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目,一言不發,繼續發呆。
“不過美人總是有優待的。”柏子玉深吸一口氣,看向蕭宇,默默附送一枚媚眼。
蕭宇下意識的看向窗口,外面,沒人!
很好,面前這人可以繼續發瘋。蕭宇繼續面無表情,呆滞中。
“洗澡澡咯!”天色暗了下來,柏子玉快速的将自己的衣服扒下來,順便将紗布解開,肩膀上的傷口已經漸漸結痂,快要好了,所以,蕭宇堅決的拒絕了柏子玉要求他幫忙脫衣服的無理要求。
不過,柏子玉也沒有讓蕭宇下去,而是讓人守在房梁上保護他,用他的話說,那就是,他害怕……
對此,蕭宇只是默默無語了片刻,便留了下來。
下面霧氣漸漸升騰,柏子玉擡眼看了下待在房梁上望着房頂的蕭宇,又忍不住低頭看了自己一眼,雖然這身體的臉不錯,但是,他似乎是高估了身體,蕭宇居然連看一眼都不看。
柏子玉伸手忍不住撫上了胸前的一道傷疤,他背後也有同樣的一道,可以看出當年這是一道貫穿性的傷口,在缺醫少藥的古代,這樣都能活下來,不得不說,柏玉公子真是命大。
不過,命大是以前的事情了,柏子玉看着自己這脫掉衣服顯得有些幹瘦沒有肌肉,還帶着傷疤的身板,感到森森的憂桑了。
以前他的身體肌肉秀氣,不突兀,卻也絕不是白斬雞的書生身材,而且他對自己的身體比對臉都看重,甚至還細心的在胸前的某個位置紋了精致的紋身,不是他自誇,他當年可比女人要漂亮很多,否則,也不會養成敢招惹直男的性子,只是,當年有自傲的資本,如今,面對這樣的身體,一開始的信心似乎有些動搖,看來,牛奶浴還是要的,疤痕還是要去的,紋身,也還是要的。
柏子玉又看了眼房梁上的蕭宇,暗暗下決定,他不是第一次攻略直男,也不是沒見過蕭宇這種既聰明又呆的,男人嘛,不都是視覺系動物,只有先好看了,才能談到感情,蕭宇不看他,在他面前什麽直男都不是理由,唯一的可能只是,他不夠好看。
柏子玉撫摸着胸前的疤痕,越看越覺得不爽,略略弓着身體,躲開蕭宇的視線,一頭烏黑的頭發濕漉漉的披散在背上,遮蓋住背後的傷疤,卻映的雪白的裸背更加的白皙。
柏子玉擡頭看着房梁上的人,“蕭宇,我胸口的傷疤是怎麽來的啊?”
柏子玉眼睛努力瞪大,做出無辜可愛的模樣,心底卻暗暗閃過一絲殺意,敢毀他皮膚者,無論有什麽理由,他都不會原諒,即使這身體以前的主人不是他。
蕭宇低頭看了木桶裏的人一眼,覺得自己有點慌亂,雖然以前主人不太喜歡男子接觸,可是,身為最親近的侍衛,他見過柏玉公子的身體也不是一次兩次,也從未有過什麽想法,可是,自從這個人進入這具身體之後,他無意識做出的一些動作,卻總讓他覺得有些心亂。
蕭宇平視前方,淡淡的道;“你是說你胸前和後背貫穿的那道傷口嗎?”
“對。”柏子玉點點頭。
“是為了钰王,钰王沒有繼承皇位的資格,他的生母出身太低,在諸子奪嫡的時候,他便離開了京城,四處游歷,躲避奪嫡之争。當年的主人一心想要報仇,也就借故和钰王交好,裝作不知道他的身份,與他成為好友。”
柏子玉;……
還真不太像是那位柏玉公子會幹的事情,他以為這位從不屑于用這些陰私手段。
“借助钰王的身份,主人當年做了很多事情,可是主人的性格就是那樣,所以他自覺對钰王很愧疚。那個時候,钰王也正身處危機之中,畢竟,奪嫡之争豈是你想躲就能躲得了的,你不奪嫡,你還可以成為棋子,身為皇室中人,钰王根本就躲不開,有次,钰王遇襲,是主人替他擋了一劍,才留下了這道疤痕,後來,還是皇帝偷了宮中的秘藥,才救了主人。”
柏子玉挑挑眉,“沈钰現在知道當年柏玉公子利用了他嗎?”
