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沈遲意只當他在逞能, 仍是一臉懊惱:“我沒想到,沒想到…”她忍不住問:“你不是說青玉丹還剩下許多嗎?”
衛諺上回說的話,她可記得清清楚楚!
衛諺還是一臉無所謂:“反正有夏洵在, 讓她再練一爐就是。“她咬了咬下唇,衛諺跟她說還剩許多, 她自然就信了,是當真不知道青玉丹就剩下一枚的事兒, 要是知道, 她不會那麽輕易把這東西給出去的, 不對, 要是知道青玉丹只剩一枚,她壓根不會向衛諺讨藥。
她輕皺着眉,仍是頗為懊惱:“世子當時便不該把那藥給我,我…”她咬了咬牙:“現在該如何是好?”
雖然說衛諺身為男主,自有光環護體,但這段可是劇情之外的內容, 要是衛諺因此而死,她這輩子都要心中不安,而且衛諺是這個世界的男主, 要是他就這麽平白枉死, 指不定還會出什麽岔子。
沈遲意越想越是心焦麻煩,恨不得方才那條蛇咬的是自己。
衛諺瞧她不安神色, 心下一軟,不覺把心中所想脫口而出:“你想要的,我怎能不給?”
沈遲意果然愣了下,有些錯愕地看着他。
衛諺頓時面紅耳赤,得虧多年歷練出來的定力, 面上還是強作淡定:“你當時畢竟才救了我,看在你辦事得力的份兒上,那青玉丹就是賞給你的,要是賞賜的物件輕了,豈不是顯得我的命很不值錢?”
這話才像衛諺說出來的,沈遲意皺眉看着他手腕上兩個血洞:“這,這該怎麽辦?”她沒有處理蛇毒的經驗,想着前世電視劇裏的法子:“要不…我把毒血吸出來?”
吸?衛諺看着她嫣粉的唇瓣,一顆心只差沒跳出腔子,半晌才艱難道:“這蛇毒性不大,要不然我現在早該昏過去了。”他頓了頓才道:“我身上常備着幾樣解毒的藥,我現在手腕不方便,你幫我取出來吧。”他多年在外打仗的人,一些基本的藥丹身上自然會備着。
沈遲意并不扭捏,伸手探入他懷裏找尋。
衛諺張了張嘴,就覺着一只細軟小手在他胸前亂摸,所過之處均撩起一片火焰,特別是她手指無意擦過某一點,引得他心跳驟然急了幾分。
他忍不住出聲道:“別亂碰我,在左邊!”
沈遲意果然從他內兜中找到幾個藥瓶,他心神不寧之下,險些吃錯藥,過了會兒才道:“那顆鮮紅色,氣味微甘的。”
沈遲意倒出一粒喂到他嘴邊,衛諺張嘴含住,舌尖無意掃過她手指,讓他又有些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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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覺瞄了眼沈遲意,結果兩人視線撞了個正着。
衛諺挪開眼,低頭瞧着自己手腕:“這藥也是能解蛇毒的,只不過比青玉丹還是差了一籌,得處理一下傷口…”
沈遲意試探着問:“要把毒血吸出來?”
劃開傷口放血也可以…這話在舌尖轉了轉,衛諺還是沒把它說出來,面上沉穩地‘嗯’了聲。
他忍不住叮囑道:“你小心些,不要誤食了。”
沈遲意頭一次幹這種事,有些猶豫地道:“你要是疼,可得告訴我。”
她雙手托起他的手腕,粉唇微張,小心湊近,最終含住了他的傷處。
傷處被她舌尖掃過,衛諺就覺得過電了似的,渾身酥酥麻麻的,往日力壓三軍的人,這時候簡直連刀都提不住了。
沈遲意含住一口毒血,呸呸吐了出來:“疼不?”
