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忌想到馬車裏的輪椅,只是當柏子玉的身體更加不好了,自然沒有力氣躲避他,虧得他還以為對方根本就沒有反抗,只怕是柏相只能用言語反抗了吧!
霍忌更加汗顏,他本不是那種會随便調戲人的性子,畢竟也是大将軍,只是,剛剛不知道中了什麽邪,居然真的去摟了一個男人,現在徹底驚醒之後,霍忌都覺得自己剛剛絕對是被鬼附身了。
“是。”不過柏子玉不計較,他也連忙見臺階就上,不肯繼續請罪,誰知道這種事情繼續請罪下去會不會把人真的惹火了,柏相脾氣好也不成啊!
思及剛剛他居然摟了柏子玉,還試圖去摘柏子玉的面具,甚至被他摸了下下巴,霍忌還是覺得整個人都很混亂。
☆、第 34 章
“霍将軍,那我們告辭了。”柏子玉看着小厮拿着吃食跑回來,愣愣的看着他們幾個人,才開口道。
他也想拉攏霍忌,只可惜,文臣好動,皇帝不會有太大的動作,武将卻難,一則武将并不太以他為首,而是依附于钰王,二則,則是皇帝了,他最近動作已經很大了,再大一點,想要動搖皇權,軍權,皇帝肯定會動手的。
霍忌連忙拱手,“柏相,請。”
柏子玉這才坐回車廂內,蕭宇冷眼挖了一下霍忌,這才縱身跳入車廂內,讓小厮駕車離開。
等到車漸漸走遠,蕭宇才按住柏子玉的手腕,道:“你是故意的?”若是早點說出身份,豈至于被人摟着占便宜?
柏子玉摘掉面具,挑挑眉看向蕭宇,“是又如何?你不覺得他很好看?”
蕭宇冷聲道:“他是大臣,而你別忘了,你在跟誰作對。”
跟皇上作對還想和他的大臣雙宿雙.飛,未免太癡心妄想。
柏子玉嘆了口氣,低聲道:“是啊,我也覺得太癡心妄想了,果然還是江湖中人比較合适。”柏子玉拖着下巴。
回到伯府之中,次日天色還未亮,蕭宇就把人叫了起來,許久不上朝,柏子玉幾乎都快忘了這種早起要上朝的感覺了。
“柏相。”門口站着兩個官差打扮的人,“轎子已經準備好了。”
柏子玉點點頭,坐轎子去貢院監考什麽的。
貢院門口,學子都已經來了。
“柏相。”
“老師。”
一排的人朝着他拱手行禮,要面子一點的還還稱呼一聲柏相,不要面子直接上趕着叫老師,雖然監考官确實是這一屆學子的名義上的老師,但是,大部分人卻還是沒這個臉在還沒考中的時候叫的。
柏子玉一概颔首而過,任由蕭宇推着進入考院之內。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柏子玉這才跟另外兩個監考說一聲,便離開貢院,考試還要考幾天,他不可能在這裏陪着熬着。
“柏相,聖上有請。”
柏子玉還沒回到府邸,便遇到了出宮傳旨的太監,無法拒絕,只能讓馬車掉頭進宮。
“蕭宇,皇上不會再讓太醫幫我檢查吧!會不會檢查出什麽來?”柏子玉有些糾結。
蕭宇因為皇宮的侍衛在外面保護,也就進入車廂內,跟柏子玉待在一塊,聞言,也就默默的搖搖頭,他不知道。
“宮中這些日子傳信了嗎?”柏子玉忍不住問道。
“沒有,你不是說宮中的線暫時不能動用嗎?”蕭宇轉頭低聲道,聲音低的只有兩個人能聽到。
“哦,那新建的……”
“弄好了,你安心。”蕭宇眨了下眼,即使是紀閣在鄖陽的勢力真的被連根拔起,他們還有全新的隐藏的勢力,足以保護他們的安全。
柏子玉點點頭,也不再說話。
