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禛情凝黛

第94章 王府血夜

康熙五十一年九月，康熙帝晉年羹堯為四川總督。

康熙五十一年十月，康熙帝命皇四子雍親王胤禛前往盛京祭祖陵。同月，年羹堯進京述職，卻并不到自己的主子雍親王府請安。

雍親王府

“這個年羹堯，現在是鐵了心不認自己是雍親王府的奴才了麽？”邬思道的小院裏，黛玉穩坐在樹下的石桌邊和邬思道對弈。弘晖乖乖的在一邊習字，書惠坐在旁邊翻着畫冊。蔣玉菡，柳湘蓮還有韓四娘也都難得的到期了，只是缺了三天前前往盛京祭祖的胤禛。邬思道撫着胡須笑道：“年羹堯此人邬某沒見過，早前倒是聽人說起過。此人野心頗大，心高氣傲，在四爺手下處處受制自然想要選一個溫和一些的主子了。”黛玉落下一子，笑道：“這個人啊，我看着也不是一個能忠心的。只怕還記恨着當初我給他難看呢。難得這次回來正好碰上四哥不在京城。他自然不會踏足雍親王府了。”

邬思道搖搖頭道：“此人行事太過張狂。不得勢還好，一旦得勢必定成為主子的眼中釘，無論他投靠誰最後都是容不下他的。”就算王爺不在。身為雍親王府的包衣奴才，到府裏磕個頭請個安這是規矩，也算是盡到了尊重主子的意思。這人卻因為當初和福晉的一點恩怨，過府而不入。實在是目中無人得很。

柳湘蓮靠在樹上看着兩人對弈，淡淡道：“早前四川屬甘陝總督統轄，年羹堯援救被林大人壓着一頭，之前又因為福晉的原因讓他妹妹失了嫁入雍親王府的機會。如今好不容易成了一方封疆大吏，年羹堯若是還能忍下那口氣，他就不是年羹堯了。”黛玉冷冷一笑，道：“看看他想要幹什麽，這種吃裏爬外的奴才，若是還想反咬主人一口，留着也沒什麽用！”輕輕的放下一枚白子，殺倒了邬思道一片黑棋。

坐在一邊寫字的弘晖擡頭看了黛玉一眼，有些疑惑的眨眨眼睛：這個娘親好像有點跟從前的娘親不一樣啊。偏着小腦袋看了一會，決定娘親就是娘親，然後埋頭繼續寫字。

蔣玉菡悠閑地坐在一邊看書，一邊慢悠悠的道：“年羹堯進京兩天，不僅拜訪了許多官員。還拜訪了三爺，八爺，九爺，十爺府上。對了，好像去見了一趟十四福晉。”黛玉挑眉，“年羹堯去見十四福晉，他們說了什麽？”蔣玉菡搖頭道：“他們沒有單獨太，誰的也不是什麽重要的是。但是十四附近之後又去了一趟八爺府上，和年側福晉單獨談了話，今天早上十四福晉進宮給德妃娘娘請安。同樣是密探。內容不得而知。”

聞言，邬思道皺眉道：“福晉，十四福晉跟德妃娘娘密探的內容只怕不是小事。”

黛玉點頭，道：“德妃娘娘在宮裏經營了幾十年，想要從她宮裏打探消息原本就是不容易。如果是極為重要的事情只怕就是。抓出來問一問不就知道了。”

蔣玉菡贊道：“确實是個好方法。不過四娘，綁架皇子福晉的事兒你要怎麽收場？”韓四娘冷哼一聲道：“我既然有辦法把她偷出來自然也有辦法把她在送回去。更有辦法讓她忘記這件事不要提起。你當我神劍閣都是沒用的廢物麽？”邬思道搖頭道：“此事萬不可行。雖說咱們盯着別人，別人未嘗也盯着咱們。綁架皇子福晉這種事若是被人抓住把柄。特別...還是十四皇子的福晉，到時候他借機調兵兵臨京城也不是不可能。”黛玉淺笑道：“四娘莫要說笑話了。別教壞了書惠。玉函，湘蓮，這事兒你們看着辦吧。”