衛諺渾身輕飄的,哪裏能覺得疼?他擡了擡下巴:“還成吧。”
沈遲意繼續低頭幫他吸出毒血,直到手腕處的腫脹消退,她才找到一處幹淨的淺溪,把嘴巴裏殘餘的毒血涮幹淨,又給衛諺簡單清洗了一下,這番忙碌下來,眼瞧着天色就黯淡下來,遠處隐隐傳來幾聲獸吼。
她皺了皺眉,有些擔憂地道:“咱們先去找周钊他們吧,等天色暗了,這林子裏還不知道會冒出什麽呢。”兩人現在的狀況,遇到猛獸可是萬萬經不起的。
衛諺卻微微搖頭:“不妥,地動之後,這林子裏的路只怕都有改變,咱們現在未必能找着來時的路,再說等會夜神了,更容易被猛獸襲擊,不如找個安全的山洞,暫避一時,等到明天早晨再出來找路。”
他野外生存經驗自比沈遲意豐富許多,沈遲意也不再強拗,向他伸出手要扶着他:“好吧,那咱們先去找山洞。”
衛諺受蛇毒影響,身體雖比往日虛弱些,但也沒虛弱到走不了路的地步,偏他被沈遲意柔軟的身子緊挨着,又不想開口讓她離自己遠點,一時心下頗為複雜。
兩人一路找尋合适的地方。眼瞧着天色就暗了下來,這時不遠處突然亮起一簇火光,沈遲意大喜,以為是來找衛諺的人,扶着他就想走過去。
不料衛諺卻沖她輕輕搖頭,他反手拉着她,放輕腳步向着火光靠近,等走近了之後,他帶着她躲到一處巨石後面,神色淡然地看向亮起火光的位置。
沈遲意自問不是個笨人,但論經驗方面就比衛諺差了不少,暗自佩服他的謹慎,也将目光投了過去。
這一看不要緊,她臉色都微微變了——那裏燃起一個火堆,火堆旁圍坐着兩女一男,赫然是上回他們從佛寺回來遇到的刺客!
上回那些刺客都面覆遮蓋,沈遲意能一下認出他們,全是因為其中有個女刺客當時差點傷了衛諺,還是沈遲意摔步搖提醒,衛諺才反應過來,她對這個女刺客印象可深得很!
後來那女刺客脖子上被衛諺劃了一刀,沈遲意以為她肯定死透了,沒想到她居然僥幸沒死,只是脖子上多了縫針的痕跡,她此時面上沒有遮覆面罩,沈遲意模糊能看到她的側臉,竟眉目細長,異常秀美,此時正圍在火堆邊兒烤着火。
三人一邊烤火一邊說話,沈遲意斷斷續續聽到一些內容:“主上要的人…”“不知道在哪…”“地動之後,咱們的人手也損失了不少,誰知道那人在哪裏…”“還是得盡量找到……”
沈遲意根據他們的只言片語就推測出了大概事情經過,他們不知道怎麽混入了游獵的獵場,結果倒黴也遇上了這場地動,人手損失了不少,想刺殺的對象卻沒找到。
沈遲意直覺他們說的可能是衛諺,衛諺現在中了蛇毒,身邊還跟着她這個戰五渣,現在可不是動手的好時候。
她轉頭和衛諺對視一眼,示意兩人先離開此地。
衛諺還沒來得及給她反應,兩人背後突然響起一聲尖利的貓叫,圍在火堆邊兒的三人瞬間有了反應,先拔出腰上佩刀,又很快罩上面具,厲聲道:“誰?!”
沈遲意猛然轉頭,見身後立着一只長相兇厲的黑貓,黑貓沖她重重哈氣,接着速度極快地跑到那女刺客的臂膀上,顯然是這女刺客自己豢養,專門用來探查情況的寵物。
三個刺客步步逼近,兩人自然是藏不住了,衛諺把沈遲意護在身後,神色平淡地抽出腰間佩劍。
甭看他平日種種不靠譜,此時一劍在手,頗有種睥睨天下的氣勢。
三個刺客似乎也沒想到能在這裏遇到落單的兩人,眼底都劃過一絲喜色,但又攝于衛諺的威勢,不敢輕舉妄動。
兩邊一觸即發,還是衛諺先一步出手,兩邊一交手,沈遲意眼睛都跟不上了,只能看到刀光劍影交錯,兵器相撞之聲不絕于耳。
那個女刺客幾次想突破衛諺,沖着沈遲意奔來,被衛諺展劍攔下。
不過衛諺身上餘毒未曾散盡,到底比往日虛弱幾分,加上對面人手又多,衛諺肩膀上很快挨了一刀,血花四濺。
沈遲意倒吸了口氣,臉色發白。
衛諺卻不退反進,反手一撩,直接殺了那個砍他一刀的男刺客。
他們以三敵一都不是衛諺的對手,更別說現在只剩下兩人,兩個女刺客身上還都帶着傷,她們對視了一眼,最後竟然看了眼沈遲意,竟然飛身一躍,直接跑了。
要擱在衛諺平日,定然要上前追趕,不死不休的,但他看了身後的沈遲意一眼,強壓下心中的冷意,長劍歸鞘。
沈遲意也是目瞪口呆,上回這群人何等兇悍,就是拼死也要動手傷人,今兒怎麽沒有戰意似的,沒打幾下就跑了。
不過現在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沈遲意忙走過去扶住衛諺,緊張地盯着他身上傷口:“你怎麽樣了?”