蕭宇搖搖頭。
想到現在沈钰對柏玉公子的心思,柏子玉莫名覺得很同情這沈钰這孩子,他該不是因為柏玉公子替他擋了一刀,才對他情根深種的吧!
柏子玉決定下次見到沈钰要對他好一點,把火力主要集中在沈沅那邊好了。
想到沈沅,柏子玉突然想到什麽,“哎!對了,如果柏玉公子當年必須借助沈钰的身份才能借到皇室的力量,那麽,沈沅是什麽時候認識的?他為什麽會替柏玉公子偷藥啊?”
柏子玉驚訝的問道,沈沅并不是那種會對一個陌生人一見鐘情的人,心機太深的人,從來不會放任自己對什麽人一見鐘情,這種人的愛,必然是日積月累才能漸漸堆積,信任一個人,他才會慢慢放縱自己的心意。如果沈沅那個時候根本就不認識柏玉公子,他為什麽會做這種事情?
蕭宇略想了下,默默搖搖頭,他不知道,這件事情,主人當年也曾疑惑過,畢竟,當年的沈沅跟他根本就不認識。
“真是奇怪啊!總感覺裏面應該有事,只是,只怕知曉到底是怎麽回事的也只有沈钰和沈沅了,也不可能直接去問他們。”柏子玉糾結的喃喃道。
最讨厭這種想不明白還不容易搞清楚的事情了好嗎?
作者有話要說: 以現在來看,沈钰真的是個苦逼的娃兒,但是喵喵給他的定義卻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往後看就明白了。求收藏!嘤~~
☆、第 22 章
次日天明,柏子玉躺在床上繼續發呆,蕭宇已經穿戴整潔走了過來,叫他起床。
柏子玉幽怨的看了一眼蕭宇,“身為一個人,你睡得比我晚,起的比我早,這是不正常的你知道嗎?”
蕭宇默默無語,“你睡得太久了,而且我是練武之人,與你不同。”
屋裏沒有其他人,蕭宇也不必對柏子玉太過恭敬,畢竟這是個贗品。
柏子玉緩緩坐起身來,兩眼中滿是空茫,想當年,他也是練過武的,他怎麽不覺得自己可以比其他人睡得少?
蕭宇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遞給柏子玉。
“這是什麽?”柏子玉接過來疑惑的道。
“你要的,可以幫你僞裝殘廢的藥物。”蕭宇開口道。
柏子玉瞪大眼睛,“你讓紀閣的人去找的?”
“是,但是,是我的心腹。”蕭宇淡淡的道;“你是冒充的這回事不能讓紀閣的很多人知道,不是所有人在知道主人死了還被一個外來者侵占了身體之後,還願意接納你。”
柏子玉連忙點頭,“我知道,他們大部分人知道真相之後只會想要燒死我。”
古人對待神神鬼鬼的東西就是辣麽的殘忍無情霸道,簡直心累,柏子玉覺得自己在外人面前可以再裝的像一點,或者,要找個理由,來解釋一下自己偶爾的出格,畢竟,他根本無法保證自己一直扮演柏玉公子且不會露出絲毫的馬腳,要想個主意了呢!
