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是戀人GL

第8章 ☆、難忘的約會

夢雅一看見小姑娘走出來，立刻走前去關心情況，對她而言恩妍絕對不會因這點小事而生氣，肯定有不為人知的因素存在。

“老師還在生氣嗎？”

“不生氣了，她說今天心情不好，所以說話的語氣才那麽重。”

“那你知道她為什麽心情不好呢？”

“我不知道，可能男朋友欺負她了。”

小姑娘胸無城府，心口率直，知道什麽就說什麽，并沒想到這些話猶如一把利刃冷不防的插在夢雅的心，震驚之餘也感到一陣絞痛。

“老師怎會有男朋友？她之前又對我說她沒興趣想談戀愛？”

“這就奇怪了，有個男子經常來找老師，看他們的互動根本不像普通朋友，而且老師過年都會跟他一起回鄉，兩人也經常一起去旅行，不是男朋友難道只是朋友？”

夢雅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混亂的思緒在腦袋裏亂竄，一時之間她有點分不清事情的真假，錯愕的感覺圍着失落的心情，想做出回應，但表現來的居然是一抹苦笑。

心情恍惚之間看見恩妍随着幾個學生一起從課室走出來，送別學生之後，她又回到夢雅的面前，彼此交流的眼神裏參雜着種種難言的滋味，明顯的各懷着不同的心事。

“電影還想去看嗎？”

夢雅不由的一陣苦笑，人都已經在這裏了，還有不去的理由嗎？

“去，當然去。”

心酸的感覺透過血液從心頭湧上來，本來開開心心的約會，現在卻沒了一股勁，連提起的腳步也感到萬般的沉重。

經過櫃臺時小姑娘給夢雅比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走在前面的恩妍卻仿佛有所感應的突然回頭看，而這一幕恰好就落在她的眼裏。

小姑娘對上恩妍的視線時，像做了虧心事般的又垂下頭，恩妍瞟了夢雅一眼，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似乎思緒跟魂魄都一起走丢了，根本不在狀況。

電影還未開場，兩人決定先到一家口碑不錯的餐廳用餐，一走進去感覺就像來到新學期開課的教室，座位幾乎都被填滿，而兩人位子也只剩下角落靠窗的位置。

從餐廳入口處走到尾端，桌子排得非常密集，座位間隔只容一個瘦子行走，兩人只能一前一後的走着，卻感受到在座男士的目光像掃描槍一樣，把她們當成焦點盯住不放。

周遭人聲吵雜但兩人卻安靜的喝着茶，嚴肅的氣氛将她們包圍起來，兩人無言以對的畫面和其他桌子暢快聊天的客人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夢雅的腦海裏不斷重複着小姑娘的話，盤繞在一起的問題讓心裏糾結得很，猖狂的郁悶也漸漸爬上眉頭，揮之不去的愁緒罩在眉宇之間。

嚴肅的氛圍像蒸發的氣流，讓不自在的感覺也不斷擴張，為了分解空氣中冷漠的分子，恩妍嘗試說出比較有溫度的話。

“剛才的事希望你別放在心上，我只是想提醒一下素素，結果把你也教訓了，現在想起來真不應該，所以希望你別介意。”

“沒事，我都沒放在心上，再說你是因為跟男朋友吵了架所以心情不好，這點我是可以理解的。”

“謝謝你能理解。”

複雜的情緒混亂了思維，叫反應也跟着慢三拍，做出回答也只是反射性的動作，一直到遲來的理解能力消化了所有的句子後，恩妍這才發現問題。

“誰告訴你說我有男朋友？”

雖然是慢三拍的反應，但表現出來的氣勢一點也不輸給及時的反應，大概很不高興私事被挖出來讨論，恩妍的臉色比那些忙得不可開交的服務員的臉色還難看。

“有男朋友又不是什麽可恥的事，這有什麽好隐瞞的，難道對我就不能更坦白一點嗎？”

沒有根據的事居然還被對方說得理直氣壯，恩妍真想跳進黃河把自己洗個清白。

“吃飯看電影都只能拖着你來陪我，你覺得我這種樣子像是個有男朋友的人嗎？”

“男朋友不得空陪你，就由我來代替陪你消遣，你不承認是怕我知道了真相後不再陪你，對嗎？”

