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嫌隙
“阿意,你故意的吧?”
鄭意然歪了歪頭,表示對他的話不解,“不知阿玉是何意?”
宋锵玉盛着柔情的臉面一下子在她面前放大,嘴角痞痞的揚起一弧度,聲音還帶着惑人的啞意,“阿意真的不懂?”
盛世美顏就在她面前,她很難把持的住的,鄭意然當即就有了決定,順手扯過一旁的被衾把他連頭蓋住,繼續裝傻充楞,“真不懂。”
為了躲避他的質問,在宋锵玉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跨過他的大腿麻溜的從床榻上蹦了下來,一邊感嘆她這輩子的動作都沒麻利過,果然人都是被逼出來的。
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怎麽可能敵得過習武之人,更何況她都不算是人,在她即将逃出門口時宋锵玉就把她拎住了,拎住後便把她壓在門上,“跑什麽?我又不能吃了你,最多打一頓而已。”
鄭意然柔柔弱弱的出聲認錯,“阿玉,我錯了。”
宋锵玉俯在她肩上輕笑,手很規矩的放着不動她,雙腳卻強硬的壓制住她的,“鄭意然,你就不能稍微有點骨氣?那麽快認錯可不像你,你當初……。”宋锵玉說了一半便停下來不說了。
這男人肯定又是把她當成別的女人了,有了她一個還不夠,還肖想別的,她看錯人了,鄭意然對着他的腳背狠狠使勁,在他因腳痛放松警惕時趁機把他推開,“我當初怎麽了?宋锵玉,我們才認識多久,還我當初?宋锵玉,從始至終你就把我當成別的女人。”
鄭意然抹了一把淚繼續控訴他,“我讨厭你,以後再也不理你了。”這話一出,她便意識到不對勁了,這不像是吵架倒像是撒嬌,吵架吵成她這樣也是有夠丢人的。
本以為他會出聲哄她,誰知他眼簾低垂,神色不明,紅唇緊緊抿起,從始至終不發一言。
這更激起了鄭意然的怒氣,沒話說了是嗎?鄭意然冷笑一聲,“被我說中了?沒話說了?”更難聽的話被她壓住了,畢竟他有什麽錯?他只是不愛她而已。
原來你也會痛?思考以往的種種,宋锵玉也怒了,上前捏住她的下颌,眼中透着戾氣,“我們誰也沒資格指責誰。”
這是變相的承認了?鄭意然痛的難以自抑,果然傷自己最深的往往是自己最親近的人,他到現在還把她當成別人,看她的目光就跟看渣女一樣,她何時做過對不起他的事情了?鄭意然用狠勁拍開他的手,“別碰我。”
宋锵玉收回手,看也不看她就往小桌走去,還悠然自在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執在手中緩緩晃動,并不急着喝入口中,“阿意,人活着有時候太過于清醒也不是什麽好事。”
“在這之前我們不是相處的好好的嗎,那樣不好嗎,現在又何必為了一件小事傷了你我之間的感情?要是你乖一些,聽話一些,我可以不跟你計較這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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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這真是妥妥的渣男無疑了,要怪只能怪她有眶無眼,輕信他人,“既然戳破了那我們就不必裝模作樣的了,畢竟裝的我也累。”
宋锵玉捏着杯子的手緊了緊,眸色暗沉如深淵,複又雲淡風輕的說了一句,“累嗎?你不是挺樂在其中的嗎?”
鄭意然沒有回話,越過他徑直往床榻邊走去,撈起被子蓋住自己,她需要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宋锵玉側首往床榻邊看去就看到床上拱起的一團,心下有些不忍,但還是克制住自己了,現下各方勢力波詭雲谲,把她帶在身邊着實不是什麽好去處,但把她放在宋宅他也實在是放下不下,今早他也沒想跟她吵的,但考慮到眼下的形勢,他倆還是暫時分開比較好,畢竟他不能時時刻刻都在她身邊,若是讓有心人知道他倆的關系保不齊會拿她來威脅他,他不想賭,也賭不起,待他處理好這邊的事情,處理好對她有威脅的人,那時候便可,不會太久的,要是他們敢動他的人,別怪他不客氣,他自認為自己并不是什麽好人,家國天下對他來說都沒有自己心愛的女人來的重要,如果沒有她,那這家便不成家,又何談其他的。
埋在被中的鄭意然越想越替自己不值,開始還是咬着被子小聲抽泣,漸漸的哭聲越來越大,最後再也不顧形象嚎嚎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後悔剛剛怎麽沒有上前去打他兩巴掌,又勸慰自己現在也可以去打,勇敢一些,以後他就不敢再随随便便對她了。
誰知一掀開被子對上了宋锵玉充滿殺意的雙眸,太可怕了,鄭意然又默默的把自己蓋起來了,這男人翻臉不認人的速度堪稱一絕,昨晚上還好好的,今早上一吵架就盤算着把她解決掉的事情了,她再也不相信男人的鬼話了,“嗚嗚嗚”,這臭男人。
宋锵玉跟鄭意然吵架的事情沒多久就在府中傳開了,主要是鄭意然的哭聲太大了,想不讓人知道都難。
福伯和淩寒聽說這件事後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态度,福伯是心中隐隐擔憂,而淩寒就是顯而易見的幸災樂禍,“我就說他倆不會長久,男人嘛,我懂,都是俗人,像鄭骷髅這樣沒貌沒肉身的人怎麽能滿足的了阿玉的需求呢?況且他對茗伊的這麽多年的感情哪能說放下就放下的,你說我說的對不對,福伯?”