柏子玉摸了摸下巴,轉頭看向蕭宇,“我需要一個完全陌生的丫鬟來照顧我,最好性子活潑一點,愛說話的那種。”
這樣,如果以後有人疑惑他突然的露餡,他就可以解釋說,他有個活潑的丫鬟,這些話都是聽她說的,然後,她還說多笑笑開心一點對身體也好巴拉巴拉……
“好。”蕭宇點點頭,也不問什麽。
從床上起來,柏子玉收拾好自己吃了飯之後,便按照習慣出去鍛煉一小會兒,蕭宇站在院子看了一會兒,便上前遞過去一條毛巾。
“太沒情趣了。”柏子玉犯了個白眼,略略嘟着嘴,“人家都快累死了,都沒有擡手的力氣了,你還讓我自己擦汗。”
蕭宇低頭看了眼柏子玉手中還未丢下的石錘,一言不發。
柏子玉收拾了自己之後,便走到一旁坐下,從懷中取過玉瓶,拿在手裏把玩着,低聲輕笑道;“蕭宇,等下幫我叫大夫吧!”
蕭宇看了一眼柏子玉手中的玉瓶,低斂眉目,“好的。”
柏子玉聞言,也就打開面前的玉瓶,倒出其中的一顆藥丸,直接仰頭服了下去,目光斜着滑過蕭宇的周身,蕭宇莫名的覺得,渾身略有些怪異的感覺。
“蕭宇,在這世上,我最信任你了,你知道嗎?”柏子玉略略媚笑,目光勾勾的望着站在自己身邊面無表情的人。
等到武暢等人趕到柏子玉房間的時候,他已經躺在了床上,臉色極為蒼白,整個人看起來極為虛弱,仿佛下一刻就要逝去似的。
“主人,您怎麽了?!”步浩歌哭嚎一聲,撲到柏子玉床邊,“怎麽腿突然就不能動了呢?大夫呢!大夫!”
步浩歌連忙站起身來,朝着門口跑了過去。
柏子玉剛剛作出一臉虛弱的笑意,就看到人已經轉身跑了出去,略略擡手準備撫摸步浩歌的頭的手,默默的僵在原地。
“主人?你真的……”武暢似乎有些疑惑,他可是聽蕭宇說過,這位并非是他的主人,而且,他的身體已經好了。
武暢目光中的猶疑并沒有隐藏,柏子玉很輕易的就看了出來,略略皺皺眉頭,低聲道;“我沒事,你們放心。”
武暢連忙低下頭去,不敢再言,他是蕭宇帶進紀閣的,對柏玉公子其實并沒有太多的忠誠,他所在意的只是蕭宇而已,當然,蕭宇忠誠于柏子玉,他便也忠誠于柏子玉,但是,當柏玉公子離去之後,他只忠于蕭宇。
“武暢,大夫來了,你讓開。”蕭宇從門口走進來,皺着眉頭。
“是。”武暢颔首,連忙後退兩步,讓那個拿着木箱的大夫走過去替柏子玉看病,這是他們府中的府醫,先讓他看一下再說。
再說,蕭宇已經把消息遞了出去,雖然他們并沒有刻意的去請太醫,但是,想必太醫也會很快就到的。
“如何?”蕭宇面無表情,比起柏子玉被藥效弄得有些虛弱蒼白的臉,他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裏去。
“這個……請恕老朽無能,不知,柏玉公子最近有沒有做什麽事情,過于勞累?”
蕭宇似乎是頓了頓,“主人這段時間想要鍛煉強身健體,我也就給他弄了一個石錘,時常鍛煉一二。”
“這就是了!”府醫連忙點頭,“柏玉公子身體虛弱,豈能這樣大肆鍛煉?只會毀了他的身體罷了,你這一強身健體,反倒把他的身體弄得更垮,只怕日後……”
府醫捋了捋自己的胡須。
“到底怎麽樣?”步浩歌焦急的連忙道,元景铄大哥也不在,蕭大哥老是不跟他說事,武暢大哥更是和他一樣無頭蒼蠅一般,他連個商議的人都沒有,只能憋着。
“請恕老朽無能,不如另請高明。”府醫也習慣了診治到一半被太醫接手,更甚者診治還沒有開始就被太醫接手,再加上這次他确實是沒有辦法了,身體損傷的太厲害,能動胳膊就已經很幸運了,想要再站起來,根本就是難如登天,所以,還是直接放棄等太醫接手吧!
