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良久, 楚毓才恢複了些神志,看着昏過去的美人兒,腦中之前的場景一一閃過。
“暗一, 速速将花姑請來。”楚毓看着床上像是沒了聲息一般的桑桑連忙喚着暗一。
常勝自聽了房中的動靜之後便沒敢睡, 現在楚毓一喚,連忙喚人去王府請了花姑來。
房中他進不去,但是王爺這般急切的喚了暗衛請花姑還,這定是鬧的不輕。花姑之前是宮中有名的嬷嬷專門學習的便是婦人閨房醫術。前些日子因着徐夫人身子極弱王爺特意将人尋來的,這幾天一忙倒是忘了這檔子事了。
這邊他也幫不上忙只能喚了人将熱水擡進耳房中去,焦急的在外面守護着。
楚毓面色鐵青的親手擦拭着嬌軀上的污痕,心中亦是自責亦是心疼亦是憤怒。
神志清醒的那一刻,腦中的幻想全部消散。只剩下她的掙紮和痛苦,如一根刺一般紮的疼。
暗一行動極其快, 半個時辰便将花姑帶了來。
顧不得行禮楚毓連忙将人喚道榻前診脈。
良久, 花姑嘆了口氣并未說話。
“怎樣?”楚毓将人攔在懷中, 眉頭緊鎖的問着。
“情況不好, 夫人傷的有些重。幸而王爺清醒的早,不然怕是……”花姑未道明後面的話,但是卻更讓人心中膽顫。
楚毓心中一頓, 雙手攥的越發的緊了。
他不敢想象若是真如花姑所說,這溫柔如水的嬌美人會就此沒了聲息。
“□□見血, 多處傷口。老奴配些藥,定是要日日塗抹一番,還需将養個月半。”花姑沉聲道。心中對這沒甚聲息的貌美夫人到底是同情的。
這後宅婦人那個過得輕松了?榮華富貴,身份地位不是父兄給的便是得依靠着夫君,稍有不慎便是個遍體鱗傷。
這個世道雖說不像前朝一般對女子限制極重,但是到底是不若男子般潇灑自在。
花姑心中同情女子但她也不過是茫茫女子中的一個, 她也改變不了什麽,只能盡自己畢生所能讓女子過的舒坦些。
房中衆人退去,楚毓擡手為身旁人整理着三千青絲。看着女子下意識的皺眉動作一僵,她到底是怕了他了。
良久楚毓靜默的靠在床頭,昏暗的燭火打在臉上,神色或明或暗。
桑桑第二日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身子不是自己的了一般。她臨死之前喝的毒藥好像也沒這般難受,因為那只是一瞬間的痛苦,她失去了意識那些痛苦自是不在了。
但是現在這身子卻像是被無數的針紮一樣。尤其是□□,桑桑不動彈都感覺出來被撕裂的疼。
“身子還疼嗎?”楚毓端了湯水過來便見桑桑睜開了美目連忙上前擔憂的問道。
“多謝王爺關心。”桑桑擡頭見那狗男人端着湯碗過來,臉上還露出關心的神色,心中更是覺得諷刺。臉上也只是冷淡的道了聲謝。
“喝些湯吧。”楚毓坐在床前有些笨拙的将勺子喂到桑桑面前。
“妾身不餓,王爺身份尊貴,妾身也受不起。”桑桑冷着俏臉一字一句道。雖是她現在不應這般冷着,傷已經受了,最好的方法便是趁着這狗男人有些愧疚狠狠的敲他一筆。但是不知怎的心中委屈憤怒口中直接帶了出來。
“是本王錯了。”楚毓靜默良久低聲道着歉。
桑桑有些詫異,但是道歉道歉就能讓她身上的疼痛消失嗎?桑桑心中暗恨但是只能悶在心裏。
“王爺嚴重了,妾身不過是個任人糟蹋的東西罷了。”桑桑美目低垂暗諷道。
“我錯了。”楚毓聽她說的那些話心中就像被鈍刀磨了一般,薄唇微動到底沒說出什麽,良久也只是又道了句歉意。
“妾身累了。”桑桑聽了他又一遍道歉,心中怒氣已經憋到嗓子眼了,又怕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便悶聲下了逐客令。
只是旁邊的人像是僵住了一般沒有回頭也沒有動身出去。桑桑心中看着越發的憋屈,“妾身……”
楚毓鳳眸微轉,轉身将人輕輕的摟住,下巴埋進香軟的頸窩。
“王爺,妾身累了。”桑桑聲音冷淡又重複了一遍。
“我錯了,昨日喝了些酒失了神志。”楚毓溫聲解釋着。
桑桑不知為何現在看了他這悶聲的樣子更加的惱怒了,怒火直上心頭,再也忍不住了。俏臉一側對着白皙的脖頸便咬了下去。
楚毓悶哼一聲倒也沒有推開,雙手将人緊緊地摟在懷中。
銀牙鋒利不一會兒便咬出了血跡,良久桑桑終于停下了口,眼角又流出了眼淚直落到楚毓的脖頸上。
“別哭了。你再咬吧,要不換這邊?”鳳眸微垂沒了旁日的鋒利淡漠,倒有些手無足措的看着眼前的美人。美人落淚,嘴角還有些血跡,映着蒼白的小臉更加的柔弱。
