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真相（5）
看到黎曼,盛夏也愣了片刻。
這年頭，好人難做,正所謂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黎曼本是好心給她披上外套，誰料，下一秒，她卻被盛夏反手狠狠甩了一巴掌：“少他媽假惺惺的惡心我,黎曼,看到我這麽狼狽落魄，心裏很開心對吧？”
黎曼微愣片刻，本想甩手還她一巴掌的，可是看她剛被欺負,身上青紫一片，地上還有片片血跡，并未還手，只是站起身：“真是可憐。”遭遇可憐，那顆太過陰暗的心更可憐。
有時候一句話比一個巴掌更狠，黎曼的話讓盛夏只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挑釁，怒瞪着黎曼，盛夏惡狠狠的扯掉她披在她身上的外套，哆嗦着拿着自己的外套披在身上：“黎曼，你給我滾，看笑話看夠了吧？”
“你要當這是笑話我也沒辦法。”黎曼聳肩，撿起自己的外套就要往回走，誰知，沒走幾步，她卻被盛夏叫住了，“黎曼，真不愧是父女啊，你跟你那滿口仁義道德的教授老爸一樣，足夠虛僞，足夠假惺惺。”
現在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吵架還要牽扯到大人？黎曼回頭嫌棄的看她一眼，沒有言語，繼續往回走。誰知盛夏卻不依不饒了，呵呵冷笑，“老爸是個畜生，教育出來的女兒自然不是什麽好貨色。”
“閉嘴。”黎曼回頭，怒火中燒，“你有完沒完？給你披件衣服，還惹得一身騷了？”
盛夏冷笑：“黎曼，我想你應該去問問你老爸，他認不認識一個叫盛晴的女孩。”
盛晴？
黎曼蹙眉：“你什麽意思？”
“你媽還沒死的時候，你爸爸這個有婦之夫，卻道德敗壞的去勾引女學生，致使其懷孕流産，懷孕流産後對這個女學生是不聞不問，抽身抽的那叫一個幹脆利落。”盛夏惡狠狠瞪着黎曼，下一秒，她幾乎是歇斯底裏吼出來的，“我姐姐當年抑郁症自殺，都是因為你爸，你那該死的爸爸。”哽咽着，盛夏哭出了聲，“姐姐她年輕漂亮，彈的一手好鋼琴，她學中文，理想是大學畢業後去做老師。可是，沒想到，進了大學，竟被你那衣冠禽獸的老爸蠱惑了。你爸是人嗎？勾引女學生。哼，讓我姐姐懷孕後，又讓她把孩子打掉，然後就無情抛棄了我姐姐。我姐姐她一時想不開，把自己困住了，悶悶不樂，抑郁，直至自殺。這都是你爸爸的錯！你爸爸是教授，而我家沒錢沒勢的，我爸老實懦弱，知道跟你們鬥不起，什麽事情只能往心裏厭。”嘶吼完，發洩完，盛夏突然冷笑起來，“我姐姐死了，你爸爸竟然還過得那麽好，這些年，他從教授升為系主任，過得真是風生水起啊。上天對你爸真好，女兒這麽争氣，漂亮大方，未婚夫多金又帥氣的。”
太不可思議了。聽了盛夏的話，黎曼全身顫抖着：“謊話連篇。”
“你去問問你老爸，我說的是不是謊話。”盛夏憤憤的，咬牙切齒的笑着，“父債女還的感覺怎麽樣啊？當年沒法報複你老爸，現在報複在你身上挺好的吧。啧啧，你還能出國留個學呢，這點我就很羨慕呢，我可是從未出過國。你說你出國，你就沒想想你未婚夫年輕氣盛的得多寂寞啊。”
她是故意的？故意招惹容晟？故意破壞她跟容晟的關系，只為報複？想着容晟曾告訴她，孩子不是他的，黎曼好像恍然明了了一切：是故意假死的吧？然後故意抱個孩子去膈應她，導致她跟容晟關系迅速瓦解？
片刻間，黎曼臉色煞白，指甲嵌進肉裏，生疼：“盛夏，你真可怕，太可怕了。”不想跟她再多呆一秒，黎曼轉身快速往回走着，走着，卻聽着盛夏的聲音幽幽的傳來：“你難道不應該謝謝我嗎？謝謝我拆散了你跟容晟後，你另覓了一個看起來也不錯的男人呢。不過，看到你幸福，我怎麽那麽難受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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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爸爸跟女學生有染，還致使其懷孕流産？怎麽會？不可能的，不可能。
黎曼不知道是怎麽走到蘇清西身邊的，等她走近，蘇清西轉過身時，看到黎曼臉色蒼白。微蹙眉：“曼曼，怎麽了？”
“我們回酒店吧。”淡淡說一句，黎曼打開副駕駛車門，坐了進去。
回酒店的路上，黎曼打開車窗，倚靠在車背上看着窗外發着呆，只覺得剛才盛夏所說的話很可笑。她爸跟她媽關系那麽好，她爸那麽愛她媽，怎麽可能跟女學生有染？而且，她爸爸一直德高望重的，口碑好，人品也是一等一的好，怎麽會做那種缺德事？搞笑，盛夏真他媽的搞笑，編故事編的真是搞笑。
“曼曼，到底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看黎曼情緒越來越不對勁，車開到半路時，蘇清西突然停了車，摸摸她的頭，“到底怎麽了，告訴我，不要一個人悶着。”