屋子的人一陣慌亂,門口的仆人來來回回,蕭宇也不去阻止,封閉消息。
“主人!”步浩歌直接沖過去,跪在柏子玉床邊,擡起頭眼淚模糊。
柏子玉溫柔的撫摸了下步浩歌的頭發,低聲道;“不要哭,我沒事,不過是身體更殘了一點而已,說不定,也是好事。”
柏子玉低斂眉目,無時無刻不體現出他作為柏玉公子卻被皇帝盯上菊花的悲憤和無奈,寧可詛咒自己全身殘廢,也想要脫離皇權控制的出淤泥而不染的決心。
簡直都被自己的演技給驚呆了有沒有!
柏子玉一言不發,做出平靜的溫和狀。
“主人!!”步浩歌哭的更加的聲嘶力竭。
“還請盡力而為。”蕭宇對着府醫拱了拱手。
“老朽自當盡力而為,可先為柏玉公子開一些補養身體的藥,只是這傷損的經脈,還需另請高明啊!”
“蕭宇明白。”蕭宇緩緩的點頭。
府醫開了藥之後也就親自拿着方子去抓藥煎藥,柏子玉又安慰了步浩歌,蕭宇才出去用飛鴿給鳳七傳信,只是飛鴿的目的地卻并非是神醫鳳七的所在,而是紀閣的分部,信紙上也只是寫了查賬的公事,但是,旁人卻在蕭宇有意無意的暗示下,皆是以為,這信鴿的目的地是神醫鳳七的所在。
钰王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太醫是跟着他一起前來的。
柏子玉服下的藥物藥效還要幾天才能消下去,自然不怕這個時候檢查。
“钰王。”柏子玉對着沈钰微微颔首。
“你……你這是怎麽了?”沈钰強耐住怒氣,做出一臉擔憂。
“無事,只是有些傷了身體罷了。”
“傷了身體!”沈钰怒了,“全身都快廢了也叫傷了身體!蕭宇到底是做什麽吃的!他不是練武之人嗎?他豈能看不出來你不能大肆鍛煉,否則會傷及經脈,他怎麽敢!怎麽敢……”
柏子玉皺起眉頭,當着他的面罵他的美人,兄弟你找抽呢!
“钰王既然都知道,又何必多言,事情已經如此了,若是早知道,我與蕭宇,都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沈钰看着柏子玉的臉色越冷,吶吶不言,許久,才道;“讓太醫幫你瞧瞧吧!你放心,即使是你真的廢了,也……也還有我呢!我不會不管你的。”
沈钰轉過頭去看着窗口處,屋子裏只點燃了一只蠟燭,燈火随風有些跳動,柏子玉驚訝的發現,沈钰耳畔竟然有一抹紅色。
柏子玉轉過頭,道;“王爺不必擔憂了,子玉無能,卻也有紀閣供奉,有朝廷俸祿可拿,無需他人照顧。”
“我……”
“钰王若是無事,不如坐下喝杯茶吧!也算我謝過了王爺前來探望。”
“子玉……”沈钰喃喃道,柏子玉最終還是一言不發,沈钰只得默默坐下。
太醫走上前去,恭敬的替柏子玉診脈,蕭宇的藥極為神奇,柏子玉也自然有恃無恐,即使是換個世界,中醫也不會突然變成神奇的能力,僅靠脈象膚色,他不相信這太醫就能看出他只是服了藥,而且蕭宇還一副絲毫不擔心的模樣。
來的太醫眉頭越皺越緊,最終還是站起身來,有些害怕的道;“經脈傷損嚴重,只怕,真的有些回天乏力了……”
沈钰目光一冷。
“但也許還有辦法!”被沈钰的目光劃過,來看病的太醫只覺得自己脖子猛地一涼,連忙道。钰王只對皇帝忠誠,只對柏相在意,對其他人,钰王可是相當的兇狠毒辣,毫不留情,他自然驚恐。