傷口長約三寸,細長的一條痕跡,此時還有些冒血,衛諺身上就跟百寶箱似的,不知從哪裏又摸出一瓶止血藥,他往上灑了藥粉,一手按住傷處,沉聲道:“此地不宜久留,先去別的地方。”
說不準那些刺客就是回去叫人的,沈遲意點了點頭,扶着衛諺走了一時,兩人終于尋到一處隐秘的山洞。
她扶着衛諺山洞裏的平整石塊上坐下,皺眉道:“你身上有沒有紗布繃帶什麽的?”雖然傷口已經塗了止血藥,但若沒有東西包着,還是很容易感染或者崩裂。
衛諺給她逗笑:“那些是軍醫帶着的,我怎麽可能有?”
現在兩人的外衣都是髒兮兮的,用外衣給他包裹傷口指定要感染,沈遲意苦思冥想起有什麽東西能代替繃帶,忽然想到一樣東西,臉色竟不知覺紅了紅。
她猶豫片刻,有些尴尬地叮囑衛諺:“你可不準偷看啊!”
衛諺一臉莫名:“我偷看什麽?”
沈遲意沒搭腔,她走到山洞裏頭,低頭解着系衣服的帶子。
衛諺是那等拉着不走打着倒退的脾氣,沈遲意讓他看,他沒準還不樂意看呢,沈遲意越是叮囑他別亂看,他反而望了一眼過去,就見她正在解着衣裳。
衛諺:“…”
沈遲意挑的位置倒是隐蔽,要是尋常人八成是瞧不見什麽,他卻是天生的夜眼,清楚地看見她衣裳滑落一截,露出白嫩消瘦的雙肩和柔腴的脊背,瑩白的肌膚在黯淡的月光下反射着淡淡一層藍光,頗有些妖嬈勾人。
衛諺眼尾輕跳,強迫自己挪開視線。
沈遲意今天為了騎馬方便,特地在肚兜外纏了一層裹胸的布條,這玩意材質大小倒正合适給衛諺裹傷口,現在也沒別的能幫衛諺包紮了,她總不能把肚兜拿出來吧?
她強忍着尴尬,一圈圈解開布條,又整理好衣裳走了回來。
衛諺愣了下,一時還沒反應過來:“你哪裏找來的布條?”
這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沈遲意想捏住他的嘴,沒好氣道:“我的裹腳布,世子到底用不用?”
衛諺嗤笑:“本朝女子又沒有纏足的慣例,你哪來的裹腳布?”
衛諺瞧她臉上微微泛紅,正想追問,忽然目光一凝,落在她前襟。
他眼睛毒辣是天生的,哪怕無意,他一眼掃過去,也發現了不對…唔,似乎比方才大了點。
衛諺終于意識到什麽,面上也不自在了起來,難得乖順,一言不發地伸出手臂讓她給自己包紮。
那段軟布是蜜粉色,還帶了些溫度,似乎沾染了她身上的香氣,那一縷暗香盈入鼻端,讓衛諺頗為不自在,但想到這軟布是她從哪裏取的,他又有些心猿意馬,轉眼間神色都不對了。
沈遲意給他包紮完又勒緊,額上已經冒出細汗,坐在地上拍了拍手:“可算是包紮好了。”
她不會系包紮的那種結,只能別出心裁地打了個蝴蝶結,要擱在平時衛諺早嗤笑起來,這時候他心思缭亂,竟只是含糊地低應了聲。
衛諺主動調開話題:“那夥刺客,今日似乎有些古怪。”
沈遲意點了點頭:“我也覺着奇怪,上回見他們的時候,他們就是亡命之徒,拼着自己性命不要都要完成任務一般,今兒倒似在顧忌着什麽,明明還有餘力,卻主動跑了。”她遲疑着問:“難道是想回去找人,一道來圍殺我們?”
