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o are you？

第12章 章節

南笑了笑就坐在鋼琴前，看着左安，笑得溫柔而美好。

左安只覺得心髒跳的好快，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胸口，跳去顧南的懷裏。

“你要給我的禮物呢？”左安努力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噓。禮物在這裏。”顧南伸出食指放在嘴邊，成功地讓左安安靜了下來。

左安看着顧南的手指在鋼琴鍵上歡快地飛舞着，移不開目光。直到漸漸發現顧南彈奏的旋律有些耳熟。

“怎麽樣？喜歡嗎？”一曲完畢，顧南微笑着問左安。

“這曲子好像我那天亂彈出來的那個？”

“沒錯，就是你彈出來的。我覺得很好聽就把它寫成了完整的曲子，送給你做生日禮物。喜歡嗎？”

“喜歡！這曲子叫什麽？”左安怎麽會不喜歡？不說這是專門為他寫的曲子，就是顧南随手敷衍的一曲，左安都會覺得那是天下最美妙的音樂。

“唔，送給你的，那就你來取名字吧，怎麽樣？”

“那就……叫《微光》吧！”就像你之于我，是黑暗中照亮我的微弱光芒。即使再渺小，也是賦予我勇氣的意義。

“好，那就叫《微光》。”

“哈哈！我要學這個，你教我！”

“你确定？你真能學會？”

“我不管！這是你送給我的生日禮物！我當然要學會，不然怎麽能算是我的？”

“好了好了，我教你。”

***

原來是在那時候學會了這首曲子的嗎？

我坐在黑夜中，神情恍惚地想着。

老大老二老三睡得很香，我能清晰地聽到老大和老二的呼嚕聲，就連老三的呼吸聲都能聽清。

夢中的場景依舊歷歷在目，就連那鋼琴聲都還萦繞在耳邊，仿佛我還沒有離開那場不真實的夢境。

手指無意識地動着，我沒有意識到，那是彈奏《微光》的姿勢。

我仍舊不敢相信，那夢裏的人是我。我根本無法相信，另一個主角是那個我不過剛認識不久的顧南。

黑暗中我痛苦地抱住自己的腦袋，我需要有一個人來告訴我，到底哪一個才是夢？

顧南到底是誰？我和他究竟是什麽關系？

如果我們真的是兄弟，他為什麽不承認？卻以陌生人的姿态出現在我身邊？

我想不明白。

但我意識到一點，我的記憶真的欺騙了我。

三十一、

直到這一刻我都覺得，自己所經歷的一切都不過是一場夢。沒有這莫名其妙的游戲，沒有顧南，沒有那些混亂不堪的幻境。

是的，我寧願相信那些都只不過是幻境。

可是手下越來越純熟的彈奏，還有那越來越熟悉的旋律，這一切都在諷刺我的自欺欺人。

可是顧南不見了。

我找不到他，也無法從他那裏知道一切的真相。

世間最令人忐忑不安的，不是你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而是等待真相被揭穿的過程。

音樂教室內，老大老二老三坐在我身後的地板上，聽着我彈奏鋼琴。校慶的時間越來越接近，我這兩天幾乎都是在鋼琴面前度過的。他們幾個也來看更加勤快了。

“你們覺不覺得四兒彈的越來越好聽了。”老大咋呼道，雖然刻意壓低了些聲音，可是還是能劃分到擾民的範圍裏去。

“是很不錯，感覺就跟換了個人在彈一樣。”老三若有所思的聲音響起。

“我也覺得，之前聽只是覺得旋律還行，現在聽卻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沒有人回應老大的話，或許他們也表達不出來此刻心中的感受。

鋼琴聲戛然而止，我的手靜靜地擺放在琴鍵上，我想我現在的表情一定很冷靜，冷靜到冷酷。

“怎麽了？”老大驚愕地問我。

我沒有轉身，背對着他們，我看不到他們的表情，他們也看不到我的。

“老二，你沒有什麽想對我說的嗎？”

“什麽？”老二的聲音聽起來很茫然。

“比如，關于顧南，關于那個神經病。你沒有什麽想說的嗎？”

老二大概沒有想到我會突然這麽問他，一時間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沒有人說話。

音樂教室內安靜的詭異。

過了大概一分鐘左右，也許吧。老二的聲音有些幹澀地響起。

“顧南和那個神經病？他們怎麽了？我……我該說什麽？”