“久聞江湖神醫鳳七是柏相的知交好友,可活死人肉白骨,若是他來,或許還能尋得一線生機。”太醫連忙下跪,救治柏子玉不是一次兩次的,府醫和太醫顯然都找到了适合自己的生存之路。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
☆、第 23 章
沈钰擡頭看向柏子玉,“你不要擔心,我們去找鳳七。”
柏子玉微笑的颔首道謝,“多謝王爺挂念,蕭宇已經給鳳七送信了,想必不日便能到達鄖陽。”
沈钰聞言有些沉默,他本來想着去替他請鳳七的,卻不料蕭宇已經去過信了。
“蕭宇,給我倒杯水吧!我渴了。”柏子玉擡起頭來,目光溫和的看着一直站在一旁存在感很低的蕭宇。
沈钰下意識的轉頭看向站着的蕭宇,一身簡單的青色勁裝,頭發簡單的束起來,和大多數的侍衛都沒有什麽兩樣的打扮,只有腰間挂着的寶劍。
但,柏子玉卻能自在的指揮他,而不用離水杯更近的自己,沈钰莫名的覺得有一絲嫉妒之意。
蕭宇走到桌邊,倒了水,這才走過去遞給柏子玉。
柏子玉手虛弱的擡了擡,卻最後還是無力的垂在錦緞被面上,臉上帶着三份歉意,“抱歉,我似乎真的要有些動不了了。”
沈钰聞言連忙站起來,“子玉你不要亂動,你傷了筋脈。”
柏子玉似乎是沒有注意到沈钰的動靜,只是擡頭望着面無表情,保持着端杯子動作的蕭宇,“你喂我吧!”
蕭宇一僵,柏子玉繼續淡定的微笑着。
蕭宇最後還是點點頭,再走進一點,靠坐在床邊,将水杯緩緩的放到柏子玉那淡粉色的唇瓣下面,略略揚起手。
柏子玉歪着身子直接倒在了蕭宇肩膀上,沈钰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兩人交接的地方,蕭宇下意識的扶住,水杯中的水也略有些撒,但蕭宇還是将水杯挪到柏子玉嘴邊,低聲道;“主人喝水。”
柏子玉抿了一口茶水,突然皺起眉頭,“燙!”
蕭宇又僵住了,難道還要他吹吹?!
事實證明,柏子玉确實是這麽想的,柏子玉目光期待的看着蕭宇,一言不發。
沈钰這次徹底坐不住了,連忙上前幾步搶過水杯,努力壓制怒氣,微笑道;“不如我來喂你。”
“不敢勞煩,我不渴了,多謝王爺。”
柏子玉溫和的颔首,這才轉向蕭宇,“我累了,扶我躺下吧!晚間的沐浴就省了吧!平時已經很麻煩你幫我,如今我廢了,只怕就更得麻煩你,不如省幾次。”
沈钰覺得自己的心髒似乎要被什麽燒裂了,瞪大了眼睛看着柏子玉,柏子玉此刻只穿着中衣坐在床上,領口處略有些露,現出一小節鎖骨和一片雪白的脖頸。
沐浴,幫忙?!沈钰覺得自己快要炸了!
可是他什麽都不能說,不能做,對蕭宇曾經的那一點嫉妒,瞬間暴漲數十倍數百倍。
“钰王,我想休息了。”柏子玉擡眼看向沈钰,溫和的道。
沈钰手緊緊的握起,又緩緩的松開,低聲道;“不如先沐浴吧!我幫你……”沈钰啞着嗓子道。
“這個……”柏子玉猶豫道。
沈钰目光一亮,趕緊道;“蕭宇,麻煩去叫仆人弄點熱水來,總不能怕麻煩就真的不服侍你家主人吧?”
蕭宇轉頭看向柏子玉,柏子玉微微點點頭,“蕭宇,你去吧!”
