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沈疏麟的性子自小孤僻, 有好勝者不信邪非要靠近,那些自诩為世界名醫的專家變着法的想讓他走出自己的圍城,結果不僅功虧一篑更勝者還到了名譽受損的地步。
沈家老爺子的寶貝孫子太難搞了,任何人都沒法将他引到所謂的正途來,于是乎這樣獨來獨往低調生活的到了十八歲。
沈疏麟是沈老爺子的痛,他白發人送走自己的兒子, 一腔心血都注入大孫子身上, 越是藏着越是有人想要刺探沈家的秘密,沈老爺子便将人放在環境清幽的山上,受乾元寺住持的教化, 沒人能想到沈老爺子會把自己的孫子放在寺廟邊上養着,好在沈疏麟喜歡那樣的古樸氛圍, 學識與見識倒也從沒有落下過。
成年後沈疏麟的情況有些微好轉, 但依舊不是每個人都能與他說上話,直到有一天他突然覺醒一般開了口。
沈老爺子将沈疏麟接回老宅子那天, 乾元寺住持,也是沈老爺子的多年好友,将常年佩戴的佛珠交給沈疏麟, 他跪拜在蒲團上, 住持蒼老的手覆在他頭頂,“疏麟,回家吧。”
沈疏麟沖着住持的方向磕下三個響頭,大有跪謝恩師的意思,他從青石板的臺階上走下山, 身後的古鐘敲響三下,聲響在山中長鳴不絕,沈疏麟轉身仰頭看向高聳入雲的參天巨樹,藤蔓繞身,歲月沉澱亦是穩固厚重。
他朝沈老爺子緩緩伸出手,一把年紀的沈董頓時紅了眼眶,離開前,住持曾對他長嘆,“疏麟,有靈性,卻不是能任人掌控的人,越是年歲漸長,性子越是顯現,你要深知其理,心正成神,心歪成魔。”
誰都不知道沈疏麟會走向怎樣的一條“正途”。
沈疏麟是沈家的秘密,沈宅于他而言不算相熟,頂多是一個落腳地,如今,他看着屏幕裏兩個宅子顯示的距離,有了一絲欣慰。
城東別墅區,一頭一尾的老宅子,住着沈家和季家。
總有一天會相見。
沈疏麟站在陽臺上眺望那處,他再盯着頭頂的月亮,果然如同季星橋看到的一樣。
——月亮真美,明天是個好天氣。
季星橋在陽臺上站了會,随手拍了照片上傳社交圈,坐标定位在金城。
等明天一覺醒來,應該會很熱鬧。
豈止是明天,同一時間段,愛好八卦的金城名流圈子收到消息提示,紛紛奔走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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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買噶,季二的號活了!”
“季星橋終于回金城了?果然活久見。”
“天啊,我忍不住想看新一集金城愛情故事!”
“大錯特錯,請注意是金城複仇故事。”
“來來來,我已經将過往秘聞整理成文,給新加入的夥伴助力。”
也有酸的,站在女主角身後撐腰的。
“有沒有搞錯,藍棋現在是準沈太太,你們非要攪和的不安生是不是?”
“我看是有人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得不到愛情說它苦,藍棋和沈少好着呢!”
“還金城複仇故事,當演電視劇呢?有這個心思不如請躲了三年的季千金發句祝福哦。”
也有為炮灰女配不服的。
“喲呵,愛情至上理論真呵呵了,你們以為那種惡心人的做法很浪漫?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這樣沖動,某盛女士還是人朋友呢!”
“可不是那句話呗,防火防盜防閨蜜。”
“你們以為是怕你們才躲着啊,是惡心懂不懂?”
“說句不好聽的,什麽準沈太太,喊了兩年多的未婚妻,怎麽還不結婚呢嘻嘻?”
“哎喲喂,說不好就第八個字母了嘿嘿。”
……
各式經典,宛如飯圈衆粉神仙打架,看的人津津有味,等方野看到消息,見到那些八卦群衆如豺狼虎豹似的艾特沈辛柏的工作號,他一陣頭疼襲來。
社交號是為了更好的做宣傳,營造個人形象,關于沈辛柏的那些社交賬號都是方野在管,國內的八卦紛争如火如荼的進行着,方野左思右想還是選擇了忽略。
他作為沈辛柏的助理,深知此次新項目工作的重要性,任何一個環節出了差錯便會前功盡棄,而沈辛柏也是做好了整個閉關的模式,他想反正人都在金城了,等做好這一切再說吧。
可有些事往往就是一瞬間的想法才有了不同的結局。
季星橋沒想到一覺醒來收到了幾百條評論,腦袋都是懵的,她翻看了一下,大多數都是在陣營對罵,看得令人發笑。
季雲霄大概是掐準了時間彈來視頻。
他酷愛品酒,身邊随時都放着高腳杯,儒雅紳士但富有心機,此刻,他舉着酒杯對她慶賀,“開頭第一仗打得漂亮。”
言外之意應該是在誇她沒慫。
季星橋睡眼惺忪,抓了把淩亂的發,笑眯眯解釋,“我昨晚是有感而發,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季雲霄也笑着回盯她,一雙眼把她看得透透的。
她當時拍月亮故意帶了左下角的建築,城東的別墅區有一個很顯眼的特色建築,中部為教堂,大樓的尖頂明眼人都能猜到她在哪,光是一個定位不夠,帶上這些小秘密就能很快确定她是真的回國了。
季星橋嘆口氣,“也不能說我故意,只是我懶得重拍一張,就這樣了呗。”
“過幾天我和爸媽一起回來,別闖禍低調點。”
季星橋急了,“我哪裏會闖禍哦,倒是你跟我說說之前的住處是怎麽回事?那個小區住了好多陰陽怪氣的人,你怎麽會讓爸媽住在那?”