桑桑非常想再咬了下去,但是發洩了一下,心中理智到底又占了上風。
桑桑記得姨娘生了博藝兩年後又懷過一胎,但是後來被李姨娘硬生生的害了。李姨娘是父親的青梅竹馬,有老夫人撐腰,自是肆無忌憚的。
姨娘和父親說了之後也只是小罰了抄了一月的佛經,之後便不了了之了。
姨娘背地裏雖是悲痛欲絕,但是表面上卻也是裝作無事的樣子。她當時不解詢問姨娘,姨娘諷刺的笑着道她還小,但是她希望她以後永遠都不要懂。
桑桑現在卻是懂了的。女子沒有身份沒有娘家所依靠的不過是自己本身的柔弱罷了。然而男子卻又是不耐和花心的。話說多了便煩了,在他耐心的範圍內任性那是嬌蠻可愛,若是不耐煩了那便是不懂事。
“王爺就會欺負人。”美人垂淚,嗓音又嬌又軟更加惹人心憐。桑桑暗處美眸中閃過一絲諷刺,也不知是諷刺自己虛僞,還是諷刺秦王。大家都不過是戲中人罷了,唱着适合自己的戲份,若是多言,那便是逾距。
“不哭。”楚毓也不是傻的,桑桑嗓音都和之前的冷淡不一樣了便知是氣消了不少,趕忙雙手将人摟住笨拙的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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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巷子放晴了,但是王府還是一片陰郁。
白問凝自昨日回到後面馬車便心神焦躁。她下的那藥也不是什麽貴重的藥,若是診斷必是能查出來的。
“娘娘都是老奴的錯,老奴不該出馊主意。”張嬷嬷跪了下來,雙眸暗中打量着白問凝的臉色直打自己嘴巴。
“嬷嬷起來吧。現在出了事情了再說錯也沒法子了。還不如想想怎麽挽回。”白問凝冷淡的看着下首的張嬷嬷,臉部紅腫,發髻也亂了。雖是心中自是惱怒她,但是到底也是她的乳母又産生了些不舍。
“娘娘,您也別太擔憂了。王爺對您是有情義的。”張嬷嬷有些怯懦的道。到底是有些底氣不足的,也像是在安撫自己慌亂的內心。
“有情義?嬷嬷到了現在還在哄我不成?他若是真歡喜我昨日何必讓我那般沒臉面?他寧願找上不得臺面的外室!”白問凝雙目眦裂,嘴唇發白。
“娘娘,您消消氣。”
“見過王妃。”常勝帶着幾個小太監笑眯眯的進來了,只是這行禮的樣子卻是沒有絲毫的恭敬。
“常總管來作甚?”白問凝自是看出了常勝的敷衍和嘲諷,她便是再落魄也是比一個閹人高貴的很,當即便冷哼一聲問道。
“王妃您這不是揣着明白裝糊塗嗎?您既然敢都做的出來了,那就別想着能夠躲過去。”常勝嘴角上勾笑的很是燦爛。人要是作死怎麽都拉不住,王爺給盡了她面子,結果人家非不領情。昨日房中那情況若不是王爺清醒的早,怕是徐夫人那柔弱的身子能被折騰死了。
他昨晚可是見王爺心疼的臉色鐵青,今天還親自端了參湯親手喂人。
“常總管你就是這般和王妃說話的?對王妃不恭敬是什麽罪常總管自幼在宮中長大肯定不會不知道吧!再說你又怎麽知道那就是王妃做的呢?”張嬷嬷瞪着常勝冷聲道。
“那不是王妃做的便是少不了您了,張嬷嬷是玉珍院的老人了,想來什麽都知道的。”常勝看着張嬷嬷氣急敗壞心中越發的開心了。
幾年前他不過來晚了些,這老虔婆就将他得意弟子給弄死了,還污了什麽欺辱上面的名聲。現在可不是風水輪流轉,他要是不讓她以命償還他就不叫常勝了!
“嬷嬷也別先急着否認不是,咱們府中的暗屋雖是比不上慎行司,但也是有好些的好東西的。裏面管事的公公便是以前慎行司裏出來的。”
張嬷嬷聽了這些話已經是冷汗直流了,這慎行司可是後宮中的活地獄,能從裏面出來的人基本沒有,便是出來了也是脫了層筋骨!
她這老胳膊老腿的進去了怕是都撐不到一天。張嬷嬷下意識的看向了白問凝,但見白問凝眼中閃過一絲不舍和心疼,但是更多的卻是威脅。
張嬷嬷眼中的希冀轉瞬全部消失了,是了,她一大家子的賣身契都捏着王妃手中呢。棄卒保車果真是好計策。
“嬷嬷請吧!”常勝笑着道。後面的幾個小太監立馬将人拖了出去。
“王妃,王爺還說了,您身子不适,便一直在院中養身體就是了。”常勝走到了門口又回頭道了聲。
身後原本有些放松了的白問凝瞬間軟了身子倒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寶寶們,實在抱歉今天考了一門。所以晚了好長時間,鞠躬!