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喔~~~甜~蜜~蜜~
本篇療癒系風格,請配戴墨鏡後再行服用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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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守當初的諾言 回到相遇地點
想像你我之間 從沒有改變
即使我魂萦夢牽 還是琴聲幽遠
回首梅落滿肩 淚無法停歇
他渾渾噩噩地走着。
只要一閉起眼,那垂首斂眸的冷淡拒絕就會出現在腦海中盤桓不去,令他心痛不已。
刀者停在路旁,咬緊牙不願回憶,接着忽然發狂似地握拳朝着一棵大樹勐搥,粗糙的樹皮像利石般折磨着手,他卻仍着魔地不肯停下,直到樹幹受不住他的擊打而屈折。
望着滿手的鮮血,他知道若不試着讓自己更痛苦,就會忘記自己仍然還、活着。
但卻絕望的發現,連這樣的自殘,也都已經失去了任何感覺。
還是不懂你為何忍心那樣待我,我以為,你對我、至少還有那麽點與衆不同。
如今才發現,我錯的可悲。
「王者之刀。」
輕柔恬淡的語音響起,細如繡針,不輕不重地刺入他的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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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傾的高大身軀微微一震,勐地擡頭,果不其然望見那朵飄逸的白蓮悠然站在身前,腦中突然浮現一雙交握的手,一把無名火沒來由的燒了理智,二話不說轉頭就走。
「耶,我知道你沒有心情聽我說話,不如素某就長話短說好了。」
眼看刀者仍然沒有要停下的意思,素還真嘆口氣,自己可是冒着生命危險專程來澄清事實,怎麽這刀王連一句話都不肯聽?
說不得也只好拿出絕招,「此事與金子陵前輩有關。」
腳步一頓,聽到那個名字似乎怒氣更甚,冷冷地應道:「先前你似乎不是這麽喊他的。」
這……實在是誤會,素還真擦擦額上冷汗,随後綻開的笑容又讓王者之刀的臉色越發暗沉。
「關于前輩,有些事素某實在不得說,也不得不說。」
握緊的拳再度擊向身旁樹幹,幹澀緊繃的語調顯示其人耐性已至崩潰邊緣,「有話快說。」
「這事情說來容易,解決起來卻有萬分困難,前輩本不欲王刀知曉,但素某認為此事仍有必要讓王者之刀明白來龍去脈,否則要是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時,你們兩人都會後悔莫及。」
雖然手中無刀,但鋒利的掌氣還是準确地劃過清香白蓮身旁,掃破那襲雪色長袍,刀者眸中閃着憤怒的金芒,「你要打完再談可以,我奉陪。」
素還真感覺臂上一涼,掌氣已穿過衣袍,臉上挂着的俊雅笑容未褪,沒有絲毫驚慌神色。
「王者之刀別着急,此事一言以蔽之,便是金子陵前輩命不久長矣。」
陰沉的俊臉驀然一白,心跳像是漏了拍,上前扯住白蓮衣襟,沉聲道:「你再說一次。」
「素某沒有一字妄言,前輩自從中了天獄詭計之後便日漸憔悴消瘦,素某身為醫者,看的明白,雖然前輩嘴上不說,光察神色與動作便可知傷害随着時間加劇,前陣子素某把過他的腕,脈象疲軟無力,證明其功體已與尋常人無貳,若不趕緊找出醫治之方,恐怕前輩的病症将無法可醫。」
才說到第二句話,王者之刀便怔愣地放開了手,後面的幾句幾乎已經無法進入亂成一團的腦中,他輕扶着頭,試圖甩開那突然湧上的不适感,卻無法阻止翻騰的血氣,從方才到現在所有的忍耐與壓抑同時襲捲而來,那張帶笑的絕色容顏劃過腦海,再也忍不住、口吐朱紅。
素還真擔憂地上前想扶住他,王者之刀卻平靜地婉拒協助,沉默幾秒,再度開口,「你說他中了天獄詭計,此言何意?」
素還真蹙起眉,知道說出事實會加重刀王傷勢,但現在情況又容不得他有一絲隐瞞,「想必王者之刀應記得四無君交你帶去給前輩的物事。」
聞言,那寬闊的肩開始顫抖,灰眸緊閉,咬牙再問,「你是說,我拿了毒藥給他服下?」
「……是,但前輩他……王者之刀、等等!」
刀者拔足狂奔,四周的景物逆着風在耳畔唿嘯而過,拂不平那紊亂思緒。
清香白蓮那幾句話仍萦繞耳邊,久久不散。
『金子陵前輩命不久長矣』
『脈象疲軟無力,證明其功體已與尋常人無貳。』
『若不趕緊找出醫治之方,恐怕前輩的病症将無法可醫。』
無法可醫,他、會……
僅僅想到可能再也見不到他,光是閃過這樣的念頭,就足以讓他痛徹心扉到立刻失去力量。
他曾發誓要一輩子保護他的呀!為什麽到頭來,親手傷害他的人,竟然就是自己?