我背對着他冷笑起來。我知道我不聰明，很多時候我也不願意去思考。所以明明老二有那麽多的疑點我卻從沒有懷疑過他。

“你其實早就認識顧南了對吧？”

“四兒，你在說什麽呢？老二怎麽會認識顧南？”老大不解地問道。

老二緊跟着接腔：“是啊，我怎麽可能認識顧南？我之前根本不認識他！”

“你真的不認識顧南？”我突然轉身，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你真的不知道顧南就是那個神經病？”

幾個人震驚地看着我，唯獨老二的眼神中還帶着慌亂。于是我更加篤定了自己的猜想。

“你敢堵上我們的友情發誓，說你真的不知道嗎？你敢嗎？”

老二張了張嘴，沒有出聲。

老大老三也是滿臉的複雜，他們從來沒有見過我這麽盛氣淩人的模樣。他們所認識的我從來不會這麽尖銳。

“對不起。”半晌後，老二讷讷地開口說了聲對不起。

“呵，不是不認識嗎？你道歉做什麽？”

“對不起四兒，我不是故意的，是顧南！是他威脅我！我……我也是被逼的！”

“他威脅你，你就出賣我？”

“我……”

“算了，現在糾結這些也沒有意義了。”我轉了個身，再次背對着他們，“顧南人呢？”

我現在只想知道這個瘋子人在哪裏！

“他說……你完成最後一個任務他就會出現了。”老二小心翼翼地說，聲音中帶着些許讨好。

“砰——”

我猛地一拳砸在鋼琴上，發出一聲巨響。

又這樣耍我！耍我很好玩嗎？！顧南！別讓我找到你！

“四兒……”

“出去！”反應過來自己的語氣太過分，于是又開口說，“你們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三十二、

“快去看宣傳欄！”

“發生了什麽事？”

“我們學校有變态！兩個男的接吻被爆出來了！照片貼得到處都是！”

“我靠！什麽情況？！”

……

如果說我一直以為這場游戲是一場噩夢的話，那麽當我突然從這樣一段荒誕詭異的夢境中驚醒的時候，我只覺得，那是地獄。

整個學校都在議論紛紛，不論顧南走到哪裏，到處都是對他指指點點的學生。因為那麽一張不知道為什麽會突然出現的照片，他的人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本該是天之驕子，只差一步就能登上雲端，卻被我狠狠地扯落到泥地，滿身狼狽。

我以為他會恨我。

我以為他會選擇一同毀了我——因為我會這麽做。

可是沒有，他選擇了自己承擔一切。我一直無法忘記夢中他最後看我的眼神，好像充滿了怨恨，卻又仿佛平靜的什麽都沒有。

當他從校長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我清楚地看到他臉上鮮明的五指印。那是被她媽媽打的，我知道。

其實我在門外都聽到了。

“哥……”我叫住他，可他沒有理我，只是腳步微頓了一下就走了。

我想追上去，可是腳步卻怎麽也挪動不了。我的身上仿佛壓着千斤重的巨石，巨石上刻着兩個字——愧疚。

如果不是那時候我不計後果吻了他，就不會被人偷拍到照片，也不會有後來那麽多事情。

其實一切都是因為我而開始，可最後毀了的卻只有顧南。甚至于，從頭至尾他都沒有回應過我的感情。

那一天回到家裏，媽媽手中的棍子一下又一下的打在顧南的身上，他一聲不吭，倔強的硬撐着。

“說！那個人到底是誰？我把你養這麽大就是為了讓你這麽丢人現眼的嗎？你對得起我嗎？”

媽媽的質問一聲聲地落在我的心口。我好怕顧南會撐不住就把我供了出來，可是我又隐隐希望他能說出來，好讓我不那麽愧疚。

結果最後的最後，一切還是都被我搞砸了。顧南的一切隐忍和委曲求全都因為我的沖動化為烏有。

到最後我們兩個什麽都沒能保住。

“好！嘴硬是吧？你長大了！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你明天就給我收拾東西找你那死鬼爸爸去！再也別回來了！”

我震驚地看着媽媽，顧南的身體也僵硬了起來。

顧爸爸遠在國外，而且一直有家暴史，顧南回去顧爸爸身邊那才是真的徹底毀了。我接受不了，不管是因為什麽，我無法接收顧南離開。

“媽……”

“你閉嘴！”

我第一次見到顧南露出這麽兇狠的表情，就好像我如果敢再多說一個字他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