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有那麽一瞬間,沈熹恍若透過微弱的燭光看到了阿婆的影子,像賣火柴的小女孩,借着稍縱即逝的螢火捕捉一絲幻想中的溫暖——阿婆離開後,這個世上再也沒有了會給他過生日的人,而每一次生日,似乎也都是在提醒沈熹,把他撿回來養大的阿婆已經不在了。
距離沈熹上一次過生日,已過去近十年的光景。
沈熹從未和封宸提及過這些,當此刻看到如夢境般的燭光,心底登時猶如千萬只蝴蝶一同翩飛,悸動不已,他終于明白,封宸一天的反常究竟源于何故。(注)
他此刻近乎一片狼籍的腦海,驀然記起,昨晚上封宸低.啞的問話。
“你的名字,是有什麽特殊含義嗎?”男生性.感至極的嗓音缭繞在他耳畔,将早已神魂颠倒的沈熹一次又一次地送入海浪深處,教他無暇細想封宸為何會問他這個問題。
他搖搖頭,伴着從齒.間溢出的無法克.制的低.喘,斷斷續續地開口。
沈熹是元旦那天被阿婆撿到的,阿婆說這個日子好,辭舊迎新,代表着往後的日子會越過越紅火,喜氣洋洋,所以取名一個熹字。
只言片語的描述就這樣被封宸敏銳地串聯起真相,拼湊出沈熹沒能和封宸細說的過去,而歷來五谷不分的封少爺,不差錢也不想用俗氣的物質給沈熹慶生,唯獨一顆真心是他思來想去覺得自己身上最珍貴的,所以給沈熹親手做一個蛋糕,是封宸所能想到的最能表達他愛意的方式。
沈熹用力閉了閉眼,将此刻分不清現實和虛幻的薄霧狠狠壓下,再睜開時,黑暗中萦繞着他的那縷微光後,分明是封宸含笑的眼睛——哪裏還有阿婆。
他不會離開他,不會。
死亡也許會帶走我們愛一個人的能力,但我們總能迎來新生。
封宸把巴掌大點的小蛋糕端到沈熹面前,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有點兒小,別嫌棄。”
不是他摳門,是封宸自己都沒想到他烹饪的技術會如此差勁兒,比起他開車的技術差了約莫一條銀河,最後弄出來的蛋糕能吃的就這麽一小丢丢,勉強夠看。
怎麽可能會嫌棄。沈熹努力克制着泛紅的眼睛,搖搖頭,一雙星辰般閃耀的眸子溫柔彎起,将微微笑着看向他的男生裝進眼睛深處:“我們,一起許個願。”
燭光在夜色裏輕輕搖曳,映出倆人眼底炙.熱而濃.烈的愛,沈熹雙手合十,纖長的手指被封宸緊緊包裹在掌心,和他同時合上眼,許下年年歲歲至死不渝的虔誠心願。
“呼——”燭光熄滅,如水般的月光透過窗前照進屋內,夜色很靜,美得不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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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熹把蛋糕一分為二,将其中一半遞給封宸,不想他并沒有接,而是直接就着自己的手咬了一口,一如倆人第一次分食蛋糕時的場景。
封宸嘗到第一口是甜的,放下心來,捏捏沈熹因為塞滿蛋糕而微微鼓起的臉頰,語氣鄭重而認真:“沒準備禮物,把我自己送給你——我的下半身,還有我的下半生,這輩子都給你,你願意嗎?”
