只有一妻一妾,家裏倒還算融洽,因此甄文秀兄弟姐妹之間的關系也不錯,見寧雲晉正為挑選會做生意的人發愁,便大膽推薦了他。
寧雲晉不太想使用寧府的人來管自己的生意,畢竟種花只是第一步,後續的發展才是大買賣,他想找個只忠于自己的人這樣才放心,而自己奶娘家的人正屬于這一範疇,于是便答應先見上一面。
甄萬福是個面目清秀的年輕人,今年才剛弱冠而已,卻已經在家裏幫忙做了五年事。被寧雲晉考校的時候,他絲毫不怯場,說起買賣的事情更是頭頭是道,這讓寧雲晉對其十分滿意,直接便拍板定了身契,準備上崗!
甄家姐弟原本只是想通過這“小”買賣搭上寧家二少的船,沒想到反倒還成就了一番事業,當然這都是後話不提!
安排完關于花田的一系列事情,寧雲晉便收拾包裹準備返回京城了。不是他不想繼續在莊子待下去,而是寧雲亭馬上要過生日了,之後又有中秋節,他不得不離開舒适的桃源洞,回到京中受罪——還得熱一兩個月呢!
除了那些,更重要的一點是他的無名神功就要突破鍛體這一層了,到那時容貌會發生很大的變化。
這次從頭練這無名神功,寧雲晉心中一直十分忐忑,不過顯然避開書中的禁忌做了之後,他擔心的事情并沒有發生。似乎這本功法的特性就是在鍛體這一層,練功者的身材會不由自主的發福,身體的經脈會被拓寬,一些暗疾和隐患也會漸漸地被溫潤的內力改善。
剛開始寧雲晉發現自己胖了還以為是運動量太少,每天吃了就睡惹的禍,直到發現即使進行控制也沒辦法減肥,簡直與上輩子一模一樣,這才熄了心思,只是一門心思努力練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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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四五歲的小胖子和十幾歲的大胖子,簡直不屬于同一種生物!
小胖子那叫萌物,長得好的話胖點反倒更加可愛,但即使再好看的大胖子……咳咳,往事不堪回首,寧雲晉表示拒絕回憶。
為了避免家裏人當自己被掉包了,寧雲晉決定這段時間就窩在寧府裏,讓自己的變化在家人眼前發生比較妥當!
天授十一年八月初一宜出行、入學
當寧雲晉在馬車裏悠游自在朝着京城前進的時候,紫禁城中的各方眼睛不約而同地關注着一件大事——太子入學。
由于文禛非常重視太子讀書這件事情,宮中上下自然也不敢馬虎,甚至将專門供皇子讀書的上書房重新修葺了一番。
上書房坐落在乾清宮門內的左側南廊,共有五間房,門向北開。
現在在裏面讀書的只有文禛三個年幼的弟弟,衆所周知,由于夫蒙卓明鬧出的那些事情,皇上極其不待見這幾個弟弟,因此上書房一直沉默得跟冷宮似的,一般人都不往這邊靠近。
為了擡高太子的身份,文禛特地在早朝後親自送太子鴻明去上書房拜師。他并沒有讓鴻明急着搬出乾清宮的側殿,父子倆在乾清宮彙合之後,選擇步行前往上書房。
雖然實歲還不滿五歲,但是在文禛的耳濡目染下小太子已經有了幾分威嚴。行動間他不自覺地模仿着文禛的姿勢,板着小臉微擡着下巴,在杏黃色的太子朝服襯托下顯得格外的尊貴。
看着出色的兒子,文禛心裏說不出的驕傲,見小家夥偶爾會不自覺地抿嘴唇,知道他對于到了上書房後要面對三個才華卓越的師傅,有些底氣不足。
文禛停下腳步,扭頭望向太子,笑道,“怎麽,朕的太子怯場了嗎?”