沈钰心情更加激動。
“钰王,我要沐浴了,就不好留你了,來人,送客。”
沈钰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蕭宇讓門口的小厮去廚房燒熱水送來之後,便轉身回來,正看到沈钰一臉的不可置信。
“蕭宇,只怕又要麻煩你了,你晚一些休息吧!果然,每日不能沐浴,真的覺得很難受,钰王說的沒錯,總不能怕麻煩就不沐浴的,只是麻煩你了。”
蕭宇看了一眼沈钰,面無表情的道;“蕭宇遵命。”
就像是以往一樣,無論是柏子玉讓他去做什麽,他都只會面無表情的說上一句遵命,沈钰見到這樣的蕭宇不是一次兩次,曾經,戰場之上,蕭宇也是這樣颔首領命,便深入敵營,于千軍萬馬之中取敵人首級。
如今,也是這幅表情,颔首表示可以幫幾乎全身不怎麽能動的柏子玉沐浴!
“钰王,請!”蕭宇心領神會,對着沈钰一拱手,準備将人送出去。
太醫努力把自己縮成一團,一小團……
沈钰目光死死的瞪着蕭宇,胸膛一起一伏。
“钰王,請!”
蕭宇面容更冷。
所有敢窺視他家主人身體的人都該死!
“钰王,請!”蕭宇再次道,內力猛地震懾出來,氣勁沖向沈钰,沈钰到底也是武将,雖然不如蕭宇,但是,這隔空的氣勁還是擋得住的,不過沈钰還是後退了兩步,目光陰沉的看向柏子玉。
柏子玉一言不發,目光間也有些冷。
沈钰連忙收斂臉色,低下頭去,指甲仿佛要嵌入肉裏,低聲道;“那我,我就先走了。”
“钰王慢走。”柏子玉低聲道。
等到沈钰的身形消失在屋外,柏子玉才嘶啞咧嘴的想要擡擡手,果然,這藥效實在是神奇,竟然真的讓他一動也動不了。
蕭宇專門送到大門口之後才回來。
仆人已經将熱水送到了柏子玉房間之內,并放好了浴桶,見到他進來,才躬身行禮。
蕭宇雖是名義上的侍衛,可是在府中,卻是第二位的主人,除了柏子玉,包括紀閣裏的人,但凡在這府中的,都聽他的。
蕭宇看着柏子玉一臉純潔的望着他,有些淡淡的無奈,等到仆人都下去之後,蕭宇才走過去,将人抱起來,道;“不要亂動。”
“好,我身上的藥效還要幾天?”柏子玉乖巧的很。
“三天左右吧!”蕭宇開口道。
“其實……”柏子玉一臉的糾結。“我是一個有潔癖的人兒,需要每天沐浴的。”
蕭宇;……
天色已經極暗,府中也靜悄悄的,柏子玉躺在床上,眨着眼,覺得自己還是睡不着,蕭宇躺在房梁上死活不肯下來一起同塌而眠,卻也同樣不肯回房。
柏子玉此刻是真的很難動一動,若是有人殺他,只怕他連掙紮一下的能力都沒有,蕭宇自然要守着,這天下想殺他柏子玉的人,估計還是不少呢!
“蕭宇,你睡了沒?”黑漆漆的房間裏,柏子玉突然低聲道。
蕭宇緩緩的睜開雙眼,望着房頂,啞聲道;“沒。”
“我動不了,渾身很難受,根本睡不着。”柏子玉略略低垂眼簾,墨色的睫毛安靜的伏在臉頰上,可惜,天色太暗,即使是蕭宇武藝高強耳聰目明,可他到底不是夜行生物,自然是看不到的。
蕭宇略皺了下眉,“你忍忍,過幾天就好了。”
他知道啊!柏子玉森森的嘆了口氣。
“明天幫我弄個輪椅吧!”
“好。”
柏子玉還想說什麽,就聽到窗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似乎是聽到屋內還有對話,屋外的人低聲開口道;“主人,您睡了沒?”
