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節
你深夜去了皇宮,便猜你是去問肖浪的住所了,擔心你自己一個人沒有照應,就叫我來幫你。”
“為何又是你爹叫你來幫我,難道你自己不想來嗎?”
這個問題問得辛址不知道怎麽回答,于是就沒有說話,靜靜在那裏站着,也不知道在看什麽。
顧飛鳥在袖子裏腰帶裏靴子裏甚至背後都藏了順手的武器,她整理了一下頭發,回頭告訴辛址一起坐馬車去。說完,這瘋丫頭直接就從窗戶跳出去了。
顧飛鳥從自己面前掠過去的時候,辛址還愣了一下,然後就跟着顧飛鳥跳下去了。
當兩個人一前一後落在瞿豐面前的時候,瞿豐眼睛都直了,很快他就認出來這個描眉畫鬓的姑娘是那位之前一直跟在太子殿下身邊的伴讀侍衛,他趕緊行禮:“顧侍衛,在下瞿豐,是太子派來協助您的。”
顧飛鳥點點頭:“這個是我找的幫手,我們先上車,路上我再交代這次任務的安排。”
說完,顧飛鳥回頭看看辛址:“辛址,我現在有幾件事要跟瞿先生叮囑一下,拜托你先來駕車,我們從東門出城,出城之後再來換班。”
辛址沒什麽意見,只是瞿豐多看了辛址幾眼,可能也是因為辛址從頭到腳的夜行衣太過專業,感覺瞿豐內心有一點抗拒跟她同行,顧飛鳥笑嘻嘻地假裝沒有發現瞿豐的眼神不對勁,先請瞿豐進馬車裏面。
上了馬車,顧飛鳥和瞿豐對面坐下之後,面對着神色凝重的瞿豐,顧飛鳥拍了拍裙褶,開始想辦法騙瞿豐。別的她可能不熟悉,騙人還是比較在行的,她清了清嗓子,正色道:“瞿先生,我們這次行動的任務,是殺死作為賀來餘孽的肖浪肖王爺,不知道你是否有所耳聞,他據守易守難攻的戛靈山多年,山上養着許多他的親信兵士,并且他本人也擁有着不可小觑的本事,如果我們硬闖戛靈山,跟他們硬碰硬,只怕郊外又要添新墳。所以這次行動,我需要你配合我,假裝是我的叔叔,送我去跟肖浪學習暗殺術,然後我們一道上山,那個穿夜行衣的人會協助我先刺殺肖浪,刺殺得手之後,我們就盡快逃離戛靈山,不再戀戰。不知道您對這個計劃有沒有什麽意見和建議?”
瞿豐抿了抿嘴:“顧侍衛,如果我們要拿下戛靈山,您這個計劃是必要的,并且您願意男扮女裝潛入戛靈山,這種犧牲精神也讓在下非常感動。然而,如果有隊伍與我們裏應外合,待我們殺死肖浪,大開山門,我們不就可以一舉攻下戛靈山,一勞永逸,又為何只是像一個刺客一樣事了便拂衣而去?”
聽到瞿豐說“男扮女裝”,顧飛鳥差點笑出聲來,不過她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繼續嚴肅且認真地看着瞿豐,幹脆利落地把鍋甩給了息寧:“瞿先生,這是太子的意思,您不妨想一想,若是需要舉兵攻打戛靈山,太子會只派你一個人來協助我嗎?不要小看太子的智慧。”
瞿豐一想也對啊,太子只派我來協助顧侍衛,所以不帶兵應該也是太子的意思吧,于是閉上嘴巴,表示沒有任何疑問了。
“好,那從現在開始,我就喊您叔叔了。一會出城要麻煩叔叔先駕車,等叔叔困了,再來叫醒我們。”顧飛鳥笑笑,瞿豐應下。
馬車在城門口停下來,辛址的夜行衣實在是太可疑了,守門的官兵一看到辛址就把馬車團團圍住,還是顧飛鳥出面展示了一下侍衛的腰牌,給領頭的塞了一點“小禮物”,守門官兵才肯給他們放行。瞿豐聽到外面的辛址再次開動馬車的時候,發出了很不尊重人的啐聲。瞿豐只能安慰自己,告訴自己雖然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麽這麽叛逆,但是既然是顧侍衛找來的幫手,哪怕他全身穿着夜行衣身上還帶着刀,眼神銳利愁眉不展,應該也不是什麽壞人……
出了城,接下來的路就是瞿豐比較熟悉了,辛址和瞿豐換了位置,顧飛鳥有些乏了,剛巧辛址進來,她就拉着辛址到她身邊坐下:“來來來,肩膀借我一下,我好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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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管辛址樂意不樂意,顧飛鳥自然地靠到了辛址肩膀上,閉上了眼睛。辛址倒是也沒什麽意見,由着她拿自己當枕頭靠。
馬車裏安靜了一陣,只有一颠一颠的馬車突然,顧飛鳥又睜開了眼睛伸手輕輕拍了拍辛址的胳膊,小聲問:“辛址,你睡了嗎?”