兩人點頭成是。

柳湘蓮道：“那個年羹堯福晉準備怎麽辦？可要修書一封告知四爺？”黛玉搖頭道：“四哥現在遠在去盛京的路上，知道了也是塗添怒火。這一次對年羹堯還不能有什麽實質的處理啊。”韓四娘不解道：“為什麽？”黛玉道：“年羹堯這人雖然不怎麽樣。辦事能力倒還不錯。青海那邊還用得着他呢。反正他也翻不了天，就先用着吧。現在再中途換人不僅會擾的十四爺心神不寧無心應敵，也是浪費不是。”邬思道贊賞的點頭道：“福晉看的明白。”

一盤棋下了，弘晖的字也寫完了。黛玉無奈的看看這幾個人，靠在樹上的柳湘蓮，喝着茶的蔣玉菡，還有玩着飛刀的韓四娘，半點也沒有離開的意思，只得出聲道：“你們已經在王府帶了兩天了，沒事做嗎？”韓四娘擡頭看了她一眼，再看看蔣玉菡和柳湘蓮道：“我沒事。王爺不在京城期間。我奉命保護福晉和小世子小格格安全。”蔣玉菡優雅的彈指，“千機閣能有什麽事？就算有難道還要我這個閣主親自去查探消息？”柳湘蓮躺在樹上閉眼睡覺，“我在休假。”

黛玉無奈地道：“我在雍親王府能有什麽危險？”韓四娘笑容如花，“防範于未然。”

八貝勒府

胤禟舒适的躺在躺椅裏拈着旁邊放着的葡萄往嘴裏丢，“八哥，老十四出去幾年膽子倒是越發的大了啊。”

胤禩坐在書案後面看着手裏的卷宗道：“戰場那是什麽地方？那是能把心慈手軟的活菩薩變成殺人不眨眼的惡鬼的地方。九弟，這個十四弟咱們眼看着就要控制不住了啊。”胤禟冷冷的哼了一聲道：“他那點本事也就只能用在戰場上逞勇鬥狠。以為咱們失寵與皇阿瑪就真的不行了？倒是八哥，年羹堯那個奴才，怪不得當初老四不要他，兩面三刀，背信棄義。”胤禩淡笑道：“年羹堯...我從來就沒有信過他。這個奴才，你只要能給他足夠的好處，指不定連他老爹祖宗都能賣給你。”

胤禟好奇的撐起頭來道：“那八哥看老十四許了他什麽處，能夠讓他敢這麽明着的跟老四作對？”

胤禩笑道：“應該是老十四現在根本就付不起的好處吧？或者說只要有四哥在，老十四他永遠也付不起，而年羹堯也就永遠都得不到他的好處。”胤禟笑道：“所以，年羹堯為了得到他的好處，也就不得不和老四作對了？”

胤禩微笑不語，胤禟心滿意足，他知道自己猜對了，“對了，八哥，那個年佳瑤你打算怎麽辦？”胤禩挑眉，不解的道：“什麽準備怎麽辦？”胤禟道：“這個年佳瑤看着也是個養不熟的，還是一心向着她哥哥。如今年羹堯倒向老十四了，難保那一天她不會背叛你啊。”胤禩笑道：“她能背叛我什麽？她姓年，向着年家是應當的。你以為如果她的哥哥不是年羹堯，她能在這府裏過的這麽好？年羹堯倒了對她可沒有任何好處。”胤禟皺眉道：“難不成八哥還打算繼續捧着她？”胤禩微笑道：“的确還得繼續捧着她。老十四要辦的事咱們也可以暗中幫點忙。但是...不許讓人抓着把柄。

“八哥......”胤禟不解。胤禩淡笑道：“看着吧，老十四可不是什麽有耐性的主。這回的事兒...只怕是不小呢。老九，別把自己陷進去了。八哥現在可沒法子拔你出來。”對于胤禩，胤禟一向是無條件信任的。還是點頭道：“我明白了。”

