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
且不論皇帝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看太子這個意思，大概是要護到底了。戚貴妃笑起來，點點頭：“那本宮也不好橫刀奪愛，但是太子殿下就這麽吝啬，連借給本宮幾天也不願意嗎？本宮也不是那不講信用有去無回的人，過幾天就給你送回來了。”
太子并不答話，只伸手按在顧飛鳥肩膀上，看着那個靜溪，臉上仍舊挂着笑。靜溪只得把顧飛鳥撒開，後退一步，等戚貴妃發話。
“罷了。”戚貴妃抿着兩片薄唇，一雙眼睛笑意盈盈看着太子，“既然太子這麽舍不得，那便算了。行了，靜溪，回去吧。”
只見太子一擡手，又不讓他們走，戚貴妃這才不情不願地拿出來一個小瓶子放在桌子上：“好，給你，給你就是了。還有什麽事？”
太子這才後退一步：“恭送戚貴妃。”
“送倒是送了，恭卻不見得。”女人嗤笑一聲擡起胳膊，婢女趕緊上前攙扶，随她邁着款款的步子，從太子與顧飛鳥二人中間走過去。
見顧飛鳥現在轉成瞪着自己，太子不緊不慢打開瓶子，倒出兩粒小小的藥丸，聞過之後取一粒放在自己嘴裏，稍微嘗了嘗，又吐了出來，把剩下那一粒在顧飛鳥眼前晃一晃：“還能張開嘴嗎？不能就眨一眨眼睛。”
顧飛鳥眨了眨眼睛。
“失禮了。”太子掐着顧飛鳥的臉把她嘴硬生生掰開，“戚貴妃那邊倒是常有這使人全身無力的藥，也不知道她搜羅來幹什麽。這解藥很苦，在嘴裏含一會，要慢慢恢複。”
顧飛鳥只覺得這家夥是在自己下巴上來了一拳，沒什麽知覺，只知道，上下兩邊的牙齒自己突然咔噠一聲撞在一起，然後嘴裏的某一個點開始向外散發出又酸又苦的味道，她喝過最苦的藥也不及這滋味折磨人，她還渾身無力沒本事往外吐，只能瞪着眼睛，忍着滿嘴的苦澀，一門心思想着什麽時候能動了第一件事就是把藥吐出去。顧飛鳥就這麽瞪着眼，看太子搬凳子在自己對面坐着，攤開了一本書，開始看書了。
“那個醜娘們是什麽人？貴妃？就這種人當貴妃？”
突然聽到顧飛鳥聲音，太子才從書上擡起頭來，剛好看到顧飛鳥用袖子連着手背擦了擦嘴，太子微微皺了下眉，很快又恢複了平時的表情，也就是沒有表情：“那位是戚貴妃，二皇子息靖的生母，除了皇後，後宮諸位妃子裏就數她說話最有用。而且她也是宮裏數一數二的美人，哪怕上了年紀，也是美得越發厚重，怎麽能那麽說戚貴妃。”
顧飛鳥翻了個白眼，坐在地上揉手腕：“我就覺得她醜！怎麽着吧！我也不要住這裏了！這裏又麻煩又危險，還有這種醜娘們給我下毒觊觎我的美色！”
太子聽得好笑，點點頭，把手裏的書放到桌子上：“行啊，那你要去哪裏住？”
“我要跟岳正骞換！”
Advertisement
一聽她這麽說，太子就知道這丫頭想幹什麽，想了想也沒什麽好阻攔的，便答應了她：“可以，你去那邊和辛址住幾天，不管你想幹什麽，只要別鬧得太大了就沒事。但是要我明天給你換完藥才可以搬去住，你搬到那邊之後，辛址未必願意幫你。”
他倒是怪貼心的。顧飛鳥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土，磨磨蹭蹭回了屏風後面。
太子又把書拿起來，看顧飛鳥沒了動靜，估計她是躺下了，便拿出祝館長給的信打算拆開，若是與岳有光有關的內容，改日岳正骞搬過來住，也好跟他講一講。
雨後
“我忘記問了，那個醜娘們為什麽找我茬？我跟她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就算是垂涎我美色，她之前又沒見過我，就算是聽說過我的名字，也不至于這麽愛我啊？”
顧飛鳥突然從屏風後面探出她的腦袋，也是巧了，太子剛把信收起來，淡淡看了一眼顧飛鳥，又從桌子上拾起書來：“大概是你跟息靖走得太近了，她嫉妒吧。小時候宮裏有不少跟皇子公主差不多年紀的婢女，在那些婢女裏，有一個叫小青柑。小青柑是個很可愛的姐姐，我到現在還記得她。小青柑照顧息靖的時間比較長，息靖自然也很喜歡她，那時候也是年紀小，息靖問能不能跟小青柑一起過一輩子，被戚貴妃聽到了，勃然大怒，立刻叫人把小青柑抓了起來，關在她寝宮的雜物閣裏禁閉。”