天色越來越暗,這個時辰的宮門早已經落鎖,此刻進宮,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柏相,柏相……”柏子玉還沒被推進禦書房的大門,就看到禦書房內走出來幾個大臣,對着柏子玉拱手行禮。
“幾位大人,這是怎麽了?”柏子玉驚訝的看着衆人一臉的焦急。
“子玉,你進來吧!”沈沅一身龍袍,端坐在龍椅之上,看着柏子玉眉目含笑。
柏子玉一僵,看着衆大人的表情有些糾結,衆人都默默的低下頭去,一言不發,權當做沒有聽懂。
蕭宇雙手抓住輪椅的兩邊,略略一擡起,便将人帶輪椅越過門檻,放在門內,剛剛過臺階就是被蕭宇一手擡過來的,養了一個武藝高強力大無窮的侍衛,跨越障礙物就是這麽的簡單随意。
“蕭宇,你先下去吧!”沈沅溫和的道,“等下再來接柏相離開。”
蕭宇一動不動,柏子玉自然也不會讓他離開,連忙開口,“啓禀聖上,蕭宇現在就是微臣的手和腳,微臣離不開他,還請聖上允許他旁聽,微臣願以自身為擔保,蕭宇不會外洩任何事情的。”
沈沅聞言,也不好再說什麽,只得點頭同意。
“不知出了什麽事情?”柏子玉見衆人都歸于自己的位置,禦書房內居然還設了座位,看起來衆人已經在這裏商議很久了。
“啓禀柏相,是巴林,巴林打過來了。”有人拱手道。
巴林不是經常打過來嗎?邊關防軍呢?
“子玉,這件事不是像以往一樣,而是,巴林突破了城牆,已經攻入邊境近兩百裏了,此刻,還不知道又攻進多少裏,而且,居然一直沒有退回的意思。”
巴林打晉國,大都是快襲快退,搶一把就走,誰知道這次居然一副打算常駐的意思,而且,他們的軍隊來不及調動,即使是調動也極為艱難,根本來不及阻擋對方。
柏子玉忍不住問道:“那麽,知道為什麽巴林突然侵入腹地嗎?”巴林習慣了打谷草的生涯,突然進攻,總是有理由的吧!
衆人都互相看了眼,不出聲了。
“子玉,巴林想要攻打我們很久,只是這次突然突襲,大約還是因為你殘了,朕已經查明,當日你突然病重,并不是因為勞累過度,而是因為,巴林派人給你下了毒,你現在的症狀就是中了毒的表現,此毒能漸漸掏空你的身體,按照毒發的時間,你現在已經無法理事了。”
柏子玉一僵,冷聲道:“看來,微臣讓他們失望了。”
“是啊!子玉即使是再艱難,也總是能扛過來的。”
“還真是多虧了蕭宇,若非是他,我此刻說不定早已經是一賠黃土。”柏子玉微微颔首,又微笑的擡頭看了一眼蕭宇。
“钰王殿下到!”門口傳來一聲通禀。
柏子玉略略僵了僵,昨天的事情還歷歷在目,希望這貨等下不要傻不拉幾的過來炫耀存在感。
“微臣見過皇上。”钰王行了禮之後也就主動的走到柏子玉身邊的座位坐下,目光看向柏子玉,“子玉可好?”
衆人的頭低的更低了。
“多謝钰王關懷,我很好。”柏子玉颔首道。
沈钰點點頭,這才對着沈沅拱手道:“微臣願以領兵前往,阻攔巴林騎兵。”沈钰是武将首領,知曉這些事情自然比其他人知道的多一些,所以一來也就立刻請旨,可惜,沈沅這幾年一直在想方設法的克制钰王的兵權,自然不會在這種時候讓他出兵。
“钰王,你身份貴重,勞苦功高,豈能再冒險?”
“臣弟願為國殺敵,戰死沙場在所不惜!”钰王站起來拱手道。
“此事無需再提,你願意去,朕卻不願意你再冒險,你是朕的弟弟,當年國家艱難之中,不得不讓你上戰場,如今,朝中人才輩出,何須你一個王爺去冒險,朕不同意。”沈沅說完之後就轉向柏子玉,“子玉,你可有什麽想法?”