能把搞黃色說得如此清新脫俗,是沈熹熟悉的騷到浪起的封少爺沒錯了。
夜色模糊了沈熹不自覺微紅的臉,無措和歡喜兩種激烈的情感在他眼底.交織,最終化為漫天灼.燒的星火,他定定地看着封宸,墨玉般的眼一如既往的溫柔,一字一頓地回道:“我願意。”
恍若無聲的邀請。
封宸心底一直克制着狼爪的缰繩,在這個瞬間,崩斷了。
一年半之前,江大男生宿舍的702房間,彼時還算不上熟稔的兩個男生,站在陽臺安靜的夜色裏,無聲凝視着彼此,瘋長的暧.mei如夏夜燥.熱的風,沿着他們息息纏.繞。
而此刻,封宸終于可以放.肆地捧起沈熹的臉,一點點吻幹淨他鼻尖上的唇瓣上的奶油,然後,将自己等待了這麽久的蛟龍,送進清冷的秋湖。
徹底沉.淪。
初見是開在黑暗中的一朵罂.粟花,妖冶而迷情,他撿起來時,花枝刺入他的指尖,鮮血流出,疼痛過後,被他漠然丢棄的花卻變作了白衣少年,懵懂地看着他,在他心底長出刻骨銘心的花苞。
如驚鴻飛過,一眼難忘,自此賭上餘生。
......
年後回校答辯,五月份的天氣已有了盛夏的聒噪,郁郁蔥蔥的枝葉分列在長路兩側,光影斑駁,随着跳躍的弧度照出封宸和沈熹并肩行走的身影。
畢業的氣息已近在眼前,校園裏随處可見拍照留念的畢業生,将夾雜着傷感的喧嚣氣氛充溢了每一寸角落。
但傷感的人裏并不包括封宸。
封少爺滿腦子想的都是搞定論文這檔子事兒後,他和小朋友可以過個幸福的周末,吃了睡睡了做,做累了又可以睡到自然醒。
啊,想想都覺得美好。
封宸牽着沈熹的手和淚眼汪汪的劉川告別,潇灑轉身,坐上車準備走時,接到了郝俊打來的電話。
“宸哥,我聽姜姨說你和熹神今天去學校答辯啦,答辯是不是就是畢業的意思啊?那我現在是不是可以請熹神來幫我解決尼古拉斯的事情啦?你放心,親兄弟明算賬,我按照市場價給熹神付律師費。”郝俊咋咋唬唬的聲音穿透聽筒,封宸還沒來得及帶上耳機,就被他一長串蹦出的問題砸得腦殼疼。
封宸:“......”
他以為郝俊跑國外吃喝玩樂散了大半年的心,已經死心了,敢情在這等着他的。
“你想多了。”封宸言簡意赅丢下四個字就準備挂電話,一擡頭,看到沈熹正疑惑地看着他,似乎是在等待他對郝俊做出回信。
啧,小朋友都聽到了,這樣做是不是顯得他不太大度?
男人可以吃醋,但不能小氣——這是封少爺的人生信條——封宸冷着臉看眼腕表,在郝俊委屈巴巴的嚎叫聲中,勉為其難作出讓步:“晚上八點,帶着你的問題過來。”
“好嘞!”
對比郝俊快樂得快要飛起來的得瑟,封少爺臉色則不大好看,好好的周末被郝俊個電燈泡橫插一腳,他想把郝俊丢太平洋喂魚的心都有。
但還得假裝自己肚裏能撐船。
裝得異常大度的封少爺若無其事地挂斷手機,開車回家,卻在進家門後亮出了忍了一路的狼爪,抱起沈熹徑直去往浴室——周末都泡湯了,現在還不得抓緊時間讨點利息。
郝俊來時天還沒黑,五月份的天本來就晝長夜短,約定八點見面的他愣是踩着六點鐘的餘晖,噠噠噠地就小跑沖進封宸家,拎着兩兜海鮮裝模作樣地遞給封宸,眼睛越過他直往廚房的方向瞟:“宸哥,熹神是不是在做飯呀?那啥,白吃你們的飯怪不好意思的,這點兒食材就當我的夥食費,嘿嘿。”
封宸:“......”
蹭飯蹭得如此不要臉,真給點顏色還上天了。
封宸面無表情地收下黃鼠狼的禮物,往冰箱裏一塞,拿出一瓶飲料抛給郝俊,見他颠颠颠地就準備去廚房找沈熹,冷冷掃他一眼:“腿不想要了?”