黎曼看看蘇清西，笑笑：“清西，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知道的，我爸跟我媽的關系很好很好的，對吧？鄰裏之間可是一直都很羨慕他們的。”
小時候，她就想着，以後找老公一定要找她老爸那樣的，顧家，溫柔體貼，很紳士，做人做事有底線，還疼老婆。她媽媽喜歡吃什麽，只要提一句，她就會看到她老爸在下班的時候買回來。她老媽不喜歡她老爸吸煙，她老爸就不吸，記得一個雨天，她跟她老爸在窗臺上聊天聽雨，黎耀陽突然點燃了一支煙，對她說只吸幾口，不許告訴媽媽。她點頭，沒想到還沒吸兩口，她媽媽卻過來了，黎耀陽第一反應是把煙藏在了背後，沒想到不小心煙頭碰到了衣服，把衣服燒了個洞，當然，煙味外加烤焦衣服的味道，黎耀陽吸煙的事情還是被她媽媽發現了。她記得媽媽發現後，黎耀陽對着她媽媽是裝萌賣乖眨眼又吐舌的哄着，萌死了。那時候，看着爸爸跟媽媽那麽和諧融洽幸福甜蜜，她真的覺得愛情真的好美好。
她的成長記憶裏，爸爸跟媽媽的關系一直很好，鮮少吵架，就算吵架，每次也都是半天就講和。
兩人在一起，女人需要寵，男人也需要寵，她爸爸很寵她的媽媽，她媽媽也頗為寵她爸爸的，所以，她爸爸總跟一個老小孩一樣，長不大，愛撒嬌，經常在她媽媽面前撒嬌。在她媽媽去世那年，黎耀陽好像一夜之間就變了，開始變得苦大仇深悶悶不樂，開始做工作狂。這些年，時不時的有人給黎耀陽介紹對象的，她也慢慢長大了，總覺得黎耀陽真的需要人陪着，所以她也建議他去接觸試試，可都被黎耀陽拒絕了，說沒什麽心力去面對別的女人。
看，她爸真的很愛她媽媽的，怎麽可能會跟他的女學生有染，怎麽會讓人家懷孕流産，甚至自殺呢？
看黎曼眼眶有些泛紅，蘇清西捏捏她的臉頰，語氣輕柔：“告訴我，到底怎麽了？”
“清西，剛才我們遇到的女人是盛夏。她說，說我爸爸背叛過我媽媽，她姐姐是因為我爸自殺的。你信嗎？”
蘇清西沒說話，只是突然緊緊抱住了她。
——“清西，我想告訴你一個真相，也許你接受不了，可這是确确實實存在的。黎曼的爸爸當初跟他的一個學生搞過暧昧，讓他的學生懷孕流産，把他的學生丢在我們醫院裏三個月，然後，那個學生最後抑郁症，自殺。我對他，真的太失望。說實在的，我真的挺同情曼曼的媽媽，對這件事一無所知，我也很可憐曼曼，那麽小就沒了媽媽。可是，清西，曼曼她爸爸做的事情真的太混了，我真的不想我們蘇家跟這種人結為親家。”
——“我不相信伯父是這種人，而且，曼曼是曼曼，我愛她，就要娶她。”
想着那天蘇夫人找他談話時說的話，蘇清西吐口氣，該來的，總歸是要來的。抱着黎曼，輕輕拍着她的肩膀，蘇清西在她唇上輕輕一點：“一切都有我在。”會好好保護你。
***
摔了手機，砸了壁畫，發洩過後，容晟的情緒漸漸平緩了下來。有點餓了，讓小保姆準備了些吃的，吃過後，本要去洗澡睡覺，卻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話說，剛才發洩摔了手機，事後手機該撿起來用的還是得撿起來用，畢竟他業務繁忙，工作一堆，關機一會不知道會錯過多少可以賺錢的機會。
接聽電話，竟是盛夏。而且，一接聽，就是盛夏惡狠狠的詛咒：“容晟，你不得好死。”
容晟一樂：“我怎麽不得好死了？”
“今晚是不是你找的人，是不是你？”
“我找人幹嘛了？”聽着電話那端盛夏氣憤難當，聲音都在發抖，容晟冷笑，蹙眉猜測，“找人輪/奸了你？”
聽容晟這麽說，盛夏抖的更厲害了：“還真是你！容晟，你不得好死，畜生！我要報警！”
“別在我耳邊叫嚣，煩。”握着手機，容晟把它拿的距離耳邊遠了一些，不以為意的口氣，“報警就報警啊，麻利點。等警察來了，我想我得告你诽謗了，沒證據卻指控是我找的人。不過，你也挺看得起你自己的，你覺得我會采用這種手段對你？而且，我還要告你拐賣孩子。韓娜娜抱去給我的孩子，不是你的對吧？從哪裏偷來的？”
盛夏被問的怔住，半晌，切斷了電話。
孩子，真的好無辜。
電話切斷，容晟給助理打了電話，詢問容子辰的近況，助理說骨髓已經配對成功了，只待等待手術了。容晟點頭，放下心來。囑咐助理好好照顧孩子，還告訴他，低調的幫孩子找到親生父母。
挂了電話後，容晟突然覺得心裏一陣輕松。洗過澡上床，拿着黎曼公司的時尚雜志，一頁一頁翻看着，突然就走神了。想起了跟黎曼一起時，她最愛趴在他懷裏跟他一起看書。想起了黎曼出國在法蘭克福時，某天他悄無聲息的前往看她，在異國他鄉的街頭突然碰見，她驚訝後驚喜的穿過人群飛奔到他懷裏。想起了大冬天的時候，她冰涼着小手故意伸進他的胸口讓他暖手，鑽進他懷裏說要賴他一輩子.....跟她在一起，真的舒心快樂自在。
翻看着雜志，容晟想着Aimee的話，不試試怎麽知道不可以呢？不試試怎麽知道真的回不去呢？
***
網絡時代，信息傳播速度驚人。黎曼第二天早上醒來刷新網絡時，竟看到有一則新聞是——“東城大學某教授=禽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