柏子玉聞言,嘴角略略上揚,“微臣也覺得,钰王不合适,戰場兇險,王爺千金之軀,豈能去冒險?”
沈钰還想說什麽,就聽到柏子玉的話,一時間心神動蕩,子玉在關心他嗎?想要說出口的話也就默默的咽了下去,一言不發的坐在座位上,看着柏子玉的目光精亮。
沈沅看着沈钰的目光不明顯的皺了下眉頭,钰王這是怎麽了,平時子玉也不是沒說過類似于這種的話,怎麽今日反倒有些反常的樣子。
“微臣覺得,既然巴林是騎兵,不如從後方截住,成合圍之勢,殲滅敵軍。”
“子玉,不是那麽好殲滅的,你忘記了,前朝曾有一皇,就是被巴林騎兵一路突襲到京城,将他擄走的。”沈钰連忙道:“據我所知,巴林雖然是奇襲而來,一路并不停歇,但是,人數卻也有上萬之數,想要吞下去,并不是那麽容易。”
“那皇上覺得如何?”柏子玉看向沈沅。
沈沅的目光似乎無意的掃過蕭宇,柏子玉了然,一言不發,他又不是柏玉公子,蕭宇什麽的,以後不會再上戰場了。
沈沅見柏子玉并不開口提起蕭宇,也不好直接開口要人,只得道:“衆卿可還有什麽舉薦的人選?”
“啓禀皇上,朝廷之上武将人才輩出,人選好選,卻不知這軍費從哪裏出?”反正戶部是沒錢了,找誰也別找他要,前些年國家貧弱,這些年雖然任用賢能,但是,舊時的勢力依在,盤根錯節,輕易動搖不得,國庫收入還是極低,還有前些年的戰亂,反正,戶部沒錢!
戶部尚書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柏子玉輕噴了一下,連忙憋住,一言不發的坐在自己的輪椅上。
沈沅臉色冷了下,轉頭看向柏子玉道:“子玉有何辦法?”
“若為眼前計,應當是派人巡視天下,斬殺貪官污吏,查抄家産充入國庫,慢則應當是降低稅收,任用寒門子弟,以德才選人,政局清明之時,國庫自然富裕。”柏子玉朗聲道。
沈沅:他知道……
關鍵是朝廷雖然看着穩定,但是,若是他敢動一下那官宦之間的關系網,做出查抄貪官污吏的架勢,只怕立刻朝廷的房頂都能被掀起來,這件事,在他看來,還是要徐徐圖之。
柏子玉深知沈沅在顧慮什麽,也知道他甚至比自己還想要把那些蛀蟲的錢拿來充入國庫,但是,他不敢,看着一個雄才偉略的君主這樣憋屈的裝純良溫和,他有時候也略覺得好笑。
☆、第 35 章
商議了一圈,沈沅總是試圖詢問柏子玉的意見,這已經是常态,在百官眼裏,皇帝性情溫和,大事小事多是柏相做主,這也是為什麽柏子玉一露出想要拉幫結派的意思,就立刻有無數的學子大臣向他示好的緣故。
百官之首,這個名頭,柏玉公子擔當的極為名副其實。
“衆卿,天色已經暗了,我們吃了晚飯再行商議,不如衆卿留下,我讓小折子給各位準備了房間。”沈沅微笑道。
“這個……只怕不妥。”柏子玉搖搖頭。
“無妨,不過是外宮殿的幾處房間而已,昔日太.祖在時,那裏還是內閣大臣小憩的地方。”沈沅微笑道。
衆人想要拒絕的話瞬間卡死在喉嚨裏,住在後宮,他們是打死都不敢的,但是……當年權傾一時的內閣所休憩的居所,果然還是很想去住一宿的,懷念一下前人留下的痕跡也是好的,而且,內閣,讓他們住內閣,是不是皇上有意重組內閣?
