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 把柄 可終于讓我抓到啦!
灼華還在懷疑人生,就被身邊的周芷蘭戳了一指頭。
小姑娘踮起腳尖:“沐姐姐,你別那麽盯着人家看……”
灼華回過神來:“所以你能看出那個人不對勁?”
“哎,當然能了!但是說出來多不好!”周芷蘭将灼華拽到一旁,“也是我之前忘了提前跟你打招呼了。那邱婉柔前些日子生病高燒,人差點沒了,如今雖然撿回一條命,可眼睛已經不太好了。”
說到這兒,她回頭瞥了一眼那邱姑娘,以及跟在她身後,低眉順眼,渾身沒半點戾氣的殘楓:“所以我才特意帶她出來散心呢,畢竟沐姐姐你相交的人,心腸都好,沒人會取笑她。”
這話誇的灼華臉熱,但她并不會因此就忽略重點。
“所以她眼睛不好了,跟找了個男人當丫頭有什麽關系?”
周芷蘭蹙眉道:“那是她爹擔心她沒個護衛,掉到水裏都沒人撈,特意買了個有力氣會武功的丫鬟,雖然生的是粗犷了些,可不是男人呀!”
不是男人……
有力氣會武功的丫鬟……
灼華想,莫約不光是邱婉柔的眼睛壞了,在場的小姐們,個頂個的眼神都不怎麽樣。
察覺到灼華咄咄逼人的視線,殘楓上前,施施然行了一禮。
“奴婢殘楓,給各位小姐請安。”
喲吼,名字都不帶改的。
可偏偏這聲音,是個很柔美的女聲。
也許作為一個最頂尖的職業殺手,改變聲線不是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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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殘楓如此光明正大,周圍幾位小姐的目光就都集中過來,肆意的打量,還不時品評幾句。
“其實她生的還蠻好看哎,就是太壯了。”
“就是,肩膀也太寬了,這要是個男子,想必會很俊俏呢!”
感情你們不是沒看見,而是不好意思說,非得別人牽頭點破……
殘楓沒任何不适,大大方方的供人看。
這份坦然,讓灼華無計可施。
總不能強行戳穿,然後拖下去驗身吧?那這位跟她無冤無仇的邱小姐,不就要被毀了名節?
整場聚會,灼華都如芒在背,她為了避開殘楓,全程都不往邱姑娘坐的左側看,硬着頭皮跟坐在右邊兒的樂如是聊天。
樂如是倒是不高冷,但三句話不離小謝大人,宛若一個私生飯。
身後殘楓幽怨的視線如有實質,落在她背上,千鈞重。
實在耐不住了,灼華便推說自己要先去換個輕便些的衣衫,讓諸位姐妹先各自去逛逛。
躲起來之前,想了想,還是叫晴雨去通知了沐文海過來。
反正她是仁至義盡,至于沐文海要不要來制造偶遇,就随他便吧!
灼華雖然并不是真的需要換衣服,但樣子總要做一做,便吩咐寒霜随便取一套衣服過來。
寒霜剛走,突然一絲涼風就吹到了灼華後頸上。
她吓了一跳,轉身就見窗戶就被推開了。
一身女裝的殘楓,悄無聲息的跳了進來。
他目光灼灼,但眼底卻有包含了許多更熾烈的情緒。
“好久未見,你瘦了。
灼華脖子上的汗毛都立起來了,若是殘楓上來就興師問罪,追究她跟謝廷玉的事,她就能倒打一耙——
說全是為了他,自己才跟大理寺少卿虛與委蛇的,結果他反而生氣了,太令人寒心,分手!
哪知殘楓沒提這事兒,反而含情脈脈的。
灼華想不出該如何應對,只問:“你這就丢下你家小姐過來,不要緊?”
殘楓道:“不用擔心,那個邱婉柔很容易糊弄。當然,我也不能離開太久,邱家是絕好的藏身之地,我還需要在那兒躲一陣。”
他上前就要來抱灼華。
灼華迅速閃開:“別了,你現在女裝,我會覺着是個姑娘在觊觎我……”
殘楓面色很是尴尬。
二人相對無言,殘楓看着面前的姑娘全沒了先前含情脈脈的模樣,心內忐忑,強找了個話題:“那日幫我逃脫之後,你是被帶去了大理寺?”
“嗯,配合調查。”
“看來,那位謝廷玉,很是礙事啊。殘楓眯起眼睛,神色冷冽——
雖然帶着刻意往溫柔了化的妝容,這表情實在有點滑稽。
然而灼華還在忍笑,就聽殘楓繼續道:“若他對你心懷不軌,改日我定要取他首級!”
灼華笑不出來了,心內不寒而栗。
到底是殺手,因為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要殺人?
謝廷玉雖然是灼華急于擺脫的爛桃花,可那是個負責任的好官,灼華不希望他遭受無妄之災。
于是只好醞釀情緒,拽着殘楓的袖口搖了下:“你別這樣,你好不容易有了金盆洗手的機會,何苦再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我跟小謝大人,不可能的。”
殘楓身上戾氣瞬間消散,跟被主人摸了頭的大型犬似的。
灼華心內,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或許,她還可以更加聖母一些!
于是她強行揉了揉眼睛,做出欲哭無淚的模樣:“但是……我認為,我們也不要再見面了。”
“為什麽?”殘楓大驚。
灼華垂眸:“你如今以女子身份留在邱婉柔身邊,日常起居,總會看到些不該看到的,碰到不該碰到的,你若不對她負責,她還如何自處?”
殘楓萬萬沒料到,自己這個臨時身份,竟然會讓灼華想這麽多。
他連忙辯解:“你不需要擔心那個無關緊要的女人,她不會知道我是個男人的。”
灼華狡猾的自殘楓的話中找到了想要的信息。
“所以,果然你是真的看也看了,摸也摸了吧?”
殘楓沉默。
畢竟是要貼身保護一個剛剛因事故近乎眼盲的女人,怎麽可能不出點小意外呢?
灼華覺着自己很卑劣,但她不能放棄這個徹底掐滅這朵爛桃花的絕妙機會。
“她不會知道,可是我知道,所以我不能允許這種事發生!”
殘楓嘴唇動了動。
他想說那你怎麽辦,咱們不是也有過很親密的光景?
但很快他反應過來,二人其實也沒有很親密——
那些耳鬓厮磨,都發生在幻夢中。
或許是上輩子,或許灼華她也記得,但終究這一世,他們之間很清白。
殘楓慌了,就如同扔到岸上,即将幹涸而死的魚,還在做徒勞的掙紮:“江湖兒女,不該在意這種小節,何況咱們都不會對外說……”
灼華冷冷打斷他:“不拘小節是一回事,耍流氓是另一回事!”
說罷,似乎對殘楓這态度很是鄙夷,轉身就走。
殘楓眼睜睜看着灼華将門狠狠摔上,連背影都不給他看,他整個人……如同被冰冷的海潮包裹,逐漸沒頂,連呼吸都艱難。
然後他發現,之所以難受,是貼身小衣太近,穿久了勒的。
其實也……沒那麽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