衛諺暗贊一聲機敏,又搖頭:“若想回去找人,他們更不該跑,而是該留下兩人拖住我,再派一個人回去報信。”他沉吟道:“或許他們這次并不想殺人,只是想擒活口。”
沈遲意又問:“世子覺着這幫人是誰派來的?西戎?朝廷隐樓?或者其他派系?”這幫人既然能混進來,想必能量不小。
衛諺忽看了她一眼,眼波微動,又淡淡搖頭:“線索太少,得不出結論。”
這幫人倒不像是沖他來的,好像隐隐沖着沈遲意來的,這倒是有些古怪了。
沈遲意沉默下來,低頭不知思量着什麽。
今天實在是出了太多事,現在難得清靜片刻,沈遲意便覺得全身乏力,坐在地上一動不想動,衛諺見她這般:“先在山洞裏湊合一宿吧。”
恰巧山洞裏有處平整的大石,兩個人勉勉強強還是能擠下的,沈遲意猶豫片刻,還是決定把床讓給傷員衛諺:“世子睡吧,我在旁邊給你守夜。”
衛諺嗤笑:“你能守什麽夜?”
沈遲意猶豫了下,委婉道:“總得留個人守夜,咱們一道睡…不大方便。”一男一女躺在一處,就是現代人也別扭啊!而且衛諺有不愛女人近身的毛病,她怕自己睡夢中有什麽無意舉動,衛諺明兒又鬧死鬧活的。
“你覺着我會占你便宜?”他撇了下嘴,一臉譏嘲:“倒似我瞧得上你一般。”
事急從權,他都這麽多了,沈遲意也不再扭捏,爬上那塊大石便蜷縮起手腳,和衛諺各占了一頭,竭力和他保持距離,免得這位絕世寡王覺着自己被糟蹋了清白。
幸好如今已經立春,就是夜裏也不大冷,沈遲意實在是倦極,原本通身的嬌氣毛病也沒了蹤影,躺在堅硬的石頭上,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
衛諺見她身體蜷縮成一個球,可見是睡夢中凍着了,他解下身上大氅給她嚴嚴實實蓋住,自己這才躺下。
兩人就這麽井水不犯河水的睡到半夜,衛諺這身體真不知道怎麽長的,明明又是中毒又是受傷的,身上仍然熱力十足,沈遲意仍是覺着冷,臉頰鼓了鼓,嘴裏咕哝了聲,本能地向着身邊唯一的熱源靠了過去。
衛諺一下被驚醒,見她像個蟲子似的蠕動過來,有些得意地啧了聲:“到底是誰占誰便宜?”
他說歸說,還是展開雙臂,任由她滾進了自己懷裏。
這下兩人終于能安生睡下,衛諺惦記着早上出去打點吃的,就比她先醒了幾刻,這一醒不要緊,他發現底下又有些異樣。
早晨起來青少年男子多有這個毛病,哪怕衛諺是個寡王也不會陌生,擱在平時也好處理,要麽運內力強行壓下,要麽自己想法解決了。
但現在…沈遲意就在他懷裏,第二種法子肯定不現實,而且他平時清心寡欲得很,這回的異樣卻異常強烈,仿佛壓抑不住一般。
衛諺想到昨晚的話,覺得一張臉簡直沒地方放了,恨不能消失在當場,強行運起內力,費了比平時多好幾倍的力氣,這才勉強平複下蠢蠢欲動的地方。
沈遲意被這番異動折騰的有些不舒服,卻沒有徹底醒來,只是輕哼了聲,慢慢翻了個身。
衛諺生怕她從大石上摔下去,忙伸手攬着她。他不禁瞪了這個睡的不知此夕何夕的罪魁禍首一眼,卻冷不防瞧見她胸口處。
他之前有意逗她,故意選了一套肥大的太監服給她穿,這麽一番動作,這衣裳的襟口早已松散開來,裏面的馥郁又沒了軟布的束縛,猝不及防地撞進他眼底,他低頭看去的時候,豐腴的輪廓清晰可見。
昨日牢牢貼着他的…
衛諺猛然意識到這個問題,一時間魂飛天外,被雷電擊中一般,整個人都僵住了,他底下的異樣是止住,鼻端卻是一熱。
他手忙腳亂地捂住鼻子,只盼沈遲意這時候別醒過來。
奈何天不從人願,沈遲意被這番動靜吵醒,她揉了揉惺忪睡眼,才看到衛諺一手捂着高挺鼻子,指縫裏還滴滴答答地流着血。
沈遲意吓了一跳,裹好身上的大氅,手忙腳亂地爬起來:“世子,你怎麽了?”
