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 有人監視我? 弱小可憐,瑟瑟發抖……
殘楓不得不面對一個現實:他相濡以沫,相伴于江湖的沐姑娘,其實只是他的一個夢而已。
現實中,他只跟灼華見過兩面,第一次的時候,那姑娘始終木然的,沒将一個男子躲在自家後院的事叫破。
然後,他在離開之前,于窗子底下對姑娘許諾,将來會報答她。
第二次就是他在幻夢中知道了許多“未來”,費盡心機将沐灼華從太傅府帶出來。
然後就被通緝了,差點死在官兵手裏,而沐姑娘卻……
跟那個帶兵捉拿他的大理寺少卿走得很近。
他們之間的羁絆,太不牢靠了。
就如鏡花水月,黃粱一夢。
灼華走的飛快,她生怕殘楓氣急暴起,直接将她打暈抗走,找個僻靜地方這樣那樣。
沐家的護院全都加到一塊兒也攔不住一個殘楓。
直到跟其他小姐們彙合,灼華一顆心才放回了肚子裏,只是背後的冷汗已經将衣服都浸透了。
周芷蘭看她面色格外蒼白,關心道:“沐姐姐,你不是要去換衣服嗎?”
灼華一低頭,得,當時逃的太快,根本沒來得及。
“嗯……本來要換,結果丫頭毛手毛腳,剛換完就撒上茶水了,我只好換回來。”
“可這套也濕了呀……”
“沒事沒事,一會兒風吹吹就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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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灼華不回去,回去八成就要再面對殘楓?她才不去!
她緊張的等待結果,而直到最後,殘楓也沒再出現。
灼華喜上眉梢。
這計策有效!
殘楓不再露面,灼華是高興了,可那位邱婉柔小姐身邊沒了這個依靠,就很是不安。
她令小丫頭去找過,過不多時傳回話來,說殘楓姐姐覺着這高門別院裏規矩太多,怕言行無狀沖撞貴人,索性先回馬車裏等着了。
邱婉柔聽了,沒說什麽,只是咬着下唇,眼角含淚。
衆人都看向灼華。
雖然她們後來也都跟着說,可那都是跟風,罪魁禍首還是起頭的那個人!
灼華也沒什麽辦法,不就是離開個丫鬟一時片刻,還值得哭麽!
氣氛一時很尴尬。
直到晚間宴席散了,周芷蘭告別前,說邱婉柔日子艱難,所以傷春悲秋慣了,總是愛哭,勸灼華別太放在心上。
這話她随口講來,灼華卻很詫異。
“她不是邱家的旁支麽,怎會艱難?”
邱太後兒子養得好,自己也命長,如今可是太後之尊,邱家人也算雞犬升天。本家的小姐邱思雨金尊玉貴,比郡主還氣派。
這旁支的小姐,日子也不該太難過才對。
周芷蘭卻也不知道緣故,只說是平日邱婉柔自己經常念叨的。
灼華納悶:“她這麽說,你就不問問原因?”
“不問啊,那是人家關起門來的事,問明白也幫不上忙,連累着自己也心情不愉快,又是何必呢?”
還真是夠看得開的。
客人都走了之後,灼華卻也沒直接回屋去躺着,破天荒的在院子中散起步來。
主要還是怕殘楓殺個回馬槍,又去她屋裏搶人。
她渾然沒注意到,身側茂密的槐樹上,有扭曲的影子投下,悄無聲息的跟在她身後。
沐家府邸的小院子并不大,沒多一會兒,灼華就繞了兩整圈,而樹上的黑影也默默的跟了兩圈。
就在要走第三圈的時候,突見前頭有抹燈光亮起。
“誰!”她下意識喊出聲。
結果前頭那光悠閑晃動,沒有回音,反倒是她頭頂的樹冠中,似有什麽東西落荒而逃,震下幾片落葉。
她神經緊繃,卻聽身後腳步聲靠近,再回頭,卻見是沐文海。
“你這大晚上不睡覺,來院子裏幹什麽,吓死我了!”
沐文海見小妹好似炸了毛的貓,一抿唇,強行将擔心都壓在心底:“這話我還想問問你呢,我是從窗戶看到院子裏有個人影不停轉圈,這才過來看的。”
“為什麽來的不重要,你看這個!”灼華轉身,給沐文海指地上的葉子。
“嗯?小妹這是嫌灑掃婆子不用心?你這也太為難人家啦,肯定是要第二天清晨起來掃……”
“不是!我是說,剛才我一出聲,頭上就有個東西從枝葉間跳出牆外去了,就好像是有人先前,蹲在樹上偷窺我!”