嘤,要。
自知理虧的郝俊乖乖收回不聽使喚的腿,坐在沙發,眼睛巴巴地瞅着廚房門口,随着沈熹的活動範圍移動眼珠子。
雖然被限制了腿部自由,但并不妨礙郝俊用脖子以上的器官對着沈熹展開無限遐想,他一邊拼命眨着眼記錄下沈熹的一舉一動,一邊在心裏痛并傷感地快樂着——嗚嗚嗚,就是這副身體裏此刻要是七水就好了。
封少爺才不管郝俊心裏想的什麽,他眼睛裏只有此刻明目張膽想給他帶綠帽子的假發小,冷着臉,拉過沈熹直接擋在自己身後,涼飕飕提醒郝俊:“眼也不想要了?”
“嘤,要,眼睛嘴巴和腿都要。”郝俊全身上下的重要器官被封宸警告了一個遍,終于收斂,忙端起小碗大口吃飯,期間壯着膽子湊到沈熹跟前,傻逼兮兮地沖沈熹傻笑,“熹神,你做飯真好吃,我還想再吃一碗。”
封宸:“......”
吃吃吃,也不怕撐死。
沈熹不好意思地抿抿嘴,準備接過郝俊的碗再給他盛一碗,還沒起身,就被封宸拉住了。
“讓他自己去。”封宸眼皮一擡,摻着警告的眼刀子冷冷擲向郝俊,雖然沒明說,但郝俊還是立刻讀懂了封宸的潛臺詞——真敢讓沈熹給他盛飯,他的手和腿恐怕就真得休息一段時間了。
郝俊縮縮脖子,分外乖覺地火速溜進廚房,把剩下的米飯搗鼓到自己碗裏後,又颠颠地跑回餐桌,厚着臉皮繼續掃蕩桌上的殘羹。
等吃飽喝足,郝俊這才揉着圓滾滾的肚子從椅子上起來,還想跟着沈熹在他家沙發上多賴一會兒,沒走幾步,就被封少爺毫不留情地一把拽起衣領,提溜到了門邊。
“啊啊啊宸哥,我還沒辦正事兒呢。”郝俊扒拉着門框哇哇大叫。
封宸嗤笑,松開手,冷着臉諷刺郝俊:“我怎麽覺得你就是借着有事兒的名義來蹭飯的。”
郝俊心虛地眨巴眨巴眼:“哪有,蹭飯只是順便,我真的是來找熹神幫忙的。”說完拿出手機,給封宸看對話框以證自己清白,“你看你看,尼基又聯系我了,他現在天天騷擾我,煩死人了。
封宸沒接,漫不經心地垂着眸,随着郝俊滑動屏幕的動作掃了幾眼,反問:“他為什麽還在聯系你?”
“沒從我這榨到錢呗。”郝俊歪頭思索了一會兒,掰着指頭推算時間和封宸複原事件過程,“好像就是去年你們那個節目給他帶了一波熱度,他覺得自己馬上要紅成頂流了,就鬧着要和公司解約,不知道是成功還是沒成功,反正他後來銷聲匿跡了好久,一直到現在也沒見他怎麽在網上露過面,也就是那個時候吧,他開始找我求複合,想讓我當冤大頭繼續給他花錢捧他。”
啧,果然複合是有原因的,回頭草好吃不好吃完全取決于這匹馬後來混得好不好。
“熹神,你看我套話套得還可以不?”見沈熹過來,郝俊立馬颠颠地湊上去,獻寶似的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他,眉飛色舞道,“你教我的那幾招真好用,他現在承認了之前欠我的賬,我都留好證據啦。”
賣萌求表揚的樣子活脫脫一沖主人搖尾巴的小狗,且等着沈熹誇他。
封宸面無表情地捂住沈熹眼睛,嗤笑:“給一個騙子花了那麽多錢交智商稅,還好意思要獎勵。”
嘤,又被宸哥嫌棄腦子笨了。
郝俊癟癟嘴,委屈巴巴地收起賣萌的狗尾巴,看沈熹拿着他的手機上下翻了一遍後,沖自己禮貌地笑了下,還點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啊啊啊熹神對他笑了,四舍五入就是七水對他笑,他的人生圓滿了!