“沒有。”
“你害怕嗎?”顧飛鳥重新合上眼皮,聲音放輕了一些,“将要重新面對肖浪,你會害怕嗎?”
辛址深吸一口氣:“怕?我當然不怕。從一開始該害怕的也就是他,他才是做錯事的那個人,他才是該在夜裏一日一日不敢安眠的人,更何況這一次,我帶了刀。”
顧飛鳥輕輕拍拍辛址的胳膊:“這樣最好。路途比較長,我們可以先睡一會,我跟瞿先生說過了,等他困了再進來換我,你可以多休息一會,等到見了肖浪,還要靠你做急先鋒呢。”
辛址重重嘆了口氣:“謝謝你。”
“不用謝我,這是我自己想做的事情。我也希望你能夠選擇你自己想做的事情來做,而不是你爹讓你來幫我,所以你來了,你爹讓你來殺我,所以你動手了。”顧飛鳥閉着眼睛,像是說夢話一樣小聲呢喃,“你首先是你自己,其次才是誰的女兒。”
辛址輕笑一聲,沒轍地打斷她的話,催她:“行了,我知道了,你快睡吧。”
馬車一路向戛靈山方向去,一直到天亮,瞿豐才把車停下,打算叫醒馬車裏的兩個人:“顧侍衛,我從路邊的鋪子裏買了糖烙餅……”
顧飛鳥幾乎是立刻掀開簾子,低着身子走出來,給了瞿豐一個眼神,然後接過油紙包着的糖烙餅:“叔叔,您又忘了,我叫飛鳥,不叫式微。叔叔趕了一夜的車,應當也乏了,您吃過早飯就到馬車裏休息一下吧。”
瞿豐趕緊點頭往馬車裏進:“好,那,那餅,你別忘了吃,趁熱好吃。”
馬車裏沒有那個夜行人,可也沒有注意到那個夜行人是什麽時間離開的。瞿豐看了看手裏給夜行人準備的糖烙餅,想了想,還是拿出一個,自己啃了一口。
上山容易
戛靈山山腳下,哨兵打着哈欠走出來,今天也是天氣晴朗沒事可幹的一天,他一覺睡到了太陽落山,伸了伸懶腰,爬上哨卡,探出腦袋來看看,如果沒有什麽事,現在就該去找點吃的,晚上如果不能出去尋歡作樂,那就回去繼續睡。
剛好早在個時候,遠處來了一輛馬車,駕車的是一個男人。哨兵立刻知道自己來活了,他熟練地打了個呼哨,呼啦啦一大群人都紛紛從被窩裏跳起來,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們知道,今晚上能吃頓好的了,這是每次有新的小孩來“學藝”,兄弟們都會有的犒賞。
哨兵攔住馬車,例行詢問,并且讓車裏的人出來,要檢查馬車。
馬車裏走下來一個十幾歲個子不高的女孩,穿了條粉色的裙子,一雙大眼睛轱辘轱辘直轉,看着是個小機靈鬼。哨兵看了看馬車裏面,确認沒有其他的人,沒有帶什麽不該帶的東西,叮囑了幾句便點頭放行。一群人目送馬車慢慢上了山路,每個人臉上都是奇怪的笑容。
山腰又有一個關卡,女孩又從馬車裏下來,一個哨兵要女孩舉起胳膊轉一圈,檢查身上有沒有帶什麽武器,哨兵要伸手去摸女孩的屁股,男人上前一步用自己的身子擋了一下,男人彎腰陪着笑,跟哨兵解釋什麽。最後哨兵不耐煩地揮手放行,男人這才點頭哈腰千恩萬謝地催着女孩走了。女孩回頭瞥了一眼那個哨兵,眼神有些古怪,不過這種眼神奇奇怪怪的小女孩哨兵見得多了,也就沒有往心裏去。
等到馬車上了山頂,最後一個關卡的時候,天都有些黑了,為了看清這個女孩的臉,哨兵還帶了蠟燭來,突然湊近的燭光照得女孩有些睜不開眼睛,哨兵問了女孩幾個問題,女孩幾歲了,家在哪裏,父母是不是賀來人,這個男人和女孩什麽關系雲雲,男人搶着回答,被瞪了一眼,哨兵讓女孩自己說。
女孩笑笑,說自己十四歲,父母都是賀來人,不過死得早,全靠身邊這個叔叔養大。哨兵又打量她一遍,讓她把外衣脫下來,只穿着裏面的裙子進去。女孩乖巧地照做了,把脫下的外衣交給了身邊的叔叔。不等女孩往裏走,哨兵就不耐煩地催促男人趕緊和馬車一起下山,男人不放心地看看女孩,問什麽時候能來接她,哨兵說兩年以後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