“沒,怎麽了?”柏子玉問道。
“皇上來了。”
我擦!柏子玉原本還有的三份困意瞬間消失無蹤,下意識的想要坐起身來,若說沈钰是求而不得的狗崽子,打一頓就能打走的那種,沈沅就絕對是狼崽,打不走,說不定還會被他吃掉的那種,柏子玉一貫對沈沅更警覺一些。
“主人躺好,不要亂動,小心傷勢更重,皇上不會介意的。”蕭宇一個翻身從房梁上下來,站在屋中,将燈點燃。
柏子玉掙紮了一下,也就放棄,坐不起來,算了。
燈火點燃,屋外的人影也看的更清楚些,柏子玉轉頭看向門口的方向,“皇上呢?”
“在大廳,說是讓我看一下主人休息了沒,若是休息了,他便回去,若是沒有,他再來。”
還挺會裝情聖的嘛!柏子玉挑挑眉,無論他見不見他,日後總能見到的,而柏玉公子也會知道他夜晚出宮來看他的事情,無論怎樣都會領他這一份情。
可惜,若是柏玉公子是gay就好了,這麽深情霸道的一主兒,換成是他說不定一迷糊都動心了,可是,柏玉公子卻是實打實的直男啊!否則,也不會因為沈沅的讨好最後竟然厭惡了男子之間的接觸。
“那你告訴他我休息了,讓他回去吧!”柏子玉開口道。
蕭宇動作略頓了下,門口的人也僵硬了片刻,這是他家主人能幹出來的事情?騙人啊這不是!
“子玉,你就這麽不想見我嗎?”腳步聲響起,沈沅的聲音出現在窗口。
柏子玉暗暗撇撇嘴,混小子居然藏在了屋後面的拐角裏。
“皇上,請進來吧!”柏子玉無奈的開口道,都躲到屋子旁邊了,根本就沒打算不見人就回去好吧!
蕭宇這才走過去開門,沈沅微眉目溫和嘴角帶笑站在門口,一身白色狐裘披風更襯得他人美如玉,溫文爾雅。
柏子玉自然也看到了。
沈沅在看到開門的蕭宇的時候,目光之中閃過一絲殺意,卻掩藏的很好,沈钰回去之後已經将事情都禀告給了他,他一貫平和冷靜,但是,在知道柏子玉竟然殘廢之後,也忍不住心慌意亂,竟然深夜出宮,想要來看他一眼,可是,卻只看到了這一幕嗎?
子玉,人心的忍耐,都是有限的,不是嗎?
沈沅轉頭看向床上的柏子玉,一身白色中衣,躺在床上,頭發還隐約可見有些濕意,想到沈钰所說,沈沅嘴角的笑容更大了。
☆、第 24 章
“皇上,請恕微臣不能行禮。”柏子玉躺在床上,對着沈沅颔首道。
沈沅微笑的走過去,随手将身上的狐裘披風結下來交給身後的太監,坐到柏子玉床邊。
蕭宇忍不住上前一步,站到沈沅身後。
“皇上此來有什麽事情嗎?”柏子玉溫和的道。
“我聽沈钰說你病了,身體不太舒服,所以就來看看你。”沈沅笑的溫和。“我帶了太醫正來,讓他看一眼可好?”