郝俊激動地晃着門,把封宸家的小院晃出了地動山搖的氣勢。
封少爺臉色一冷,提溜起郝俊的衣領把他往門外一扔,然後掰過沈熹的臉,懲罰地咬了他一口:“不準對別人笑。”
沈熹猝不及防跌進封宸一身的醋意,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這次是發自內心的笑,清淺的弧度沿着他的眼尾往下蔓延,在薄唇兩側彎成了淺淺的月牙,像小鈎子。
“沒、沒笑。”沈熹溫柔地對上封宸眼睛,餘光瞥見還探着頭偷窺的郝俊,遲疑一瞬,然後輕輕湊近封宸耳朵,和他解釋,“只、只是,客氣一下。”
嗯哼~這還差不多,但客套也不行。
封少爺一身的醋味兒即刻散了個無影無蹤,擡腳帶上門,直接抱起沈熹回卧室。
“啊啊啊宸哥我還沒說完呢!”還在試圖竄回封宸家的郝俊被“砰”一聲關上的門撞了個眼冒金星,捂着鼻子嗷嗷叫,“熹神!明天中午一點!我約了尼古拉斯見面!你記得來啊!”
扯破喉嚨的嚎叫在穿透封閉性極佳的房門時,被削弱得只剩下不到三成,沈熹隐隐約約聽到郝俊似乎說了句什麽,本能回過頭,疑惑地拽了拽封宸:“他是不是、落下東西了?”
“沒東西,空手來的——小區有幾只流浪貓,他怕貓。”信口開河的封少爺豈止是不記得郝俊來的任務,連帶着這個人都被他丢到了九霄雲外,見沈熹還在蹙眉思索,“啧”了一聲,咬上他唇角,“熹寶,專心點,不然明天你會下不了床......”
第二天,差點兒下不了床的沈熹起來後摸到手機,這才看到郝俊的微信轟炸。
封少爺醋性大,替沈熹通過郝俊的好友申請後就把消息提醒設為了免打擾,沈熹邊刷牙邊回複郝俊,發完一個“好”字,就被睡意惺忪的封宸攬入了懷。
封宸困倦地抱着沈熹當枕頭,懶洋洋開口:“他約的哪兒?”
聽沈熹報出一個咖啡館名,封宸的睡意這才悠悠散了幾許,他眯着眼,在沈熹嘴角偷了個薄荷味的吻,直起身,松開沈熹後拿起另一支與他同款不同色的電動牙刷,含混不清道:“我中午在附近有個會,開完會去接你。”
陽光透過密密層層的枝葉,在地上留下各種形狀的影子,街邊行人寥寥,溫熱的夏風穿堂而過,吹起挂在咖啡廳門外的風鈴,叮當作響。
尼基帶着黑超,身上穿着過季的大牌T恤,一扭一扭地推開玻璃門。
啊,取款機,我來了!
尼基心花怒放,徑直走向最裏的角落,一張堆出虛情假意的笑臉在遠遠看到郝俊時,笑得愈發虛僞,緊接着,在看清他對面還坐着另外一個人,登時黑了臉:“郝俊,你什麽意思?帶着現任來羞辱我?!呵呵,你也不瞅瞅,你放眼望去還能找到比我帥的男朋友嗎——”
氣急敗壞的罵聲随着尼基看清男生長相的瞬間,戛然而止,空氣有長達數秒鐘的安靜。
我操.他媽的!郝俊從哪兒找的這麽帥的男朋友!靠!難怪他求複合了這麽久郝俊都沒搭理過他!