衆人都不言語。
衆人不出聲,柏子玉更不好代替衆人拒絕,引來旁人厭惡,只得順勢答應。
“蕭宇,晚上跟我待在一起。”柏子玉在宮人傳膳的時候偷偷的告訴蕭宇,蕭宇緩緩的點點頭。
吃了飯之後衆人又讨論了一會兒,這才在宮人的引領下各自去休息。
“柏相,這邊。”美貌的宮女恭敬的指着一個方向。
柏子玉示意身後的蕭宇停下,不要繼續往前推,“前面應該是後宮方向吧!我記得內閣當年也只是在前朝那邊,小憩之處,也并不遠。”
“啓禀柏相,這是皇上的意思,說是柏相身體不舒服,讓找一間有地龍空間大的暖房。”宮人恭敬的回答道。
所以,就把他弄到後宮的宮殿去了?柏子玉眉頭微皺,忍不住四下環視了一圈,有些空蕩的禦花園,這個時辰,宮人們大都去休息了,而且宮門已經落鎖,皇帝也去睡覺了,他連掙紮一下的餘地都沒有。
柏子玉忍不住看向蕭宇,他有感覺,今晚皇上肯定會來見他,宮牆深深,皇帝要做什麽你扛得住不?
蕭宇面無表情的拍了拍柏子玉的肩膀,示意他安心。
“好吧好吧!走吧!”柏子玉安下心來,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來強的還有蕭宇,實在不行他就認了,又不要命。
“是。”宮人又在前方引路,一直到一處清幽僻靜卻整潔明亮的宮殿內,柏子玉才在宮門口的燈籠照耀下,看到了這處宮殿的名字,君玉閣。
呵呵……
“柏相,請。”似乎是看見柏子玉只是停在門口不動,宮人又拱手道。
“此處為什麽叫做君玉閣?”柏子玉面無表情的道。
宮人連忙颔首,“此處的名字是皇上起的,原意為,言念君子,溫其如玉,皇上的意思是,所謂君子,應當溫和親切,品格如玉,所以才有了此名。”
呵呵……
那你一定不知道這句話的直譯是什麽,柏子玉面無表情。
另一邊,柏相府內,一襲灰布粗衫,帶着草帽,來人敲開了柏相府的大門。
“鳳神醫!”柏相府多是紀閣中人,對江湖之事了解極深,更不要說是柏子玉的好友鳳七了,雖然鳳七并沒有開口,開門的小厮已經将人認了出來。
鳳七溫和一笑,“是,我來找柏相。”
“神醫請!主人此刻不在家,還請進府稍敘。”小厮連忙抱拳行禮将人邀請進來。
後宮之內,君玉閣中,柏子玉又被震了一把,看着面前美輪美奂仿佛仙家宮殿一般的宮室,心中已經十分了然,此處,大約就是沈沅想要金屋藏柏玉公子的地方了吧!
“柏相,請!”宮人恭敬的行禮,“浴室已經備好,請柏相沐浴。”
麻蛋!柏子玉雙眼微眯。
“抱歉,我此刻不想沐浴。”
宮人似乎猶疑了下,有個膽大一點的上前道:“可是宮外的消息說柏相愛潔,日日沐浴,所以皇上才賜下浴湯,若是不用……”
柏子玉面無表情,“既是皇上所賜,那便是非要沐浴了,你們都下去吧!我有蕭宇便可。”
“這個……”
“怎麽?不可嗎?我并無沐浴之時被人旁觀的習慣。”
幾名宮女抿唇微笑,有人上前一步行禮,恭聲道:“皇上賜浴,以君王之禮服侍柏相,此乃隆恩,請柏相勿驅趕奴等。”
柏子玉目光劃過一排青蔥似得姑娘,瞬間明白了什麽,太……放蕩了吧!