一番話好比一記鐵砂掌打在恩妍的胸口，讓她內傷得差點吐出血來，這回即使情商再高也擋不住激流急湧的委屈感，眼裏噙着一層薄薄的水霧，眼波滾動着傷心與怒氣。

“我說的你不信，而別人說的你卻深信不疑，你根本就是在無理取鬧！”

其實夢雅是相信恩妍說的，但有一種堅持是因為有賭氣在撐腰，所以她才會繼續為自己的無理挺胸站直。

“那一起回鄉又一起旅行，和你動作親密的男子真的只是朋友？”

恩妍聞言瞬間傻眼了。

回到記憶庫裏搜尋所謂的“動作親密男子”，找出來的面孔寥寥無幾，一個一個認證，終于讓她想起了這個人。

“這些事你從哪裏聽來的？是素素告訴你嗎？”

夢雅看着恩妍不說話，那一臉酸溜溜的表情，仿佛連生魚肉都能被腌熟。

糾結了半天總算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剛才還鬧滿肚委屈，這一刻心裏卻突然氣滿花香，讓人的心一下舒暢了起來，恩妍臉上開出了一個清新笑靥。

“這個男子确實跟我關系非一般，但他絕對不是我的男朋友，因為沒有人會說自己的親哥哥是男朋友吧。”

夢雅一下愣了，意外的感覺先占據了她大部分的心情，接着抑制不住的驚喜也不甘示弱的搶出頭，把喜悅的表情釋放到臉上來。

眼前的情景讓恩妍突然變好的心情又加分，嬌羞的感覺還算規矩，沒有在臉上放肆胡來，但得意卻像個頑皮鬼，和調侃共處的學會戲弄。

“你那麽在意我有沒有男友，是不是喜歡我呢？”

這是一個比坐過山車還要刺激心跳的問題，夢雅下意識的把真相用力地推擠到心裏深處，再以強烈的嫌棄語氣來掩飾慌亂的心情。

“別臭美了，并不是每個學生都會對你有意思，我才沒興趣搞師生戀。”

恩妍能視穿人心因為有一畫在手，離了畫的她就等于普通人一個，因此她并沒有懷疑夢雅會是一個生活演員，真相總是被她保護得很好。

“開個玩笑而已，你這個人那麽認真，你暗戀的對象可知道？”

突然“啪”一聲，置放在夢雅旁邊的杯子不小心被她打翻了，倒翻的茶水像爬行的小蛇，沿着斜下的桌面橫流下去，夢雅趕緊抽出了幾張紙巾，七手八腳的把紙巾鋪在濕了的桌面。

剛好服務員走過也留意到她們的狀況，立刻把桌子拭擦後又重新給夢雅倒一杯茶。

“一提那個人你的反應就這麽誇張，還不趕快去給人家表白。”

這女人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想不到長得一副純情女學生模樣的女人，嘴巴居然那麽犀利，讓夢雅頓時有點招架不住的感覺。

“我根本不知道你說的那個暗戀的對象是誰，雖然我不至于對戀愛沒興趣，但我真的忙得沒時間談戀愛。”

夢雅打從一開始就矢口否認這件事，作為支持老師的學生，這不是應有的态度，但恩妍卻一點也不介意，甚至希望自己的揣測錯誤。

“這麽說我就暫時不必擔心找不到人陪我吃飯和看電影了。”

這句話也許沒有什麽特別的意思，但傳到夢雅的耳裏卻仿佛聽出了旋外之音，愉悅的心情在她的臉上畫出了美麗的笑顏，連說話也突然變得特別動聽。

“除了吃飯看電影，逛街旅行□□覺我也願意，二十四小時待命，随傳随到。”

“你說的，一言為定，做不到你是烏龜。”

“放心，這世界上不會有那麽漂亮的烏龜。”

“哈哈…”

飯後她們前往戲院去，夢雅買了爆米花和汽水，兩個像紙片般薄瘦的女子捧着大盒裝的爆米花擠在戲院入口的走廊處，不斷被推前的夢雅回頭看一眼，發現人群裏的恩妍看起來是那麽的嬌小瘦弱，不安在她臉上，随着擁擠的人潮越加明顯。