灼華抱着手臂搓了搓,一陣後怕。
沐文海先是神色一凝,很快又恢複了懶洋洋的模樣。
“就多幾片葉子,也把小妹吓成這樣?就這麽幾片葉子,哪可能是大活人,最多就是只野貓。”
灼華一想也是……
她去晃了下那槐樹的樹幹,力道很輕,就有好幾片葉子飄落。
如果是個活人,确實不該只這麽點兒。
除非是殘楓那種一等一的好手。
但如果是他,只是不死心的跟着她看了一會兒,沒再生出把人劫走的心思,已經是一大進步。
于是瞬間放寬了心。
放心了,疲倦就湧了上來。
灼華是放心了,也能睡得着了,可沐文海看着小妹的背影,面上強裝出來的悠閑自得迅速消失。
他腳步飛快,徑直去了沐成禮的書房。
為了讓小妹安心,他說的輕巧,可真有人潛入了太傅府怎麽辦?他當時看的清清楚楚的,樹上若真是貓,至少得猞猁那麽大!
金陵城裏什麽時候有過那種猛獸!
沐成禮聽說這事,眉頭深鎖,良久不語。
“雖然江湖兒女身輕如燕之類的事,話本子中寫的多,你們都當是尋常,可實際上,真有那樣本事的,可謂鳳毛麟角。”
沐文海聽着,好懸将一句“老爹你怎麽對話本子這麽熟”說出來。
沐成禮沒注意到兒子的臉色,皺眉沉吟:“若真有這般高手潛入了咱們家來,還只跟着你小妹,怕不是……她被宮裏的什麽貴人給盯上了!”
這話說完,書房裏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父子二人都覺着喘不上氣。
皇權在上,骨頭再硬的人都要被壓彎了脊梁骨,他沐成禮若非深陷其中,已經受夠了,又何必逼着兩個兒子都不走仕途呢!
沐文海聲音發飄:“該不會……是陛下吧?”
皇帝可是召見過小妹的!
一想到那個佳麗三千的老渣男,沐文海就覺着,小妹還是孤獨終老更好些。
沐成禮瞪他一眼:“渾說什麽,陛下沒這麽昏庸,我估計着,要麽是暗衛統領假公濟私,要麽就只可能的,便是昭王。”
沐文海不解:“為何認定是昭王?”
不是還有個太子殿下麽,他之前甚至都上門來提過親,可比昭王嫌疑大多了!
按本朝的規矩,暗衛統領往往是得皇帝信任的宦官,訓練之法密不外傳,但已經出師的影衛,基本上皇子王爺都有份。
如果誰沒有,定然是太不受寵,被故意穿小鞋。
範圍不大,但具體是誰,根本無法查證。
沐成禮捋着胡子瞥着二兒子:“太子若想娶誰,大可不必費這周章,上門提親不成,還可找陛下賜婚,哪用得着這麽偷偷摸摸的!”
那是他交出來的學生,他還能不知道麽?
姜濯川這人,該有的帝王心術并不缺,但在不涉及天下社稷時,正直的過頭了。
上次不知抽哪門子瘋,非要上門來給沐灼華負責,說開了之後再也沒出現過,明顯就是對灼華沒這個意思。
于是,沐成禮心內,認定了這派人來暗中窺視的,就是昭王無疑!
哼,他若真是個閑散王爺,那叫灼華嫁與他未嘗不可,但上一次太後鬧出來的事,被他悄無聲息就壓了下去,便知這人沒那麽簡單!
是個會掀起風浪,不是淹死別人,就是反噬己身的人,并非良婿。
沐文海不是朝中官員,也不清楚這昭王到底何許人也。
他覺着不該如此武斷,但見父親言之鑿鑿,就将疑問憋回去了。
左右是誰都不行,他家小妹,可不去給姜氏一族當那早夭的正妃!
姜濯川原本還不知道,自己随手派過去,查看心上人近況并順便保護她的暗衛,給別人帶來多麽大的困擾。
當然,他此刻已經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一點了。
“所以說你只到了晚間夜深人靜才跟了上去,而且還不小心把人家給驚着了?”
已經換上了尋常侍衛衣衫的紅柳心內叫苦。
“這,這全是意外!今日沐姑娘開了閨中宴,賓客中有位小姐帶着的護衛武功極高,若屬下貿然靠近,恐被察覺,所以只好等夜深人靜才能替殿下去探查沐小姐的近況。”
殿下要他确認沐小姐可否已經從先前的驚吓中恢複過來,這就得看她的面色,可大晚上的,不湊的十分近,那定然是看不見的。
越跟越近,就被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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