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愛情什麽的
失敗失敗失敗啊……
顧之川看着眼前傅臨夏那猖狂的嘴臉,真恨不得一巴掌給他丫的扇過去——笑你妹!立刻給老子變回你的冷面閻王去吧!
不就是輸給了姚景生嗎?用得着笑得這麽誇張嗎?輸給姚景生也部署太丢臉的事情吧?
“傅臨夏,你吃了什麽藥了?”
傅臨夏端着酒杯坐在沙發裏,笑得一直抖,“哈哈……顧之川,不是我腦子抽了吃錯藥,而是你腦子抽了——人家小你一歲多,得喊你一聲前輩師兄學長啊!”
忍無可忍——那就再忍一會兒。
顧之川默了,轉過頭去,權當自己不認識傅臨夏。
只是下一刻傅臨夏的笑忽然就停了,他抿了一口伏特加,攏起眉,變臉如此之快,竟然沒有任何不适應的感覺,那表情也是說收就收的,“不過都比完了,也就算過去了。”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可是顧之川竟然聽懂了,最開始的時候他覺得自己跟傅臨夏說話簡直不在一個頻率上,現在好了——他竟然能夠聽懂了,這是不是證明他的腦思維已經處于傅臨夏的那個水平?
總是想到什麽說什麽,完全不顧之前說的話題是什麽之類的。
他也就去了東北那一趟,回來的路上就感冒了,千小心萬小心終究還是躲不過感冒病毒。
他走得很匆忙,總覺得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但是巧合的是,姚景生竟然跟他上了同一班列車,不過姚景生是回北京,而他是順便從北京過而已。
哈爾濱到青州,本來就是要經過北京的,只是沒有想到會這麽巧。
巧到他跟姚景生是前後腳上車,還坐在了一起,只是明明坐在一起,卻尴尬得沒話說。
于是沒話說怎麽辦?找話說啊。
話題從比賽扯到前段時間的甬溫線事故,猜測他們乘坐的這一趟列車是不是也會脫軌錯路撞擊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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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景生一直保持一種傾聽的狀态,并不怎麽回話,只是在這件事情上,他竟然破天荒地說了許多,并且內容很是駭人聽聞。
顧之川覺得他說的才是真相,只是大國之間的博弈實在太殘酷慘烈,以那麽多人的生命為代價,簡直兒戲。
衆所周知,中國的高鐵技術是世界領先,國內鐵路動車建設也是如火如荼,中國的鐵路全長能夠繞地球跑上兩圈,甬溫線是動車線,時速三百以上,采用的導航系統是美國開發的GPS全球定位系統,這種定位系統目前只有美國具有成熟的技術,并且已經應用,但是歐盟也在開發相似的伽利略系統,中國曾提請歐盟,希望加入伽利略系統,但歐盟予以拒絕,直到現在伽利略系統連個影子都沒見着。
甬溫線事故,問題看似是在信號燈問題上,但是根據姚景生所說,問題是在定位導航系統上,整個動車組核心是采用美國的GPS導航系統,可是關鍵時候這導航系統要是出問題了會有什麽結果?
顯示錯誤的信息,誘使動車走錯誤的路線,最終引發甬溫線事故,大片人員傷亡,中國動車事業大受損傷。
事故發生之後,網上就冒出了許多不實言論,大肆渲染中國的高鐵動車技術是如何不成熟,言語之間的意思就是要中國擱置動車的建設。
真相與民衆所了解的,可能根本就是兩樣。
下了車,他們那列車也沒出什麽事。
只是顧之川腦海裏一直回想着姚景生剛剛說的那些話。
大國博弈。
中國想要在亞歐非三洲建立鐵路網,将鐵路從中國東部沿海一直修到莫斯科,修到荷蘭鹿特丹,修到地中海沿岸,修到蘇伊士運河,修到南非,橫越亞歐大陸,貫通亞歐非三洲,将三個大洲聯系在一起,這無疑威脅到美國的利益,貫通全線,中國的外貿和影響力輸出絕對會逐漸超越美國,傷及美國在中東地區、南北非地區甚至是他在歐洲的利益,北大西洋公約組織又不是擺設。
美國一直警惕着一切可能傷及自己利益的國家的行動,即便中國宣稱要和平崛起,可是沒有武力你憑什麽和平崛起?
西方人的思想觀念和東方人不同,他們只重視實際,除了基督耶稣之外幾乎不信仰任何東西,重視眼前的他們無法理解中國式的和平宣言,他們以為這只是一個可笑的謊言,但凡大國崛起必須要戰争來确定或者鞏固其地位,中國的勢力在全球範圍內擴張已經向領導全球的美國發出了一個危險的信號——美國如果不能阻止中國影響力的擴大,那麽美國就将是下一個日不落的日落!