“不必了。”柏子玉堅決的杜絕,沈沅亂來是他的事情,讓女孩子幫忙洗澡什麽的,他果然還是從心理上接受不了,若是青蔥似得美太監,說不定還可以考慮一下下。
“這個……”幾名宮女連忙跪下,堅決不願意離開。
柏子玉冷眼怒視,幾人也只是趴的更低,不肯離去。
“非留不可?”
“是!聖上隆恩,請柏相萬勿推辭。”宮人低聲道。
“也非洗不可?”
“聖上隆恩。”
柏子玉猛然洩氣,擺擺手道:“罷了,那你們進來吧!”
古人總是這樣,柏子玉安慰自己這叫做順其自然,太強勢了把皇帝招來了可不好,他現在要防着沈沅進來呢!
至于讓女孩子洗澡,對一個gay來說,他絕對可以做到坐懷不亂啊!柏子玉面無表情的任由旁人服侍着寬衣解帶,讓蕭宇抱到水池之中,玉白的大理石臺階,屏風分開浴室和浴室外室,柏子玉看着自己最近養護的皮膚,感覺還不錯。
“等下!”柏子玉伸手抓住蕭宇胸前的衣服,“慢點,這太深了。”
浴池似乎是修建的略有些深,但也只是讓柏子玉坐下略略沒過肩膀,比起之前浴桶剛剛到胸前是略高了一些,但是也不至于讓人害怕。
蕭宇有些無語。
“我怕水啊!真的。”柏子玉一臉鄭重。
蕭宇懷疑了一下下便放到腦後,反正将人放下便是。
“柏相,奴才服侍吧!”妙齡少女已經宮紗半解,露出紅色的肚兜,擡步似乎想要邁步入水池中。
我擦……柏子玉面無表情的看着幾個妙齡女子,又當着蕭宇的面寬衣解帶!你妹的又當着蕭宇的面!!
柏子玉面含殺意,把幾個想要蹭過來獻媚的宮女吓的一個個的定在原地。
“主人若是不願,我把人丢出去。”注意到柏子玉的表情變換,蕭宇面無表情的開口道。
柏子玉轉頭看向蕭宇,依舊是那副酷帥的面容,冷漠的令人發指,根本沒有對眼前的景色有什麽想法。柏子玉輕笑一聲,道:“罷了,讓她們出去,告知了皇上總是不好的。”
蕭宇點點頭,伸手拿過放在一旁的柔軟毛巾,輕輕覆蓋在柏子玉身上,自己只着中衣,也站在水裏,任由水打濕衣衫,露出有些健碩的胸肌。
柏子玉眯着眼咽了咽口水,果然,浴池什麽的,還是要有的,平時浴桶蕭宇根本不用跳下來,但是浴池就不一樣了,柏子玉嘴角微揚。
“子玉。”門口并未傳來通禀,卻有人的聲音傳進來,僅僅是在屏風後面。
柏子玉目光一冷,低聲道:“钰王為什麽會來這裏?外面的人怎麽不通禀呢?!”
幾個宮女連忙穿上衣服,走出來行禮。
沈钰看到幾個女子之後目光有些發寒,大步繞過屏風,走到浴池邊來。
“混蛋!”柏子玉猛地罵了一聲,快速的躲到蕭宇身後,他還光着呢!才不要給男人看,他可是一個為了蕭宇能守身如玉的gay,女人什麽的,他只擔心蕭宇會看。
沈钰一愣,看着柏子玉反應如此之大,目光這才微變,他從未想過進入一個男子的浴室會如何,但是,若是柏子玉……
沈钰的目光漸漸的變得不是那麽的上流,柏子玉縮得更小了。
蕭宇原本還沒覺得有什麽,但是,看着沈钰的目光變化,直接擡手一掌用氣勁打過去,因為并不是直接接觸,所以力道不足以打傷沈钰,卻也是一種震懾。
“钰王,麻煩先出去,主人還未起身。”
沈钰看着水裏只穿着薄薄的中衣,在水中若隐若現的露出肉色皮膚的蕭宇,深吸了一口氣,冷哼一聲轉過身去。
柏子玉也不裝殘廢了,到此刻還未毒發,只怕皇帝也不會以為他真的中了毒,殘廢了,索性也不在沈钰面前裝模作樣,直接從水裏出來,三下五除二的套上衣服,因為身上的水漬沒有擦幹,整個衣服穿得皺巴巴的極為難受。
“皇上駕到!”門口這才真正的傳來通禀。
“皇上怎麽來了?”沈钰有些驚訝。
“笨蛋!我在後宮,他不來才奇怪好不好!”柏子玉恨鐵不成鋼,他早就猜到,這貨搞不好就會趁他洗澡的時間來夜襲,果然是如此!