永和宮裏，德妃獨自一人坐在寝室裏出神。她的手在抖，臉色也是少見的蒼白。桌上的香爐裏寥寥飄出的安神香也不能定下她的心神。她半生淫浸後宮，其中兇險無數。但是她從來沒有這樣的害怕過。緊緊地握住拳頭定了定神，她眼中閃過一道決斷的光芒。低聲道：“十四...祯兒，這事兒，額娘一定給你辦成！”

過了片刻，終于又恢複了那個端莊高雅的德妃模樣，慢慢的起身走了出去。

過了片刻，終于又恢複了那個端莊高雅的德妃模樣，慢慢的起身走了出去。

一個不起眼的晚上，一個看似完全不起眼的太監站在了德妃的面前。卻不想一般的太監卑微的低着頭不敢看上面的主子，他是站着直視德妃雍容的面孔，淡淡地道：“你找我做什麽？”聲音不是一般男子的低沉濃厚，和宮裏的每一個太監一樣的聲音。他的的确确是個太監。德妃看着她道：“不想要你幫我做件事。”

“二十年前我就說過，我不會再幫你做任何事。”那人轉過臉去不再看他。

德妃的聲音有些拔高，焦急的道：“你必須幫我做這件事！不然我會死的？”那人奇怪的打量着他道：“你現在已經是一宮主位的德妃了，兩個兒子也是深受皇上重用。将來無論哪一個登基了你都是個太後，還有什麽事情能夠威脅你的？”德妃道：“能威脅我的事情多了。從前的佟佳氏現在的佟佳氏還有那個林如海，現在的林黛玉，哪一個把我放在眼裏過了？”那人淡淡道：“我早就說過，知足常樂，不要妄圖去和那些你永遠也比不上的事情攀比。佟家的家世烏雅家就是再過三十年也比不上。”

“我不信！等我兒子做了皇帝，誰還敢小瞧烏雅氏？誰還敢對我不敬？！”

“夠了。”那人有些厭倦得道：“你到底要我做什麽？”

德妃的手抖了一下，從衣袖裏拿出一個紙團遞到他手裏。那人打開看了一眼，立刻變了顏色，瞪了她許久終于吐出幾個字來，“你還是不是人？”德妃一愣，許久才道：“你為什麽這樣說我？”那人冷笑道：“這樣的事情你都想得出來，還想要我怎麽說你？今天的事我就當不知道你也不必再提，如果想要殺我滅口，你試試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說完就要往外面走去。

德妃有些驚慌地道：“你不肯幫我？”

那人道：“我雖然弄成現在這個樣子，但是我一直覺得我還是個人。我不做畜生才做的事。”

見他毫無轉圜的模樣，德妃咬牙道：“就算你不幫我我也還是會去做，要是我失手...死了你也不用管！”那人怒極，回身狠狠地瞪着她，德妃重新坐了回去，盯着他一字一字道：“我一定要做。為了祯兒...無論怎麽樣我也要做到！”

“你！”

兩人僵持着，空氣凝重的德妃一度以為她會失敗，最後那人終于動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跺腳道：“也罷。這次之後無論生死你我永不再見！你以後是榮華富貴還是...都跟我沒有任何關系！”說完，不再看德妃，他閃身離開，如幽靈一般的消失在深宮裏。德妃呆呆的望着門口也不知在想些什麽。過了許久，一縷清風将她吹醒，只聽她低聲道：“我當然會榮華富貴。我會成為這個天下最尊貴的女人。”