看着淩寒吧啦吧啦不停的嘴巴福伯有些頭疼,這淩寒少爺好是好,就是有些碎嘴,有時候他真覺得這淩寒是生錯了性別。
看到來人,福伯面色波瀾不驚的叫了聲“少爺”。
怎麽可能有那麽湊巧的事情,說曹操曹操到,淩寒覺得福伯就是故意唬人的,因此也沒放在心上,繼續發表他對這件事的看法,“這鄭意然哪裏比的上茗伊,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模樣,就算以後阿玉把她變成人,娶她進門,她也擔不起這宋府當家主母的名頭。”
淩寒說着說着頓感背後發涼,背後護不到只能搓了搓手臂,“這鬼天氣要冷到什麽時候,背後涼飕飕的。”
“涼飕飕的是嗎?涼就對了。”
這宋锵玉如冰般充滿冷意的聲音就像來自地獄的閻羅王的聲音一樣可怕,淩寒身子骨不争氣的抖了抖,福伯還是一如既往的沒眼見力,“淩寒公子,很冷嗎?你的腿在抖,要不要我喚下人幫你拿一件衣服來添?”
福伯果然年紀大了,他是冷嗎?不,他不冷,他是害怕,害怕宋锵玉把他給打殘了,淩寒苦着一張臉轉過頭去,“阿玉,你怎麽來了?”
“我不來怎麽知道你在背後編排我?”宋宇珩動作随意的扭着自己的手腕,唇邊泛着冷笑,一步步的朝他靠近。
“我的話你都當耳邊風了,這次我不教訓你一下你以後都不把我放眼裏了,這可不行,阿寒。”
他其實也沒有惡意,就是過過嘴瘾,替茗伊不值而已,茗伊跟他們一起長大,她對阿玉的情,她為阿玉付出的一切,他們都看在眼裏,現在阿玉就為了一具骷髅轉身就把茗伊忘的幹幹淨淨的,他們怎麽能咽下這口氣,但此時阿玉的表情,明顯就是為剛剛他說的話動怒了,他們那麽多年的朋友,從來沒有為什麽紅過臉,現在他居然為了一具骷髅跟他生氣?淩寒對這鄭意然更加不喜了,“阿玉,我是實話實說,鄭意然哪點配的上你,何況以你父親那性子,會由着你亂來?說句不好聽的,鄭意然這身份,就算變成人,以後也只能進你府中當一名小妾。”
宋锵玉表情淡淡,看似并未被他的話激怒,“配不配的上不是由你說了算,況且我自己的婚事我做主,我自己的人我自己保護,只有沒用的男人才會在自己的婚事面前畏畏縮縮,讓自己的女人受委屈。”
他怎麽覺得宋锵玉是在指桑罵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的婚事便是由父母做主的,宋锵玉這人莫不是在嘲笑他?淩寒頓感內心郁卒,阿玉沒變,還是那個一刀見血,殺人于無形的阿玉,“阿玉,你看不起我,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沒用?”
“我并未指名道姓,是你自己對號入座罷了。”
宋锵玉眸光一凜,“阿寒,要是下次再讓我知道你在背後編排我跟鄭意然,到時候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他們之間多年的友情何必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鬧僵,興許時日一久,阿玉就想通了,也知道到底誰才是最适合他的人,淩寒現下也看開了,“阿玉,我再也不敢了,要是你心裏還不舒坦,日後空閑的時候随你罵,現在處理事情要緊,犯不着浪費時間跟我生氣。”
聽完他的話,宋锵玉的面色才緩和了些,但還是不理人,轉身跟福伯交代:“福伯,派人盯着阿意,這幾日先不讓她出這府。”
福伯面露難色,換個人他一定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證絕對不會讓她踏出這府半步,想出這府,過他這關再說,實在不行,把人敲暈就好,但這人是鄭意然就有些難辦了,打不得,罵不過,他對她也沒法子,“少爺,這恐怕有些難辦,您也知道阿意姑娘的性子。”
“阿玉,讓我來看着她怎麽樣?我不會傷到她,但也決定不會讓她踏出這府半步。”淩寒胸有成竹的跟好友保證,他要把她看的死死的,讓他倆沒機會和好,沒機會相處,時間一久,感情也就淡了,淩寒心裏的算盤打的叮當響。
宋锵玉眯着狹長的鳳眸打量他,似在考慮這事的可行性,沉吟片刻才答道:“就信你這一回,在她面前要是再敢胡說八道,有你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