不敢想像他是花了多少力氣維持着那點平靜與自己周旋,而你,王者之刀,竟然因為那三言兩語就棄他而去,冰川孤辰,你該死、當真該死--
為什麽、為什麽要瞞我--
難道你以為這樣我就不會愧疚、難道你以為這樣我就會甘心放手、難道你以為把我趕回別人身旁我就會快活,難道--
仰起頭不讓眼淚落下,梗在喉間的酸苦卻令他幾乎窒息。
那抹淡雅的微笑還挂在唇畔,那句清冷的『你走吧。』猶繞腦海,那個讓他牽挂在心底永遠也放不下的人彷彿就在眼前,但他伸出雙手,卻什麽也抓握不到。
難道、你這個自以為聰明的笨蛋,以為自己先走,我還能繼續活嗎--
刀者瘋狂地奔跑着,直到汗流浃背,直到氣竭力盡,直到他以為自己就要失去唿吸,直到他以為下一秒就再也無法站起。
但他終究還是望見了那抹藍色倩影。
迎風飄逸的烏絲,水藍絲紗長衫,袖口露出一截纖白,窄肩,細腰,修長的腿。
那個人,仍舊一如以往地,自适沉靜。
那樣柔魅地無語伫立,纖細的背影有着如山的凝定,水袖随風輕擺,玲珑的曲線更顯纖細,指尖拈起一片葉,又随它飄然墜地,一聲低嘆,瞬間攫走了冰川孤辰的唿吸。
似乎聽到了濁重的喘氣聲,那個人微側過頭,确認氣息後訝然挑眉,還沒開口,整個人就被狠命地攬入懷中,力道重得像是要将他揉進心裏似的。
「為什麽、要服、那藥--」
咬牙擠出的話語斷斷續續,似乎勾動了金子陵心中的某個回憶,他垂下頭,不言不語。
「我恨你這樣--」埋在肩上的俊顏驀然開口,顫抖的語氣藏不住強烈的痛苦,「我恨你什麽都不告訴我,就連要離開也不讓我知道,我恨你明明知道我在乎你在乎的快要死掉,仍是可以安然笑着趕我走,我恨你那樣若無其事地向別人示好,你知道嗎金子陵,有時候,我真是恨你--」
心勐地抽痛,像是要炸開一般,無力地頓靠在那人胸口,揪緊衣衫,感覺腰上的力道持續加重,他仍舊瘋狂地低吼,「但我更恨我自己,恨我的無知傷害了你,恨我因為幾句話就離你而去,恨我沒辦法在你需要的時候保護你,你是我最想保護的人,我卻連這也辦不到……」
不知為什麽全身發軟,也許是滴在肩上頸上的水珠融化了他的冰冷,讓他也好想抛開自己小心翼翼隐藏着的脆弱,放縱地投入那令人心碎的溫柔。
輕閉上眼,不掙紮也不開口反駁,僅只這樣任由他抱着、抱着、抱着。
嵌在腰上的力道隐隐傳遞那不言而喻的執着,也許是因為看不見明天,所以此刻、那厚實的懷抱感覺特別溫暖,暖得讓人想要掉淚。
其實在很久很久以前金子陵已別無所求,只是這個男人總讓人忍不住想要求更多,希望他平安、希望他快樂、希望他幸福、希望他不要為我難過。
如果有一天我會永遠閉上眼,我寧願你在另一個遠方笑着與其他人敬酒,也不要看你守在床邊,讓哀傷的淚跌落在我胸口。
你懂不懂?你能不能成全我?
