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展身手
江福在府中效力多年,江宏十分信賴他,大步流星走了過去,問,“你如何了?”
江福依然慘叫着,“啊,我的腿,我的腿!侯爺……”
意識到他的腿多半是摔折了,江宏立即轉頭吩咐紅櫻,“去請大夫!”
紅櫻也顧不得自己的狼狽,連忙去了。
江敏被江福看着長大,江福疼她,她對下人們嚴苛,對江福卻是尊敬的,連忙踱步過去,擔憂道,“福伯……”
江蓠不緊不慢地走了過去,淡然擠開了擋在江福身前礙事的江敏,蹲下.身,伸手在江福的斷掉的小腿上利落地捏了一番。
江福慘叫聲更甚,江敏怒斥,“你做什麽!”
江蓠冷淡回應,“看不懂麽,我在找斷骨的位置,好幫他正骨。”語氣并不沖,卻讓江敏覺得堵得慌。
“大……大姑娘,使不得……使不得……”江福吓得夠嗆。昨日他在大堂,也聽到江蓠說自己會醫術,但窮鄉僻壤來的女大夫,只怕孤陋寡聞、技藝不精,萬一不會接骨,叫他白白受痛呢?萬一接骨接歪了,還得打碎重接,豈不是更加凄慘?
江蓠知道江福和江宏此時都并不相信自己,也不多說,只淡淡回應,“父親放心,必定給他接好。”
她打定主意不對府中人動感情,現下也并非以德報怨,江福也好,江宏也罷,此時在她眼中,都是工具而已。
如果她記得不錯,今天的事情做好了,過幾日,應該會有一個進宮的機會,來到她面前。進了宮,更方便向前世的仇人讨債。
她說話的的功夫,雙手毫不溫柔,配合着一動一扭,只聽江福一聲劇烈的慘叫,斷掉的腿骨已然複了位。
江蓠起身,淡淡吩咐,“不要碰他的斷腿,将他擡進房間,我要替他施針止痛。江五,去替我拿銀針過來,在梳妝臺下的抽屜裏。”
江五麻利地應聲,去了。
江宏見江蓠說話有條不紊,語氣充滿自信,将信将疑。江福也不知自己骨頭接正了沒有,見江宏不再反對了,也不敢再說什麽,只能口中叫痛,心裏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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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男丁圍過來,小心翼翼地将江福擡入他房間,江宏江敏一起跟了進去。冬日衣服穿得厚,不方便施針,江蓠命人拿剪刀剪開了江福斷腿的棉褲褲管。
江宏見她做事細心,有理有據,心裏又相信了一層。江敏自然是了解自己父親的,見江宏神色,便忍不住低罵江蓠,“裝模作樣!”
江蓠懶得理她,只在心裏的賬本記下了。她有更大更遠的目标,當那個目标達成了,再報複于江敏,事倍功半。
不多時江五到了,手裏拿着江蓠的一套銀針。江蓠接過,眼神有了溫度,愛惜地展開包銀針的錦緞,從中抽出細長的一根,紮進江福的腿部穴位。
江福已痛得麻木,心裏也是萬般絕望,只覺得要在江蓠手中遭罪。然而随着江蓠銀針越紮越多,他竟然察覺疼痛正逐漸減輕。
江宏見江福臉上的痛色去了不少,便知道江蓠做對了。
又快又準地紮完十幾根銀針,江蓠起身,淡淡吩咐,“保持一刻鐘,之後取針。拿紙筆來,我開一個消炎止痛的方子。另外,再尋一塊平整木板來。”
很快她需要的東西便來了。江蓠執筆寫字。江宏挪過去觀看,只見宣紙上一個個小字娟秀工整,煞是好看。
江宏老懷甚慰,只覺得自己的女兒甚是知書達理。江敏也在看,她被越英寵壞了,字寫得不如何,審美卻是有的,當即妒火又多了一分。但眼下沒有發作的機會。
江蓠開完方子,恰好紅櫻帶着大夫來了。大夫比不上太醫院的大夫,醫術卻也是不錯的。江蓠對同行心存敬意,謙遜地将方子遞了過去,請前輩指點一二。
那大夫摸着山羊須,審視着藥房,一會兒點頭,一會兒疑惑地詢問江蓠為何開這味藥材,江蓠一一答了。
最後老大夫眼睛越來越亮,喜笑顏開,贊道,“妙啊,妙啊!姑娘當真是後生可畏!”
江蓠淡淡一笑,“老先生謬贊。”
江宏與有榮焉,笑道,“蓠兒不愧是我的女兒!”
江五也是滿面笑容,對江蓠的崇拜又多了許多。
江敏原本以為江蓠裝模作樣,聽了老大夫的話,知道江蓠确實幫了福伯,還來不及松一口氣,便聽江宏如此誇江蓠,頓時氣得差點哽住了。
一個賤女,有什麽好!
一屋人各有各的心思,江蓠仍然寵辱不驚,不緊不慢地給江福取了針,又上了夾板,盡責囑咐,“好生休養,不可妄動。”
江福心中不是滋味,不曾想自己被看不上的人幫了。
江蓠并不在意江福是否對她改觀,畢竟展示自己的能力、為日後鋪路才是她的目的。江蓠從容地收了自己的銀針,朝江宏淡道,“這裏事了,我這便回房了。”
江宏笑得慈愛,“好,好。”
江蓠帶江五、紅櫻回自己的院子,才進廳房,紅櫻猛地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