靜谧的夜晚，黛玉抱着書惠和坐在桌邊看着書，弘晖在一邊東走走西走走，顯得十分煩躁。黛玉看了他一眼，柔聲道：“晖兒，怎麽了，今天晚上這麽暴躁？”弘晖乖乖的走到黛玉身邊，将頭埋進她懷裏深深地吸了一口娘親身上香香的味道，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怎麽了，總覺得非常的不安。黛玉憐愛摸摸兒子的小臉，一轉眼，原本才小小的嬰兒居然已經張這麽大了，“是不是想阿瑪了？”弘晖偏着頭想了想，點點頭。是啊，就是那種突然特別想要父王在身邊的感覺。好像...父王在身邊就什麽都不用怕了。可是...他到底在怕什麽啊？

黛玉淺笑道：“額娘也想阿瑪了。阿瑪再過十天就回來了。咱們一起等阿瑪好不好？”

弘晖在黛玉懷裏蹭了蹭道：“晖兒想要快點見到阿瑪。”黛玉親親他的額頭道：“額娘也想。那咱們一起希望阿瑪快點回來吧。好不好？”安撫下難得對父親有了依戀的兒子，黛玉抱起已經有睡意的女兒放到床上。然後把弘晖也放到床上改好了被子柔聲哄着孩子睡覺。

院外，一聲奇異的響聲傳進黛玉耳中，床上的弘晖也立刻的睜開了眼睛坐了起來。黛玉連忙安撫的拍拍兒子。片刻之後，紫蘿和韓四娘紫茵一起進來。黛玉皺眉道：“怎麽回事？”韓四娘道：“有人侵入府中。而且人數不少。蔣玉菡和柳湘蓮已經帶王府侍衛和神劍閣的人馬在外面攔着了。”

黛玉心中一顫，卻也知道自己現在決不能慌亂，只能咬着牙忍着，看着書惠也有要醒來的跡象，連忙輕輕的拍了拍她，讓她繼續入睡。然後才回頭看着韓四娘道：“府裏有多少人？”韓四娘道：“王府本身侍衛又六十八人，暗衛影衛各六人，神劍閣侍衛二十人。再加上我們幾個能動手的大約有一百一十人。”黛玉定了定神道：“從神劍閣派幾個人過去保護邬先生。不...派人将邬先生接到惜園來，安置在偏殿。府裏所有不會武功的人全部撤到後院去，不要出來。”

紫茵連忙去辦去了韓四娘和紫蘿留下保護。房間裏一時間靜悄悄的，只聽見門外的風聲仿佛也帶着點肅殺的味道。黛玉低頭看着坐在床上眼睛睜得大大的弘晖，輕聲道：“晖兒，不會有事的。不怕啊。”弘晖偎在黛玉懷裏道：“晖兒不怕。”

漸漸地聲音越來越大，已經能夠聽到兵器撞擊的聲音了，韓四娘皺眉道：“普通的侍衛果然不管用。早知道就該吧所有的人都換成神劍閣侍衛。現在內城城門已關，暗閣的人要趕到也要一個多時辰。”

來的人似乎并不是普通的刺客，半個時辰後，打鬥的聲音已經漸漸的進入了惜園裏面。王府的侍衛基本上死傷殆盡，十二名暗影雙衛和神劍閣侍衛齊齊的擋住整座主殿，不叫敵人越雷池一步。

蔣玉菡和柳湘蓮擋在最前面，柳湘蓮手中長劍寒光凜冽，冷冷的看着對面的人道：“你們到底是什麽人？”對方早有準備，面對這完全不同于一般王府的戰鬥力冷笑道：“雍親王府果然是藏龍卧虎，我們是要你們命的人！”蔣玉菡唇邊笑意冰冷，“誰要誰的命還不一定！”達到現在，他們也隐約察覺到了。這些人卻對不是普通的毫無章法的刺客，這些人都是經過非常嚴格的訓練的，行動有素，出手狠辣。而且非常的不怕死。比起前兩年胤禛等人在郊外遇到的刺殺，這些人想的更加可怖。簡直就像是完美的殺人機器。

京城裏什麽時候出現了這麽一批人他們卻完全不知道？

短兵相接，濃濃的血腥彌漫了整個王府。但是刺客卻始終沒辦法接近他們想要攻擊的目标——雍親王府的主殿。韓四娘站在門口，不時的解決幾個想要突破封鎖闖進裏面的刺客。皺着眉看着一個個漸漸倒下的神劍閣的侍衛。