“最近一年是有不少怪人進來,所以我們搬回老宅子。”
“真牽強的理由。”季星橋掰扯着手指說,“你可別當我什麽都不懂,你名下有娛樂公司參股,這小半年你就一直有花邊新聞出現。”她有意無意的指到遲寧身上,“你就不怕有些人生氣?”
“誰?”季雲霄反問,季星橋沒從他身上看出點名堂,也就懶得再去問,她打着哈哈,又不太甘心,“我等下就去問你秘書!”
匆匆挂斷前也沒能看到季雲霄異樣的神情。
搞什麽?
遲寧雖然是季雲霄的秘書,但季星橋出國前都能看出來他們關系不尋常,就是不知道這三年怎麽過的。
季星橋起床就收到裴正的消息,無外乎是在提醒她今天的複工,裴正倒是關心她,季星橋轉而看到她昨晚沒有回給沈大神的消息,心裏過意不去,接着給他打起電話。
她沒晨練,這會使勁清嗓子好讓自己聽起來并不像是剛起床。
三秒對方就接了,像是守在電話旁。
“喂。”冷歸冷,但季星橋聽了一聲心裏暖呼呼,估摸着連她自己都沒搞明白那股油然而生的暖意從何而來。
“沈老師,昨晚我睡得比較早所以沒回你消息,我現在起床了,馬上就到地方。”
“……好。”
真是悶棍子,怎麽都撬不開嘴再問幾句,季星橋聽到房門外的說話聲,是心姨。
轉頭道:“沈老師,那先這樣,我挂了。”
沈疏麟是反射弧太長還是怎麽着了,就在她挂斷前一秒才說:“改地方了,我來接你。”
季星橋都沒來得及拒絕,電話中斷,緊接着收到他的微信。
——長源路地鐵站,你快到了給我電話。
季星橋調出路線圖,長源路地鐵站處在人流較大的商業區,正好她去那開車也就二十來分鐘,還挺方便。
房門外的心姨又敲了幾聲,“橋橋起了嗎?遲秘書來了。”
季星橋套上衣服開門,趴在樓梯欄杆上往下忘,遲寧還是一如既往的老氣打扮,黑框眼鏡、黑色長發紮起、黑色工作套裝,百八年不變的裝束,以前還能說她像學校的教導主任,現在的學校裏才沒有這樣老氣橫秋的主任。
“遲寧。”
季星橋從樓上下來,總歸見到熟人特別高興,等遲寧露出笑,季星橋已經上前抱住她。
“橋橋,歡迎回來。”
“遲寧,你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
她托眼鏡,依舊腼腆,“季總讓我過來帶你去看房子,我下午還有事所以提前到這。”
季星橋忘了跟她說上午有事,遲寧聽後把備用鑰匙給了她,“密碼是你的生日,這把鑰匙是二道門的,季總說女孩子在外住房要注意安全,所以多加了一道防鎖。”
她點頭,收好。
“遲寧,你吃早飯沒?坐下吃點?”
“不了,到年底工作很忙,有時間我再跟你聊。”
“好啊。”季星橋目送她出去,眼巴巴望着她背影,心姨從廚房裏出來笑她,“你看什麽呢,粥都冷了哦。”
“心姨,遲寧是不是有點奇怪啊。”
“是有點,我記得她手上常年有戴戒指的,最近不戴了。”
季星橋伸出手來,她不太喜歡手上有東西束縛,戒指的戴法總歸就那幾種,而遲寧的戒指是訂婚戒指的戴法,沒有了是不是就意味着她身邊沒人了。
她挺喜歡遲寧,也不是沒有見過季雲霄為遲寧發呆的模樣,這兩人她舉雙手贊成,況且父母也誇遲寧,說她樣樣好,每到這會季雲霄的緋聞女友就多了幾個。
說他們兩個沒問題?季星橋打死都不信,她甚至迫不及待想看到她那個“冷面佛”哥哥為愛瘋狂的樣子。
季星橋閑的無聊,給季雲霄回撥電話。
“又怎麽?”聽上去不太樂意嘛。
季星橋才不管他,“哥,遲寧剛才來了,密碼是我生日啊嘻嘻。”
“……有事嗎?”
冷漠的男人。
沒關系,季星橋有辦法整他,“哥哥,遲寧是不是失戀啦,她怎麽沒戴戒指了?”
那頭再冷了幾秒,随即挂斷。
季雲霄聽不得那個名字,心口處總是跳的厲害,他忘不了那晚的绮麗,奢靡又瘋狂,總是穿着保守的女人在他懷裏主動攬上他的肩,誘人的櫻桃小嘴慢慢吻上他的唇角。
遲寧是故意的,季雲霄可不是什麽君子,既然送上門來也沒有不用的道理。
他将她帶入雲端時,在她耳邊丢下輕飄飄一句,“把戒指摘了!”
作者有話要說: 來晚啦!!!!不好意思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