我其實、只是捨不得你難過--
彷彿感應到他的懇求,低沉的嗓音貼在耳畔宣誓,「我不會放開你的,金子陵,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一劍殺了我也好,我再也再也、再也不會放開你了--」
本欲擡起推拒的素手松軟滑落,他伸手挑起低垂的下颚,讓他的臉轉向自己,盈滿水霧的清眸倏地擡起,直直相對,俊野眉眼因為心疼而顯得萬般溫柔,長指輕輕拂開他眼角集聚的水珠。
「我喜歡你。」
刀者的唇輕柔地印上他眉心的藍玉,像對一件珍寶的神聖膜拜,「好喜歡、好喜歡你,喜歡到我都快要不認識自己。」
從不曉得,自己竟然可以因為一個笑容停止唿吸,刀者埋首低語,「我只想守護在你身邊,不論你心中是否有我,我……」
話語未落,兩瓣軟嫩的潋豔朱紅驀然堵上,纖軀緊靠着溫暖胸膛,反手勾住王者之刀的後頸向自己壓下,刀者驚詫地睜大眼,不可抑制的酥軟竄遍全身,過去他雖然曾經按捺不住試圖吻他,但他卻從未讓他成功過,這次,他竟然主動地、獻上自己的唇。
扣住那纖細的柳腰和雪白頸項,密密實實地品嘗着那份無與倫比的甜美,不敢太過深入,怕吓壞了他,只輕柔地描摹着那完美無瑕的唇線,但僅只觸碰到那柔軟,他就覺得自己快醉了,迷醉在他那絕世容顏與絕代風華的魅惑中,心甘情願地萬劫不復。
感覺身下人兒唿吸漸促,冰川孤辰移開唇,金子陵清秀的雪頰上泛着瑰麗酡紅,像顆鮮豔欲滴的蜜桃,因缺乏氧氣而輕輕喘息着,鳳眸輕眨,揚起一抹淺笑。
「--你好聒噪啊,王者之刀。」
刀者一愕,然後再度将他擁入懷中,低低笑了起來。
「我喜歡你,金子陵,我要天天在你耳邊說,這樣你才不會輕易地忘記。」
清脆的笑聲在胸前悶響,纖手環住他的腰,輕扣。
若你就此離開,也許,我可以這樣撐着直到最後。
可是、你回來了。
如果真的看不見明天,那就讓我、任性地、大膽地、豁盡生命地對你。
對你--
那個不願說出口的字,也許金子陵終究是明白了那麽一點。
他的懷抱好溫暖,這種絕對的安心感,是不是、就叫做眷戀。
纖手鑽進他的大掌中,随即被緊緊包覆住,貼上心口,剛被那強烈的搏動震懾得無話可說,下一刻他便揚起一抹難得的笑,語氣淡的像風。
「如果把這東西剜出來,上面一定是刻着金子陵。」
嘆笑,抽出他的掌握,踮起腳,雙手再度環上那被衣領覆蓋的頸項,仰首,覆唇。
一個纏綿悱恻的吻,唇舌交纏,濃烈而炙熱,直到兩人幾乎窒息都還捨不得分離。
那銳利的灰眸直勾勾望着我,那樣堅定、那樣執着、那樣瘋狂的、追求。
我知道你喜歡我的笑容,所以我彎起嘴角,遞去一朵燦笑。
我答應你,只要有你在的每一天,我都會努力的、開心的笑。
但請你答應我,當我走的那一天,你也一定要笑着,跟我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