“才沒有!”太子昂起下巴,高傲地道,“孩兒只是擔心達不成父皇的期許,讓父皇失望了。”
所以還是怯場了,到底還是年紀太小呀!文禛在心裏暗笑,突然腦海中寧家父子手牽手的畫面,仿佛鬼迷心竅一般轉身握住了太子的小手。
金貴的太子從小沒吃過苦,那雙手拿過最重的東西只有毛筆,自然是光滑細膩,還帶着幼兒特有的柔軟,當然也少不了兒童的偏高體溫——這可是八月。
父子倆首先的感覺不是去體會對方的手感如何,而是不約而同地感嘆——好熱!
當那熾熱的溫度順着手心傳到腦海之後,接着這對天下最尊貴的爺倆就感覺渾身一僵,整個人都不自在起來。
天地良心,雖然太子從小就和文禛住在一起,對外宣稱父子感情多麽和睦,但是文禛光是忙着保住皇位,收拾前朝大臣、處理朝政這攤子事情就讓他忙不過來,哪來那麽多時間帶孩子,三天兩頭去看上一眼才是常态,逗貓逗狗似的陪着玩一會都是很少有的事,牽手這種事情對兩人來說都是新鮮玩意。
太子的僵硬與臉上的驚訝即使已經竭力掩飾,但是也讓人一目了然——畢竟這娃還太小。
與之相比文禛則将自己的失态掩飾得完完全全的,他這些年在宮裏提心吊膽過日子,還真是很少和人有這麽近距離的親密接觸,即使他心裏早就後悔,恨不得能将手心裏那漸漸冒汗的小手扔出去,可也還是用極大的意志力強忍着沒有付諸行動。
畢竟這可是自己的兒子,自己一時心血來潮牽他的手是為了鼓勵他,而不是為了專門打擊他的!剛牽手就放開,被宮人傳出去後還不知道會被說成什麽樣子。
他不動聲色地拉了拉鴻明,讓之與自己并行,泰然自若地道,“朕見易成與他家二子就經常手牽手,像是這樣顯得親密一些。想着你們二人年紀相仿,也會想與朕牽牽手,怎麽你不喜歡嗎?”
又是那該死的寧家二子!
鴻明之前腦中如同一片漿糊,無限循環着父皇和自己牽手了這一驚喜——即使他貴為太子,也只不過是渴望親情的小孩而已。但是文禛這一句寧家二子将他的腦袋立刻砸得清明起來,臉色不由得十分難看。
“這麽不習慣嗎?”鴻明的臉色讓文禛順水推舟的“誤會”了,他松開手笑道,“朕的太子也長大了,不像那小胖孩還是沒斷奶的小孩子!一會師傅們會考校你,可要好好表現。”
“父皇您放心吧,兒臣不會讓您失望的!”鴻明戀戀不舍的望着文禛收攏到袖子裏面的手,心中卻在無限狂吼,只恨不得能對着自家父皇大聲咆哮,自己絕對沒有不喜歡,只是太驚喜了,求您再來一次!
他光注意自己的郁悶與失望,自然沒發現松開手之後,自家父皇臉上一閃而過的輕松,只能心裏暗自給那寧家二子的罪過又添上了一筆。
對小小的太子鴻明來說,寧家二子就像是天下父母口中那個最完美的別人家的小孩,從他懂事開始就不時從父皇、奶嬷嬷以及宮人們口中聽說寧家二子做了什麽事情,有多孝順之類的,自己生為太子不能比他遜色!
鴻明也學着晨昏定省想要給父皇請安,可是天天起得比雞早他實在堅持得很痛苦,因為自家父皇精力實在是太好了,明明他身為皇帝只要寅卯之交準備接見大臣就行,偏偏他每日醜時就起床鍛煉身體。
自己身為兒子總不能等他鍛煉完再去請安——那還不如不做這樣的表面工程。一日還好、一月也行,可是堅持年複一年的天天醜時起床對渴睡的小孩子來說這實在是一種煎熬。
鴻明也是沒有辦法了,一心想找個光明正大的理由擺脫天天請安的困境,又實在想壓過那“別人家的小孩”一次,這才要求提前入學。
可憐的小太子還不知道,一旦開始讀書雖然是可以卯入申出,但皇家學院可是全年只有五天假日的,以後的日子只會更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