尼基嫉妒地一遍遍盯着沈熹俊秀無雙的臉,感覺這一刻冒着烈日送菊花的自己被狗.日了。
郝俊被尼基的“男朋友”幾個字砸得七葷八素,心裏樂得都快忘了今天的正事兒——說句實話,他巴不得借着沈熹的威風好好氣氣這個不要臉的bitch,嘤,但他沒這個膽量。
要讓宸哥知道了,他估計得少半條命。
所以郝俊只敢放在心裏偷着樂,他吊兒郎當地睨尼基一眼,聳聳肩,起身走到沈熹旁邊坐下,翹着二郎腿,特別大爺地對尼基一擡下巴:“男朋友倒是還談不上,他今天的身份是律師。”
聽到前半句話的尼基還沉浸在突如其來的轉機帶來的驚喜之中,就又被後半句話砸懵了:“律師?什麽律師?你今天約我不是來找我談複合的事兒嗎?”
郝俊“呵呵”,翻了個“你真看得起自己”的大白眼:“誰跟你複合,你以前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把我榨幹了就跑,還欠我那麽多錢,我不找你要回來,你還真當我是沒有感情的提款機啊。”
他說着拿出手機,扒拉出倆人的聊天記錄給尼基看:“你還拿咱倆的視頻威脅我讓我付你青春損失費,已經構成那什麽罪——”
“敲詐勒索罪。”沈熹适時補充。
“對,勒索罪!明天我就去法院起訴你!”郝俊看着此刻目瞪口呆的尼基,終于知道平時封宸看他時是怎樣的一種感覺了——媽呀,太爽了!原來站在智商高地碾壓別人這麽爽!啊啊啊他好想拿一套房換一個聰明人的腦子啊!
尼基被郝俊有備而來的一連串問話徹底砸傻了,呆立在原地,艱難地消化掉其中蘊含的大量信息後,這才驚恐擡頭,指着郝俊顫巍巍說:“我和你只不過是談了一場戀愛,你卻要把我送監獄?”
“嗯哼。”郝俊不假思索點點頭,沉思一瞬後,又頗為大度地擺擺手,“當然,你要是把錢還給我,我就不和你計較,咱倆的事兒就一筆勾銷。”
尼基:“......”
他哪兒有錢!他要是有錢了會至于付不起解約費然後被公司雪藏,淪落到要不停釣凱子當鴨子賺錢糊口嗎?!
“沒錢?”郝俊“啧啧”一聲,偏過頭沖沈熹一指門外,站起身準備走,“熹神,那咱們走吧,下午法院上班嗎——”
“等等!”眼瞅着郝俊這是不見錢不罷休要往死裏整他,尼基急得眼珠子都紅了,半小時前才補過妝的額頭蹭蹭開始浮粉,他死死抓着郝俊的胳膊,腦子飛快思索對策,突然眼睛一亮,急聲說,“俊哥,我是沒錢,但我有一個能換錢的大新聞!”
郝俊厭惡地甩開他的手,撇撇嘴不以為意:“我對你們圈裏人的八卦啥的沒興趣,你賣給我還不如賣給狗仔。”
“不是別人!是你的好兄弟!”尼基脫口而出。
話音落下的瞬間,沈熹腳步倏地一頓。
作者有話要說:注:“心底登時猶如千萬只蝴蝶一同翩飛”化用“心動的感覺是一千只蝴蝶在胸口振翅”,出處——網絡。
ps:寫到熹神名字由來時,腦海裏突然蹦出來了一幕,還好給熹神取名的阿婆沒用喜氣洋洋的洋字,不然叫沈洋(陽),莫名喜感了。
pps:讓小可愛們久等了哎,布丁還在加班趕報告,自從工作時間從正常的966變成在家的007後,周末已經不是周末(哭哭),最近可能都會更新比較晚,在這和小可愛們說聲抱歉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