沈钰也不是笨蛋,只是這兩日被柏子玉的話搞得人有些渾渾噩噩的,此刻略想一想也就明白。
一時間沈钰的臉色有些難看,“他居然想……”
柏子玉白了他一眼,走出屏風出去接駕,蕭宇也不怕冷,直接披上衣服整個人濕漉漉的跟了過去。
沈沅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一幕,蕭宇和柏子玉都濕漉漉的像是剛剛沐浴過,沈钰倒是衣衫整潔的出來的,但是卻是從浴室的方向!
再加上幾個宮女身上連濕都沒濕,還個個一副吓到的樣子,沈沅背在身後的手猛地握了一下,關節有些發白,面上卻略揚了揚唇角,露出一臉溫和的笑意,“子玉,此處住的可還習慣?”
☆、第 36 章
“啓禀皇上,微臣,不太習慣。”柏子玉面無表情。
“哦?是哪裏伺候的不周到嗎?”沈沅微笑道,也不生氣。
“不是,恰恰是因為太周到了,只是微臣身殘體弱,于國于家并沒有多少助益,實在是受不起這份服侍,所以才覺得處處不适應。”
“柏相客氣了。”沈沅微笑道,轉頭看向沈钰,“钰王不在自己的住所,為何深夜闖入深宮?”
沈钰連忙上前行禮,“可是,柏相也是外男,他此刻不也是在深宮之中?!”
沈沅目光略顯柔和,嘴角卻緊緊的抿起,沈钰極少會來反駁他,即使是偶爾心懷不滿,也只是默默忍着,此刻,倒不知是誰給了他這樣的膽子,居然敢反駁他了。
沈沅看了一眼近來舉動越發怪異的柏子玉,輕笑一聲,“钰王即來,想必是來見柏相的,只是,夜深露重,柏相身體不好,理應好好休息,钰王,你先回去吧!若是有什麽事情,明日再來找柏相也不遲。”
沈钰看了柏子玉一眼,微笑道:“不知皇上來找柏相什麽事情,臣弟雖然不才,但是,也願意一同為皇兄分憂。”
蕭宇已經推了柏子玉的輪椅過來,柏子玉也不在意自己早就暴露,甚至還走了這麽幾步,又直接坐到輪椅上,蓋上那白色的狐裘,繼續裝殘廢。
沈钰沈沅:……
沈沅轉過頭去看着沈钰的方向,“钰王,天色已晚,你我都不要打擾子玉了吧!”
“皇上所言極是。”沈钰恭敬的行禮。
“不如钰王随朕一起離去,正好,若是钰王不困的話,我們倒是可以在商議一會兒,略出個結果,再明日與大臣商議。”
“臣謹遵旨意。”钰王拱手道。
柏子玉目光悲壯的看着舍己為人的钰王殿下,為了趕走皇上,這孩子要吃苦頭了。
“等我!”钰王路過柏子玉身邊的時候,突然低聲道,手還略在柏子玉肩上按了按。
柏子玉一僵,瞬間明白了,沈钰是把昨日在酒樓說的話當真了啊!所以,今日才會一反常态的跟皇上作對,在沈钰眼裏,他該不是已經是他的所有物了吧!