夢雅的心裏突然産生了一股保護的欲望，于是像接力賽的選手般把手伸長過去，等着恩妍把手也伸過來，當兩人的手指交纏在一起時，夢雅緊抓住不再放開。

一條小腸般窄的走廊裏塞滿了人，戲票明明是對號入座但大家還是搶着第一個進場，人群裏貼身的距離密得像疊層的三文治，這讓少于接觸人的恩妍感到很不習慣，直到一只溫暖的手抓住她的時候，她的心突然就安定了下來。

走廊的盡頭便是寬敞的戲院，從零距離的空間脫身出來以後，夢雅還是一直牽着恩妍的手，一直到她們找到了自己的位子後才松開。

當對周圍的能視程度減弱後其他感官的敏感度也相對提高，昏暗的戲院裏，恩妍仿佛能聽見夢雅均勻的呼吸聲，還有混合着女人香味的妩媚空氣不斷地擦鼻而過。

旁邊的夢雅只要輕輕挪一下身子或換一個姿勢，或突然湊到她的耳邊輕聲細語地發表個人意見時，恩妍快速的心跳便導致體內加溫，水分從手心在蒸發，搞笑的喜劇電影卻讓她緊張出一手的汗。

恩妍走出戲院後，突然覺得期待已久的電影卻不怎麽吸引，最深刻記憶大概只有夢雅迷人的發香和醉人的耳語。

兩個人的關系像變化的細胞，仿佛又形成了另一種的基因，把原來的感情的構造改變成另一個面貌，給彼此傳達了不同的信息。

有一股無法描述的感覺在跟自己玩捉迷藏，像雨水滴在湖面撩起的漣漪，又像半醒間遙不可及的美夢，理性或感性的思維皆謹慎地游走在尖角邊緣，似乎深怕一個不小心就傷害了自己。

在恩妍的家門前停下，兩人對望了半天卻說不出心裏的不舍也說不出再見這兩個字，夢雅望着對方黑漆漆的眼珠，仿佛看見了自己矛盾交織的臉孔，表情婆媽的有點不像話。

“明天我可以再來找你嗎？”

恩妍的眼裏閃過了一絲的訝異，看着夢雅和自己露出一樣的表情，一時間也不曉得該如何回應。

一句話脫口而出以後，問話的人也覺得提出這要求顯得很奇怪，想解釋卻不知該怎麽說起，最終只能期待沉默為自己辯護。

“你随時都可以來找我，只要一通電話我就會等你。”

若細數這二十幾年來最讓夢雅感到雀躍的事，這一刻絕對又創下新紀錄，這是意想不到的答案，開心得讓人想飛上天去。

有一剎那的沖動想把眼前人抱在懷裏，但再滿的勇氣也只能夠支援想象，沒有多餘的限額來付諸行動，還好還有一份友情的支票可以兌現，至少可以抓一抓對方的手指來滿足她心裏的那份渴望。

“那明天見了，早點休息。”

本來只想輕輕一抓對方手指就放開，但沒想到恩妍會突然把手合起來，而她的一根手指來不及逃脫就這樣被緊緊包圍在對方的手心裏，一股幸福的感覺從指尖流遍到全身，腳下仿佛變得輕飄飄的，地心吸力雖留住了軀殼，但魂魄早已經升到半空去了。

恩妍抓着夢雅細長的手指像蕩秋千般在空中晃呀晃，晃了幾下後又松開了她的手指，包圍在手指的溫暖一下消失，這時候指尖傳來了空空蕩蕩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心裏很不踏實。

“到家後再給我電話。”

恩妍微微垂着頭，淡淡的笑容伴随着淺淺的羞澀，夢雅的視線這回不只是被嘴角神出鬼沒的梨渦吸引，那像編貝般的牙齒也一樣迷人。

“你快點進去吧，要不然我真的走不了。”

這一番話讓恩妍笑得更歡愉了，她帶着深長意味的眼神看着夢雅，接着轉身走了幾步後又突然回頭看一眼，近在眼前的大門卻像蝸牛慢的速度抵達，眼看着大門關上以後，夢雅這才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暧昧有時候比熱戀感覺更甜蜜...

明天要出差了，接下來會暫時三天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