她有些驚慌地道:“是不是蛇毒又發作了?”
衛諺恨不得當場死了才好,勉強擠出兩個字:“我不…”
他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幹脆閉眼認命:“對,就是蛇毒發作了。”
沈遲意忙從他懷裏掏出那瓶蛇藥,忙亂間也不知道倒了幾顆,一口氣塞到他嘴邊,強行要塞進他嘴裏的架勢。
雖然蛇藥無毒,但吃太多也沒什麽好事,衛諺自己做的孽,只能捏着鼻子認了,臉色難看地吃下一枚蛇藥。
沈遲意仍是擔心:“再吃幾顆吧,一顆怕是不頂用,我瞧你還流着鼻血呢。”
衛諺:“…”
他艱難地道:“不必了…是藥三分毒,解藥也不能多吃。”
他終于生出一點力氣,主動下床,離開她身邊,這才覺着自己能呼吸了,他不敢看她,急忙走到山洞外,掬起幾捧涼水,狠狠地拍到自己臉上,這才覺着臉上的燥熱褪去了些,要不是情況不允許,他真想跳下去洗個清淨澡。
他簡直沒臉見沈遲意,在洞外磨蹭了會兒,獵了兩只野雞,處理幹淨之後才帶進了山洞。
沈遲意已經整理好衣裳,見他神色有些頹然萎靡,忍不住問道:“這蛇毒這般霸道嗎?”
衛諺還能說什麽?只得裝作無力模樣,硬着頭皮嗯了聲:“我也沒想到會如此。”
他把手裏處理過的野雞遞給沈遲意,盡量分散她的注意力,不想讓她瞧見自己身下些微異樣:“用些東西再走。”
作為一個矯情狂魔,沈遲意之前的人生準則就是絕不自己拉餐廳椅子,絕不自己打開車門,絕不親自下廚——這些都是要別人為她做的。
不過衛諺就是因為救她了兩回,才把自己弄的這般虛弱,更何況要不是她把青玉丹給了陸枕溪,衛諺現在早就活蹦亂跳的了。
她心下十分過意不去,見衛諺這般‘虛弱無力’,更不好意思讓病號勞動,主動接過兩只野雞,手忙腳亂地用衛諺的火石生了火,忙活了大半個時辰才整出兩只焦黑的烤雞。
她自己也餓的夠嗆,瞧兩只雞燒焦的外皮都直咽口水,不過她還是把第一口給了衛諺:“世子先用。”
等衛諺接過,她還特地叮囑了句:“小心燙,別吃太快。”
衛諺低頭咬了口,憑良心說,沈遲意做飯的味道簡直…天馬行空,讓人不能理解她是怎麽在沒有佐料的情況下做出這麽詭異的味道的。
不過幸好衛諺在戰場上吃過比這更詭異的玩意,他不挑嘴也好養活,低頭吃了幾口,随意點評:“還成。”
沈遲意對自己的水平有着非常明确的認知,見衛諺能吃的下去,不覺舒展了眉眼,唇角微揚:“世子喜歡就好。”
他可真的不喜歡…不過衛諺從未見她對自己露出這般和悅顏色,不覺微怔,覺着手裏的黑炭也沒那麽難以下咽了。
他不自在地輕咳了聲:“勉強能果腹。”
沈遲意也扯下幾塊肉吃了,難吃的她直皺眉,越發覺着衛諺老慘老慘了…
她肚子裏勉強有了東西,她這才起身去山洞外的溪流旁,想要用清水把帕子投濕,幫衛諺清洗傷口。
這溪流雖窄,卻甚為湍急,她只敢蹲在河岸小心翼翼地打濕帕子。
還沒等她做完,餘光忽然一頓,她居然瞧見有個人從上流被沖了下來。
沈遲意吓了一跳,愣了下才回過神來,她以為因地動而死的附近獵戶或者來游獵的将士,沒想到等那人被沖的近了,她才發現被沖來的是個女子,而且女子的衣裳首飾頗為熟悉。
她驚呼了聲,終于看清這人是誰:“阿姐!”右腳已經跨進了河裏。
衛諺就立在山洞外,他瞧見這一幕,不覺皺了下眉。
作者有話要說:衛諺:我好難感謝在2020-12-22 19:41:58~2020-12-23 13:47:3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灼衣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1187057 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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