柏子玉擡眼看向蕭宇,太醫正是什麽意思,蕭宇此刻必然不能給他解答,柏子玉只能自己猜測,想必,是太醫院的老大吧!能讓皇帝帶着出來看病的,應該還是深得皇帝信任的太醫。
那能看出是服了藥的嗎?柏子玉又看向蕭宇。
蕭宇面無表情,一言不發。
好吧!聽天由命了,應該是看不出來的。柏子玉暗暗想到,也就颔首,表示了一下感謝。
沈沅這才轉過頭去,對着跟來的小折子道;“把陳太醫叫來。”
因為沈沅來是偷偷的跟來的,太醫還被他撂在大廳裏等着,小折子領命連忙離開,過了片刻,一個胡須斑白的老頭低着頭走了進來,柏子玉幾乎能看到他眼睛中的水光,衣衫也有些不正,似乎套衣服的時候過于匆忙的緣故,有些地方還擰巴着,但是,衣服穿在身上,卻也不好調整。
這貨是被沈沅從被窩裏扒拉出來的,柏子玉看了一眼便已經确定,當皇帝就是任性啊!想不讓你睡覺你就不能睡,只能乖乖的出來幹活。
“啓禀皇上,柏相是因為過于操勞,才導致的經脈傷損,已然傷了根本,只怕……”陳太醫倒顯得很淡定,恭敬的道。
“可有辦法治療?”沈沅笑容略略收斂。
“老臣盡力而為,但是還請柏相好好休養,不可再過于傷損。”陳太醫對着柏子玉拱了拱手。
柏子玉目光看了一眼蕭宇,這個沒問題吧!看起來這個太醫對治療他還是把握很大的樣子,該不會治着治着就發現了什麽吧!最重要的是,他又沒事,為什麽一定要吃苦藥,這個還是要抵抗一下下的。
“去開藥吧!”沈沅笑容漸漸沉了下去,屋子內的人早已經退了下去,小折子也守在了屋外,等到陳太醫也退下去開藥抓藥,屋子裏只剩下了三個人。
沈沅回頭看了一眼一直站在他身後的蕭宇,似乎想要示意他離開,蕭宇仿佛沒有看到一樣,繼續沉默的站着。
沈沅只得轉過頭來,看向柏子玉,“府中大夫醫術并不高明,宮中有太醫,有各種各樣珍貴的藥物,不如進宮修養?”
柏子玉精神一震,這是憋不住想讓他進宮了嗎?這個必須要拒絕一下的。
柏子玉溫和的微笑道;“多謝皇上美意,只是微臣是外臣,又是男子,豈能随便的入宮,更遑論入宮修養。”
“子玉,你莫要騙我,沈钰告訴我說你……”沈沅略略傷感的失神,還是擡起頭來,“你告訴我,你身上的傷損是不是已經到了影響行動的地步,甚至就連太醫都說回天乏術。”
你不會自己問你帶來的太醫啊!柏子玉無語。不過還是道;“蕭宇已經請了鳳七前來。”
“他若來,也可以入宮替你診治,但是,現在他并不在這裏,若是耽擱了病情怎麽辦?好歹陳太醫還是有些把握的。”沈沅嚴肅的道。
柏子玉恍然,所以,這個才是目的!無論陳太醫能不能治療好他,總之,先帶進宮去,讓他無法拒絕。
看起來,想要從不進宮看病這個理由出發是站不住腳了,柏子玉道;“多謝皇上,只是,微臣是男子,宮中多女眷,只怕不妥。”
“無事。”沈沅嘴角略揚,“我住的宮殿就沒有女子,我并沒有妃嫔,更不必擔心這個,其他的宮女,你只當她們是丫鬟便是,難道柏玉公子還沒有用過丫鬟嗎?”
覺得他說的好有道理怎麽破?柏子玉還是道;“皇上的宮殿,微臣更不敢入,若是讓外人知道了,成什麽樣子?”柏子玉義正言辭的拒絕。
“別人為什麽不能知道,你我昔年平輩相交,互相視為知己好友,世人誰不知我最信任的便是你柏玉公子呢?你病了,我帶進宮中修養,君臣相合,誰能多言?”
“無論皇上怎麽說,微臣是不會進宮的。”柏子玉覺得自己說什麽都沒用了,吵肯定是吵不過的,打,讓蕭宇上現在也略早。
沈沅目光有些黯然,“子玉,為何你我會到了如此田地?你竟如此不信任我。”
我怎麽知道你和柏子玉是怎麽到了如此田地的,他又不是柏玉公子,柏玉公子已經病死了。
柏子玉一言不發,只是靜靜的看着沈沅。
“你當真不肯入宮養病?”沈沅擡眼看向柏子玉,目光中似乎有些讓他有些忍不住想要躲避的情緒,柏子玉努力學習柏玉公子的行事風格,眼球努力不亂動,只是溫和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