顧飛鳥眉頭皺成一團：“這個醜娘們是變态嗎，皇帝怎麽會娶這種惡毒女人，他都不挑挑嗎。”
對于顧飛鳥那些足夠拉出去打八百回的話，太子權當沒聽到，繼續說自己的：“那之後，息靖每次讀書不認真，或者犯了什麽小錯，戚貴妃就叫人把小青柑從雜物閣拽出來，當着息靖的面一遍一遍用鞭子抽她，用棍子打她。沒多久，小青柑就被打死了，沒了小青柑，戚貴妃又把其他的婢子抓起來，再打給息靖看。最後，她打得息靖身邊就只剩下瑞虎，這種事才沒有再發生。就因為這件事，從小我那二弟就一直戰戰兢兢愁眉不展的，生怕自己犯了錯有別的人替他受罰，長大了才慢慢好起來，只有皺眉的習慣一直沒有改。”
顧飛鳥沉默了一會，突然想起來了什麽似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太子：“那瑞虎又為什麽沒事？”
太子笑笑，不再說話，只是翻書。
知道自己問到了不能問的問題，顧飛鳥聳聳肩膀換了一個：“二皇子叫息靖，你叫什麽？這個能說嗎？”
“息寧。”說完感覺不放心，太子又補充了一句，“私下可以這麽喊我，有外人的時候必須喊我殿下。”
後面那句有點多餘，顧飛鳥也懶得再說他唠叨，咂咂嘴回到床上躺着，閉上眼睛打算聽着外面的雨聲睡覺，結果沒聽到，估摸着是雨已經停了。她躺下之後沒過多久，外面有人敲門，顧飛鳥懶得起了，就裝作自己睡着，在床上老老實實躺着，身也不敢翻，生怕弄出一絲動靜來，讓太子覺得她沒睡，那她就得起來開門了。
太子放下書去開門，門口站着見海公公，外面雨已經停了有一會，見海公公衣角卻濕着，看樣子已經出來了很長時間。
“太子殿下，老奴……”見海正要說話，只見太子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眼神往屏風那邊一瞥，見海立刻會意，壓低了聲音：“殿下請随我來。”
神神秘秘的。顧飛鳥有一瞬間的好奇，然後又被她自己掐滅了。罷了，這些人的事情少知道一件是一件，小命要緊。
跟着見海上了馬車，太子也沒有多問之前見海去了哪兒，只是安靜坐着，等見海來說。
“太子殿下，陛下這次找你有兩件事，老奴這是多嘴提醒您一下，讓您也好有個準備。這一，是秋薇公主也要進入致成館讀書，她性格有些跳脫，陛下打算把她托付給你照顧。”
太子低下頭：“這是我作為兄長的本分。”
“其二，就是關于賀來餘孽的事情。陛下會全部交給你來處理。”
太子沒有把頭擡起來。
見海目光有些憐愛地看着面前的少年，輕輕嘆了一口氣：“陛下也是盼您能盡早獨當一面，這件事您就是做得不那麽好，陛下也不會太苛責您的，畢竟您也還是個孩子。”
“多謝見海公公提點。”
見海笑笑：“在這麽多皇子公主裏，只有殿下是老奴看着長大的，老奴自然要對殿下關心一些，您不嫌棄老奴多嘴就好，老奴也是希望殿下不要因為這那件事有什麽壓力，應下來先讓陛下高興就好，可萬萬不能推辭。”
太子從袖中摸出一個扳指，遞給見海公公：“父皇對我有所期待，這是我作為兒臣的榮幸，我又怎麽會拒絕。這是一點小心意，見海公公，還請您賞臉收下，日後若是行事有什麽不妥，還望您幫我在父皇美言幾句。”
見海笑着把扳指收下：“老奴卻之不恭，就代殿下保管了，哪日殿下有需要，老奴必然雙手奉還。”
馬車停下來，見海率先下車，給太子掀起車簾，嘴裏還不忘提醒着“殿下當心些”。
皇帝打了個哈欠，放下了手裏的奏折：“寧兒還沒來嗎？”
他話音剛落，守門的就進來通報，說是太子來了。皇帝又把奏折拿在手裏：“讓他進來，去把秋薇也喊來。”
“寧兒，來的正好，坐。”皇帝往一邊挪了挪身子，在椅子上讓出一個剛好能讓太子坐下的位置來，“此時沒有外人，不必拘束，來。”
皇帝伸胳膊攬住兒子的肩膀，還順便捏了捏他胳膊：“不知不覺朕的寧兒也長這麽大了，身板兒也越來越結實了，好，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