“既然他們不肯出來，咱們就幫幫他！”不知道是什麽人的聲音傳來。惜園的圍牆上出現了一些舉着弓箭的黑衣人，弓箭上都燃着火苗，齊齊的對準了黛玉所在的主殿，“放箭！”帶着火光的長箭嗖嗖的定在了牆上和窗戶上，還有一兩只透過窗戶飛進了屋裏。柳湘蓮和蔣玉菡對看一眼，心中暗驚。這些人根本就是訓練有素的弓箭手！

“他們想燒屋子，先對付那些人！”蔣玉菡道。和柳湘蓮一起飛身而起撲向牆頭上的黑衣人。轉眼間已經有好幾個人落了下來。蔣玉菡冷冷一下，手裏的短刀幹淨利落的劃破這些人的喉嚨。一道極強的勁力從背後襲來，蔣玉菡心中一驚，想要躲開已經來不及了，重重的挨了一掌摔下了牆頭。那人一招得手轉身又去襲擊柳湘蓮，柳湘蓮早看到蔣玉菡的情形，那裏能那麽容易讓他得手，知道自己和對方的功力還有一段差距，柳湘蓮避開，拔劍相對，“你到底是什麽人？”

來人并不答話，揉身上前就和柳湘蓮纏鬥起來。

房間裏，一支帶火的箭正好射到房裏的桌子上，紫蘿氣的跳了起來，“怎麽又是這一招？”說話間已經擋在了窗前，手裏緊緊地握着一向不怎麽動用的鞭子。黛玉皺眉看着外着窗戶上已經開始燃燒的火焰和接連不斷的長箭破空的聲音道：“他們要放火燒屋子！”看了看床上的兩個孩子，黛玉果斷的起身道：“紫蘿，叫兩個人進來，帶着兩個孩子走。”韓四娘進來到：“四周圍得都是人，恐怕走不了了。”黛玉堅定的道：“走得了，四娘，你照顧兩個孩子。我去引開他們。”

兩人大驚道：“福晉，萬萬不可！”弘晖也皺着小臉道：“額娘，晖兒不要離開額娘。”黛玉揉揉他的小腦袋道：“晖兒，你是哥哥，要保護妹妹知道嗎？”抱起弘晖塞進了韓四娘手裏。窗戶上燃起的煙飄進屋裏，書惠也醒了過來，似乎被眼前的陣仗吓到了，瞥了瞥小嘴就要哭，黛玉連忙抱起她輕聲道：“惠兒乖乖，不哭哦。”書惠眨眨眼睛，看看額娘再看看哥哥終于是沒有哭出來。

外面的火似乎燃的越來越大了，蔣玉菡一身是傷的沖了進來道：“房子要燃起來了，快走。”

黛玉看着兩個孩子，咬了咬牙道：“四娘，你帶弘晖走，玉函，紫蘿你們跟我來。”抱着書惠踏出了房門。果然一出門立刻就有黑衣人圍了上來，卻都被蔣玉菡和紫蘿掃開了。紫蘿一手長鞭舞得呼呼直響，伸手竟然不在蔣玉菡之下。看到他們被攻擊，身上帶傷的紫茵也沖了過來，一起護着黛玉。但是這時候到處是人，又能退到哪裏去。黛玉只怕着憑着韓四娘的輕功可以帶着弘晖安全離開。只是女兒跟着自己只怕是難免要受罪了。

院子裏到處是火光血腥，一片紛亂。書惠也不知是吓呆了還是怎麽的，窩在黛玉懷裏一動也不動。黛玉看看身邊的蔣玉菡道：“玉函，一個人可沖得出去？”蔣玉菡搖頭道：“現在帶着小格格沖出去只會死得更快。他們來的人比我們想象的更多。福晉，只要再撐一會，神劍閣的人就能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