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這飯吃的真憋屈
猜不透兩個人的身份，程諾兒在丫鬟指定的位置上剛坐下，就聽馮擎蒼介紹道：“程姑娘，這位是家母，那位是白姑娘。我母親和白姑娘去廟裏祈福，已經去了一個月，今天才剛剛回府。”
原來這位銀發老太太還真是馮擎蒼的母親。
實際她剛剛也想到了這個可能，不過考慮到馮擎蒼的年齡也才二十六歲，而這個時代的女人結婚生子又都很早，她就沒敢把這位看上去很老态的女人想象成他媽媽。
“馮老夫人好，白姑娘好。”管她誰是誰，反正她明天就要走了。
還以為德叔準備那些食材是為給她踐行準備的。
現在看，根本就不是那麽回事，忙忙乎乎做了這麽一大桌子菜，原本是要給這兩位接風。
這一老一小兩位貴人看她的眼神都很不善，特別是那位白姑娘，一邊還嘲笑着她，一邊還美滋滋的吃着她做的菜。
馮擎蒼既然給她們做了介紹，最基本的禮貌她還是要有的。
程諾兒和兩個人點頭問了一聲好後，甩開筷子就開始大快朵頤的吃起來。
她幹嘛不吃，這些菜她本來就是做給自己吃的。
一口排骨一口魚，在夾一筷子牛肉，再來點回鍋肉，滋溜一口，再喝一大口羊肉冬瓜湯。
這麽好吃又大補的菜，明天進山以後，她可就吃不着了。
和程諾兒的狼吞虎咽比起來，白芷如的吃相就優雅多了。
一個女孩子，就算長得醜點，也不能這樣糟踐自己啊，怎麽吃東西比那些幹苦力的男人都難看。
看程諾兒在那拿着骨頭，毫無形象的啃咬，白芷如簡直都看呆了。
前不久她跟馮擎蒼去城主府的糧油廠，酒廠，視察的時候，中午在那裏吃過一頓飯，那些工人吃飯就這個樣子，狼吞虎咽，就好似幾輩子沒吃過肉了似得。
不過也是，說不定這位程姑娘就是幾輩子沒吃過肉了。
呵呵……
吃排骨小雞還要丫鬟幫着剔好了骨頭才能吃。
看着老夫人和白芷如的吃法，程諾兒暗自撇撇嘴，她們懂不懂，自己拿着骨頭啃，比她們那種斯文吃法不知道要好吃多少倍。
吃都不會吃，還好意思笑話她。
白芷如一臉的嘲笑，程諾兒早看在眼裏了，不過你們嘲笑你們的，她依舊大口大口吃她的。
和白芷如一個想法的老夫人終于有些看不下去了，開口問道：“程姑娘，你這是幾年都沒吃到肉了吧？”
什麽幾年，要知道一個月前她程諾兒還山珍海味……
見這屋裏的人都在看着她，包括那些丫鬟都瞪大了眼睛，程諾兒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她是藍諾兒，一個連家都沒有的小要飯的。
放下手裏的骨頭，拿過放在旁邊的手帕擦了擦手，程諾兒規規矩矩的站起身，向老夫人微微福了一下身子，“對不起老夫人，因為家鄉連年災害，菜粥都喝不飽，所以我是幾年都不曾吃到肉了。”
“這就難怪了，一個姑娘家，吃相怎麽可以這樣醜。”老夫人就差明示了，人醜也就罷了，吃相還這麽醜，這以後怎麽嫁人呢。
馮老夫人是明着損她，那個長相美美，坐相，吃相都美美的白姑娘是暗着嘲笑她。
忙忙乎乎差不多兩個時辰才做了這麽一大桌子菜，卻吃的如此憋屈。
程諾兒暗自慶幸，多虧自己沒答應馮擎蒼留在城主府當廚娘，這一老一少，這兩個女人一看就不好伺候。
像她這種心中裝着大千世界的奇女子，怎麽能留在這種大院子裏，和那些吃飯都不敢大口吃的女人争來鬥去的。
“你們慢用，我吃飽了，先告退了。”也不管其他人什麽表情，反正她站起來，就沒打算再坐下，程諾兒對着自己的鞋子說完話，轉身就走。
“山野之人都這麽沒禮貌嗎，老夫人還坐在這呢，她怎麽可以先放下筷子，說走就走。”會做菜有什麽了不起，長得又醜，還這麽沒禮貌。對程諾兒，白芷如現在算是徹底放心了。
老夫人優雅的擺了擺手，不但沒生氣，反而還很開心，“走了也好，咱們正好不用在對着她那張麻子臉了。”
那到是，對着那麽一張臉，誰還能吃得下飯。
瞄了一眼一直未曾說過話的馮擎蒼，白芷如總覺得自從那位程姑娘離開後，他姐夫貌似也沒心思吃飯了。
不可能，一定是自己想多了，一個連老夫人都不願意多看一眼的醜女人，他姐夫怎麽能看上那種女人。
程諾兒今天那麽辛苦，母親怎麽能那樣說一個姑娘家。
明知道程諾兒受了委屈，可他又不能替她說話，頓覺吃進嘴裏的美味沒了味道，馮擎蒼幹脆也把筷子放下了。
“母親慢用，我還要去看看那些災民的情況。”
“那些災民有事，德叔會來禀報的，你就坐在這安心吃頓飯，別老是災民災民的。再說我和芷如剛回來。”白家兩姐妹可是她認定的媳婦，特別這個白芷如，甚至比她姐姐白芷蘭都随她的心，老夫人邊說邊給兒子使眼色。
“那些災民明天就要遷移去荒地了，我怕德叔一時照看不過來，畢竟上千人的事。”老夫人不發話，馮擎蒼還真就不敢像程諾兒那樣轉身就走。
“老夫人，姐夫說得對，那麽多災民，萬一有哪個不想走，鬧起事來……反正這裏有我陪着您呢。”白芷如笑呵呵的哄着老夫人，眼睛卻時不時的瞄一下馮擎蒼。
“就你善解人意。”老夫人說着還親自給白芷如夾了一塊肉放進碗裏，這才轉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去忙你的去吧。”
剛剛母親那番話，程姑娘一定是生氣了，不然不可能吃的那麽少。
馮擎蒼一出來，想都沒想，急急忙忙尋着程諾兒的腳步就去了中院。
不拘小節，外貌纖細柔弱，內心卻裝着一顆男人都不及的心，還有她那顆小腦袋裏，更是如百寶囊一樣，好似随時都能抽出一個奇思妙招來。
不知不覺就被程諾兒給吸引了，他現在反而覺得她的吃相很可愛，而且和她坐在一起吃東西，感覺吃什麽都好吃的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