于是美國出手了,他們利用自己控制的GPS全球定位系統給了中國意想不到的一擊,立刻就收獲了好的效益。
中國國內的高鐵建設出現争議,引進中國技術或者依靠中國建設鐵路的國家開始取消計劃,或者對在建的鐵路進行停工檢查,整個國際社會頓時對中國的高鐵充滿了不信任的感覺。
而網上那些聳人聽聞的圖片其實大部分都是僞造,卻能夠煽動民衆,一個不好再爆出什麽官員處理不當的問題,國內就很可能爆發對政府的信任危機,國內大環境一動蕩,各項建設事業就會擱淺,從而經濟增速也會降下來——甬溫線事件看似只是一場動車事故,實則涉及到大國關系與利益之争。
顧之川那是越想越覺得傷不起,尼瑪的等到北鬥導航建好了你美國恐怕就只有洗洗睡了!
他跟傅臨夏談了這件事,結果傅臨夏倒是看得開,“美國開國那兩百年倒是個好貨,一發達就得瑟了。”
顧之川翻白眼,突然覺得自己應該有用武之地了。
他看了傅臨夏那黑框眼鏡一眼,忽然問道:“你這眼鏡要戴到什麽時候去?”
“我對它有感情了。舍不得丢。”傅臨夏手指敲着杯沿,擡眼從酒吧這包間的窗邊往下望,那表情一下就跟結了霜一樣。
顧之川眉一挑,直覺得下面是出了什麽事,他也湊到窗邊去看,街下面空空蕩蕩,只有那幾盞路燈還亮着,照着綠化帶裏那新抽了芽的油桐,有一種絢爛的色彩。
“怎麽了?”
“沒什麽,只是覺得愛情這玩意兒,來得早,也去得早。”
其實——尼瑪的傅臨夏你根本不适合這種風花雪月的話題啊!!!
傅臨夏無所謂地笑笑,他的事情顧之川都是知道的,他其實并不明白自己為什麽獨獨願意跟顧之川交往,同在一個寝室的時候,這家夥還沒現在這麽厲害呢,完全就是一不入流的小混混兒,畢業了踏進社會估計也就是個中庸——但他還真就看這個家夥順眼了,連他很多不能對別人說的事情,在顧之川面前也總是能夠開玩笑一樣地說出來。
這就是傳說中的知己或者說是兄弟?
傅臨夏站起來,一口幹了酒杯裏剩下的烈酒,顧之川看着他那一點也不文雅的豪爽動作只覺得肝都替他疼了起來,“尼瑪的你這樣喝遲早會早死。”
“要死那也攔不住,我活得開心就是了。“傅臨夏随手将杯子放在桌上,背着朝顧之川揮了揮手,“傅臨夏這個人的心太小,愛過一個人就夠了,我的愛,比一次性筷子還廉價。”
“對了,其實我覺得你過得倒是挺清心寡欲啊——顧之川,你該不會是那方面有問題吧?”
欠——欠扁!
顧之川幾乎就要一拳頭就他丫的揍過去,娘的你這說的什麽話啊!
他正要開口反駁,卻不想傅臨夏沒有任何感情的一句話将他完全凍住了。他突然就打了個寒戰。
“顧之川——你到底為什麽戴上那顆佛珠?”
事情發生的時候,傅臨夏就在場,對當時的情況是再清楚不過了,他覺得顧之川很奇怪,姚景生也很奇怪。
可是至少姚景生的心思他還能猜到一點,可這個原本一根筋簡單得像是一張白紙單位顧之川,他反而看不透了。
顧之川伸手握住自己的手腕,笑得涼薄,“什麽時候傅老大已經變成傅八婆了?”
傅臨夏懶得理會這瘋子,轉身就走了個幹淨利落,跟顧之川這種腦抽症患者談這種嚴肅的話題,他還真是被姚景生傳染了低智商不成?
暗戀就暗戀嘛,非整得那麽痛苦。
而顧之川,伸手抓過那只倒下的酒杯,手腕上的那顆木質佛珠露出來,忽然想起,似乎他已經孤家寡人很久了,重生回來說要找個妹子領回去給自家老爸看,結果現在倒是一心沉進計算機技術裏,什麽都忘光了。
到底為什麽戴上這顆佛珠,原本就是不清楚的,連他自己也沒搞明白。
大概是當時姚景生的那個眼神,太過慘烈了吧?他似乎都聞到有隐約的血腥味兒彌漫在那時的空氣中,卻始終不知道那是哪裏來的。
也是是姚景生心上淌出來的血。
算了,還是回去找人組團刷了美國再說吧。
他壓下自己心裏那各種古怪的感覺,總之最近是有些見鬼了……
啊,不對,他回去在潛淵組隊刷美國真的不會又遇到財神嗎?!尼瑪的那不就是姚景生啊?!
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忽然之間就有些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