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女王真的是女王(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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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軟枕蒙蓋住頭,想隔開那煩人的傢夥三不五時名為探病實為亂摸的手,像隻貓一樣蜷曲在床榻上,聲音悶悶的有氣無力,「走開。」
難得看他這麽任性地發脾氣,刀者臉上泛起寵溺的微笑,伸手揭開他蓋臉的小枕,「你乖乖吃藥我就不吵你。」
「我沒生病。」喉嚨一癢,差點咳出聲,連忙咬緊薄被忍住,忙得雪頰泛起嬌紅。
再把被子拉走,往前一靠,「不要胡鬧,快吃藥。」
含嗔帶怒地橫他一眼,受傷的人明明是他,為什麽自己要吃那苦死人的藥?
「不要。」
「金子陵。」
「我不要。」
「你要我餵你嗎?」
貓般柔膩的眼神抛去,仍是懶洋洋地魅惑人心,接着又整個人埋進床裏,「你敢就來啊。」
大大嘆口氣,硬是将他翻轉過來,隻手覆上他的白皙的額,發現仍然燙的吓人,索性心一橫,仰頭灌下一口藥含住,低頭找尋他豔紅欲滴的唇瓣。
就在唇與唇即将交接的那一刻,纖白的手隔開了近若咫尺的些微距離,金子陵睜着純淨無邪的明眸,害刀者一時以為自己跌入了深邃的秋水中,心勐地一跳,唿吸暫止。
「我喜歡你,王者之刀。」
狹長的眼張的老大,像是有人突然在他心上捅了一刀,右手持的瓷碗就這麽失神落地,匡瑯一聲摔得粉身碎骨,順道将剩下的藥翻得一滴不剩,呆愣幾秒後,接着是痛苦的嗆咳聲,一口藥湯硬生生梗着,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好不容易将一半嚥了下去,還來不及為那苦澀皺眉,另一半又嗆出口,棕色藥汁順着嘴角滑落未着半縷的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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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聽見方才那病恹恹的小貓驀地挑眉大笑,笑着咳、咳着笑,毫無同情心地張着貝齒對他眨眼,滿臉笑意地望着那略微呆滞的眼神,拍拍他的頰,「好玩、好玩,沒想到金子陵我的一句話有這麽強的殺傷力,哈哈哈,藥湯好不好喝呀?」
他是該生氣的,但不知怎地,思緒還停留在方才那句玩笑話上,明明知道那是他故意害自己上當的謊言,卻還是被震懾得久久無法平息。
閉上眼低低喘息,不是因為喉中的藥苦還未完全消褪,而是為了那句無心之言、喘不過氣。
一陣莫名酸楚扯痛心頭,突然明白他之所以能夠這麽豁達地暢然而笑,是因為那對金子陵而言,真的只是一句笑話。
很可惜,對他而言、卻不是。
銀鈴般悅耳的笑聲逐漸降低,金子陵疑惑地望着刀王皺緊的眉心。
難道那口藥真的讓他苦成了啞巴?沒這麽誇張吧,他昨天可是喝了整整兩大碗耶!
只見刀王用力地深唿吸幾下,再度睜眼,目光沒有交集,默默地彎腰撿拾白瓷碎片。
看到他狀似無心,給碎瓷劃傷了手也毫無知覺,金子陵心裏劃過一絲說不清的情緒,跟着彎腰幫他一起收拾,手才剛碰到那剩下半截的湯匙,便被人握住,低沉嗓音自後方響起,「不要碰。」
張手反握,「你受傷了。」遲疑地出口,沒發覺那潛藏在語氣中的心疼。
好吧,再怎麽說,他也是一片好心。
可是藥都翻了,現下就算他想乖乖的喝也是沒法。
擡眼瞄上他的胸口,思緒突然一頓,下意識扯扯披挂在自己身上的黑色皮衣,想起昨天落水後的情景。
『把衣服脫掉。』
『不要。』
『你衣服濕了,這樣會着涼,脫掉。』
『又不是你着涼。』
『……』
『喂、喂、你幹嘛……等等、放開我、我要喊救命了喔……欸、王者之刀你給我放、放手--』
竟然就這樣剝下他的長衣,這個死沒良心兼急色鬼。
憤恨不平的那一眼還沒投去,肩頭上就多了一件沉重溫暖的大衣,『穿着。』
呆望着他壯碩的胸膛,然後眼神不由得滑落至平坦結實的腹部--
--等等、他在想什麽?