柏子玉略想了想,那他是不是應該再做點什麽,加深一下沈钰沈沅在這方面的印象。
柏子玉想到此處也是極快,手已經快速的按在肩膀上,覆蓋在沈钰的手背上,低聲道:“小心。”
沈钰目光猛地微縮,剎那間轉變為一臉的狂喜,卻還是強耐住,“嗯。”
沈钰倒還記得,此處是誰的地盤,并不敢太過嚣張,等他日出了宮門,他再與子玉商議,子玉那麽聰明,一定能想到自救的辦法的。
宮人浩浩蕩蕩的跟随着皇帝和钰王離開,剩下的也被蕭宇趕走,柏子玉這才松了口氣,低聲笑道:“終于可以緩一口氣了,話說還有沒有衣服,我現在身上的衣服都是濕的,難受極了。”
“我去找人拿一套來。”蕭宇就要走出門去。
“別,等下吧!”柏子玉拉住蕭宇的手腕,“你生氣啦?”他和蕭宇處了這麽久,蕭宇雖然一貫表情不多,但是,柏子玉還是隐隐能看出他的情緒的。
“你不該拿钰王作筏子。”
“你心疼他?”柏子玉撇撇嘴。
“他鬥不過皇上,皇上只要動動心思,他便連折騰水花的能力都沒有。”
“那他今日頂撞皇帝,難道還是奔着必死的結局去的不成?”柏子玉才不信。
“皇帝一貫喜歡裝作手足情深,他不會輕易的動沈钰,而且,沈钰是那麽聽話好用的一條狗,狗不聽話,最多只是修理,而不是殺死,再則,沈钰只怕把希望放在了你的身上,他大約是覺得,柏玉公子機變如神,自然有辦法保全兩人安危。”
“他倒是高看柏玉公子,可惜,柏玉公子是人,不是神。”柏子玉諷刺一笑,這種人,他果然是從來都不喜歡。
“而且,主人不是說了,要拿我作筏子,演戲給皇上看的嗎?”蕭宇低聲道。
柏子玉略挑了挑眉頭,“可是我認真的想了想,我不介意前面先給皇上上一道開胃小菜啊!”
蕭宇一言不發,許久,才道:“我去幫主人叫宮人拿衣服。”
柏子玉看着蕭宇轉身離開,噗嗤一笑,随手撫了撫胸口的傷口處,近日疤痕已經漸漸的淡了,連皮膚都好了不少,又加上運動和保養,此刻他的身材絕對不是瘦弱慘白的柏玉公子的身體能比的。
蕭宇,看着這樣的我,你還有柏玉公子的感覺嗎?只可惜,身材好變,吃胖養護曬黑祛疤總能改變一些,而且給自己增添幾分魅色,但是,臉,卻是極其難以改變的。
柏子玉撫上自己的臉龐,看着這張臉,蕭宇是不是覺得很糾結呢?這個人,既像他的主人,卻又偏偏不是他的主人。
次日天明,柏子玉去拜別了一下衆位在禦書房商議的大人,便離開了皇宮前往貢院監考,今日早晨,卻并無钰王的影子,柏子玉有些想不明白,皇上該不會真的因為這麽點事情就對钰王下手吧!
等到當日的監考結束,柏子玉專門讓人從貢院後門離開,繞路回了自己家裏,想要躲過皇帝的傳旨,雖然挺自欺欺人的,但是,他就是做出這樣一種态度,他不樂意進宮,皇帝又能如何?
可是家中,卻也并沒有讓柏子玉覺得多麽的休閑自在。
“柏兄。”鳳七一身粗布衣衫,站在大廳裏對着柏子玉拱手道,眉目含笑,宛若畫中仙。
柏子玉看着面前雖然一身布衣卻不減絲毫風華的男人,默默地,悲憤了。
回到自己的卧室換衣服,柏子玉才對着蕭宇喋喋不休道:“我看那鳳七就不像是好人,你看他穿的那是什麽衣服?不知道自己是來走親訪友的嗎?就穿一身布衣?!這是裝逼啊!絕對的裝逼!就跟我穿白衣是一樣一樣的!”
蕭宇面無表情。
“還有,你看他那動作,雙手一拱,衣袖都要滑下去了,雙眼一眯,不知道還以為是什麽絕色美女在女扮男裝,擺明了是勾引人啊!這種風塵男子,你以後一定要離他遠點,不好不好,一看就不正派。”
蕭宇淡定的收拾柏子玉換下的衣衫。
“還有,你看他臉上,我擦還紋身!你紋一朵君子蘭那也是花啊!就沒見過在臉上紋身的人!簡直太放蕩了!我當年也只是紋在了屁股上啊!”
蕭宇動作默默一僵,低聲道:“神醫鳳七曾是流放的囚犯,臉上被印了囚字,故而在臉上紋了君子蘭進行遮掩。”
“這樣啊!那就更不正派了,什麽人會被流放啊!你想,那必然是惡人啊!”
“鳳七當年是因為一樁舞弊案被株連的,後來,案情真相大白,他才被發回原籍,自此,便絕了科舉的心思,一心求醫,不入朝堂。”
柏子玉臉色一冷,“怎麽,我說什麽你就是跟我作對是吧!”
蕭宇轉過頭來,“我只是解釋。”
“替他解釋!”柏子玉強調。
“無理取鬧。”蕭宇淡淡的道,抱着衣服離開。
“蕭宇我很不喜歡他!”柏子玉表示。
“哦。”
“哼!”柏子玉抱胸。
“皇上旨意,柏子玉接旨,請柏相入宮商議國事。”雖然躲了一路,可是傳旨的太監還是找上了門。
“微臣領旨。”柏子玉坐在輪椅上也不下來,只是颔首恭敬的雙手接過旨意,看着小太監額頭上的汗,默默的四十五度望天。
今日恩科已經結束,明日一早衆舉子便會離開貢院,他明日也不用去貢院監考了,該不是今晚還要留宿宮中吧?今日可沒有钰王舍己為人來救他。
“鳳兄。”
“柏兄有何吩咐?”鳳七微笑的湊過來低聲道。
“我想麻煩鳳兄一件事,今晚若是宮門落鎖前我回不來,請鳳兄派人去找我,說是我的藥做好了必須立刻使用,接我回來。”柏子玉面無表情,一臉淡然略帶了幾分蕭索。
鳳七深深的看了柏子玉一眼,點點頭道:“好,我會幫你的。”
“多謝鳳兄了。”柏子玉颔首一笑,便又坐上馬車前往宮中。
鳳七這才轉頭看向武暢,道:“還請門主為我準備些藥材,我要為柏兄熬一鍋浴湯,補養身體。”
“是,神醫吩咐。”武暢連忙颔首。
柏子玉再次進宮的時候,衆位大臣還在吵架,卻還吵不出一個所以然來,等到柏子玉進去之後,衆人都瞬間靜了一靜,有人連忙道:“柏相,還請柏相分辨。”
柏子玉頭疼的聽完幾個人各自的意見之後,看向沈沅,沈沅也一臉為難,輕聲道:“柏相有何見解?”
“見解倒是沒有,只是,巴林軍隊向來快襲快退,我們已經商議了兩天了吧!不知道晉國境內,又有多少百姓遭殃。”
“子玉……”沈沅一臉焦急,喃喃道。
“皇上,钰王呢?钰王善于領兵,不如讓他先去阻一下。”柏子玉趁機道。
沈沅目光中閃過一道不明的厲色,搖搖頭道:“钰王昨日觸犯皇威,我罰他禁閉幾日,抄寫一下佛經。”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想更新來着,可是家裏網斷了,只能今天兩更了,女生節放假半天卻要回家碼字六千的我,雖然晚了,但是還是要說一句,節日快樂……
☆、第 37 章
柏子玉略一聽覺得罰的還挺輕,觸犯龍顏可大可小,懲罰钰王的這種罰法卻絕對是最輕的一種了,搞得跟女孩子犯錯了關禁閉抄佛經一樣,而且只是幾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