粉頰飛紅,忙不疊搖頭甩掉心裏一閃而過的绮麗畫面,惡狠狠朝他一瞪,随即飛奔回床側,賭氣地捲走所有被子縮成一團,不顧那人現在身上毫無遮風避雨的掩護,『哼,最好冷死你。』
結果、刀王沒被冷死,反而是自己發了三天三夜的高燒,遲遲不退。
一切都是那個人的錯,要不是他把他拖下水,他也不會這樣可憐兮兮地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幸好他很懂分寸,這幾天來一手包辦一切事務,竟也弄得有條不紊,而且令金子陵想不到的是,那雙拿刀拿慣了的手,做起菜來竟然也有模有樣,卻不知是誰教的。
躺在床上昏沉沉的最後一個念頭,以後一定要把他帶回寂山靜廬,專司灑掃庭除洗衣煮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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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碎片的刀王看他愣着不動,輕輕搖着他瘦弱的肩,「怎麽了?」
勐然回神,清麗眼眸終又浮現專屬金子陵的聰慧狡黠,指指被染成棕灰色的泥地,「藥沒了。」
刀王起身欲走,「我再去煎。」
伸手拉住他的手臂,寬闊身影一頓,才剛回頭,秀麗身影就已貼近身前,半跪在床榻上的高度正好與他肩膀平齊,嬌嫩柔軟的唇瓣緩緩貼上那個存放着心的地方,輕柔地印下一吻,然後退開,揚起唇角,沖着那人魅惑一笑。
心裏頭有個東西迅速崩落瓦解,他知道、自己已萬劫不復,為那彎絕世的淺笑。
忍不住伸手勾起那張俊美無俦的笑顏,低下頭,勐烈地、熾熱地、近乎瘋狂地找尋那兩瓣朱紅,沒想到印上的,卻是一只雪白無瑕的纖手。
看着他怔愣不解的眸,金子陵掩嘴淺笑,蓋住薄唇的手突地滑落,經過胸膛直到腰間皮帶,刀者勐抽一口氣,抓住那隻不安份的素手,眼神中帶着絕對警告,不要、玩火。
調皮地在他腰上輕掐了一把,接着倒回床上抱起棉被,呈大字型躺平,「我累了,晚安。」
全身的血液好像被點燃一般熊熊燃燒着,接着熱度全部往下腹竄燒,被挑起的強烈欲望像難以平息的巨浪般不斷沖刷着大腦,刀者握拳顫抖着,咬牙不讓自己立時餓虎撲羊地壓倒床榻上那抹纖細身影,後者正舒服地調動着枕頭的位置,絲毫沒有發覺、抑或是根本不在意那沒有扣上的皮衣大大敞開,平坦的胸腹正展露無遺。
金子陵好不容易躺定,舒服地輕嘆一口氣,那聲柔媚滿足的嘆息又讓刀者懷疑自己繃緊的神經在下一秒可能會馬上斷離,然後他眼睜睜望着他轉身面朝自己,皮衣滑落,露出半截雪白肩頭。
該死、當初是誰保護的死緊、拼着命不讓他脫衣服的?該死、該死--
正當刀者抓着頭低聲咒罵時,床上人兒偷偷睜開一隻眼,然後閉上,唇畔淡雅笑意盪漾。
好心的提議,「如果你覺得很熱,可以再去沖一下水。」
明知他是故意挑撥,卻依然無法自己的掉入陷阱,深吸一口氣,「金子陵--」
閉着眼稍微往旁邊挪了挪,沒有注意到這個小動作讓原本已經半挂着的黑色大衣完全滑落,金子陵拍拍身側卧舖,「看你可憐,這邊讓給你睡。」
散落枕上的烏絲、白皙的軀體、以及身下墨色的皮衣,那雪白與闇黑的極度對比展現了驚人的魅惑野誘,足以讓任何人失去控制力,刀者的眸光又沉了一沉,掙紮半晌,還是沒自信與他同榻而眠的自己是否可以繼續保持君子風度,至少現下、他就已經快要撐不住。
咬着唇,傾身替他将被子拉上與肩齊高,在榻旁站立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轉身掉頭離去。
噗通--
落入湖中的水花聲在靜谧深夜裏聽來格外清晰,原本看似已經進入夢鄉的人慢吞吞地撿起對自己而言相當寬松的皮衣,套上,絕美的容顏多了一絲狡猾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